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题我会!是那个,随机出现的雪鸟花!】
【对对我也觉得!当时这本子能炒起来,不就是因为里面的图案漂亮又很玄学吗】
【虽然但是,纠正一下,正主都说了。那个不是雪鸟花,是久菜花】
【哈哈哈哈又想起了临戈的话。割一茬长一茬,割一茬长一茬】
【……别提了,情侣节我刚买了一对。快心梗了】
【?是我的错觉吗?怎么感觉弹幕薄了好多?】
【仅代表我自己,还没缓过神来呢】
【我也!!刚才那一场打得我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脑子都还是懵的!】
【哈哈哈一样一样!我也还乱着!】
【不过不管怎样,凉凉高帅就是了!那套控人心神的言灵我好爱!!】
【啊,补课乌把本子拿出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要不要这么损?已经直接进化成补课乌了吗?】
【苏凉自己说的嘛。补课洲~】
【此处应@霸天!恭喜恭喜,有一起蹲补习班的伴儿了!】
【霸天:所以我就默认该蹲补习班了是吗??】
【?不然呢?】
……
同一时间,场景内。
对自己喜提的新外号一无所知,黑乌只小心提着刚刚扒拉出的两本本子,将之递到了苏凉跟前。
苏凉也不嫌弃,直接接过本子翻开,一边翻一边对其他人道:“之前在密室里时我就注意到一件事。这两本本子各自有缺失的内容。但它们缺的纸页各不相同……”
因为现在的小厅里一片狼藉,苏凉他们就先挪到了临近的另一个小厅里。一安定下来,苏凉就立刻将两本本子摊开,拿出电子册,比对着描画起来。
这是一对“恋人本”,在商家刻意的挑选下,上面所有的“久菜花”图案都能在大体程度上保持一致。也就是说,所有的图案都是一式两份,唯有缺失的那一部分不是。
只有它们,是独一无二的。
苏凉的重点,也就放在了这些“独一无二”的图案上。
她按照纸页的顺序,将它们誊在了电子册上,连点成线,没费多大工夫,就构成了一张地图。
“看着倒像是那么回事。”临戈探头看了眼,道“不过起点该从哪儿算?”
“四个可能。初始大厅、密室,以及两本本子各自的发现地点。”苏凉揣测道,“我个人觉得密室可能性最高,不过也不好说。我们可以按照就近原则,一个一个试着找找看。当然不排除其他的可能性……”
事实上,就连使用“久菜花”来寻找出口这个方法本身,苏凉都不敢保证其正确性。只能说从目前掌握的线索,结合上一轮梦境的经验来看,这个思路的可行性比较高。
其他人自然也没什么异议。几人当即就安排起了第一轮实验——正好苏凉身上有两本电子册,临戈身上也自带了一本。她便将地图另外复制了两份,众人分成三个小组,各自从不同地点出发,沿着地图往外走去。
苏凉和凛星一组,是从长叶笔记本的发现地往外走的。遗憾的是走了没多久就遇到了死路,只得先返回小厅等候。黑乌和娜菲那组回来得比他们还要早些。倒是临戈那边,很快就有了好消息。
她和红羽一组,是从密室往外走的。他们顺利地沿着苏凉绘制的地图,一路走到了一面墙壁前。
这面墙壁上,同样有着壁画。但与众不同的是,那副壁画并不是出自红羽的想象,而是一个风格迥异的图腾。
那图腾和密室里所绘的一模一样。答案非常明显了。
“我们试着在那图腾上敲了敲,背后的门就自己露出来了!和先前一模一样的特效,是出口没错了!”
半小时后,重返小厅的红羽兴致勃勃地对其他人解释道。娜菲用胳膊肘推了苏凉一把:“听到没?下次再做分析,可以自信一点。别这不敢保证那不敢保证的……这不都说对了?”
“……以防万一么。”苏凉摊了摊手,再次看向红羽,“所以,临戈没和你一起回来?她直接离开了?”
“呃……算是吧。”红羽迟疑了一下,“她是一个人走了,不过不是从出口……”
苏凉:“?”
