满溢(这是你对象啊...)

孟宴礼逆光线站在黄栌面前,眸色认真。

这一眼,黄栌被他看得心脉不畅悸动不安,好像要中暑,借着揉眼睛的动作偏开了视线。解释说自己没哭,可能是昨天喝了香槟没睡好,眼睛不舒服。

她刚把手背从眼睑上拿开,眼前一暗,下意识闭眼躲避。

再睁开眼睛时,多了样东西勾在耳郭上,是孟宴礼的墨镜。

孟宴礼单指推着墨镜中间的横架,帮她戴好:“戴着吧,这会儿阳光也刺眼。杨姨有人工眼泪,回去滴一点缓解缓解。”

两人站在石板路上,烟熏火燎的香火气随微风而来。

廊里两只花猫互相追逐着一闪而过;檐端系着的铃铎被风吹动,叮呤当啷,清脆的响声惊走几只麻雀。

有那么一瞬,黄栌心里有什么情绪,满胀得几乎溢出来。

她好像对孟宴礼有种特别的感情......

还没等黄栌抓住这一闪而过的思绪灵感,眼前多了一支雪糕,是孟宴礼刚才用来冰她额头的那支。

她下意识接过来,听见孟宴礼笑着调侃她:“没见过谁宿醉之后眼睛疼的,你还是挺厉害的。”

啊!又被提起来了!

好丢脸好丢脸好丢脸!

黄栌撕开雪糕袋,跟在孟宴礼身边,拼命打算把自己掉在地上的面子捡起来。

“我是没睡好才眼睛疼的!”

“嗯。”

“就是没睡好才眼睛疼的,我以前熬夜画画睡不好就会眼睛疼,不是因为宿醉。”

“你说的对。”

“真的!孟宴礼,你熬夜不会眼睛干吗?”

“我?不会吧......”

“可我就是会熬夜眼睛疼啊,和香槟没关系的!”

“知道了,看路。”

黄栌在凸起的石板上绊了一下,被孟宴礼扶住,他笑着:“别光说话,再不吃雪糕要化了。”

面子没捡起来,还要谢谢他的雪糕。

黄栌忿忿地咬了一大口,鼓着腮在他身后做鬼脸。

雪糕是蔓越莓的,外面裹了一层白色巧克力脆皮,味道挺不错。

中午的大太阳烤着,真的很热。吃几口雪糕,暑气顿消,确实很舒服,黄栌又咬了一口。

“好吃么?”

“......好吃。”完全没有骨气!

回去的路上,看见自己的手机壁纸,黄栌才想起来,自己在寺里虔诚拜佛时,居然忘记了求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完了,此生无缘见到“Grau”复出了。

Grau是黄栌最喜欢的一位画家,可惜他出现在人们视野里的时间,太过短暂。

而且他最高光时,黄栌还在上小学,等她开始着魔般地喜欢Grau的画时,他已经封笔不再出现了。

因为是国外走红的画家,为人又低调神秘,相关消息都很少能查到。对于他的封笔,也是众说纷纭,传说什么的都有,还有说画家英年早逝的。

黄栌对传闻不怎么相信,隐隐希望他会有复出的一天。

怎么就忘了求一求这件事呢!

算了,还有机会,以后去“觉灵寺”再求也是可以的嘛。

回到孟宴礼家里,杨姨已经做好了一大份香辣蟹,也真的买到了新鲜的生蚝做了蚵仔煎。

吃饭时依然没提及孟宴礼的生日,黄栌看了孟宴礼一眼,见他只夸杨姨手艺好,然后看似漫不经心地睇了她一眼。

她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默契地什么都没说,只专心地听杨姨讲起在海鲜市场遇见的趣闻。

吃这顿饭时,黄栌并没想到,她很快就会在孟宴礼家里见到一个艺术家。

那是孟宴礼生日的隔天,为了一雪香槟断片和睡过头的前耻,黄栌起得特别早,钻进厨房给准备早饭的杨姨打打下手,帮一点力所能及的小忙。

“黄栌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和杨姨说,杨姨给你做。”

“不用了杨姨,您做的我都喜欢,真的。”

庭院外有人按了门铃,杨姨向窗口看去,被无花果树茂密的大叶片挡住了视线。

她把沾了水的手在围裙上抹了两下:“我去看看。”

青漓盛夏的早晨有些微凉,黄栌在海鸟与蝉的鸣声里,忽然听见一个男人爽朗的大笑。

她好奇地从厨房探头出去,看见杨姨正领着一个穿着背带裤的男人进门。

男人看上去年龄和孟宴礼相仿,但穿着打扮上完全不是一种风格。他戴了一顶画满涂鸦的渔夫帽,鞋子也是涂鸦款,看着挺潮流的。

他一进门就大喊:“孟哥,我的孟哥哥,我来了!”

