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尧北撑着伞,唐栖郁带他绕路走向小路。
雨势渐小,唐栖郁身上是干爽的,易尧北倒是被淋了半边,雨滴顺着他的衣领滑进来,他并没注意,只是向前。
易尧北眼窝很深,双眼皮也很宽,头发是微卷的,像个混血儿,可他偏偏长了一双黑的耀眼的眸子。
两人无言,静静走在羊肠小道,只有雨点坠落的声音。
唐栖郁手腕上带了一个镯子,粉紫透亮的,像玻璃,挂在她细白的手腕上。
原本是唐栖郁丢了戒指,林惜南以为她不喜欢,又补给她的镯子,让她愧意更深。
易尧北的手在她修长的手臂上晃荡两下,又摸到了那镯子,唐栖郁下意识去躲,易尧北感受到她的动作,下意识看向她空荡荡的脖颈。
她没带他送的项链。
易尧北不言,好不容易有这样平静和谐的时候,能跟她多待一会,他不想打破这点温存。
两人心照不宣往前走,易尧北十指相扣牵着她,那镯子交叠在两人手腕相碰的地方。
唐栖郁咽了咽,总觉得有种背德感。
小路走到头,唐栖郁要松开他。
已经出来一个小时了,不能再多呆了。
他又伸手牵住她。
“我今晚住在你家。”
唐栖郁抿了抿唇,没吱声。
“你晚上起夜吗?”他笑着替她拢了拢围巾。
唐栖郁盯着他:“你想干嘛?”
“十二点四十。”他说。
“什么?”
“出来亲我一下。”
“你有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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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栖郁和他是分开走的,做戏要做全套。
晚上看不清月光,唐栖郁进门的时候,易尧北已经坐在茶室和唐尘唐丰一起聊天了。
茶室亮着橘黄的灯光,易尧北背对着她,光影落在他的脊背上。
易尧北换了衣服,穿着居家服,外边套着一件羊毛开衫。
那件衣服曾经还垫在过她身下。
上边沾染过她的气味。
他又穿上了。
唐栖郁看着他柔和的背影,他突然侧身去倒茶,他侧目和她对视。
他笑着去卷衣服的袖口。
唐栖郁嫌恶的瞥他一眼,上楼。
老宅平时只有唐尘和唐栖郁在住,其他人都各自住在市中心的楼盘,回来也是住在客房。
唐尘腿脚不便,住在一楼,二楼是唐家其他人的房间,各有所主,唐栖郁一个人住在三楼,拐角小客厅里摆放的全都是唐栖郁的东西。
唐孟莱刚回来,也住到了三楼客房,还有一间,阿姨在收拾,大概是给易尧北住的。
唐栖郁没多看,端着牛奶进了房间。
外边寒气重,唐栖郁一回来就先去了浴室洗澡,喝了杯牛奶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林惜南的消息。
唐栖郁给陆君百打了个电话,老年人睡得早,一个人也孤独,她连续拨了几次也没人回应。
她垂头丧气躺下来,唐糖给她发了条消息。
【你之前说的那个戒指,是不是这个?】
唐糖发了张照片。
上边的珠子发着淡淡的光泽,和她那个一模一样。
唐栖郁:【在哪看到的?】
唐糖:【我们一家到北宁过年了,我爸参加了个私人藏品展,看到这个说漂亮。】
唐栖郁:【售卖的?】
唐糖:【价开的挺高的,应该是缺钱了。】
唐糖把价签发给她。
唐栖郁深吸口气,看了看,又吸了一次。
还是买不起。
唐栖郁:【这么乱价,也不怕被抓了。】
唐糖:【人家说了,懂的人才能拿下。】