“她找到出口就往回走了。说还打算在这迷宫里留一会儿。让我们要走的话自己走,不要管她。”红羽老实道。
苏凉:“……”
“奇奇怪怪,这迷宫里有什么好留的。”黑乌撇嘴,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诶,确认这地方没有其他反派了对吧?”
“不然呢?你还打算冲到临戈面前再去验一把她的身份吗?”苏凉没好气道。
“……”黑乌立刻不说话了,转过脸去,默默打理起自己的头毛来。
仿若无事发生。
苏凉乜了他一眼,当即让红羽领路,带着众人往出口走去。
因为已经走过一遍,这次哪怕不从密室出发,红羽也知道该怎么走。苏凉便在中途将另外一本电子册给收了回来,免得之后要用了找不着。
然而等那电子册拿到手里,苏凉却愣住了。
“这不是我的册子。”她粗略看了一眼,愕然道,“这应该是临戈的?我们拿错了?”
“诶?那或许是在分地图的时候搞错了……”娜菲蹙了蹙眉,“你那册子上有什么重要东西吗?”
“我那本是无所谓。我当草稿本用的。就是不知道她这本重不重要……”苏凉思索片刻,叹了口气。
老实说现在还要再跑一趟是挺烦的,但想想都是刚才并肩作战的同伴,万一对方真的有需要……
“或许可能等下个梦境再还她呢?”黑乌提示道。
从第一轮梦境中的广播提示看,接下去应该是还有最后一重梦境的。
“还不知道下一关是什么样呢。也不确定能不能遇到……”苏凉说着,将电子册揣进口袋,“算了,我和凛星再跑一趟吧。你们先去出口处,我们等等就过来。”
说完,就与凛星一起往外走去。
自打苏凉帮着凛星换回身体后,凛星就特别黏她。只要目光瞥见苏凉,尾巴就能摇上好一阵,因此再被苏凉拖着走一趟,也没什么怨言。
也多亏了凛星,没过多久,苏凉就顺利找到了临戈的所在——
她被凛星一路领回了密室门口,人还没进去,便听到里面传出“叮叮咚咚”一阵音乐声响。
密室门并未关紧。苏凉正想要抬手去敲,却见凛星已经非常自觉地往后退去。
苏凉:“?”
“我不是很习惯和她相处。”凛星不好意思地笑笑,“苏凉你去和她说吧,我就在外面等你。”
苏凉:“……”
她有些同情地看了凛星一眼,转身敲门。不料手劲没控制好,虚掩的房门立刻向里打开。正背对着门坐在地上的临戈立刻跳了起来,刷地一下将尾巴捏在了手里。
“……有事吗?”她看上去似是被吓了一跳,语气却还算是镇静。
“别紧张,我只是来换电子册的。”苏凉直述来意,将口袋里的电子册拿了出来。
“我俩的册子拿错了。你身上的那本应该是我的。”
临戈:“……”
她从怀里摸出一本电子册,仔细瞧了两眼,面无表情:“还真是。”
她将册子递了过来,与苏凉交换。苏凉收好自己的电子册,想想又担心道:“话说,刚才没出什么事吧?我好像听到了很吵的一声响……”
“是琴弦。”临戈漠然说着,将手里的小方琴展示给她看,“刚才被你吓的一跳。把琴弦给钩断了。”
苏凉:“……”
原来如此。
尽管临戈的神情非常平静,苏凉却注意到她的耳朵一直在动来动去,尾巴的姿势也透出些烦躁,这让她不由留了个神:“话说,你还好吧?一个人在这儿,没问题吗?”
“按照设定,这里是我先祖留下的宝窟,我能有什么问题?”临戈莫名其妙地应了一句,却将门完全打开了。
苏凉看了眼蹲在走廊口的凛星,小心跟了进去。却见临戈抱着那架断了弦的琴又坐回了地上,微垂着眼帘,不知在想些什么。
“说起来,我一直挺好奇的。”默了几秒,忽听临戈开口,“你是怎么做到的?用言灵复刻出那些消失的古镇、建筑……甚至还有食物。”
“就,用言灵啊?”苏凉一时没明白她想表达的重点,“那些用作言灵的诗句,本身就是在描写景致的。脑子里再有个大致的印象……当然这主要还是靠系统的算法。”
“……哦。”临戈应了一声,低下头去,只轻声评价了一句,“真好。”
苏凉:“……?”
