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你想去卧室看吗...)

林晏殊抬手把江宁抱进怀中,低头唇落到她的额头上,嗓音很沉,“身上可能不太好闻,下午开专案会很多人抽烟,我们那边不禁烟。”

夜灯寒凉。

江宁张开手圈住他的腰,脸碰到他微凉的衣服,闻到了很淡的烟草味?

“你抽了吗?”

林晏殊笑了起来,从嗓子里溢出回答,“没有。”

“笑什么?”江宁松开他,继续往前走,似无意的碰了下脸,果然碰到了滚烫,“你不能抽烟,医嘱。”

林晏殊注视着她,单手插兜走在离她一臂宽的地方,下颌微扬,“听你的。”

江宁走到车前拉开车门,回头看林晏殊,“你听过吗?”

“你说我就听的。”林晏殊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去拉安全带,姿态悠闲,眼眸里浸着笑,“谨遵医嘱。”

江宁笑的不行,他都成医院的刺头了,什么都听就是不听医嘱,还好意思说,上车拉上了安全带,“想吃什么?去哪里吃?”

“粥?而?烧烤?小龙虾,火锅,凌晨的宵夜就这几样。”林晏殊拿出手机查附近美食,“你有喜欢的吗?”

“你想吃我煮的而吗?”江宁看着林晏殊的脸,话是脱口而出,出口就后悔,干什么呢?她是疯了吧!

林晏殊倏然转头,“嗯?”

他们才交往一天,江宁迅速转移话题,“没事,你想吃什么?不要吃烧烤那些,晚上吃重口味的胃负担太大,你不能吃辛辣刺激的食物。”

“想。”林晏殊暗沉的眼注视着江宁,说,“去你家吗?会不会唐突?”

“还好吧,唐突吗?”江宁脸上滚烫,确实很突然,太快了,但话已出口木已成舟,她硬着头皮往下接,拿出手机问江梅,“你睡了吗?在外婆家还是在家?”

母亲要是在家,她半夜带男人回去,多少有点不合适。

虽然江梅没有干涉过她谈恋爱,只提醒她若是谈恋爱一定要做措施,江宁也不知道母亲的接受程度。

江梅没有回复她,已经零点了,不管在哪边都睡着了。

林晏殊沉吟片刻,“你想去我家看看吗?”

江宁抬眼。

目光对上,林晏殊目光往下压了片刻,语调很轻,“我家楼下有二十四小时超市,什么都有。”

车厢内寂静,灯光静静亮着灰黄,林晏殊英俊棱角分明的脸近在咫尺,他高挺的鼻梁让眼眸在光下极为深邃。

江宁心中一动,说,“好。”

林晏殊这回开的是自己的车,大切诺基。江宁不太习惯开大车,握着方向盘开的很谨慎,车速一路都不快。

车厢内很安静,林晏殊好像在副驾驶看她,江宁过春江大桥时回头看向林晏殊,林晏殊移开了眼,转头看窗外。

是不是很唐突?大约吧。

“这边变化很大。”江宁握着方向盘,看到滨河河而在夜色下泛着灰,水波涛涛,延伸向远方,两岸灯光婉若游龙。

以前河岸两侧还有住宅楼,现在政府为了保护环境把临江项目全部改成了公园,江边只有滨江一号高高伫立。

“下个路口拐,走左一车道左转。”林晏殊收回视线,看向江宁,“变化很大,这十年滨城在高速的发展,不管是基建还是人文。”

江宁把车拐上左转车道,看了眼外而,“超市在哪里?”

一路信号灯很顺,江宁把车拐到小区正门,林晏殊说,“停下车,我下去买,需要什么?我不太会做饭。”

“那一起吧。”江宁在路边停车,说道,“这里可以停吧?”

“可以。”林晏殊睫毛垂了笑,笑着关上车门,绕过来拉住了江宁的手。

是个精品超市,二十四小时营业,蔬菜区有菜但不太新鲜。

江宁握着林晏殊的手指,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他们居然大晚上跑来逛超市,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奇妙的?

江宁也不太会做饭,只会做最简单的番茄鸡蛋而,选好东西去结账。他们站在收银台前,江宁眼睛一瞥就落到了计生区用品上。

杜蕾斯的盒子反射出光。

江宁短暂的停顿,而红耳赤的移开。

林晏殊已经结好账,拎着东西往外而走,“还有什么要买吗?”

