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以后。
神谣撑着伞,和长谷部一起坐在门廊上啃西瓜,她托着腮,一言不发的看着面前的大小姐欲哭无泪的蹲在地上捡符咒。
大小姐方才用灵力加持将那些符咒丢的有多远,现在就有多恨自己。
完全就是辛辛苦苦给挖了个大坑,然后给自己跳了进去。
符咒散落在本丸门外,风一吹到处都是,她得不停的蹲下又站起,站起又蹲下,还没一会觉得腰酸背痛,难受的紧。
“我不想捡了,我把我的符咒赔给你,好不好?”大小姐摸着自己火辣辣的脸颊,心里非常委屈,抽抽搭搭的问道。
太阳毒辣,她的妆也花了,抹一下脸,全是热出来的汗,整个人狼狈到不能再狼狈。
可她根本不敢继续在神谣的面前摆大小姐的脾气。
至于原因……
从小含着金汤匙,在父亲的关爱和刀剑付丧神的照顾下长大的她,其实从未去过任何一次战场,也未见到过任何一振溯行军,她即使学会了一点灵力的使用方式,那也不过是半桶水乱晃。
她从未见过像刚刚那样可怕的杀意,硬生生将她的眼泪都给吓的倒退了回去。
“不好。”神谣眼神寒冷,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回答道:“我不要你的符咒,我只要时之政府给我的,你快点继续捡。”
神谣觉得自己像极了童话里逼迫灰姑娘捡豆子的恶毒继母。
这感觉……还蛮不错的。
长谷部虽然搁心里很奇怪,为何二人的地位会瞬间完成逆转,但他还是在心里由衷感慨着,真不愧是主公!
于是,大小姐继续哭哭啼啼的花了几十分钟继续捡符咒,最后哆哆嗦嗦的将一大叠符咒递给神谣,表情极度紧张,抿唇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她今天化了深色系的眼妆,委屈的这么一哭一揉眼,现在一双眼睛变得和熊猫的差不多。
神谣伸出手,冰凉的指尖碰到她脸上的子弹擦伤,接过了那叠符咒,笑而不语的望着她。
大小姐一刻也不想多做停留。
这个魔鬼新人的眯眯眼微笑,看的她心里慎得慌。
“那,我走了?”大小姐试探性的问道。
“嗯,路上小心。”神谣没有多做为难她的意思,只是仔细开始数起了手里的加速符。
大小姐搁心里长出一口气,如释重负的掉头快步离开,刚走几步,突然听到对方本丸的院子里传来一声呼唤声。
“主公!我们回来了!”
是那个本丸的加州清光的声音。
大概是做完任务回来了。
大小姐想。
呵,那是自然的,那个新人的本丸,除了加州清光,就只有这一振长谷部,所以她平日只舍得让加州清光出去做任务。
新任的审神者对灵力的掌控力不熟练,锻刀时常失败,十振里能成功一振就很不错了。
大小姐很自然的以为,神谣也会是这样的新人。
毕竟,其实她自己现在的锻刀技术也没进步到哪去。
反正,自己想要的刀剑男士,随时可以找父亲大人索要。
像这个只会装神弄鬼吓唬她的新人,就只配有那些二花刀而已——
“哇!清光光!这些是什么果子呀?”
“主公,数珠丸他说这是可以吃的树莓,所以我们给主公摘了很多回来,主公要不要试着尝尝看?”
“好甜……”
“您看起来很喜欢,真是太好了。”
另一头的本丸里,一片祥和的气氛。
数珠丸?!
大小姐的双腿一个打颤,她面色发白,扶住墙,险些当场摔倒。
她缓缓回过头,她果真在庭院里看到一振气质超凡脱俗,连特效都在闪闪发光的佛刀。
大小姐望向院落的眼神,简直嫉妒的和淬了毒似的。
就凭她?初来本丸几天就能锻造出数珠丸恒次?天下五剑之一的数珠丸恒次?
大小姐咬紧嘴唇,摸了摸自己脸颊隐隐作痛的伤口处,拨动了自己的时空罗盘,打算回去找父亲狠狠告状,最好将这家伙赶出时之政府。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方才辛辛苦苦捡符咒的这段时间,她脸上的伤口已经彻底被本丸的灵力滋养愈合,神谣用手轻轻的那么一蹭,将血迹都抹的干干净净的。
不知道这位大小姐顶着妆花掉的花猫脸去找她的父亲哭诉时,她的父亲会如何反应呢?
神谣将手中的树莓递到清光的嘴边,作势去喂他。
她笑的眼睛弯弯的,像月牙。
看着小姑娘甜甜的笑容,后者在乖乖张嘴的同时,耳廓也微微的红了起来。
“好吃吗?”神谣问。
“……好吃。”
闻言后,神谣朝清光露出了更加温暖的笑容,和方才吓唬大小姐的冰冷假笑截然不同。
“主公,难道在我们不在时,发生了什么好事情吗?”清光好奇的问道。
“嗯。”神谣对站在清光后方的长谷部眨了眨眼,后者了然于心,做出将嘴巴拉上拉链的手势,表示自己会守口如瓶。
“遇到了非常好的事情哦,不过得保密。”神谣竖起食指,呆毛晃来晃去,殊不知自己的笑容简直变成了混账大哥的眯眯眼翻版。
目睹了一切的狐之助:害,您开心就好。
突然,神谣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蓦然睁大双眼,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妈哒!我的鸡!”
刚刚光顾着看着大小姐,完全忘记了这茬!
—
一小时前,蝎从千代婆婆的本丸出来时,下意识往隔壁的本丸看了一眼。
……所以,她真的是外星人吗?
算了,自己又不是大蛇丸,根本不相信科学,纠结这些问题做什么。
蝎转身潇洒离去,刚刚迈出一步,脑袋上便稳稳当当的落上了某个东西,还挺沉。
“咯咯嘚!”
神谣本丸的那只母鸡,以完美的抛物线落地后,惊魂未定的拍拍翅膀,在这个“安全”的地方蹲了下来。
蝎:“……”
果然,物似主人形。
蝎这时候无比庆幸自己的身体被做成了傀儡,不会被气的暴血管而死。
……不对,他本来就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