她观察着临戈的神情,忍不住道:“你确定没什么问题吗?你的情绪似乎不太稳定……”
“没事。”临戈想也不想地回了一句,跟着呼出口气,“只是心情有点复杂而已。”
她望着手里的小方琴,手指沿着琴弦,轻轻抚摸了过去:“在我小时候,我也有这样一把琴。”
毫不意外——苏凉在心里应道。
从临戈之前的表现来看,“兽人不通艺术”这条在她身上根本不适用。而且看她的水平,显然是练了很久了。
如果苏凉没猜错的话,她的家世,应该相当不简单。起码得是个古老且有地位的家族……毕竟,这里可是“塔罗拉尔”。
兽人中只有少数人才能享用的宝窟。没点地位的人都进不来,而临戈的梦里有它的全貌,足见其身份特殊了。
果然,下一秒就听临戈道:“在我小的时候,我大爷爷也曾带我到这种宝窟里去玩。”
她抬头环顾四周,语气怀念:“不过那个时候的宝窟,已经没有这么大了……也没这么多乐器。很多都失传了,只能从壁画里看见。”
“难怪你的美梦里有这些。”苏凉感叹,“那现在那宝窟怎样了?”
“没有了。”临戈淡淡道,“被移动的土石淹掉了。”
“……太遗憾了。”苏凉微微张大了嘴,旋即道,“不管怎样,人没事就……”
“我大爷爷当时想进去抢救东西,也被淹了。”临戈语气平静地将后半句话说完。
“……”苏凉尽可能若无其事地转过了话头,“你大爷爷是个英雄。”
“或许吧。不过我家里人都觉得他疯了。”临戈面无表情地低头,“那个‘宝窟’被埋掉后,那些乐器就像被人遗忘了一样,村里再没人提起。也就我自己还有一个,比这个小点儿的。我一直用到十几岁。”
“或许也正因为这把琴还在,我当时对宝窟被埋的事其实没什么感触。直到后来有一天,一根琴弦被我弹崩了。我自己不会修,满村地找人帮忙,却没一个人能帮我把琴弦续上——我这才意识到,有些东西,已经彻底地丢失了。”
临戈语气毫无起伏地说着,像是在说别人的事,只时不时会抬起手,摸一摸搭在肩上的尾巴尖。苏凉的心脏不由自主地沉了下去,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就再也没弹琴了。”临戈摇头,“再后来,我被人带着出来闯荡,到了外面,我才知道别人是怎么看我们的。刚开始还会觉得偏颇,但后来仔细想想,似乎也没错。”
“毕竟,有哪个有艺术天分的种族,会连自己祖传的乐器都保存不好。”
临戈说完,手指在琴弦上轻轻一拨:“留不住的东西,在别人看来就是‘未曾拥有’。这也是没办法的。”
“瞎扯。”苏凉开口,“如果你真这么想的话,你的美梦,又为什么会是这个?”
“……”临戈的手指一停,转头看了眼苏凉,“怀念而已。你难道不会怀念一个死人吗?”
“话说你还打算在这儿待多久?外面那个犬类,还在等你吧。”
言下之意,显然是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了。
“……”苏凉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往门口走去。
想了一想,她又果断转了回来。
“我不知道你之前有没有留意。”她对临戈道,“我曾经跟黑乌提过一个叫‘鹦鹉洲’的地方……”
“听过,记得。”临戈漫不经心道,“一个经常在古诗文中出现的地方,又被称为‘补课洲’。那句诗怎么念来着……晴什么历历什么树,芳草萋萋鹦鹉洲?”