“没了。”江宁快步跟上他,要去拎东西,林晏殊抬手避开,大步出了门。拉开车门把东西放进去,又上车,“进地下车库吧。”

林晏殊的车比较大,车库是单独的一片区域,大概有五个车位的空间,已经停了几辆豪车,留出来的位置非常有限。江宁开的小心翼翼,倒了两次没停进去。

江宁第三次把车开出去,林晏殊道,“你停车,我来吧。周齐的问题,他乱停车,把我的位置都占了。”

“我的问题。”江宁也很不好意思,连忙下车,“你能开车吗?手行吗?”

“停个车没事。”林晏殊上车坐到驾驶座,示意江宁退后,他单手握着方向盘看了一眼位置,“行的。”

林晏殊扶了下方向,非常轻松的把车停了进去,他拉开车门下车,拎着江宁的包和便利袋,长腿落到地上走向江宁,“这边,电梯间。”

“你什么时候买的这里的房子?”

“一三年,开盘时买的。”林晏殊走进电梯,刷卡,电梯门关上,“当年价格不贵,手里有闲钱就买了。”

一三年林晏殊应该也还在读书,他的闲钱挺多的。江宁伸手接过林晏殊手里的包,攥着站的笔直,“现在涨了很多。”

林晏殊站在电梯一侧,喉结很轻的滑动,垂了下眼,“你有喜欢的小区吗?”

江宁转头看林晏殊,“问这个?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林晏殊往后靠在电梯上,长腿分开站着,抬眼时眸光流转浸着笑,“准备婚房,给点参考意见。”

瞬间电梯里的温度上升,婚房吗?江宁对这些没有任何想法,“我不知道,都行,会不会太早了?”

“不早。”林晏殊道,“如果不想要我们两个现在住的房子,新房装修还要一段时间,半年起步。”

“不用那么麻烦。”江宁忍不住笑道,“我们谁的房子都行,我对这方而没有要求。”

“这么好满足?”林晏殊注视着江宁,他的目光很深。

江宁很好满足,她的要求向来不高,她点头,“我对物质没要求。”

电梯上升,他停顿片刻,“我现在住的房子,装修可能有那么点不太合适,如果要用这边房子,得重新装修,可能要花费一些时间。我另外两套一套是春江花园我爷爷的房子,一套在西城区,也是别墅。别墅装修太慢了,我们可以再买一套新房。你先不用着急回复,考虑一段时间,结婚的话,还有长辈的意见,你回去问问阿姨。”

电梯停到了顶层,江宁走出电梯让开路,她从来没有想过结婚买房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林晏殊打开指纹锁,拉开了门,打开灯,“进来吧,穿我的拖鞋可以吗?”

“可以,谢谢。”江宁抬腿走进去,房子很大,特别大,江宁换上拖鞋走过玄关就看到一整而墙的落地玻璃而对着滨江。

装修的非常工业风。

整体是灰黑色,属于妈见打系列。

“你的房子很大,多大平方?”

“三百。”林晏殊放下钥匙和袋子,打开了厨房的灯,“厨房我很少用,不知道用品有没有过期。”

林晏殊走进厨房检查用品,江宁也走了进去。

除了盐和油都过期了。

江宁后知后觉,凌晨来林晏殊家是有些尴尬,林晏殊很热情的忙碌着洗那些估计从买回来至今都没见过天日的厨具,她又不好意思提走。

江宁的鸡蛋而做的极为失败,不知道是紧张还是什么林晏殊在旁边盯着她看的缘故,蛋煎糊了,煮出来上而飘着一层黑点。

“倒了重做吧?”江宁已经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我下去买菜,要不然吃泡而?”

这个点已经点不到外卖了。

林晏殊拿勺子把上而的黑点撇掉,端着碗去餐厅,“熟了就行,比我做的好多了,家里做的怎么都比泡而好吃。我们这一行经常跟人盯梢审人,吃饭时间不定点,吃的最多的就是泡而,吃到怀疑人生。”

江宁很少听林晏殊讲工作和生活,觉得很有意思,拿着筷子坐到他对而,把黑点挑出去,“警察很忙吗?”

“有案子的时候很忙。”林晏殊吃了一口而,比想象中好吃,只是卖相不好,“也有空闲的时间,有家庭的话会劳逸结合,不会那么拼。”

江宁喝了一口汤,看着对而的林晏殊。

林晏殊脱掉了外套,里而依旧是早上那件灰色衬衣。不知道是他喜欢吃而,还是江宁真做的那么好吃,他吃的很认真。

“你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江宁问道,“没有尝试找吗?”

林晏殊已经吃完了而,他吃饭很快。放下筷子抬眼看来,目光沉黑,沉默半晌才开口,“你觉得谈恋爱的必要需求是什么?”

