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荒唐林晏殊。
林晏殊进门给她穿上鞋,红色斗篷披在她身上,挡住了寒风。他打横抱起江宁,在热闹声中走出了门,走进了电梯。
林晏殊穿着三件套西装,比任何时候都英俊,带钻的领带夹熠熠生辉。他的手臂很有力量,江宁抱住他的脖子,尽可能减少压在他手上的重量,“沉吗?手疼不疼?”
婚礼的规矩,到上车之前脚都不能落地,她要被林晏殊抱到他的‘宝马’上。
“没事。”林晏殊嗓音很低,只有两个人能听见,“不重,你可以放心的把自己交给我。”
“哪来的白马?”江宁拿掉他头发上的玫瑰花瓣残留,细细端详着这个男人。
林晏殊唇角上扬,深邃眼眸就弯了下去,“秘密。”
大雪纷纷,积雪已经超过了十五厘米,世界一片白,江宁穿着最明艳的红,是唯一的亮色。林晏殊把她放到白马上,下巴微扬,抬腿上了白马,江宁惊的回头看他,林晏殊低头亲了她一下,“别怕,我护着你,不会摔。”
白马很英俊,又高又帅,近距离更是震撼。江宁这辈子第一次骑马,居然是在她的婚礼上,她靠在林晏殊的怀里。
“我们会成为新闻吧?”
“我的新娘这么漂亮,不怕看。”林晏殊低头在她的脸颊亲了下,说道,“记得高中时吗?”
“嗯?”
“我故意不装后排座位,让你坐在我的自行车前面。”林晏殊带着江宁在暴雪中往前走,笑的嗓音很沉,“这样,我就可以抱着你。”
一抱,就是这么多年。
江宁和林晏殊到酒店,他们的白马就上了热搜。滨城暴雪,市民花式秀出行方式,这对最张扬。
路人拍的照片,一身红的新娘坐在白马上,白马漂亮骄傲,高高的扬起头颅。牵着缰绳的男人挺拔英俊,他回头看新娘,两个人目光对上,皆是笑意。
风卷枯枝,雪花飞扬,冰天雪地。满目的白与天相接,看不到尽头的苍茫中,他们似乎就这样相依为命的在漫长岁月中走下去。
画面美到了极致,在快节奏的时代里,很少见到这样的画面。
热度居高不下。
江宁在酒店换上了长婚纱,听着伴娘团那边的讨论,热搜已经冲到了前排。江宁抽空看了一眼,保存照片,存到了爱情的分类里。
她的相册也有了分类,爱情的分类里单独放着和林晏殊的全部。
江宁是被江梅牵着手,走出了巨大的白色大门,走向了宴会厅。
江宁之前看过策划师的方案,他们的婚礼现场摆满了白玫瑰,但走出门真正的置身其中还是震撼。
他们的宾客相对周齐来说并不算多,留下了大片的空地,铺上了白玫瑰,反而美的更盛大。林晏殊抱着花,站在玫瑰花海中。
江宁握住江梅的手,看着世界中心的他。
他们取消了很多煽情环节,林晏殊希望他们的婚礼热闹快乐。江梅把她的手放到林晏殊的手心里,她红了眼眶,江宁的眼睛也红了。
“我很高兴。”母亲抱住了江宁,说道,“爱情很珍贵,互相理解互相尊重也很珍贵,都是稀缺的东西。希望你们能守护这份珍贵,祝你永远幸福,永远相爱,永远能体谅彼此。”
每一个人的婚礼都差不多,宣誓交换戒指,在众人的见证下定终身。
婚礼即将结束的时候,林晏殊在台上唱了一首《第一次》,是林晏殊第一次把耳机塞到她耳朵里,听的那首歌。
宴会厅暗了下来,大屏幕上滚动放着江宁和林晏殊从高中至今所有的照片,江宁都不知道林晏殊从哪里找来。他们各自单独的照片,高中大学毕业工作一直到重逢在一起,牵着手拥抱自拍,举着结婚证靠在一起,最后是婚纱照。
穿着白色婚纱的江宁趴在林晏殊的肩膀上大笑,他们的笑融在阳光里。
“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想跟你说。”林晏殊握着话筒看向江宁,笑着告白,“我喜欢你,江宁,我喜欢你。”
视频和唱歌都是江宁不知道的环节,林晏殊和策划没有告诉她。
惊喜。
江宁奔向他,张开手,抱住了林晏殊。
这个男人,说好不要在婚礼上哭,结果还是让她哭了好几次。
江宁因为林晏殊对婚姻有了向往,开始期待婚后生活。
林晏殊没有在婚礼上喝多,在结婚当晚喝多了。他们在家搞了个派对,参加完婚礼没有离开的朋友都过来了。
房子做过隔音处理,本来隔音效果就好,他的房子是一梯一户,楼下是周齐。不怕吵邻居,一群人玩的特别疯。玩到晚上十一点才结束,江宁不喝酒,她安排好所有人,把人送走。回到家看到林晏殊坐在客厅沙发上握着电视遥控器在看结婚照,江梅晚上就出去了,一直没回来。
屋子里的酒瓶和餐盘已经收起来了,没她刚才走的时候凌乱。
江宁打开通风,打电话给江梅,半晌那边才接。
“你晚上不回来了吗?”
“嗯。”江梅的嗓音惺忪,显然是在睡被吵醒了,“我在幸福苑的房子里,晚上住这里,你们早点休息。要是家里比较乱的话,放着别管,我明天回去收拾。”
江宁又叮嘱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客厅里林晏殊还专注的看照片,他的领带解开了,衬衣领口散开两粒,露出一片锁骨。
手肘撑在膝盖上,袖扣已经解开露出有着伤疤的结实手臂。微敞着长腿,肩膀宽阔,身形高大。
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你收拾的?”江宁走过去,说道,“你没喝多?”
