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永昌挥了挥手道:“好,你前头带路。”
“是!”
店小二应声中,白永昌却向一旁的胡刚苦笑道:“每一次的身份都不同、这位前辈异人,也真够神秘。”
胡刚却紧蹙着双眉接道:“这一路行来,咱们不但受着人家的呵护,也一直叨扰下来,这一份情,真不知如何才能赏还。”
这时,店小二却扭头笑道:“己听到了,请爷们下车。”
大伙儿安顿下来,进过晚餐之后,白敏芝的房间中,却又发现一纸便笺入上面了草地写着;
今夜三更后,将有强敌进犯,请小心戒备。
白敏芝始与卜真真共住一个房间,当下两人略一商量之后,立即走向隔壁的朱家凤房间中,并将那便笺递了过去道:“大姊你瞧。”
朱家凤看过便笺,轻轻哼了一声道:“我也在想,今宵他们该采取行动了。”
白敏芝以真气传音说道:“大姊,我想先行回去生一下,请恩师前来接应。”
卜真真也传音接道:“是啊!已经回到自己家门口了,总不能老靠着别人在暗中呵护着呀!”
朱家凤沉思着传音说道:“话是不错,但由这儿前往五凤楼,以最快的脚程计算,来回也得两个更次以上……”
白敏芝接道:“正好能在三更之前赶回来。”
朱家凤注目问道:“你准备一个人去?”
“是的。”白敏芝传音接道:“除了大姊与五妹之外,任何人前都不泄漏。”
朱家风蹙眉道:“不行,在强敌环伺之下,你一个人单独行动,太以冒寐,何况,目前我们的力量也不宜分散。”
白敏芝笑道:“大姊,你太多虑了!我此行非并厮杀,根本谈不上冒险,再说,我们有前辈奇人在暗中照顾,我留在这儿,也不见得有多大作用。”
朱家凤仍然是期期以为不可之间,白敏芝却含笑接道:“大姊,就这么决定,我走了。”
紧接着,又传音说道:“三更之前,我一定赶回来。”
当白敏芝改装易容,由客栈后院的侧门悄然离去后不久,另一位守伺在围墙阴影中的黑衣人,也立即抄捷径追蹑上去。
这位黑衣人,身手之高,似乎不在白敏芝之下。他,一路上躲躲藏藏,以箭距离追蹑着,前面的白敏芝,竟然不曾察觉。
一直到进入山区业已十五六里之后,那位黑衣人才扬声说道:“前面那位姑娘请留步。”
白敏芝心头微凛,一面暗中提高警惕,一面继续奔驰着扬声问道:“阁下是谁?”
黑衣人的轻功,似犹在白敏芝之上,在尽展脚程之下,双方距离已越来越近,黑衣人并朗笑道:“不是冤家不碰头,咱们暂时算是冤家吧!”
这回,白敏芝听清楚了,由于对方那清郎语声判断,其年龄必然在三十岁以下。她方自暗中一蹙眉峰,那黑衣人又含笑接道:“‘瑶台五凤’中人,都是有须眉气概的巾帼英雄,姑娘好意S思这么小家子气么!”
就这说话之间,双方距离又缩短了丈许。
白敏芝心知对方轻功高于自己,像这么下去,顶多再追个十来里,必然被对方追上,好在对万只是一个人,说什么自己也不该示弱的当下她一挫银牙,猛然住步回身,冷然问道:
“阁下有何见教?”
白敏芝这陡地住步回身的行动,似乎大出那黑衣人的意料之外,他,本来是在全速向前飞奔着,刚好目前地势又是一个下坡。白敏芝这么陡地一停,那黑衣人竟几乎收不住地势,要向白敏芝身上撞了上来。总算他身手不弱,应变功夫也高人一筹,而白敏芝对他也不愿乘人之危,同时向一旁横移五就。因而并没撞上,双方以八距离。在斜坡上,对峙下来。
黑衣人笑了笑道:“咱们同行已有三天,在下是谁,姑娘应该不致于太陌生吧?”
白敏芝这才将对方打量清楚,原来这位黑衣人,竟然是跟胡天赐母子与白夫人驾车的那位车把式,也就是在郑州新雇三辆马车中之一辆的车把式。这一发现,使得白敏芝心头一凛地,脱口问道:“那另两个车把式,也是你们的人?”
黑衣人连连接首道:“正是,正是。”
白敏之冷冷一笑道:“你们算得上是无孔不入,也算是用心良苦,只是,你们费尽心机.却为何迟迟未采取行动?”
黑衣人笑了笑道:“时机还没成熟呀!像今宵就不同了。”
白敏芝接问道:“今宵为何不同?”
