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那个老太婆发出了声音,他还不知道有她这个人!亚特全身都是汗。他绿色的新衬衫现在已经有浓重的汗酸味,就像每一次做过案以后那样……
如果他没听见她的声音?她一定就是曾经在那房里住过的人,小床和橘子箱一定是她搬进去的。那表示她有钥匙。要是她进去发现了他们,那联调局的人一定还有时间解爆。
他快步地从车站走过地下街到比迪莫旅馆去,从车房里把车开走。手提箱和无线电在里面,他走捷径开到国际机场。他现在急于离开纽约,到凤凰城的飞机是十点半起飞。
狐狸改变音调,粗厉地说。“写下来,再复述一遍,这样我才能确定你把意思搞清楚了,”他开始念着,听到对方震惊的喘气声时,他觉得很高兴,“现在,你念一遍给我听,”他命令道,对方颤抖地念了……
巴士停在出境室门。他走到入口处,一个职员正在登记行李。他不希望随身抱着这几件行李。他拿出票来,上面的名雷W诺,雷诺是法文“狐狸”的意思。他准备在亚利桑那州就用这个名字。
他必须正视那个男孩的眼睛,他不必再逃躲那双眼睛了。他想像着十一点半时的情景,千百万吨的水泥压垮在尼尔和麦莎身上,整个爆炸向上轰起,天花板全部塌落。
狐狸微笑地挂断电话。
一个主意逐渐成形。要是他告诉警察,要是他说尼尔、麦莎和炸弹是在纽约市的运输大中心。那就表示他们必须清查两个机场,两个公车总站,两个火车站,其中当然包括大中央车站。他们会慌乱地在候车室和橱柜中到处摸索,根本不知道从哪里下手。还有那些人,那些差劲的人会被迫错过火车、飞机和巴士,不能离开。
他回到前不久才来的五号停车场,一想到他这次的计划十分成功,他心里就觉得舒坦。他把车子停在比较拥挤的地区,反正车牌号码和车子都无法追查到他身上的。况且别人注意到这辆车子可能楚一个月以后的事了。
九点二十八分。他肚子饿了,不过他先要打个电话,他选择了机场里最远的一个电话亭,写下自己要说的话。他想派史提得到这消息的表情会是如何。
“我非带不可!”他克制自己声音中的紧张,“这些文件我一定要带着。”
“上飞机”的灯号开了,他经过等候区,走向停机坪。
“不!这个不要!”他把装钱的手提箱拉开。
他知道了!他露出期待的微笑,又拿了另一杯咖啡。十点十二分,他离开餐厅,手里仍紧紧抓着钱箱。他故意等这么久,是因为这样机场的人员才会匆匆检查他的手提箱,飞机都希望很准时起飞的。
“你准备纸笔了吗?”
就像大中央车站或是巴士站一样。每一个人都是这么忙碌。没有人注意其他人,只希望到自己要去的地方。没有人注意其他人,也不会微笑。
职员耸耸肩,“好吧,先生,我想必要的时候,空中小姐可以把它放在机舱的柜子里。”
他现在还是有时间玩这种游戏。他可以告诉警察些什么?他望向外面。这是一个繁忙的机场。人们来来去去。
他从车上提出两个手提箱,轻的一箱是装衣物和卡式带,重的一箱是钱,还有拿出装起来的公民无线电。现在这辆车和他是毫无瓜葛了。
“先生,这三件都要登记吗?”
他走到巴士站,巴士专车来了,他上了车。其他的旅客漠不关心地瞄他一眼。他可以感觉到他们眼神中的那种轻鄙。只因为他的穿着。他坐在一个十九岁的女孩旁边,她长得相当迷人,但是她偏过头去,一副僧恶他的样子。婊子。她不知道他是一个多么聪明的有钱人!
他到自助餐厅,叫了火腿、蛋卷、橘子汁和咖啡。他慢慢地享受早餐,观看熙来攘往的人群。他鬏了口气。想到葬仪社要打的那通电话,心里就不禁偷笑。他本来想警告他们爆炸是发生在纽约市,但是在最后一分钟改成了纽约州,这下子警察可要穷忙了。这样才好。
他在登机前要打个电话。他要打给谁?
他喝完咖啡,用手背抹嘴,从窗口他可以看到来来往往的人潮。他想起两年前发生在国际机场的爆炸案,一片惊慌混乱,机场封闭。他在电视上看到那种情景。
他们永远不会找到尼尔和麦莎的。永远不会。唯一知道那个房间的老太婆,他已经把她收拾了。他一个人,只要打一通电话,就可以使所有的人停止出入纽约这个大城市。而派史提以为他有了杂志、女朋友和儿子的教育基金就了不起了。狐狸放声大笑,坐在他旁边一桌的夫妇白了他一眼。
“好的,先生,请问你贵姓?”对方低声地说。
“抱歉,先生,我不知道你可不可以把那个大箱子带上飞机。”
十点十五分,他走到九号出境口附近的电话亭,拨了一个号码。电话有人接了,他迅速地说了一些话,轻轻地放下话筒走了回去,两三下就通过了检查。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希望能快点到晚上,他可以在亚利桑那的酒馆里,看电视上报导的大中央车站爆炸案。不过如果能给警察一些线索的话那就更有趣了。那些炸大厦的人就常常这样,列了一大张可能的地点给警察,要他们必须命令所有这些建筑物里的人撤离,更害他们不知道该从何处着手才好。
时间是上午十点十六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