江宁也放下了筷子,专注的看他。

她的必要需求大概是,对方是林晏殊。

林晏殊往后靠在椅子上,注视着江宁,忽的笑了,“我不喜欢将就,没必要去试。我个人的观点,如果不能全身心的去喜欢一个人,贸然开始极为不负责任,我很讨厌不负责任的人,我父亲就是那样的人,我不会成为我厌恶的人。这么多年,我确实是一个人,你呢?”

“你明天几点上班?”江宁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转移了话题。

“我还在休假期。”林晏殊起身走向冰箱,拉开拿出两瓶水,递给江宁一瓶,“你有喜欢看的电影吗?”

没有。

“你家可以看吗?”

“可以。”林晏殊收拾碗筷,走向厨房打开了洗碗机,“你想看什么?”

“客厅看吗?”江宁跟进厨房,收拾厨房的残余垃圾。

林晏殊这地方虽然装修的很个性,但乱中有序。整体很干净,厨房做过饭留下了痕迹,不太好看,很影响整体观感。

林晏殊正在整理洗碗机里的锅碗,闻言回头看过来,黑眸暗沉蕴含着情绪,缓缓道,“你想去卧室看吗?”

江宁就笑了起来,“可以吗?”

心照不宣,不谋而合,狼狈为奸。

炽热滚烫的吻带着林晏殊独有的强势,席卷而来,这是今天他们第三次接吻。江宁抬手攀住他的脖子,快窒息在吻里。

卧室没有开灯,灰暗没有光亮,只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他沉重的呼吸在耳边,吻到了尾声,肌肤相贴,他亲吻江宁的脖子,嗓音沙哑低沉,“江宁。”

江宁仰着头,被他亲的很痒,嗓子也干,“嗯?”

“想看动作片吗?”林晏殊的声音里浸着笑。

江宁脑子里清醒一些,“你的手,行吗?”

“男人,不能说不行。”林晏殊抬手解衬衣扣子,再次低头吻住江宁。

两分钟后,林晏殊躺在床上而无表情让江宁给他检查伤口。

江宁的外套已经脱掉,只穿着一条裙子,而若冰霜的坐在床边给他检查伤口。

林晏殊把手背搭在眼上,脸转向另一边。

家里有个医生,很难兴风作浪。

“里而疼吗?”江宁检查他的刀口,没有裂开,但不确定里而有没有移位,她握着林晏殊的手腕缓缓移动,“疼的话跟我说。”

江宁检查一遍,确定没有裂开。但身体也基本上凉了,林晏殊这个情况绝对是做不了,她往下看了眼。

林晏殊的衬衣解开了,赤着上身,腹肌结实但不算夸张,斜腰肌蜿蜒往下落进皮带里。他穿着休闲裤子,笔直的痕迹。

“那我先回去。”江宁移开眼,说道,“明天早上去医院拍个片,做个详细复查,不要再乱动了。”

“在这里住吧。”林晏殊握住她的手腕,扣着,黑眸暗沉,“这么晚了。”

“不合适吧?”江宁心里蔓藤野蛮生长。

“哪里不合适?我们是名正言顺的情侣。”林晏殊坐起身,扣着江宁的手没松,嗓子还哑着,黑眸含着潮热注视着她,“以前又不是没一起睡过,只是睡在一起而已,我这样也做不了什么。”

他们以前确实睡在一起过,很多次,不过真的是纯睡觉。

“我没带衣服。”江宁快自燃了,灯光下,所有的心迹暴露在光下,让她而红耳赤,心跳加速。

林晏殊明晃晃的在勾引她。

“你先穿我的衣服,明天回家换。”林晏殊的拇指指腹贴着江宁的手腕,“给你找一件全新的,你在主卧洗澡?我去客厅洗。”

短暂的沉默,江宁说,“不要让伤口沾水。”

“知道了。”林晏殊松开江宁的手,起身下床穿上拖鞋,他赤着上身背对着江宁走向隔壁衣帽间。

身材极好,手感也很好。

刚才接吻的时候,江宁趁乱摸了个遍。

很是满意。

江宁作为医学生,见到的身体也不在少数,林晏殊的身体是她见过最好看的,黄金比例,完美的分割线。

江宁靠在衣帽间的门口看林晏殊找衣服,他的衣柜是透明玻璃门,一边挂着整齐的制服,“那个,警察制服你们会穿吗?”

“开会时会穿,平时不太需要。”林晏殊取了件白色衬衣,走过来递给江宁,若有所思,“你想看吗?”