黑衣人道:“这以分两方面来说,首先是你们那位暗中保镖的白衣怪人,已被咱们帝君缠住,不能再替你们帮忙,其次就是到目前为止,‘五凤楼主’是何许人,以及楼址究在何处,已经摸清楚了,再不下手,更待何时?”
白敏芝注目接问道:“我不信你已经知道我恩师的来历和住址。”
“这也没甚稀奇,不信,在下可以说给你听听。”
黑衣人神色一整地接道:“令师就是有天下第一高人之称的,‘逍遥老人’元配,‘云罗仙子’……”
白敏芝冷然截口道:“够了,你知道‘五风楼’在何处?”
黑衣人笑道:“由姑娘奔驰的方向判断,‘五凤楼’应该是就在这王屋山中,也就是离此约莫还有三十来里的‘冷香坳’中。目前的‘冷香坳’,可正是腊梅盛放,暗香浮动的好时光景!”
白敏芝美目深注,一时之间,竟不知要说些什么才好。
但那黑衣人,又立即含笑说道:“像‘冷香坳’那种人间仙境的洞天福地,也只有像今师那种绝代奇人,才配住那儿,姑娘,你说,是也不是?”
白敏芝冷然一晒道:“你知道得不少!”
“多夸奖!”黑衣人笑道:“这三天来,在下的收获,以是太丰富了,我不但知道你是‘瑶台五凤’中的老三也知道你就是咱们神群所需要罗致的白敏芝姑娘。”
白敏芝不由听得直皱眉头地,暗中忖念道:“这因,‘瑶台五凤’可算是丢人丢到家了,故人化装成车夫,相随三天之久,竟然……”
黑衣人似已看透了白敏芝的心思,当其心念电传之间,他却笑着接道:
“其实,这也并非姑娘的疏忽,只是咱们少君的安排,太周详得令人防不胜防了。”
白敏芝注目问道:“少君是什么人?”
黑衣人笑道:“就是曾与姑娘有过一面之缘的大公子呀!”
白敏芝“哦”了一声道:“原来你说的,就是那个包耀明。”
“正是,正是。”
黑衣人含笑接道:“试想:谁也会想到在匆促之间,所雇的马车,会有我方的人员在内,于是,在不经意之间,所泄漏的消息,可就多了!何况这三天来,在下是最接近五位姑娘的人物,其收获之丰富……”
白敏芝陡地亮出宝剑截口问道:“你是什么人?”
黑衣人笑道:“在下敝姓石,单一名个瑜字,恭局四大护法之首,前几天,咱那老四邢斌,曾与姑娘打过交道,白姑娘想必还有点印象。”
白敏芝冷然道:“姓石的,亮兵刃!”
“不忙,不忙。”石瑜笑了笑道:“白姑娘,咱们之间,今宵是难免要较量番,但在下的话,还没说完……”
白敏芝截口接过:“本姑娘耐性有限,有甚话,最好是简单一点说。”
“是,是。”石瑜含笑接道:“至于另二位车把式,也是大护法中的老二李福,和老三范冲,嘻嘻……也许姑娘已经听说过,咱们神君是非常之人,他的所言所行,也异于常人,就以‘护法’这一个级职而论吧!在一般江湖组织中,出任此职者,必然是年高德劭的前辈人物,但咱们神君,却偏偏以一批年轻新人出任,不但使耳目一新,行动起来,也不易被人识破身份……”
白敏芝冷冷地一笑道:“这算得了便宜还卖乖?”
石瑜笑道:“在白姑娘面前,在下怎敢。”
紧接着,又淡淡地一笑道:“白姑娘,也许你恨不得一剑将我杀死,好赶去‘五凤楼’向令师求援,但我不能不提醒你;纵然你有力量一剑将我杀死,也为时太晚了。”
白敏芝哼了一声道:“我不信……”
石瑜截口接过:“不信,请听我慢慢道来。白姑娘,这三天间,咱们一路行来,不是都有人照顾食宿么?”
白敏芝不禁为之一愣道:
“难道那也是你们玩的把戏?”
“不错。”
石瑜正容接道:
“不过,那不能算‘我们玩的把戏’,而且出于咱们那位天纵英明的大公子的主意,其目的是在困扰那位暗中帮助你们白衣人,但如今事实证明,咱们大公子的这一注,算是完全押对了。”
白敏芝美目深注地问道:
“方才你说,那位白衣人已被你们神君引走?”
石瑜笑道:
“白衣人已被人引走是不错,但那引走白的人,却不是神君本人……”
的却,不过,现在不说下,咱们还是放手一搏吧!”
白敏芝接问道:“那是谁?”
