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车七弯八绕最终停在一家酒吧前,一顿折腾,阮白在车里换好了舒适的衣服,戴上墨镜,长腿一迈从车上下来。
姣好的身材吸引了不少路人侧目,大摇大摆地进到酒吧里。
劲爆的音乐和浓郁混杂的酒精气息混合在一起,闪烁的灯光下每一个热辣的男女都是今晚的主角,在这里可以彻底放松。
韩莹莹一伙人隔着老远就看见阮白到了,挤过拥堵的人群往她这边靠近,手里还端着混合型酒精。
“阮白你这也太慢了!我们几个都快喝散场了才来,不会是在会所看到帅哥走不动道了吧?”
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她手中的酒杯仰头喝下。
不同于会所酒的醇香甘口,一股热流瞬间涌入胃中,刺激得大脑不停跳动,连感官在这刻也不断放大。
无视几人的挑逗,她把墨镜摘下来,美的具有强烈攻击性的脸不管看多少次都让人微微吸气,胳膊勾着韩莹莹臂弯,完全抛下在会所端庄优雅的作派:“你怎么选了这么闹腾的地方。”
韩莹莹大波浪一甩,俏皮道:“你在国外学了这么久,闷都闷死了,这是想让你彻底放松一下。”
她拉着阮白走到酒吧中心,又点了一杯酒,酒吧里光影交错,音乐声震得脚下都在不停跳跃。
一开始阮白还有些不适应,后来多喝了两杯意识变得有些轻飘飘起来,也参与进到这场娱乐中。
狂欢、放肆在这里面可以无拘无束地展示,她站在灯光下玩得自在。
在这间屋子里另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双锋利的眼睛从进门就盯上她,始终没有松开过,滴酒未沾,烟反而是一根接一根从未停下过,手中转着打火机,皮套被手指擦的温热。
奇怪的是,这香烟从不进嘴,只是点燃到最后,熄灭,在续上一支。
坐在昏暗处,如果不是刻意去看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个人。
偶有一道镭射光照在他脸上,才能看清他的面孔。
眉骨上扬,狭长的桃花眼潋滟着多情,睫毛纤长卷翘,高挺的鼻梁下薄唇歪歪斜斜叼着一根烟,穿着黑色英文字母的宽松卫衣,露出一截小臂,肌肉紧实均匀,搭在长腿上,半俯下身子。
又精致又随意,痞野浪荡中依旧能察觉出矜贵气。
“齐队,你这太穷追不舍了吧。”周白在一旁点烟。
本来齐队说进会场,他还以为是追踪嫌疑人,哪知从头到尾齐宴只盯着这个女人没放。
看这眼神,周白忍不住打了个抖,跟要把人吃了的变/态差不多。
他靠在沙发上,顺着视线看向酒吧中央已经喝得东倒西歪的女人,不知道哪根筋搭上了,慢慢瞪大双眼,脑海里一遍遍回忆确认,终于不可思议地开口:“齐队,你高中是不是和她一个学校来着……”
话还没说完,旁边一直抽烟的男人突然起身,吓得他跟着坐起来,不明白要做什么。
齐宴单手插兜,侧身弯腰把烟怼进周白的酒杯里,手指沾上了酒水也毫不在意地擦在旁边的纸巾上。
凌晨两点,这个时间除了他们两拨人,已经没什么其他人了。
走过去的一路畅通无阻,脚下踩着香烟与酒水,把酒瓶踢到一旁,发出清脆尖锐的声响。
阮白喝的酒水少,人还能站在中间勉强站着晃两下,不像其他的姐妹趴在毛毯上或是倒在沙发上。
她脚步虚浮,狐狸眼鲜少地卸下攻击性,氤氲的雾气在眼眶里升腾,红晕勾勒着眉眼,懵懂又胆大,像是刚出世的小狐狸。
站在原地,眯着眼,似乎看到一个男人向她这边走来,眼前虚影晃的厉害,可也能辨别出来男人身材很棒,吊儿郎当地走过来,身上混合着她不喜欢的烟草味儿。
正想侧身让路,脑子还没转过来,腰部一紧,贴到一副滚烫的躯体上,荷尔蒙的气息不容阻挡地扑面而来。
抬眼,刚刚那个男人正低头看着她,离得近了才分辨清楚男人的面容。
经常有人说阮白长得像妖精,她没反驳也没赞同过。
因为在她眼里,眼前这家伙才真的长得像妖精。
甚至连头发丝都漂亮的家伙,如果是个女人,名气肯定比她大多了。
手中的细腰盈盈一握,喝得太醉,她整个身子都是软的,细若无骨的小手搭在他的胸口不老实地乱摸,仅是抬眸间就要人的魂勾净。
头顶上那人笑起来,肆意而阴沉,弯腰靠在她肩上,低哑磁性的声音在耳畔回荡:“阮大小姐——”
听到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偏过头微微张嘴。
想说的话还没说出口,伴着薄荷的气息野蛮而强势地闯入她的口中,势不可当地撬开了她的唇齿,好像要把她吃干抹净一般,让人完全无法反应与抗争。
手腕被箍住,指甲紧紧扣着那人的手背,一开始还有些力气,只是后来酒精上头再加上缺氧,她整个人好像被镶进棉花里,分辨不出虚实。
直到整个人窒息到面红耳赤才被放开,她艰难大口地喘气,腰被他牢牢箍在怀中而没有跌到地上,粗粝的指尖摩挲着她娇嫩充血的红唇。
“好久不见。”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几个字被男人咬的极重,明明是在她耳边说的,却像是咬着她的耳朵说出口。
他特地弯了腰,热气混合着尼古丁的味道在脖颈处散开,沉重又热烈。
凸起的喉结搭在她的侧颈。
明明冰冷得让人发寒,可她身上却滚烫得快要烧开了。
偏头,和男妖精对视上,在喧闹的酒吧背景音乐声中,两个人短暂地对视如同隔了半个世纪这么久。
忽然,本来迷茫的阮白忍不住笑起来,眼角难得出现半分柔媚,她一个巴掌捏上男人漂亮的脸蛋,声音不受控制地放大,喊道:“老板娘!你这新来的鸭子不错啊!赏!重重有赏!”