黄栌在杨姨脸上,看到了一种和她搬来借住时几乎同款的笑容,隐含欣慰和期待。

能看得出来,杨姨极为欢迎这个男人的到来。

孟宴礼很快从楼上下来:“你怎么来了?”

“我想你了呗,这么久没见,别说你没想我啊?”男人说着,过去张开双臂,看样子是打算拥抱孟宴礼,结果被孟宴礼躲开了。

但他也没在意,反而看向墙上的画,一脸震惊:“我靠,你怎么把这幅画挂上了!”

黄栌没听懂男人的意思,一时琢磨不透他对于孟宴礼把画挂在墙上这件事,到底是觉得嫌弃,还是觉得暴殄天物。

很快,那男人的目光落在了黄栌身上。

他极为认真地看了黄栌几秒,然后指着她,扭头问孟宴礼:“孟哥,这是你对象啊?”

“我不不不......”黄栌吓了一跳,匆忙摆手。

最后还是孟宴礼给两人做了介绍,说她是朋友家的孩子,到青漓来玩的,暂住在他这儿。

黄栌也知道了,来的那个男人是孟宴礼的朋友,叫徐子漾。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黄栌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但毕竟孟宴礼有朋友来,早饭后,她主动去了书房,尽可能不打搅到他们。

其实徐子漾并不是个认生的人,他完全把孟宴礼家当成自己家,兀自从厨房翻了酒和杯子出来,坐在沙发上给自己斟满:“本来想着赶你生日来的,太忙,没赶上。”

“不过生日。”

“我知道,孟哥,其实我还是觉得......”

孟宴礼抬了抬手,示意他这个话题没必要谈。

“唉,行吧,不谈就不谈,我就是觉得可惜。”徐子漾没骨头似的靠在沙发里,喝了两口酒。

两人聊着天,忽闻手机震动声。

起初徐子漾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放下酒杯,去自己身边的沙发空位,找到他的手机,拿起来:“欸?不是我的啊?”

抬眼时,孟宴礼已经解锁了手机,正在垂眸看。

徐子漾愣了一下。

他和孟宴礼从小就认识,这些年虽然各忙各的,但也是了解孟宴礼的,这人用手机从来不喜欢铃声和震动。

徐子漾这次来都没提前给孟宴礼打电话,就是因为知道,打了他也不一定能接到。

徐子漾凑过去,看见孟宴礼微信的消息:

小黄栌:【孟宴礼!】

小黄栌:【救我!】

小黄栌:【书房!SOS!】

“我去一趟书房。”

“我和你一起!”

书房里,黄栌一只手臂倾倒的厚重书籍,姿势僵硬,生怕动一下那些书会掉下来摔坏。

看见孟宴礼和徐子漾进门,黄栌稍稍松了一口气,笑得有点尴尬:“我拿/>

有人帮忙,黄栌很快从那堆书

这句话孟宴礼没接茬,只是看了眼自己的书架。

其实他的书架不算是那种整整齐齐的,书籍实在太多,见缝插针地塞得满满当当,想要拿被压在能女孩子抽书,就挺危险的。

孟宴礼目光掠过黄栌的脸颊,之前那道浅浅的划痕几乎已经看不见了,没记错的话,上次她划伤,也是在书房。

临出书房前,孟宴礼叮嘱了一句:“要拿压在>

黄栌点头:“知道啦,你们去聊天吧,不用管我。”

两个男人出了书房门,徐子漾走在后面,把书房门关上。

孟宴礼回头看了他一眼,明显觉得他这个动作有些猫腻,自己朋友什么样自己还是知道的,从来没有过什么贴心时刻。

果然,门关好,徐子漾晃悠着步伐凑到孟宴礼身边,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说说,怎么回事儿?”

“什么?”

徐子漾一脸八卦,冲着身后关闭的书房门扬了扬下颌,压低声音:“我去厨房拿酒时,看见那瓶贼贵的香槟开了,还就只喝了那么一点点。当年你买的时候不是说留着以后结婚喝吗?怎么我听杨姨说,是给书房里的小姑娘喝了?”

“还有你的手机,万年静音,怎么调成震动了?这事儿和书房里那位,一点关系都没有?”

过廊窗子开着,青漓小城的鸟语花香一应入室,都走到楼梯旁了,徐子漾还在挑着眉梢问孟宴礼:“真的只是你朋友家的孩子,不是你别的什么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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