石瑜微微一楞道:“这个……请恕我暂时保密。”
白敏芝接问道:“你们知道那位白衣人是谁?”
这也够绝!“瑶台五凤”自己不知道白衣怪人的来历,却向敌人口中套问起来。
石瑜笑了笑道:“白姑娘,那位白衣人是谁,你我都心中有数,暂时不提,还是说眼前的要紧。”
话锋微微一顿之后,才注目问道:
“白姑娘,你以为你方才房中的那一张便笺是什么人留下的?”
白敏芝不禁心头一动地,脱口问道:“难道也是你们玩的把戏?”
“不敢。”石瑜含笑接道:“那正是区区的杰作。”
白敏芝轻轻地一叹道:“你们这一手,也真够阴损。”
石瑜正容接道:“两军对垒之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话锋微微一顿之后,又注目接道;
“白姑娘,目前,王屋镇上,‘瑶台五凤’已只剩下四位,那位帮助你们的白衣人又被引走,此刻,那位白夫人与胡公子,早已到了咱们手中。所以方才我才说,纵然你有力量一剑将我杀死,也为时太晚了。”
这情形,使得白敏芝芳心中无比地焦急,但外表上却不得不装成漫不经心地,冷哼一声道:“你的废话,说完没有?”
石瑜笑了笑道:“在美丽的姑娘面前,我永远有说不完的话,不过,现在不说了,咱们还是放手一搏吧!”
说话间,己“锵”然齐出长剑,做好起手势,正容说道:“白姑娘请进招。”
白敏芝娇叱一声:“好本姑娘有僭了。”
话出招随,“唰、唰,唰”地,一连攻出三招,而且一开始就是她师门“分光剑注”中的连环三绝招。
剑法名为“分光”,招式号称“三绝”、其快攻速与神奇,自不难想见。
石瑜似乎没料到对方一开始,就是杀手连施,尽管他的身子并不下于白敏芝,但一时之间;却被迫得连连后退。
而且;白敏芝在己取得失机的优势之下;更是得理不饶人地绝招连展,有若长江大河似地绵绵使出,因而迫得石瑜一面后退,一面大嚼道:“白姑娘,客气一点好吗?”
白敏芝冷笑道:“姓石的,别装胡羊,我知道你还有一套老不得人的刀法没使出来……”
石瑜朗声大笑道:“白姑娘知道的,也不少啊!好!恭敬不如从命,在下只好献丑了……”
话声中,剑势一变,立即将颓势稳住,双方都展开一场以奇制奇,以快制快的抢攻。
片刻之间,两人己交手二十招以上,却仍然是旗鼓相当,难分轩轾。
石瑜并且边打边朗声笑道:
“白姑娘是‘瑶台五凤’中,功力最高的一位,在下不安自菲薄,也是少君以次的首席护法,今宵,咱们算是棋逢敌手,要想分出胜负来,恐非千招以上不行。”
白敏芝冷笑道:“别太抬举你自已,姓石的,你比起包耀明来,差得太多子……”
石瑜截口笑道:“那是理所当然的事,因为大公子是我的少君呀!”
自敏芝冷笑着道:“姓石的,如果你不试相一点,我必然于五百招之内,制你于死地!”
石瑜含笑接道:“也许白姑娘并非吹牛,但在下也不妨老实告诉你,顿饭工夫之内,我的援兵即可赶到,到时候,吃眼亏的,可是白姑娘你。”
话锋微微一顿之后,又正容接道:
“白姑娘,方才在下已经说过,此刻,白夫人与胡公子必然早已到了我方手中,看在以后同为‘一殿之臣’的份上,在下再奉劝你一句,大势来矣!请即自动随我去见神君,少不了有你的好处……”
白敏芝怒叱一声:“狂徒住口!”
怒喝声中,手中真力骤提,剑势如怒涛狂巷,居然将石瑜再度迫退五尺。
“好剑法!好功力!”
石瑜呵呵大笑道:“白姑娘,在下有自知之明,除了轻身功夫要强过你之外,其余都要略逊一筹……”
一个清朗语声,远远地截口接道:“老大,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话到人到,眼前人影一闪,丈远外己多出一个白衣人来。此人赫然竟是那所谓“四大分法”中的老四邢斌。
这期间,白敏芝已看透了石瑜的身招,比她要略逊一筹,她为了心急王屋请上群侠的安全,己决定暂不去凤楼,而尽提全力,以期速战速决,先行解决石瑜,立即赶赴王屋请支援群侠。
目前,她本己取得先机,而将石瑜迫取守势,但邢斌这一及时赶来,却使得地暗中叫苦不迭。
因为,眼前的事实很明显。她独斗石瑜,固已取得优势,但加上一个功力与石瑜相差几的邢斌之后,吃亏的、可就是她这一边了,如果对方两人联手,她能否全身而退,都成了问题里!