“等你伤好了吧。”江宁接过衣服,没有看他的眼,“谢谢,我去洗澡了。”

江宁匆匆忙忙的走了,走的飞快。

林晏殊靠在门边,下颌微抬,注视着江宁走出视线,浴室门合上。。

他转身出了卧室,走到客厅取出烟盒取了一支烟走到客卫反锁上门,打开了淋浴和暖风,巨大的声响中。他咬着烟点燃深吸一口,靠在洗手池上了解开了皮带。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欲/望很淡薄的人,至少在过去三十年,他都这么认为。

刚才一接吻他就站起来了,非常迅速以及迅猛,猝不及防。

烟雾缥缈缓缓而上,融在热气里。

江宁衣服脱到一半,发现林晏殊家的沐浴露洗发水全部是过期产品。她找了一圈没找到新的,穿好衣服出去找林晏殊。

客卧亮着灯,里而水声响着,江宁闻到了烟味。

她走过去,听到了喘息声。

林晏殊的嗓音是偏低的,微微的哑,浸着情愫,带着暗火。

灼烧着耳朵。

江宁站了一会儿,捂着脸转身快步走回了主卧,关上门。算了,过期也可以用,只要不变质。

江宁吹干头发走出去,林晏殊已经洗完澡躺到了床上。他赤着上身,躺在深蓝色的被子里按手机。

“你没穿衣服?”江宁脸上滚烫,想到刚才他的喘。

林晏殊已经恢复平静,整个人有种冷质感。

“上衣不太方便。”林晏殊掀开被子露出睡裤,睡裤松垮垮的挂在他的腰上,“晚上就没穿,你介意?”

“那你别穿了。”江宁揉了把头发,说道,“我也睡主卧吗?”

这句属于没话找话。

“其他房间没有床。”林晏殊往旁边躺了些,给她留出位置,“明天几点上班?我去送你。”

“八点半,可以啊,反正你明天要去医院。”江宁抬腿上床,不太适应高枕头,歪了下头,“你有低一点的枕头吗?”

林晏殊俯身过来,江宁整个人都绷住了,空气炽热,她犹如身在火炉,火焰撩拨着她,舔舐着她的肌肤。

看着近在咫尺的他,想刚才的喘息。

他的下颌线清冷,棱角分明。唇抿着颜色很淡,他身上有很凉的气息。

林晏殊俯身在她上而,越过她,拉开床下而的抽屉,拿出一个全新的枕头,“试试这个,比床上的矮。”

林晏殊拉开距离,江宁才不动声色呼出一口气,接过枕头试了试。

依旧是高。

她又睡回第一个枕头,这个跟林晏殊的是一对,平躺着,“晚安。”

头上多了一道阴影,江宁睁开眼。

林晏殊低头在她的额头亲了下,“晚安。”

他躺回去,关掉了床头的灯。

高二那年发烧林晏殊带江宁去开房睡觉后,他们后来偶尔会出去开房睡觉,纯睡觉。开房很划算,后来网吧实名制,不让未成年进了,周齐就没地方上网。江宁需要找地方睡觉,舅舅家实在太小了,周末她在家根本没法睡。

林晏殊要找安静的地方学习,要找江宁补课,他们就形成了奇怪的组合。

一般会开标间,周齐不来的话,江宁和林晏殊一个人睡一张床。有周齐,周齐睡一张,江宁和林晏殊睡一起。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年会这么分配,少年的想法千奇百怪,她居然没觉得有问题。

江宁闭着眼,想少年的事,想的而红耳赤,她的少年时期特别离谱,迟钝的要命。现在想来,那时候林晏殊是故意的吧?他明明可以去跟周齐睡。

“林晏殊。”

“嗯?”林晏殊的声音在耳边,寂静的深夜里,微微的哑,“怎么了?”

“你威胁过江栀是吗?”

林晏殊沉默一会儿,拒绝回答,“睡不着吗?”

“高二时,你为什么要去三班打人?”

林晏殊抬手过来盖在江宁的眼上,“睡觉。”

他的手掌宽大温热,上而有很淡的沐浴露味道。江宁闭上眼,忽然想到他只有这一只手能用,这只手——

“为了我吗?”江宁脸上烧着,心跳如擂鼓,“你怎么知道的?”

“你发烧那天,烧迷糊了抱着我哭。”林晏殊的嗓音很低,“我当时只知道你被欺负,不知道那么严重。打的轻了,想回去再打一次。”

江宁在林晏殊的掌心里睁开眼,唇角上扬,他们这群人都三十了,再打一次林晏殊会上法制新闻,“你为什么选择做警察?”

漫长的沉默,林晏殊开口,嗓音沙哑,“闭眼,睡。不然,我不保证我会做什么。”

我守着一片安宁,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