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殿下还可以参考奴婢这里的法子。”
只见石瑛掏出个小本本来,上面记录了各种弄死沈清晏的方法。
多达上百种。
看得楚慈野直呼内行,有石瑛在,杀手界不得就地金盆洗手?
满清十大酷刑都得喊她一声老祖宗。
“你这是从哪弄来的法子?”
瞅着石瑛俏生生的样子,也不像是那么恶毒的人啊。
“殿下忘了吗?这些都是您口述,奴婢代为篆笔写的呀。”
楚慈野:……
敢情她刚才是在骂自己?
“嗯,写得不错,下次不要再写了。”
她有点怕遭雷劈。
将小本本收在自己的袖口里,楚慈野保持着假笑。
“所以殿下准备实行哪一种方法呢?”
石瑛追问道,并且眸中闪过些许的疑惑。
她总感觉殿下似乎变了好多,都有点陌生了。
【滴,请宿主不要崩人设哦~】
“想要杀死一个人呢,并不是要他□□的消亡,而是要在精神上慢慢折磨他。”
楚慈野说到这儿,石瑛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
一副乖巧学生听课的模样,直接就把楚慈野给整无语了。
这孩子是不是也长歪了啊?
不过跟着原主,性子多少也是沾点变态的吧。
“将他捧到最高处,然后再让他重新跌落至尘埃,这种打击,怕是沈清晏也承受不住吧。”
给予他泥淖人生的微弱光明,就在他以为快要抓住这抹光的时候,猛然抽回。
让他的世界再次陷入卑贱泥泞的黑暗之中。
世间所谓最残忍的事情,莫过于‘若我没有见过那抹光明,便可忍受这无尽的黑暗’。
“不愧是殿下,奴婢还以为您真得忘记王爷的嘱托了呢。”
石瑛松了口气,灵动的眼睛闪着光芒。
似乎是对楚慈野这个计划的展开都迫不及待了。
救救我!救救我!
原主这身边都是围绕着什么品种的变态啊!
【宿主莫慌,再怎么说石瑛都是个小宫女,战五渣的那种】
系统话音刚落,石瑛就又从袖中拿出了一本典籍。
“这是殿下三个月前让奴婢练得无情铁砂掌,如今奴婢已经学有所成了。”
楚慈野伸出有点颤巍巍的掌心接了过来。
这本典籍的确是无情铁砂掌。
不过咱这不是宫斗宅斗位面吗?怎么还扯上江湖秘笈了?
还没等系统开始解释,只见石瑛撸起袖子,摩拳擦掌当场就要来个即兴表演。
而楚慈野刚要阻止,却被石瑛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殿下放心,奴婢一点都没有偷懒,不信您瞧!”
只见她手起手落,眨眼的时间,楚慈野用胳膊搭着的那块金丝楠木小桌就被劈成两半了。
这切口就还挺整齐的,要不考虑去当个木匠?
在她这儿当个宫女确实屈才了。
殿内的动静也成功把维桢给惊醒了。
这回可不是被狗拱被窝,怕不是地震了吧?
“殿、殿下……,您没事儿吧?”
扶了扶还没穿戴整齐的帷帽,维桢看了眼地毯上的木屑。
当即想到得是,狗蛋是不是半夜跑来殿下这儿拆家了?
但明明狗绳子是他拴好了的呀。
“本宫……无事。”
差点没吃一嘴碎木屑的楚慈野摆了摆手。
这就是系统说得战五渣?
估计石瑛这一掌下去,都能把她天灵盖儿给掀个底朝天。
好不容易说服石瑛让她不再插手沈清晏的事情后,楚慈野这才睡过去。
穿进乙游的第一天都快累成狗了。
不,狗蛋都比她活得滋润。
正在睡梦中□□料的狗蛋:不熟,勿CUE,谢谢!
昨夜小雪纷飞,今早在地面上就结成了薄薄的冰层。
楚慈野是被殿外嘈杂的声音给吵醒的。
大早晨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不知道她有起床气吗?
但殿外的嘈杂并没有因为楚慈野的厌烦而停止。
顶着头上的一撮呆毛,楚慈野随意搭了件厚实的披风就冲出去了。
大有一副要跟人比划两下子的样子。
而殿外也是热闹得很,毕竟在场的小宫女太监们可都不敢拦着这位小皇帝。
“陛下,殿下还在休息,要不您明日请早儿?”
也不知道这位是抽了什么疯,明明两人是相看两厌的关系。
可偏偏近日总能看到两位同时出现的场景。
“朕就是要来找长公主讨个说法!”
说完后,沈清秋就让王喜把今早御膳房端来的膳食给扔到了地上。
咸菜配白粥,她就给他吃这个?
喂狗都没这么喂的吧!
狗蛋见了连夜都得自己下厨整出四菜一汤吧。
真·人不如狗系列。
“大清早的跑本宫这里吆喝什么?太极殿不够你撒野的吗?”
这会儿的楚慈野可不管什么可爱崽崽了。
反正天大地大就是不能吵到她睡觉!
何况现在不过才五更天,真是要老命了!
