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枝秾心不在焉地拨开水龙头,“哗哗”的水流声环绕在偌大的卫生间里,黑色大理石盥洗台折射出冰冷的白光,镜子边壁挂LED智能灯映亮她的眼底。
她的脸庞还带着水滴,额边的碎发贴在侧脸上,被灯光一照,皮肤都好像泛着光,整个人清透又干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主卧里的熏香有安神作用,和薄来同床共枕的这几天,她的睡眠质量提高很多,连带着皮肤状态都好了不少。
自从搬进水天一居后,除了去上课,她每天都窝在房间里画画,偶尔熬夜赶画的时候,她就直接睡在画室里的沙发床上。
薄来每天按时去上班,并不来画室打扰她,对于她时而昼夜颠倒的作息也没有异议,只是会嘱咐阿姨备好一些粥点,方便她晚上出来觅食。
同住一屋檐下,他们相安无事,没有发生任何不愉快的事情。
这种不过分的打扰的距离让娄枝秾感到很舒服,她甚至恍惚间觉得,结婚之后过这样的生活也不错。
只不过各求所需而已,薄来需要一个名义上的妻子,她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娄枝秾垂下眼,烘干了手,走出洗手间。
薄来站在卧室里,正用他还未好全的手摆弄着衬衫最下面的一颗扣子。
他刚穿上衬衫,还没扣扣子,此时衣襟半敞,露出他紧实不夸张的肌肉,宽阔的胸膛下是呈块状的腹肌,腰腹劲窄,漂亮的肌肉线条显得优美又精悍。
不得不承认,薄来的身材是她最喜欢的那种。
不会过分饱满,也不会显得单薄无力,每一处肌理都似乎恰到好处。
薄来低着头,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因为有些搞不定纽扣而有些困扰。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他抬起头,看向正有些愣神的娄枝秾。
他示意了一眼自己的衬衫,“帮个忙?”
娄枝秾回过神来,“你的套头衫呢?”
“都拿去洗了。”
娄枝秾站着没动,薄来气定神闲望着她,对峙半晌,娄枝秾妥协了,慢慢走上前,扯住了他的衣摆。
衬衫的纽扣温润莹洁白,类似白玉质地,落在娄枝秾干净纤秀的手中,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娄枝秾低着头,从最底下的扣子开始往上扣,一点一点拢住他的衬衫。
薄来看着她耳边垂落的散发,眼中填着星星点点的笑。
扣到最上面的一颗扣子,薄来仰了仰脖子,方便娄枝秾动作。娄枝秾视线忍不住往上移,看到他突起的喉结和棱角分明的下颚线。
一个不留神,她的指尖碰到了他颈间的皮肤。
娄枝秾刚从洗手间出来,手上还有些湿润,带着些凉意,沾到薄来温热的皮肤上,像触电一般蜷了蜷手指。
头顶上传来一声闷哼,薄来语气中带着点笑意,调侃道:“有点凉。”
娄枝秾咬着下唇,努力压住漫上脸颊的热意,带着点恼羞成怒的意味说道:“忍着。”
好不容易扣完了所有扣子,娄枝秾看着他手上还拿着领带,一扬眉,“领带总能自己打吧?”
薄来故作思考了一会儿,“不太行。”
娄枝秾瞪了他一眼,拉过他的领带,踮起脚,两只手绕过薄来的脖颈,将领带环过他立起来的衣领——
这个姿势实在像一个拥抱。
薄来短暂地愣怔了一下。
那股熟悉的、若有若无的香气柔柔地环住了他,让他一瞬间回想起了许许多多相关的记忆。
高中的时候,有一次在陶艺课上,娄枝秾在给做好的花瓶上色,薄来就坐在她旁边,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娄枝秾想找个话题打破尴尬,开玩笑说他身上总带着一种清冽的味道,问他是不是香水浸入味了。
问完,娄枝秾可能觉得自己有些冒犯,想说“不好意思”,又觉得太刻意,只能低下头,拿画笔沾了沾颜料。
“是吗?”薄来非常自然地抬起袖口闻了一下,“我怎么闻不到。”
薄来似乎来了点兴趣,问道:“是什么样的味道?”