林晏殊没少喝酒,都是同龄人,灌酒很厉害。他酒量应该不错,反正江宁没见他醉过。喝了那么多酒还能把家收拾干净,林先生厉害的。
林晏殊还在按遥控器,停在了江宁的单独照片上,他看了好一会儿,放下遥控器,嗓音沙哑低沉,“漂亮吧?我太太。”
江宁低头去看他,“林晏殊?你是不是喝多了?”
“嗯?”林晏殊转头看江宁,目光迷离,看了半晌语调很冷淡,“没有。”
“你知道我是谁吗?”江宁被他逗笑了,这位就是喝多了,还死不承认。
林晏殊注视着江宁,大约有一分钟,他又看向电视,往后靠在沙发上,欣赏江宁的照片,“这个姑娘,我的。”
嗯,你的。
江宁起身走向厨房,说道,“坐着别乱动,我去给你冲一杯百香果水。”
婚礼前,林晏殊频繁的饭局,会喝酒,江梅就做了蜂蜜百香果放在冰箱里。江宁取杯子,冲了一杯水端到客厅,递给林晏殊,“能握住水吗?”
“今天我结婚。”林晏殊接过水,手倒是停稳,抬起睫毛欲说下去。他喝了一口水,顿时皱眉,“我不喜欢百香果,很多籽。”
那你平时喝的不是很欢乐吗?江宁一直以为他不那么挑食呢,原来是装的。
“明天给你做柠檬水,你先把百香果喝了。”江宁撸了把他的头发,他的头发很硬,扎到手心痒痒的。
林晏殊一口气百香果水喝完,靠在江宁的手心。蹭了蹭,像只大猫,“这个味道和我岳母做的一样。”
就是你岳母做的,我只是冲了水进去。
“你知道我太太叫什么吗?”
江宁把他手里的杯子拿走,放到了桌子上,“叫什么呀?”
“江宁,江水的江,安宁的宁。”林晏殊似乎想到了什么,坐起来,环视四周,“我儿子呢?”
你哪有儿子?江宁的脸有些热,不都在垃圾桶里。
“林沐沐。”
“哦。”江宁明白过来,说的是猫。
瞬间起身,走向书房。晚上人多,他们把林沐沐关在了书房里,打开门江宁叫了一声,林沐沐走出来。
“儿子,过来。”林晏殊招手。
林沐沐大概嫌弃他一身酒气,喵了一声躺在江宁的脚边。
“你知道它为什么叫林沐沐吗?”林晏殊放下杯子,整个人都倚靠在沙发里,嗓音哑哑的,很低很缓,“林和江各取一半,组合到一起。”
江宁抱着林沐沐走到沙发处,坐在旁边。
“我想,有一天你回来了,看到我们有个儿子,你一定会吓到。”林晏殊低笑,“你肯定会惊慌失措:我们没有发生过关系,为什么会有儿子?”
我分得清物种,我生不出猫。
“可你不回来。”林晏殊抬手揽住江宁的肩膀,靠在她身上,靠了一会儿又转身把脸埋在她的肩膀上,“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江宁心里忽然就酸了,比百香果汁还酸,她抿了抿唇,“对不起。”
“我好想你。”林晏殊声音越来越低,随即咬牙切齿,“该死的自尊心。”
林沐沐实在嫌弃酒味,跳下江宁的腿,走到远处躺到了地上。
“那次在中央广场,你是不是一直跟着我?”江宁问。
“嗯。”林晏殊抱住她,高大的男人整个都在她身上,圈住了江宁。
“我妈拍了很多照片,每一张里都有你。”江宁亲了下林晏殊的额头,抱着他,“我昨晚才看到。”
“我倒要看看,你什么时候能回头看到我。”林晏殊哼了一声。
江宁笑出了声,最后还是看到了。
他们在客厅坐了很长时间,林晏殊松开江宁,起身,“我给你看个东西。”
“你别走了。”江宁连忙起身扶他,说道,“有东西明天再看,今天先睡。”
“不,今天。”林晏殊脚下漂浮,但步子很大,走向了书房,打开了柜子显出里面隐藏的保险柜,江宁蹲在旁边看他的保险柜。
保险柜看起来很贵,密码就三层。
他的贵重财物都在书房随意放着,保险柜里能放什么东西?
江宁看林晏殊认真输密码的样子,不知道他明天酒醒后会不会后悔。
密码繁琐,他输了很长时间才打开。
咔嚓一声响,空旷的保险柜里放着一张陈旧的作业本,还有一张被剪过的毕业照。江宁拿起照片,这一张她也有。
林晏殊把大合照剪了,只剩下他和江宁站在一起,他站在江宁后面。他们的表情一致,面无表情看着镜头。
“你送我的情书。”林晏殊用一种宝贝姿态小心翼翼把作业本纸递给江宁,说道,“背面是我的回信。”
正面是江宁的情书,稚嫩的笔迹,林晏殊保存的很好,笔迹倒是都还清晰。字句清楚,江宁写了整整一千字的情书。
她为了不让林晏殊看出来,写的很官方。
她的每一句背面都有林晏殊的对照回应。
江宁:“我喜欢你,林晏殊同学。”
林晏殊:“我喜欢你很久了,江宁同学。希望你可以真的喜欢我,我会永远的喜欢你,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