她耸了下肩膀:“抱歉,我学习能力不是太好。”
苏凉:“……”
……不,比起暖霸天来说,已经相当不错了。
啥时候林暖的学习效率能有这么高,她怕是做梦都能笑醒……
苏凉在心底无声叹了口气,旋即搓了把脸:“对,大致是这么意思。”
“但实际上吧,这个‘鹦鹉洲’,我们历史上的古迹……它很早之前,就已经消失了。”
“……?”
“消失?”临戈像是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字面意义上的消失。”苏凉道,“‘洲’,就是水中泥沙於出的小岛。未必稳定。最初的鹦鹉洲,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在大自然的作用下,沉没了。”
事实上,是在她出生的很多很多年前……得是封建朝代时的事了。
临戈:“……”
“……哦。”她低下头,无意识地拨弄了下琴弦,“那还蛮遗憾的。”
说完,她又似意识到了什么,耳朵微动。
“等等——‘最初的鹦鹉洲’?”
“嗯。”苏凉点了点头,在她不远处坐了下来,“在鹦鹉洲沉没百年后,同一片地域上,又一块新的洲岛出现,人们便把‘鹦鹉洲’这个名字,给了它。”
“补课洲”这个称谓,正是属于那块新岛的。后出现的那块洲岛,本是起补乡民课税之用,所以被人们称为“补课洲”。后在其他人的建议下,当地的执政官上奏申请,将这块江洲正式易名为“鹦鹉洲”,以存古迹。
从此“补课洲”也就成为了“鹦鹉洲”,不仅继承了这个名字,也继承了这个名字所承载的一切文化与名望。
“而后来那个鹦鹉洲,则存在了很长时间。”苏凉道。起码截止她穿过来之前,它一直存在着,还成了个景点。
临戈听了,却是一声嗤笑:“这不就是自欺欺人么……嗯,替身上位,是羽人喜欢的戏码。”
苏凉抱起胳膊:“为什么你会觉得这是自欺欺人呢?”
“因为本来的鹦鹉洲就是没有了啊。”临戈摊手,“没了就是没了。就算再找一个相似的过来,那也是假的。”
“可那些与它相关的诗文,并不是假的。”苏凉淡淡道,“那些诗词赋予了鹦鹉洲一种另类的生命力,正是这种生命力,让它在消失后还能被人们记起,被念念不忘。直到最后,以另一种形式再次出现在人们面前。”
“所以,比起‘替身上位’,我觉得这更像是一种‘投胎转世’——或者说,‘重生’。”
“……”
抚摸着琴弦的手指不自觉地一顿,临戈微微侧过了脑袋,面上露出几分思索。
看出她的沉思,苏凉抿了抿唇,默了几秒,又道:“你先前说,很羡慕我。因为我能靠言灵还原古老的街道——但你知道吗?我其实从来没有亲眼看到过它们。”
“?”临戈狐疑地看她一眼,“但你做出的场景很生动,也很漂亮。”
最重要的是,那些景致,都别有一种气质——一种与苏凉所用诗文彼此相和、非常统一的气质。这种气质别具一格又生动迷人。也正是因为这种气质的存在,她所搭建的那些景观,才格外有说服力。
即使从未有见过,人们也会自然而然地相信,这样的景致曾在一颗遥远的星球上出现过,自有其底蕴与传承。
临戈本人亦是如此,虽然她只匆匆见过一次。但现在,苏凉却说她实际从未见过那些实景……
“所以那些都是你想象的?”临戈有些诧异,“还是纯粹虚构?”
“光靠想象和虚构我脑子早就已经爆掉了。”苏凉失笑,旋即呼出口气,“你听我说完——我是没能亲眼见过那些。因为那些原版的景观,离我太远了。”
彼此相隔着千百年的距离,谁能看得到?
