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人会在日记里说谎吗?

唐栖郁有常年写日记的习惯,但是她的六本日记里,大篇幅记载的都是易尧北。

她用零代替他的名字。

日记被写下的第一字,就是零。

从她认识零先生开始,她便认为自己的人生彻底陷入了无妄之灾。

从她认为自己放下自尊,颤抖着手给易尧北点烟的时候,她就彻底把易尧北看作她生命的最大威胁。

悲剧的开始,是吴兰病死。

唐栖郁放弃所有只为救她,可是事与愿违,她没成功,却又先爱上了他,原本带有明显功利性的勾.引变成她的潜意识。

目的没有达成,反而把自己拖入深渊。

进入唐家,她原以为自己的人生终于重新迎来曙光,没想到只是把自己推入另一个火坑。

阿荣说的对,唐家二十年都没有寻找过这个孩子,怎么不会是有利可图?

勾引易尧北,伤害林惜南。

简直罪该万死。

人生大概要一直这样持续坏死下去吧。

晚上的风总是格外凌冽,带着寒气把木船吹的摇摇晃晃。

唐栖郁被船摇的头晕,易尧北又把她带上岸。

野钓基地在山脚下,上边是5A景区,树影交叠中间藏着几家酒店。

唐栖郁喝多了几杯酒,她本来以为自己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酗酒成瘾,可是酒精冲上脑袋的时候,天旋地转,被刺激的神经比平时更雀跃。

像是催化剂一般,唐栖郁手攀着易尧北的脖子,舌尖刮过又蹭过,他没那个定力把她推开,听着她柔柔又软软的声音,又把酒杯递给了她。

他是该千刀万剐,但也喜欢是在她吻过他之后。

易尧北一只手托着她的臀,唐栖郁松松垮垮揽着他的脖颈,手指绕过曲又在他的锁骨上打圈,她从前最喜欢这样,她还记得。

“还能认清我吗?”

易尧北手臂从她腿弯绕过,将人托起来。

外边又下了雪,室内暖洋洋的,长长的走廊上挂着壁灯,脚底铺着中世纪风格的软毯,红木的地板只露出些边边角角。

唐栖郁迷迷糊糊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隙,有泪从里面掉出来,砸在易尧北的衬衫上。又顺着纽扣的缝隙沾湿了他的胸膛。

“易尧北。”她喊他,带着哭腔。

“怎么了,乖。”易尧北半蹲下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她贪婪的嗅了一下他的衣领。

松木和檀香的味道并不算浓,她刚刚喝多了酒,感官并不灵敏。

“怎么没有你的味道?”唐栖郁抓着他的衣领,眼泪不停往下砸,易尧北手足无措,把她搂在怀里像抚孩童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背。

易尧北皱着眉,恨不得现在就叫人把空气都塞进来,找她要的味道:“要什么味道?”

“你的味道。”唐栖郁去寻他的唇。

撕咬,研磨,易尧北被她的尖牙划了一道口子。

“你醉了。”易尧北把她拉开,心疼的摸摸她的脑袋,又站起身,往走廊走去。

这条路太漫长,唐栖郁不安稳的在他怀里乱动,他又怕伤到她,不敢使劲,往前走又怕摔了她,额头冒了不少汗。

唐栖郁脑袋混沌,半睡半醒,好像梦见了吴兰给她读的童话,她同森林的女巫一样,最后因为做了坏事被大火烧成灰烬,甚至没有机会忏悔。

她胡乱扑腾着,想从火里挣脱出来,比任何时候都要畏惧。

朦胧中,她听见易尧北厉声:“陆久韵!”

“不许乱动。”

易尧北拍了一下她的后臀,掐着她的腰让她老实点。

唐栖郁眼尾泛红,一下子哭出来。

易尧北好容易熬到刷开门禁卡,电还没来及插,又赶忙把人放下,搂着抱着,轻声哄她。

“弄疼了没有?”