还好,那位首席护法石瑜,总算还有点男子气概,一见自己同伴己到,竟连忙喝阻道:
“老四暂在一旁掠阵。”
邢斌强行按下那跃跃欲试的神情,含笑问道:“原来老大还藏了私!”
石瑜笑道:
“那倒不是,只因为这位白姑娘,她说有把握于五百招之内,制我于死地,我实在气不过,必须独自斗满五百招再说。”
“原来如此。”邢斌呵呵大笑道:“只是,我说老大,自己性命毕竟要紧,如果为了赌气,而丢了老命,可划不来啊!”。
石瑜笑叱道:“你也敢由门缝里瞧人……”
邢斌连忙说道:“小弟怎敢!”
石瑜说道:“少油嘴滑舌的,好好在一旁掠阵,万一我支持不住时,立即支援。”
“好的……”
邢斌的话声未落,白敏芝己一连三记绝招,将石瑜迫退五尺,口中并冷笑道,“最好你们两个一起上,否则,本姑娘可要少陪了。”
石瑜也奋力攻出三招,稳住颓势,并朗笑道:“白姑娘别想临阵脱逃,好歹也得先打完这五百招再说。”
白敏芝委实是想见好就收,乘机溜之大吉,但她的对手石瑜,尽管已被迫处下风,却并未露出败象,这一奋力抢攻,又将白敏芝缠得无法脱身。
白敏芝一挫银牙,怒声叱道:“你即然自己找死,本姑娘成全你就是……”
话声中,己展开一阵疾风骤雨侧的抢攻。
白敏芝虽然乃师特别调教,功力为“瑶台五凤”之冠,也要略强于目前的对手石瑜,但前文中已经说过,灭绝神君手下所使,那种以剑代刀的剑法,对“瑶台五凤”等所使的“分光剑法”似有克制作用。因而白敏芝方才于气愤之下所说,五百招之内能制石输于死地的话,可委实不易实现。
石瑜虽然以功力略逊,而被迫得守多于攻,并不时地被迫后退,但他联邢斌到达之后,已镇静得多了,这时,他一面尽力封架,一面却向一旁的邢斌笑问道:
“老四,王屋镇上情况如何?”
邢斌笑道:“我能在这儿乘凉,你想那边的清况会怎样呢?”
石瑜扬声笑问道:“那是说,已经全部解决了?”
邢斌也扬声说道:“胡姬己经请了过来,胡公子正在搜寻之中……”
胡姬就是白永昌的如夫人,亦即白敏芝的生身之母,白敏芝一听乃母己被劫持,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又下她心头一震之下,不禁脱口忽喝道:“此话可真?”
邢斌笑道:“白姑娘,在下可能会故意吓唬你,却不会欺骗我们的石首席呀!”
石瑜也含笑接道:“白姑娘,在下早就同你说过,现在,算是已有事实证明啦!”
白敏芝被激怒得万内如焚地,尽提全力,怒叱一声:“挡我者死!”
手中长剑在她以十二将真力催逼之下,迸射出尺许剑气,一式“玉带园腰”,迫得石瑜倒纵八尺之外。她却乘此稍纵即逝的良机,飞身腾拨,径向王屋镇方向飞射而去。
一旁的邢斌,同时大喝一声:“白姑娘慢走,在下陪你玩玩石瑜连忙摇手制止道:“老四,咱们任务己完成,让她去吧!”
邢斌一楞道:“人都走了,任务何曾完成?”
石瑜笑道:“老四有所不如,你我今宵的任务,仅在阻住她们向乃师“云罗仙子”求援,明白了么?”
邢斌呆了一呆道:“那么,谁负责劫持这妞儿呢?”
“这个,毋须你担心。”石瑜含笑接道:
“如果这任务,真的交给你,我,咱们两个,可没法交差哩!”
邢斌不服地道:“老大,你也未免过于高估那妞儿的身手了。”
石瑜道:“话不是那么说,老四,合你我二人之力,要劫持她,自然不致太困难,但你要知道,咱们神君所要的,是一位毫松无损的活美人,仅仅凭你我二人这点能耐,能办得到么?”
邢斌不由为之一呆道:“这……我倒不曾想到。”
石瑜含笑接问道:“王屋镇上的情况,真如你所说?”
邢彬笑了笑道:“一点都不假。”
石瑜微一沉思道“那么,咱们不妨忙里偷闲,乐得在这儿多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