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捏鼻
郁杳瞳孔剧震,吓了一跳,瞬间呼吸急促,紧捂着起起伏伏的胸口,连不爱说话都忘了,慌张磕巴着问:“你想干、干嘛?”
她是努力想要质问。
可太诧异了,声音带着轻颤。
“呵,咳咳……”楚承寂忍着难耐的咳嗽。
弯腰凑近的郁杳的脸,饶有兴味的嗅了嗅,鼻尖几乎相抵。
“杳杳这里不老实啊!你想我会干嘛?”他说着,指腹点着郁杳怦怦跳的心脏。
鼻间尽是呼吸,带着浓浓的药味。
他目光压迫感十足巡视在她脸上,莫名难熬。
郁杳惶惶的心跳在他手下,整个人像飞蛾黏在天罗地网上,明知道危险,却注定无法展翅。
她被吓坏了,楚承寂一声轻笑。
“放心,舅舅且病着,没有圆房的力气。”
郁杳松了口气,身子软下去,浓长的睫羽轻颤像极了逃窜的蝶翼。
楚承寂好奇的拨弄了下郁杳的眼睫,唔了声,“不过你若想的话,乖乖补上晨间的那三个字,我也不是不能突然生出力气。”
郁杳瞬间眼睛又睁大,推了他一把。
“我、我不想!也、也不要!你不要……不要胡说。”
“哦!”楚承寂依她问:“我不胡说,你就把裙子脱了给我画画?”
画画?郁杳先松了口气。
没片刻又忽然拧眉,什么画?
楚承寂看出她的疑惑,敲了敲已有废稿的桌面,毫无负罪感和羞耻心的胡说八道,“杳杳这般好学,舅舅甚感欣慰!想着给你看的东西自然不能敷衍,所以……想用杳杳入画,这样才更有代入感嘛!”
给她看的东西?
用她入画更有代入感?
郁杳有种不好的猜测。
她有些抗拒又十分想知道真相的低头。
然后赤/条/条两个线人映入眼帘,郁杳眼睛一蹬,瞬间捂着脸,醉人的薄红从脸颊逐渐蔓延,就连耳珠都变了颜色。
“哈哈哈哈!咳咳……”
楚承寂捂着肚子又笑又咳。
郁杳原本的羞涩变成丢人,露出的嘴巴抿成条线。
楚承寂扒开她挡着脸的两只手,如愿看到郁杳惊慌失措的低头,“你不是想学吗?一看就羞到时候怎么学?”
郁杳梗着脖子不说话,这事其实很奇怪!
她只对他一个人羞,“你不在的、时候,我能、好好学。”
“可你学来就是给我用的啊!现在脱就当提前适应。”楚承寂循循善诱。他这人想一出是一出,感兴趣的就一定要做。
“不用、提前适应……”郁杳声音低下去。
“哦!那行吧!”
楚承寂笑,“可你说了不算。”他伸手要解郁杳腰带。
郁杳惊恐的往后退,慌乱的手再次挡住胸口,通身戒备和不安,还有些害怕。
楚承寂撩起眼皮嗔她,“躲什么躲?”
他如果抓一个人,天涯海角都躲不过,楚承寂嫌她看不清形势。
“别让我来硬的,自己过来——”
楚承寂伸手,有些无语,“又不会吃了你。”
会的!他会啃!
她又不是没被啃过。
郁杳红着眼控诉的看他。
楚承寂:“……”
这是什么眼神?感觉他强迫过她一样。
楚承寂等不及,挪过去要逮她。
郁杳看着无数次让自己避无可避的手,指头修长且有力,想到那些被搅成一滩水的日子,郁杳手比心快,慌忙握住他手腕,声音发颤:“求、求求了……”
楚承寂动作一顿。
乍然听到想要的三个字,果然如想象中让他头皮发麻。
楚承寂抬眸,看见郁杳湿漉漉的一双眼。
她的手说是握,其实是阻止的扣着他,欲哭无泪,“求求了,不、不要脱我……”
楚承寂看着她煞白的脸,低头。
目光慢慢落在她抓着自己的手上,红红的衣袖,皓腕莹白,竟然还在发颤。
啧!真没出息!
“那便不脱了。”楚承寂放过她道。
郁杳一喜,怀疑听错了。
抬头看他,发现楚承寂真退回去了。
只是被她牵着的手,还抬着没抽出去。
郁杳吸了吸鼻子,声如蚊叮,“谢、谢谢……”
“哦!”还挺懂礼貌,楚承寂拉了拉被子,低着头问:“大晚上不睡觉,来了也不听我话,你来干嘛?”
郁杳出门走的急,没带炭笔小册。
其实比起说话,她更习惯写字,闻言就想拿桌上的狼毫。
“说话就说话,写字干嘛!”楚承寂把狼毫收过去。
郁杳怕他又要她脱衣,不敢拒绝,抬头看楚承寂,看见他对着她笑,心情应该不错,郁杳小小声的道:“有人说你、病了,来看你,送药。”
楚承寂发现了——
她声音好听,软糯糯的。
但基本三个字,再多就磕巴。
应该是太久不说话,多说说就好了。
“药呢?”楚承寂问。
郁杳站起来,去小案把药端过来。
不幸的是,因为过去太久时间,汤药温度多半冷却,现在看着黑漆漆的,好似更苦更难喝了,有股子黄连味。
楚承寂摩挲着空无一物的掌心,总感觉不习惯。
他歪头看着不远处那娇小的身影,随着走动红裙摆涟漪般拂动,偶尔跳出个同色的鞋头,两个小凤凰金灿夺目,眼睛是小小的珍珠。不知怎的,楚承寂就想到里面窝着的玉足,应该和她手一样软乎乎、白莹莹的好看。
恩……
又想看玉足了。
不过方才把人惹了一通,再逗怕是就掉金豆子了,他可喜欢看哭唧唧的公主,下回找机会吧!楚承寂遗憾的想。
这般天马行空着,郁杳已经到了身侧。
楚承寂拍拍自己屁股边的位置命令,“坐这里来!床尾太远。”
远了才好,近了是要挨欺负的呀!