正在帮忙叫车的老板娘:正经生意?礼貌?
被巴掌拍懵的齐宴:什么鸭?
很快,红蓝交错的警灯照亮这片天空,三个人被警车带离了这里。
直到他们走远,周白才反应过来,赶紧打电话给齐伟光。
“喂?哪位?”
“喂!齐伯伯!齐队让阿sir带走了!”
齐伟光睁开眼看到才凌晨两点半,困得没能力思考,含糊道:“哪个齐队?哪个阿sir?”
“齐宴!警察!嫖/娼!带走了!”
周白一声比一声响,齐伟光眼睛一下比一下大。
最后他紧紧握着电话,压抑着胸腔内波涛汹涌的怒火,咬牙说道:“你是说那混小子被警察带走了?”
对面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挂断了,从床上坐起来望着萧索的月光,过了好一会儿才重重叹了口气。
电话拨通:“喂,老冯,警局捞那个混小子去。”
“董事长,这个点我还得陪老婆孩子睡觉,让小宴先蹲着吧,也不是第一次了。”
“不去?工资翻倍。”
“董事长,位置发我。”
警局中。
两个人穿着工整地坐在位置上,还有一个手抱头蹲在一旁。
警察:“说说吧,接到举报电话说你们几个涉嫌嫖/娼,知道这个事件定性的危害吧,最好别给我耍花招,都老实交代!”
老板娘:“天地良心!正经生意!不过各位大哥可以去查查我旁边那家婆娘,我怀疑她做的不是啥好买卖。”
阮白:“良家妇女,家教森严。”
齐宴抬头:“我……”
警察点点头:“我懂了,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
笔尖指着地上蹲着的男人:“你说!你是来干什么的!知不知道我国正在严厉打击,顶风作案是吧!”
在冗长而诡异的寂静下,齐宴默默把手放下去:“……我是被嫖的。”
警察:?
“你最好不是在编瞎话……”
“大小姐!”头发沾了几根银丝的男人连歪掉的眼镜都顾不上,拿着公文包直接奔进警局,气喘吁吁,看到阮白无事才松了口气。
“程伯!”阮白刚想扑过去就被对面警察眼神压制住,心虚地低下头不敢再有动作。
与此同时另一辆敞篷豪车也飞驰到警局门口,漂移的速度差点直接开进来,年龄和前一个“程伯”差不多大的男人跟着进来,不看这边的惨状直接往里面跑去。
程明亮解释清楚状况很快就把人带走了,闻到阮白身上遮不住的酒味忍不住皱眉:“你这样让阮董看到非要气出病来不可,我都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喝酒误事,让你自己在外面千万不要喝酒,你非要把自己喝得不成样子,你看看这……”
阮白把墨镜戴上,揽着他的胳膊,走路还不是太稳当,却因为这么一遭事情已经清醒了不少,嘟着嘴求饶:“程伯我错了还不行吗,你这话我都快听出茧子了。”
“真要听出茧子就不会再犯错!别怪我没提醒你,回家之前给我彻底把酒醒了,不然我可不会替你说一句话!”
“遵命!”
车门打开,本来要进去的人脚步一顿,程明亮抬头,却发现她的视线在看向另一处,好奇地跟着看去。
局子门口一个男人正蹲在地上点着烟,热风吹散了发丝,跳跃的火光在眼中闪烁,掩下了几乎不可察觉的落寞,身后是刚刚跟着进来的那个中年男人还在迎着笑脸和警察攀谈。
繁叶窸窣,秋蝉鸣叫,连天空中的星星都在用力地闪烁。
热闹中,只有他是冷清的。
“熟人?”
阮白收回目光,摇摇头,坐回车内。
“不熟……不认识。”
程明亮没有多想,只是跟着坐到驾驶位上,启动汽车。
她把窗户落下来,趴在窗沿上,接受着冷风的洗礼,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尼古丁缠绕在她的周身。
在路过他时,车窗被摇上去,嘴巴动了动。
声音细小不可闻。
“什么?”程明亮歪歪头,表示自己没听清。
阮白闭上眼,窝在副驾驶上,慵懒出声:“想吃太妃糖。”
程明亮嘴角抽抽:“现在凌晨三点。”
凌晨三点,店都没开,他上哪去弄太妃糖。
“我知道。”鼻子发酸,闭上眼睛。
她是想说——
好久不见,齐宴。
作者有话要说:齐队:亲自家老婆,算哪门子嫖。
老板娘:是你老婆嫖你。
阮白:……
最大赢家隔壁酒吧老板娘:警察吗?我举报我家隔壁不是正经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