唐栖郁虽然在唐家的日子水平不低,但是要她一口气拿这么多钱出来,她都不知道该管谁开口。
唐栖郁起身,走进衣帽间,看了眼玻璃柜里的首饰,每一件都价值不菲,但是她又不能拿出去换钱,她好不容易跟唐家维持的感情,好不容易做出的人设。
她吐了口气,觉得有些累。
唐栖郁正靠在门口发呆,外边传来了交谈的声音。
唐孟莱的房间就在她隔壁,两个房间的阳台是连着的,阳台门开着,并不隔音,应该是她在说话,还有一道男声,是易尧北。
两人在说笑。
没什么话题,只是有一搭没一搭说着。
一股莫名的酸味在唐栖郁心口滋生,唐栖郁掐了一下虎口,又转身坐回床上。
外边的声音小了,逐渐没了声音,唐栖郁躺下却睡不着,盯着床头上的闹钟,十一点四十。
秒针在转,滴答滴答,她心烦意乱。
唐栖郁拿出平板关了窗帘和灯光,又听见唐孟莱开门的声音说话的声音,她声音很亮,似乎是走到了对面易尧北的房间,离得远,声音又没了。
唐栖郁在黑暗中静静等着,却没等到唐孟莱回来开门的声音。
唐栖郁又把平板拿出来,关上了三楼客厅的灯。
终于听到唐孟莱的声音:“阿姆。”
陈姨上楼应声:“小点声乖乖,郁郁都睡了。”
唐孟莱:“是不是电路坏了,灯怎么灭了。”
陈姨开了一下中控的灯,三楼客厅的灯又亮了。
陈姨:“没事,我明天找人看看,你快去睡觉吧。”
唐孟莱:“阿北说他房间有点潮,你给他开一下除潮机。”
陈姨:“越泽说这都是什么,智商税,都给撤了,我一会给拿除潮袋上来。”
唐孟莱嗤笑一下:“那小子管的倒是挺多的,家里的东西难道还要他说了算了?”
陈姨:“好了,你快去睡吧,一会老爷子该烦了。”
唐孟莱不悦地‘嗯’了一声,开了房间门。
已经快要十二点了。
唐栖郁从床上坐起来,关上阳台门,打开抽屉拿了除湿袋开门,悄声给陈姨发了消息,让她不用上来了。
客厅的灯被关上了。
唐栖郁脱了鞋子,缓步往外走,尽量不发出声音,直到走到易尧北门口,她才放松下来,正要弯腰穿鞋,就被人一把揽住腰。
她差点呼出声,又被人捂住了嘴。
温热的手心盖在她的唇上。
易尧北把人往上提了一下,带进了三楼的洗手间。
唐栖郁被放在洗手台上,易尧北欺身挤在她身边,咫尺距离,她被吓得喘不上气。
“等不及了?”他笑着问。
“我给你拿这个的。”唐栖郁推他一下,把除湿袋丢在他怀里。
“怎么是你给我拿?”他故意逗她,呼出的气就在她耳边。
唐栖郁睡衣外套里面只穿了一条吊带,乳白色细带的,被他勾在手里把玩。
睡衣被他褪了大半,松垮垮挂在她臂弯。
“陈姨累了一天了,不用她再跑一趟了。”
易尧北嘲弄笑着,撇着嘴点点头:“你还会体贴人呢。”
唐栖郁手抵在他腹部,想推开他,他不动,她气急败坏缩在他怀里:“当然体贴,林惜南就说我体贴呢。”
她故意气他。
“他还说什么了?”
易尧北又问她。
“你刚才跟唐孟莱说什么呢?”唐栖郁不服气,手被他摁住,逐渐向下。
她抽不回来,感受着异动。
“你不是不在乎我吗?”
唐栖郁看着他玩味的表情,有些恼,推开他要走。
易尧北又忙搂住她,在她耳边说着。
“我说房间有点潮。”
“没了?”
“嗯。”
唐栖郁半信半疑松了力气,他又一口咬在她的耳垂上,她下意识要躲,他又掌住她的后脑勺。
推搡间,她身上的外套已经落在了洗手台上。
大片肌肤裸露在外,易尧北倒是很自然抚上那点柔软。
唐栖郁轻呼出声,又被他咬在唇上。
只剩下呜咽在口中。
“这里他摸过吗?”
作者有话要说:羊毛开衫是洗干净的哈。
阿北不是b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