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王爷?您可算是出现了?”这样温和的眼神,与他从前别无二致的装束,阖该是顾凛无疑的,虞窈月福身行礼又惊又喜。
眼下正是多事之秋,顾敛之再好,却也无法插手朝政,便也无法将阿耶从大理寺诏狱捞出来。
倒是王爷在朝中运筹帷幄多年,正如王府詹事林涧所言,此事若是王爷插手,虞朗中定会转危为安。
起先见她怔忪愣神,顾敛之只当自己这身扮相很是成功,差点连她也骗了去。
谁成想她出声唤自己王爷,这才知晓她并未认出来,只是将自个当作了他。
气闷上头,顾敛之醋得不轻,却也面不改色,只装得寡言少语,冷着张脸,眸中泛着淡淡神色,“ 可是为着岳父之事发愁?”
分明顾凛也是将将醒来,却能注意到这些事,不愧是他,虞窈月心中生出几分雀跃来,坦然自若,“敢问王爷可有何办法?”
她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顾敛之,似乎妄图从他岿然不变的脸上瞧出一二分情绪来。
顾敛之自然想好了应对之策,却故意吊她胃口,不想轻易间叫她得逞。
“此事简单,王妃不必太过忧心,待我向父皇请命下江南便会有转机的。”顾敛之声音不大,却极有威严。
见他并不愿细说,虞窈月只好作罢,便乖觉地噤了声。
一室无话,任由沉默流淌在静谧之中,谁知顾敛之却又心生不满。
他顿了顿,好像有些委屈,“王妃便不想知道是何妙计嘛?”
瞧这人方才还不想说呢,眼下竟又改了主意不成?
虞窈月也没细想,只规规矩矩地自谦问道,“妾身愚钝,不知郎君所说到底所为何事?”
见她如此毕恭毕敬,顾敛之心里反倒生出几分别扭来,却也没想着此时与她摊牌,告知自己并非顾凛。
这厢儿连虞窈月都骗过去了,顾敛之便端着君子作态,往圣人的紫宸殿去了,所求的自然是虞窈月忧心之事。
圣人原本就没想着正罚虞孝南,不过是做做样子,堵住右相他们的嘴罢了,也好叫朝堂上消停些。
谁成想竟还有意外之喜,叫他病症暂缓,又恢复了往日端方做派。
眼下江南洪涝过境,引得汤水倒灌农田,伏羲堂却并未一早将此事禀报上来,反倒是事发突然这才急急忙忙着手准备。
是以顾敛之上奏,请命圣人奉他为钦臣,亲自往江南道走一趟。
且不说江南向来富庶,便是公廨衙门里储放的粮米,便也不至于让百姓们,哭天抢地、怨声载道声称饿急了的地步。
向来这其中与江南道地方官员脱不了干系。
见着顾敛之托求,圣人面露悦色,心中不由地感慨叹谓,总算是好起来了,否则朝中无人可用,左右二相又要就赈灾人选吵得天翻地覆了。
此事得偿所愿,顾敛之没忘记虞窈月的嘱托,声称虞父早些年任工部郎中,于治水一道颇有心得,不如让他将功折罪,与自个一道下江南治水。
顾敛之什么心思圣人又岂能不知,眼下他既然开口有所求,满足了便是。
故而在牢中险些糟蹋地不成样子的虞父接了圣人旨意,满脸倦色地回了府中,郑氏心疼夫君,却因着公务在身,连一桌简单的席面都来不及备至,便替他收拾好行囊,眼见着他同宣王一道下江南去了。
原本虞窈月只当她如往常一样,只需在宣王府里悠闲度日即可,谁曾想这刚从含凉殿出来,就又随着顾敛之一道南下。
此番桂枝菱花两个婢女倒是带上了,与此同时,想着江南水患肆意,虞窈月担忧祸不单行,便地生疫,是以特地备好了满满当当好几箱的药材。
因着水路阻断,一行人乘着马车南下,却说坐得虞窈月身子骨都颠散了。
顾敛之心细如发,瞧她眉眼间神色恹恹,就连用膳时都不大有胃口。
这日岑寂月夜,便特意令车队在一处道观借宿,好叫她能睡个好觉。
泡过热汤,洗去一身的疲惫,虞窈月精神好转,通体舒畅,连心情都好了起来。
王爷这般的体贴入微,就连桂枝都发觉了,也替娘子开怀。
偏生虞窈月是个迟钝的,只当顾凛好洁如斯的毛病发作,故而借宿观中是为了沐浴。
寒风料峭,秋风习习,虞窈月同往常一样,与他分房而睡。
却也不知怎的,想来是前些时日叫炽热硬挺的胸膛拥着,暖了整个寒夜,眼下翻来覆去,倒是有些睡不着。
并非虞窈月一人辗转反侧,习惯了温香软玉在怀,顾敛之哪里耐得住这漫漫长夜。
是以夜里摸黑,悄无声息地进了虞窈月就寝的厢房。
察觉到窸窣声响,虞窈月悄悄捂住狂跳不止地心,竖起耳朵听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幸得方才拆发时簪子并未放得太远,虞窈月悄悄摸了簪子,紧紧攥在手心。
