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罗纳,你说话,说话呀!你他妈的!”黑头发的律师按下“录音”键。卡式录音机转动着。
“没用的!”汤罗纳站起来,不安地在牢房里走着,他望向铁栏杆外面。“这里连雪都是脏的,”他说,“天气又阴又冷。你想录这些话吗?”
“我不想录,”克勒律师站起身,拍拍汤罗纳的肩膀,“拜托你,你就说吧……”
“你必须讲!”克勒律师的声音缓和了些,他望进对方的眼睛里,那对眼神坦诚而又率真,使他不禁回想自己十九岁的情景,那时他正是大学二年级,正值青春年华,而现在汤罗纳却要坐上电椅处死。汤罗纳在监狱里待了两年,虽然经常运动,身体还很结实,但是瘦了二十磅,脸色也变白了。
“你刚才说州长不会考虑什么减刑的。”
“只要提出充分的理由,州长会特赦的……或许会延期……我是说真的。”
“你听我说,”克勒律师说,“一定有什么地方我疏忽了……”
“那天下午放学以后我在提伯利先生的市场工作,派太太——也就是妮娜,她正在那里买东西,提伯利先生说我练棒球的时间太多,要把我开除。她听到了。我帮她把东西搬上车时,她说……”
“警方问了我很多事……”
“那个该死的麦莎!”克勒律师握紧了拳头。“那些帮错忙的人都该死。汤罗纳,是她把事情搞砸的。一些真正了解你的人都知道你不会伤害任何人,我们已经在向上请愿,没想到她在那里大声疾呼,说你有罪,但是年纪太轻不该死。这样只迫使州长无法受理你的案件,更别提减刑了。”
“但是你已经试过了……还有那个记者麦莎,就连她找了那么多重要人士上书陈情都不管用……”
“有什么用?有什么用?”他的嘴唇颤抖着,年轻的脸孔显得十分沮丧。“律师,你已经尽了力……我心领了。但是现在没有人能够帮我的忙。”
“那你何必还浪费时间?既然已经绝望了,我也不想再讲了!”
他拍拍汤罗纳的肩膀,“我知道你很不幸,我也了解你的感受,虽然你已经说了很多遍,但是也许再讲一遍,我们能够在其中发现些什么或是想到些什么。只要你开口就好了。”
“你明明没有杀派家的妮娜,但是你却被定了罪。只要我们找到什么证据,向州长提出来,至少她会准许延期。我们现在还有四十二个小时……只有四十二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