〇六六 别郡来客

“怎么回事,你们元阳观还有没有上下尊卑之分,竟然让我在这里枯等两天?”

元阳观凤仪殿,一个面目威严的年轻人正冲钱庭贤、陈长风大声呵斥:

“当我像你们这么闲么?一观领一县!”

“是是是,请杨师兄息怒,敝观观主正处于闭关的关键时候,另外几位师兄又恰好外出,还请师兄再等几天!”

杨四海气势非常盛,又带来了一个惊天消息,即使身为地主,钱庭贤、陈长风也被惊得六神无主、满头大汗,只能一个劲地赔小心。

一人送上一碗香茗,一人捧来一盘青桃,低声道:

“这是敝观的特产桃花茶、青桃灵果,请师兄品鉴!”

每一处镇守之地建立时,金阙玄宫都会种植一株灵木,作为各观的底蕴,元阳观就分得了一株灵桃。

灵桃才种下不久,远不到成熟的时候,但为了招待这尊大神,两人也只能忍疼采摘一些。

本以为能稍稍消解对方的怒气,哪知道杨四海动都不动,只是瞟了一眼就冷冷道:

“什么玩意,彩凤阁用来打发下人的东西,竟然成了你们观的稀罕物,真是好笑!”

钱庭贤、陈长风两人的脸顿时涨得通红,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这人真是太无礼了。

彩凤阁是

“果然是鄙陋之地、鄙陋之人,登不得大雅之堂!”

瞪着满脸涨红、一言不发的两人,杨四海心里也非常不痛快。

他是洞窍后期的修为,两个凝法境修士见到他,竟然不称“前辈”、“师叔”,而称“师兄”,真是岂有此理!

金阙玄宫的通行规则,凝法、洞窍两个基础阶段,不论境界高低,修士之间一律以师兄弟相称。

但年轻人一向骄横、自视甚高,有凝法境修士揣摩他的心意,私下里照样会称呼他为前辈、师叔。

被人“前辈、前辈”地叫惯了,“师兄”这两个字听着就有些刺耳,加上因为元阳观的存在导致他谋划失败,自然是怎么看元阳观的人怎么不顺眼。

陈长风和钱庭贤也不知道,他们原本常用的称呼到了对方这,竟然成了惹恼对方的导火索。

而且这人来的也非常不巧,他来之后,陈长风就第一时间向魔神殿发送了信息,结果却石沉大海,始终没有回音。

他进入魔神空间才发现,洞窍级魔神殿已经被完全封闭。

不仅联系不上叶贯,就连元阳观法力最高的徐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褚月山又正好外出。

这种情形也不是第一次了,显然,是观主在修炼某种秘法,招徐文前往护卫。

原本,这种事很平常,但恰好遇上对方前来,而且对方的意图也格外敏感,顿时让对方起了不好的心思。

偌大的一个元阳观,竟然就派了一个凝法初期和中期的两个弟子来接待自己,简直就是刻意的羞辱。

三人尬坐了一会,竟然一句话都说不上路,气氛尴尬之极。

片刻后,杨四海再也忍不住了,拂袖一挥,把一桌的东西全部打翻在地,冷声道:

“既然元阳观拒不奉诏,那我这就返回彩凤阁,你们等着受罚吧!

一群洞窍境的不入流之辈,竟然独领一观,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慢着!”

就在这时,一声冷哼猛然响起,叶贯大踏步走了进来。

叶贯受到了陈长风的信息,但那时他正处于修炼分神幻影的关键时刻,几具分身又要帮助一起将分神幻影注入白凤鹦鹉总,根本分不开身。

好不容易稳定好形势,已经耗费了好几天的时间,才进入殿中,正好碰上杨四海打翻桌子的一幕。

修炼为何?

无非长生、逍遥,谁愿意受这等闲气?

冷冷盯着对方,叶贯用充满压迫力的声音道:

“人可以走,法诏留下!”

“你?”

杨四海气得七窍生烟。

这些个东南郡的乡夫野民,都是这么跋扈无礼的么?见到修为高的前辈,郡阁的上级,竟然如此嚣张,当即厉声道:

“大胆狂徒,待我把你拿下,替你们观主好好管教管教,以免以后有人说我彩凤阁治下不通礼数!”

说罢,他大袖一张,四根银色飞索窜出,直缠叶贯。

元阳观就四个人,另外三个他都见过,哪能不知道叶贯就是观主?他之所以这么说,就是要为自己动手找个借口,存心想羞辱叶贯一顿。

陈长风、木瑁凰几人他都照过面,法力法器都很一般。

在他想来,同为凝法境的叶贯也必然好不到哪去,虽然是此地观主,但自己是郡阁来人,对方还敢动用阵法对付自己不成?

有一点杨四海想得不错,这等半演法的争斗,叶贯的确不好动用阵法,以免有人看低了元阳观。

但更多的地方杨四海却大错特错,对付洞窍初期的他,叶贯根本不需要使用阵法。

叶贯甚至都没有动手,只是双目一张,十几枚星辰纷纷涌出,飞速结成了二阶金刚胎藏大阵,困住了银色飞索。

银色飞索顿时动弹不得,就连杨四海自己,都觉得山岳一般的力道压在身上,仿佛下一刻就要被压成肉饼。

没有理会他的惊骇和不敢置信,叶贯抬手一招,藏在他袖中的法诏就自动飞出。

展开一看,叶贯不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本以为可以安宁一阵子,没想到事端又起。

仿佛能感知到他的目光,叶贯才看完,法诏就一阵波动,竟然化为无数符箓。

不等符箓飞出,叶贯就抬手一指,又是一个金刚胎藏大阵飞出,将所有的符箓禁锢在里面。

被修为比自己低的对手这么轻而易举地制住,杨四海本来已经羞愤欲死,看到这一幕更是脸色大变。

他嘴唇都有些发白,鼓起勇气颤颤巍巍地喝道:

“叶贯,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还敢违背上宗之命不成?”

“观主!”

“观主!”

直到这时,钱庭贤和陈长风才有时间上前跟叶贯见礼。

叶贯到来后,举手投足间就制住了杨四海,拿回了法诏,给他们出了一口恶气,两人心下大定,既感激又佩服。

但看着被禁锢的符箓,又都有些隐忧,这是金阙玄宫法旨,不比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