察觉这人爬床的心思,她当机立断地用力一戳。
若非顾敛之闪避及时,眼下只怕是要血溅当场。
“月姐姐,是我……”听到熟悉的声音,虞窈月回头,看见了一双委屈至极的眸子。
听他这般亲昵的唤声,虞窈月便断定是顾凛在夜里又变回了顾敛之,是以也就不拘着性子,羞红着脸,嗔他一眼,“大半夜里不睡觉,跑出来吓人。”
似乎接受到她传递地某种信号,顾敛之当即爬上了床,将人拥在怀里。
“姐姐说我,你自个不也是睡得不安稳。想来没有敛之替你暖床,这觉也冷得睡不好了。”
话音甫落,顾敛之手脚便也不老实,将人紧紧拥在怀里,嗅着小娘子身上甜软的娇香,微硬的胡茬蹭地她浑身发痒。
眼下还是在道观里呢,哪里容得他胡来,虞窈月挣扎几下,却是叫中衣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半遮半露间,倒是春色无边。
顾敛之硬邦邦地胸膛抵在她后背,似乎要将人彻底揉碎,融入他的骨血,与他生生痴缠。
到底顾及这几日奔波劳碌,并未再做弄她,只是同虞窈月抵足而眠,睡了个安稳觉。
只是翌日懒阳照创,逐渐苏醒过来的不仅是顾敛之。
轻轻磨,慢慢蹭,任由她饱满的胸膛抵在他精瘦的腰腹间,顾敛之委实憋不住了,吻着她纤细的腰肢,在她身上延绵出一片湿滑。
虞窈月是被人亲醒的,她刻意地压制喉间呜咽,却被他抓了个现形。
带着惩罚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下,虞窈月被吻的晕乎乎的,却又叫他轻轻细咬,彻底回了神。
“顾敛之,你属狗的吗?”虞窈月有几分恼羞成怒,却又难以自控的享受着与他的亲昵。
“月姐姐怎么总是这样凶巴巴地唤我,你从前都是唤我敛郎的。”顾敛之惯会撒娇卖痴,虞窈月倒也当真吃这一套。
是以耐着性子唤了声,“那敛郎眼下莫要再胡闹了,是时候起程动身了。”
顾敛之自是听得进她的话,先前底下人来催,却也叫心思惫懒的顾敛之熟视无睹,就是不肯起身。
眼下二人起身梳洗,又踏上了前往江南道的路途。
一路辗转,约莫过了四五日光景,总算是到了杭州。
却从杭州城的百姓口中得知,眼下江南道都水令张泉已被衙门收监,其家人虽未受牵连,却也整日龟缩在府上,不敢露面。
得知张伯伯暂无大碍后,虞窈月送了一口气,可淮彻哥哥身子不好,若是叫人幽居在府上,断了汤药,只怕是会酿成惨祸。
是以虞窈月清点了药箱,循着记忆为淮彻哥哥配好了汤药,便带着菱花前去张府了。
先前都说张家命好,与张家父子结交者如山似海,眼下张家门可罗雀,却足以窥见真心。
因着张大人入狱,顾敛之与虞孝南一道前往官府衙门,审理此事。
虞窈月则是孤身一人前往张家,倒是给了张淮彻一个好大的惊喜。
自打三年前虞窈月随父入京,便再也没见过她了。
虞家妹妹入选成为王妃的消息甫一传来,他先前每月雷打不动的书信便就这么断了。
哪怕后来从盛京那边寄来的书信也好,东西也罢,张淮彻只默默收下,向虞父去一封信以表关切,却是再也没有与她有过往来。
既是怕她名声深受他所累,更是担忧她这皇家媳妇难做,以她那个性子,如何能拘得住。
原本就因着那桩事,叫她心怀愧疚,多有照拂。
如今更是不能让她沉湎旧事,伤怀于心才是。
故而张淮彻特意服用了那剂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使用的猛药,否则只怕眼下还得躺在床上,不能相迎。
偏偏虞窈月慧眼如炬,观他虚弱干瘦,面色惨白如雪,虽不至于步履艰难,却也只怕是外强中干之状。
是以当下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捉裙快步向他走来,伸手去搭他的脉。
张淮彻往后退一步,却因着虚乏无力挣脱不得,他神色无奈,淡淡笑道:“虞家妹妹……你这又是何苦呢?”
听到这句熟悉的唤声,虞窈月险些落泪,不由地连忙低头掩饰面上神色。
若非入宫选妃,叫顾凛横插一脚,她本是想嫁给淮彻哥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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