“我看看。”

易尧北抓着她掀开她的衣摆,腰间还落着他的指头印,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尤其醒目,他又抬手去蹭,想抚平那摸红痕。

“易尧北。”

唐栖郁喊他,他以为是自己吓到了她,忙不迭又把人楼的更紧。

“对不起。”

轻飘飘的三个字,把房间的氛围再次推向另一个高潮,外边的雪落下是无声的,落在树叶上还是青石板上,都是静悄悄的,没有重量的。

但是新闻总会报道哪里出了雪灾,或许是还不够多吧。

不够分量,就不会发出警报。

“我....我好喜欢你啊,我好喜欢你,易尧北......”

唐栖郁哭的喘不上气,醉醺醺的不知道是不是在说真话,易尧北情动半截,差点要将她剥了。

她只是个意识不清的酒疯子。

易尧北把她拉扯自己的手攥在手心,声音并不轻快,像是被石头压住了喉咙:“你不是说我是二世祖吗,我的定力你也敢挑战?”

“易尧北,我不是.....我不能跟你在一起,我不可以......”

易尧北急的满头是汗:“谁说不可以,我现在把他扔进海里喂鱼。”

“我故意接近你,我目的不纯,你会讨厌我,我不要,我不想你讨厌我。”

“所以就躲着我?这样我就不讨厌你了?”

唐栖郁捏着他的手指,不知道是听见了哪句,声音抖着摇头:“别讨厌我,我不会再接近你了,我不会,我真的不会。”

唐栖郁之前也在他面前喝醉过,多半是装的,大抵是明天又要他去付什么费用,醉意不上头,意识很清醒,他被她拿捏着利用,他心甘情愿。

这样坦诚布公的撕开面皮,却像是寒夜被人偷了棉被,冷的嘴唇发紫,却不能上前一步去对峙,因为没有了遮挡,光溜溜的,没发出去。

“我爱你。”易尧北吻在她额头,声音像破冰。

一句一句重复着,试图砸开冰窟。

唐栖郁只回应了一个吻,又沉沉睡去,没有开地暖和空调的房间,两人满头是汗,手心交叠在一起,泛着红晕。

易尧北把人放进被子里,打开空调,黑漆漆的夜里,他站在窗前看着被路灯照着的那点雪景。

白茫茫的一片,他浅浅叼着一根烟,没点燃,低头轻笑了两下,又把烟从唇边取下来,虚虚夹在手中。

他扭头看着熟睡的唐栖郁,又从洗手间拿了沾了热水毛巾给她擦汗,唐栖郁扭动着身体不配合,他威胁着去解她的纽扣,微微露出白色的边痕,他又松手。

唐栖郁被热气熏的舒服,不许他走,拉着他粗糙的指腹往里探。

他又轻轻一下拍在她屁股上,唐栖郁被激的收回手,虚虚搭在胸前,微微睁着眼。

“睡醒了?”

易尧北捏了一把她脸颊上的肉,用了点力气想报复她刚才的作乱,只是她皮肤娇嫩,泛着点红晕,他又不舍得用力气了,又说着让她亲他。

唐栖郁醒了大半,酒气也消了许多,理智回来她变回白天那模样,推着他让他起开。

“没良心是吧?”

易尧北有些生气,拍开她的手,又要去解她的扣子,干脆被子也掀开。

“易尧北.....”

唐栖郁害怕的往后缩。

“刚刚说那些又是骗我是吗?”易尧北长腿一跨,把她摁住。

咫尺距离,唐栖郁甚至能数清他的睫毛。

她是喝多了些,但是没断片,更没失忆。

他问她,她恍惚记得,但是不愿意承认,只想解释自己是有些不受控制,至于是不是出于本意,她才不想说。

“说话。”他欺身过来。

这次,她闻到了他的味道。

“不是.....”

“不是什么?”

“不是.....不是骗你。”

易尧北又笑起来,在她唇上点了一下,“那你主动一点。”

“这样我才信。”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别骂郁郁,易尧北也不是什么好人,要骂就骂他(委屈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