但另一方面来讲,她又确实见过——从那些复原图、复原视频、甚至是后人所拍的电影和电视剧里。
“我不是神仙,我只是个普通人。我只能记住我所看到、所接触到的东西。但我比你幸运的是,在我的国家,存在着一场很长很长的文化接力。”
散落的诗文,会有人整理编撰;当年的盛景,会有人绘下保存。而被他们保存下来的一切,又会在之后的时代里,被后来者整理保管、学习研究。
不管哪个时代,都有人在醉心于过去的文化,追风逐韵,学神画骨。最终在学习的基础上更新,将来自过去的东西,以更容易为人所接受的形式,诠释、传播。
这在苏凉所处的时代来看,似乎是一种很理所当然的事。但如果和其他文明进行横向比较的话,不难发现,他们所进行的这场接力,似乎犹为艰难与漫长。
毕竟他们也经历过天灾战火,经历过外来文化的冲击,经历过民族信心的动摇。可即使如此,这一场接力,却从未停止。
坚守,然后传火。每一代,都有人在这样做。每一代,都有一群人在这样做。
苏凉知道,在这个世界,她是以古诗文闯出战绩的第一人,但她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呢?
她只是漫长时间中的一粒沙尘。是有很多很多人,沿着时间的轨迹,将过去的诗情画魄一代代传递而下。她从未亲眼见过古诗中的烟雨江南,也没见过大漠孤烟,长河落日。是日复一日地浸染熏陶,让她自然而然地懂了其中的神韵;是来自他人的还原与诠释,让她的脑子里有了生动的画面。
她是这漫长接力中的小小一环。而正是因为这场接力的存在,有些东西,才能生生不息。
“所有东西都是会消失在时间里的,临戈。”苏凉轻声道,“不管你如何细致地保存,它们总会消失的。而想要它们不消失的最好办法,就是将它们传下去。”
个体的生命跑不赢时间,但绵长的传承可以。只要有人还记得,文明的种子就不会熄灭,只要集体记忆被唤起,文化就能从灰烬里起死回生。
“……”临戈垂下眼眸,握着方琴的手指微微收紧,好一会儿才道,“可我……”
苏凉没再说过,只是静静地望着她,等她说下去。
临戈却又默默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手指无意识地抬起,摩挲着自己的尾巴尖。似是又陷入一场沉思。
过了片刻,忽听她深深呼出口气。
“站着说话不吃力。”她低低说了一句,抬眸瞥了苏凉一眼,“但似乎,你说的也有点道理。”
她收回目光,自顾自地再次拨弄起手里的小琴,语气再次变得懒散起来。
“你不是还要去和其他人汇合吗?确定还在要在我这儿浪费时间?”她说着,耳朵微不可查地一动,“如果你是指望我来送的话……”
“呃,那还是不必了。”苏凉摆摆手站了起来。
想说的都说的差不多了,她也没有再待在这儿的必要。索性直接和临戈说了再见,自行出去找凛星了。
剩下临戈一人,耳朵又是一动。转头朝着苏凉离开的方向看看,不自觉地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尾巴。
真可惜……临戈默默想着,将已然抬起的腿又放了下来。
她本来还真打算去送的呢。
临戈撇了撇嘴,调整好坐姿,再次将注意力放在了面前的小方琴上。
那根断掉的弦依然很扎眼,临戈这回望着它,神情却变得平静了不少。
也许,是时候,她该学着自己把琴弦续上了。
*
另一边。
苏凉出去的时候,凛星正靠墙坐在走廊的地上,百无聊赖地甩尾巴。一听见她靠近,两个大耳朵,蹭地一下就竖了起来。
“你终于出来啦!”凛星轻巧地从地面上跳起来,往苏凉身后一看,见临戈没跟出来,暗暗松了口气。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她是真的有点怵那个大猫……
“东西找到了吗?”凛星轻声问了句。苏凉点了点头,带着她快步往出口走去。
得亏带了个凛星在身边,他们没花多大工夫,就找到了正确的方向。不然就苏凉这方向感,保不齐得在迷宫里转上多久。
和上一轮梦境一样,这次的出口依然是门的形式,门口被一圈白光笼罩着。不过这回,其他人并没有站在光芒里等她——苏凉过去时,他们沿着走廊蹲成一排,每人嘴里都叼着一管营养液。
营养液是在出口附近的宝箱里开出来的。整整一板,平均每个人能拿六管,填饱肚子绰绰有余。
至于为什么蹲着……娜菲是站不动了,红羽是腿疼。而黑乌,则是看他俩都蹲着,自己站着好像很奇怪,于是也跟着一起蹲了下去。
于是苏凉赶过去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微妙的场景……而且不知怎么搞的,这回是娜菲蹲在两个羽人的中间。娜菲本人气势很强,红羽和黑乌的头毛远远看去又很杀马特。再加上他们那个拿营养液的姿势……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姐大带着俩小弟在走廊口堵人。
苏凉被这个联想逗得一乐,快步走了过去,和几人打过招呼后便一同朝着出口走去。临离开前,又突然叫住了黑乌。
黑乌心里咯噔一下,还以为她又要提“补课洲”的事情,正准备来个标准的羽人滑跪道歉,却听苏凉发自内心地感慨道:
“我其实一直想说,你们羽人一族,是真的蛮了不起的。”
黑乌:“……”
黑乌:“……啊?”