郁杳很想不听话一回,可对上楚承寂直直盯着她的狐狸眼,泪痣晕开罂/粟般的笑,到底没胆子软乎乎的坐过去。
楚承寂把手环着她,搭在郁杳肩上,这样感觉整个人被他抱在怀里一样。
烛光摇曳,映照在两人身上。
她们相依的剪影,投射在里面墙壁,气氛好像一下子变的暧/昧起来。
其实以前也被楚承寂抱过,尤其是她腿不好后,走路都难,楚承寂病的再重,好像都能轻而易举把她抱起。
每个和他外出的晚上……
郁杳记得最真切的,就是通往栖凤院那架小桥,风呼呼的吹着,她缩在楚承寂怀里,被他用狐裘裹着,慢悠悠走往灯亮的方向。
不过是重生一回,几个月没靠近,郁杳竟然有些不习惯。
她克服着别扭感,小心翼翼把碗捧过去,“喝、喝药!”
楚承寂低头,瞄了眼黑漆漆的药。
隔着段距离,都能闻到那股子苦苦的味。
他拧了眉头严重怀疑,居安泰那个家伙走神熬过了时辰,嫌弃的咦了声,手探进郁杳拢袖。
郁杳感觉手一重,药差点没洒出去。
低头看着楚承寂把她的帕子荷包都掏出来,歪头不解的问:“你干、什么?”
楚承寂低头撑着她的袖子看。
可惜除了郁杳手腕垂下来的丝带,一无所获。
男人有些恹恹的问:“你没带糖?”
郁杳一瞬诧异,糖?
“男的喝、喝药,也怕苦、吗?”
“男的也有味觉,凭甚不能怕苦?”
楚承寂理所当然给了她个白眼。
郁杳眨了眨眼睛,“哦!”
没找到想要的,楚承寂心情不妙。
郁杳看他苦大仇深的盯着碗,仿佛威胁能让药少下去,第一次有些想笑,却不敢笑。
正在楚承寂张口要喝的时候。
郁杳忽然抬手,捏住他鼻子。
楚承寂一愣……
显然头一回被人这般对待。
他垂眸意味不明的睨着郁杳。
郁杳眼眸清亮,袖子滑落拂在他腿上。
“我没有、带糖,但捏鼻、鼻子,就不苦、啦!”
楚承寂用嘴吸了口气,宽恕了她的大逆不道。
在郁杳期待安静的目光中,将药一饮而尽,不知是不是错觉,好似……真的没那么苦了。
楚承寂自然而然把碗递给她。
郁杳也不拒绝,一个公主任劳任怨接过。
药喝完了,郁杳此行的目的也就达到了,接下去呆着没事,她就想走了。但楚承寂不知又搭错了哪根筋,要郁杳坐着陪着画画。
就他那些……
过分亲昵的画。
郁杳着实无法在他面前直视。
尤其楚承寂沾了颜料,时不时挑起她脸看。
四目相对,任谁都知道,他是真打定了主意用郁杳入画。
郁杳揪着他衣料,红着脸发小脾气道:“我不想、陪你!”
楚承寂单手环在她细腰上,抓着郁杳玉佩,不仅没松,反而紧了力道轻嗤:“衣裳不给我脱,糖不给我带,如今陪我画画再敢生事,我就把你扒了当糖吃。”
郁杳紧绷的力道逐渐松却。
她不敢挣扎,只能小声抗议,“可是好、好晚了,我困……”
就她这些托辞的小把戏,楚承寂如何能不知道,反手大掌把她脑袋按在肩上,“那你睡。”
“怎么睡?”不舒服的呀!
楚承寂不为所动,“就这样睡,闭嘴!”
郁杳撅嘴松了力道,认命了,眼睛无神的看着他们剪影。
楚承寂笔绘着美人香肩半露的勾魂的姿态,手无意识的轻拍着着背哄郁杳睡觉,或许是有一下没一下的力道,真安稳了郁杳情绪,她很快下巴蹭蹭他的胳膊,呼吸变的平顺。
等楚承寂再一次抬她下巴看嘴唇轮廓的时候。
就听郁杳嘤咛一声,迷迷糊糊躲避,微张的湿唇擦过他指腹,带来不可抑制的痒意。可能是觉的被打扰,本能的抗拒,伸手环住他的腰把自己藏进他怀里。
楚承寂觉的好玩,正待细看,门忽然被人从外头敲响。
乍然的声音吓了梦中郁杳一跳,她眉头已经已经皱起。
楚承寂好心的捂住她耳朵,压低声音说了个字,“进。”
居安泰把门开条缝,拿着封信。
“大司马,蔺尘递进来……”
话没说完,看见郁杳睡在楚承寂怀里,瞳孔一震,有惊有喜。
楚承寂搁了笔,随手一拂信到了手里,随即示意居安泰出去。
居安泰犹豫两息,大着胆子问:“大司马,傅嬷还在楼下等公主,您看?”
楚承寂头都没抬,声音低沉道:“她不回,留下和我睡!”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萧南笙:传下去——
萧南笙:楚承寂怕苦!喝药要吃糖!!
萧南笙:一个大男人,竟然喝药怕苦哈哈哈。
楚承寂:作者出来。
作者:啊……
楚承寂:我能砍了萧南笙,让你男N号提前领盒饭吗?
作者:那啥,我其实没什么问题啦,我脑洞这么大。就是你问问杳杳,她同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