娄枝秾被薄来问住了,怔了一下。
“像是……”她思考了一会儿,手上的画笔无意识点着下巴,“……从闷热的屋子里出去呼吸到冰冷空气那一瞬间。”
她语气诚恳, “特别醒神。”
薄来支着下巴,水墨画一般乌黑深邃的双眼注视娄枝秾,好像里面一直盛着细碎的笑意。
他对自己身上有什么味道不感兴趣,但是他喜欢娄枝秾的描述。
薄来很快地回过神来,娄枝秾已经手法熟练地打好领带,还煞有其事地抬起手,细细地抚平肩部的褶皱。
她抬起眼,水波潋滟的双眼望着明显在走神的薄来,眼中染上了几分戏谑的笑,“满意吗,薄总?”
“谢谢,很不错。”
“不用客气,”娄枝秾指尖绕着他的领带,嘴角微微翘起,笑得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夫妻么,应该的。”
薄来看着她嘴角翘起的弧度,突然很想将人揽到怀里亲一口。
在薄来按捺住自己有些危险的想法的时候,娄枝秾的眼神落在了他已经拆掉纱布的手上。
“这个……”娄枝秾迟疑了一下,“不会影响你手指的灵活度吧?”
薄来望过来一眼,表情似笑非笑,“嗯?”
娄枝秾忽然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歧义。
“我的意思是,”娄枝秾加重语气,“不会影响你拉小提琴吗?”
她对音乐了解不多,但是感觉玩这种乐器似乎都需要保护好自己的手,小提琴……应该也需要吧?
薄来看着她的眼神带上一丝捉摸不透的思绪,娄枝秾注意到他眼神的变化,正想问怎么了,就看到薄来别开目光,淡声道:“不会,别担心。”
薄来语气有些奇怪,但她没来得及细究,薄来就漫不经心地抬起手,抹掉了她脸颊边的一滴水珠,开口道:“下去吃早餐吧。”
指腹划过脸颊的触感让娄枝秾微微一怔,薄来却仿佛在做一个再自然不过的动作,从容不迫地转过身,拿起桌上的腕表。
娄枝秾扫了一眼他的表,正要移开目光的时候,像是注意到什么,忽然顿住了。
薄来的表简约大气,表盘上只有用珐琅彩绘勾勒出一笔简单的弧线。
底下是精密的陀飞轮,手工雕花错落有致,外圈镶嵌着明亮式切割钻石。
总感觉有点眼熟……
这种熟悉感稍纵即逝,等到娄枝秾吃完早餐,坐在画室里的时候才想起来,薄来的表……跟他送自己的那一块江诗丹顿很像。
当时她对薄来说话还夹枪带棒,薄来送的礼物她也懒得多看一眼,回去后就随手放在抽屉里,再也没打开过。
难道这两块表是一对?