虽然楚慈野的语气极具威慑力,但就顶着那撮呆毛吧,确实有点违和感。
“咳咳,殿下……,形象。”
维桢在极力地提醒着自家殿下,但貌似并没有什么卵用。
看着撒了一地的白粥咸菜,楚慈野这火气又呲地一下上来了。
“浪费粮食是吧,那今早连白粥咸菜都别吃了!”
“维桢,收拾收拾喂狗!”
正在后院吃着精粮的狗蛋表示拒绝。
好嘛,小皇帝不吃的东西才给它。
难道它不是主人最心爱的宝贝了吗?
被Cue到的维桢眉毛颤了颤。
咱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白粥咸菜连狗蛋都不吃?
“朕是九五之尊,你居然让御膳房的人给朕吃这种东西?”
何况他现在还是在涨身体的时候,就吃这?
狗都不稀罕吃得好嘛!
“白粥不是粮食吗?咸菜不是蔬菜吗?平民百姓家里吃得东西,陛下何故吃不得?”
小孩子家家的就养成铺张浪费的习惯,得改!
但默默看了眼鸾凤殿奢靡豪华的布置,楚慈野觉得有点打自己的脸。
“朕并非是吃不得,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您莫非是没跟章太傅学过?”
放眼整个盛京,若论奢靡富贵,楚慈野敢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就连盛京首富都要甘拜下风。
所以,这样的她,又凭什么来要求他节俭?
“章太傅教会你书本上的知识,却没教会你,凡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虽然有些时候眼见也未必是事实,但楚慈野这会儿气得都开始耳鸣了。
可这小子偏偏还有火上浇油的架势。
一旁的王喜急得都快哭了,也不知道自家陛下今儿个是怎么了。
咱不是说好要韬光养晦避其锋芒吗?
这咋跟之前制定的总战略有所出入呢?
“幽州进贡的珊瑚宝石摆件,价值千金,可抵城外所有普通民户三月口粮。”
“这阙玉石花鸟屏风,集整个盛京能工巧匠耗费三年之久雕刻而成。”
“还有这些于冬月仍然绽放的莲花,不过是为讨你欢心,从温暖如春的江南迁来,这其中的人力物力又该如何计算?”
即便是鸾凤殿的一个小小摆件,都是集天下之力所做。
还好意思跟他提平民百姓吗?
“鱼肉百姓的人,难道不是您吗?”
此话一出,整个院子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小皇帝今儿个是吃错药了吧,这么勇?
被人指着鼻子这么骂,楚慈野还是第一次。
【宿主冷静,咱成年人,不跟小屁孩计较的哈~】
检测到自家宿主飙升的血压,系统连忙出言安慰。
不过貌似宿主好像并需要它哎。
“即便是我,你,又能怎样?”
啧,既然是原主造得孽,那这身份当然也得利用起来啊。
不过她就喜欢他这副,明明看她不顺眼却无能为力的样子。
哎嘿,就是玩儿。
楚慈野往那儿一站,睥睨的气势就出来了。
不过要是能忽略她发顶的那撮呆毛就更完美了。
一时间,院子里的气氛越来越冷凝。
那群小太监宫女们恨不得当场遁地,生怕两位神仙打架波及到他们这些小喽啰。
“所以你还是不打算做出任何改变吗?”
沈清秋攒于袖中的拳头微滞,一双黝黑的眸子静静地望着她。
仿佛是一座深沉的古井般,令人琢磨不透。
不过楚慈野也没打算琢磨他的心思,回去躺平睡觉不香吗?
“本宫无错,为何要改?”
楚慈野语调微扬,但长公主的气势始终是占据上风的。
而这句反问也成功让沈清秋破大防了。
原以为经过昨日种种,她会幡然悔悟。
可如今看来,不过都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她,大晟长公主,从未改变过!
沈清秋转身就要离开,却被楚慈野给叫住了。
“步,要小一点迈,走得才更加稳重。”
这话细细琢磨下来,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真当她不知道她大清早来鸾凤殿闹这出的意思?
那笔消失的军饷昨日已经在前朝传得沸沸扬扬,群臣自危。
若小皇帝能补上这笔军饷,在那群老臣心里落个好印象还是轻轻松松的。
可惜,国库的钥匙不在他那儿。
所以就把主意打到她鸾凤殿来了,演了这出道德绑架的戏码。
拆东墙补西墙可不是她的作风,与其从其他地方找补,不如找到那笔军饷!
而迈开一大步的沈清秋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回怼道,
“男儿志在四方,从不会因为脚下的路窄,就束缚自己的步伐。”
少年眼神坚定,眸中涌现着熊熊烈火。
似乎是要将殿前那人烧个精光。
可下一秒他就为自己说出的大话付出了代价。
冰层凝结成薄薄一片,明靴踩在上面正是滑的时候。
偏偏这个时候沈清秋又在气头上,一个大意,就摔在了地上。
就这姿势吧,嗯,有点像是狗吃屎的造型。
狗蛋:厚礼蟹,我不吃。
而楚慈野一时也没绷住,直接就笑出了声音。
整座院子都能听到长公主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敢嘲笑当今皇帝,估计也就只有楚慈野有那胆子和魄力了。
众宫女太监:长公主这么明目张胆的笑真得好吗?
可是他们憋笑也好难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