“我真这么觉得。”苏凉说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从羽毛舞到羽毛新剧……都太不容易了。”
黑乌这才听懂她是在说什么,心头一块大石瞬间落地,跟着又有些自豪起来。
他最近和花秋托列他们时有联络,自然也知道他们在筹备羽毛新剧的事情。对于这事,其实他也挺上心的,还给了不小的帮助。但身边队友都是外族,再多想法和心情也只能憋着。现在听苏凉主动提到这事,自豪之余,又不由有点知音终于上线的感慨。
“托列他们和你说了?”黑乌下意识道,“我其实也有在帮着改剧本……”
“加油。”苏凉由衷地鼓励道,再次拍了拍他的肩,“我看好你。”
黑乌更感动了:“谢谢……”
“不过你后面可能需要协调下时间。毕竟还要补课呢。”苏凉半开玩笑地提醒了一句,转身走过了出口。
……剩下黑乌一人,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诶??!
……
而苏凉所不知道的是,在这一刻,她就这么有感而发的两句话,为她再次斩获了羽人观众的大片好感。
黑乌不清楚苏凉为什么会突然来这一句,但那些跟随着苏凉视角的观众清楚。她当时和临戈说的那些话,他们听得分明,而历经过故土湮灭的羽人,对于这番话的体会,则要比其他人更深一些。
同样是散居于其他星球的种族。羽人族的情况,无疑是要比兽人好很多的。早在母星毁灭之前,他们的羽毛舞戏剧就已经在星际间流传开来。后又有人以“羽毛舞台词”作为言灵参加言灵战,更唤起了他们对本族文化的热爱,让羽人的种族凝聚力达到新的高峰。
但那毕竟也是多年前的事了。这么多年过去,当初那种上头的情绪逐渐平复,其实很多羽人都在思考起一个问题——我们现在做的这些,都有意义吗?
母星已经被毁灭,绝大多数文明成果都已化为灰烬。他们还能抓住的,仅是其中一小部分而已。他们这一辈大多是移二代、移三代,家人之间,还有直接的精神传承。但随着在其他星球的繁衍生息,新生代羽人必然会逐渐融入当地的文化圈中,对羽人本族的文化认同程度搞不好会越来越低……
老人终将死去。新生代却无法保证。那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还有意义吗?万一哪一天,他们仅存的文化就这样随着时间流转,被稀释得一干二净了呢?
而苏凉当时对临戈说的那番话,可以说是恰恰好,戳在了这些羽人的心窝上。
简直就像在间接肯定他们现在的做法一样。
当时弹幕里就一堆羽人敲着键盘发出了感动流泪表情。而在苏凉直接向黑乌表达了对他们的赞赏后,那些羽人更是激动……
甚至有人已经在弹幕里哭唧唧地表示愿意为苏凉孵蛋了。
……搞得其他观众就有点不知该说啥。
虽说他们也确实有被苏凉的话语戳到吧,但面对激动的羽人,他们还是真的很想提醒一句——
虽然但是,苏凉她,明显是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