娄枝秾迟疑了一下,心下否定了自己。
怎么可能,做给谁看。
“笃笃笃。”
一阵轻缓的敲门声打断她的思绪,娄枝秾回过神,“门没锁。”
隔着画室的门,娄枝秾的声音显得有些闷,薄来推开房间的门,看着坐在高脚凳上的娄枝秾,说道:“今天晚上我有应酬。如果饿了的话,就打电话给阿姨,想吃什么告诉她就行。”
娄枝秾回答的语气毫无波澜,“我又不是小孩。”
别搞得好像大人出门不放心家里的孩子一样。
薄来点点头,语气带笑,“下次会注意的。”
看着薄来离开,娄枝秾低下头,捏着脏兮兮的调色盘,心不在焉地想。
薄来……似乎没一开始那么淡漠了,说不了几句话就会带上点笑。
高中也是,虽然看起来不好相处,实际上脾气还挺好的。
实际上不止娄枝秾这样想,身为薄来的助理章森,也察觉到了这一点。
“走吧。”
司机发动车子,坐在副驾的章森用余光打量了一眼薄来。
自从娄小姐搬到水天一居后,章森感觉到自家老板心情好了很多,那种由内而外透露的愉悦是能看出来的。
比起之前那个办公室里冷漠没有人情味的老板,他当然更乐意面对现在表面温和的薄来。
章森打开日程表,心里默默想: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
作为兢兢业业的打工人,他真心希望娄小姐与老板琴瑟和鸣,百年好合。
在他正准备公事公办,汇报日程的时候,后排薄来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薄来垂了垂眼,瞧了一眼显示屏上的来电人,非常有耐心地等电话铃声响了四遍,才慢悠悠地接了起来。
“哪位?”
电话那头一个清亮的女声传了出来,“你发那信息什么意思?你明知道我现在在外地赶不回来!!”
“你有意向掺一脚明途的新项目,我现在给你提供机会了,”薄来语气松散,“至于赶不回来……”
他颇为愉悦道:“那是你的事了。”
那边忍无可忍,“薄来你是故意的吧——”
薄来拿远了一点手机,避免自己耳朵遭受折磨,确定对方发完火,才重新接起电话。
“别生气,我看好你。”
说完,不管对面气得脑袋冒烟,他径直挂了电话。
前面的章森麻木地想,老板果然脾气好了不少,还有心情调侃两句,原来都是说完事就撂电话。
只希望到时候那位小姐不要来找自己的事,他只是一个助理,他什么都不知道。
·
夜幕降临。
娄枝秾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颈。
她没有让阿姨来做饭,中午就吃了一点面包,现在胃里饿得有些难受。
她推开画室的门,打算出看看有没有熟食可以垫垫肚子。
与此同时,一辆黑色路虎缓缓驶入水天一居。
坐在后排的袁舒仪抱怨道:“你那点心思都扑在那园林上,前几天就跟你说了,薄来的手受伤了,你都不过来看看,连自己的儿子也不关心。”
薄林生“啧”了一声,“我这不是陪你来看了吗。”
袁舒仪被他气得胸口疼,撇过头,“我不想跟你讲话。”
他们夫妻在水天一居也有一套房子,只不过近几年薄林生过上了半隐退的生活,他们便回到了澜山别墅,这边的房子就一直闲置着。
袁舒仪站在门口,摁了一下门铃。
等了一会儿,没人开门,袁舒仪有些奇怪道:“不在家?”
她明明晚上发过信息给薄来。
旁边壁式鞋柜的门没关紧,薄林生看到里面各式各样的高跟鞋,皱起了眉。
“像什么话,马上都要结婚的人了,还带女人回来。”
袁舒仪疑惑,“什么女……”
话还没说完,面前的门忽然被打开,娄枝秾那张精致明艳的脸出现在两人眼前。
“……人。”
袁舒仪露出礼貌的笑容,暗地里捣了一下薄林生。
“这是你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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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永远理智独立女主X活泼过头喜欢犯贱男主
八岁的陈逾夏瘫在桌子上:我想出去玩。
八岁的许开宁自顾自写题目:不,你不想。
十八岁的许开宁被人堵在走廊里,男生红着脸对她表白:许开宁,我喜欢你。
蹲在一旁听墙角的陈逾夏用手把两人隔开一个安全距离:不,你不喜欢。
二十八岁的许开宁翻出了陈逾夏很久以前的日记,上面写满了他的狗爬字。
“我超级喜欢许开宁,我要给她分享好多好多事,我要一直做她的快乐小狗。”
此时那个说要当快乐小狗的人围着个粉色的围裙,从厨房探出个头询问许开宁。
“宝宝,今晚想吃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