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我的小姐,一个好妻子是不会唠叨的,好妻子总是服从她丈夫。”乔丝说,她已经又累又疲惫了。爱妮小姐不停地问她要怎样做个好妻子,但是爱妮已经掌权太久了,要让她明白这种事几乎是不可能的。
“就算他是个笨蛋也要服从吗?”爱妮问。
“当他是个笨蛋的时候更特别要服从。”乔丝回答。“男人总是认为自己知道所有的事,认为自己永远没有错,他们希望女人对他们有绝对的忠诚。不管他做得有多糟,他还是希望你能支持他。”
爱妮仔细地听着。这和她母亲的婚姻观大不相同,和丽娜的也不一样。而她们两个都不是最受宠爱的妻子,她轻蔑地想。一个月来,她逐渐明了她要她的婚姻和她们的完全不同。她母亲似乎并不在乎自己有多轻视丈夫,丽娜也一样,但是他要有所不同。
“那么他宁愿要服从,也不要诚实的谏言喽?”爱妮问。“如果他错了,我可不可以告诉他?”
“绝对不可以,男人喜欢女人把他们当神一样崇拜。”
爱妮唯一真正了解的男人是她父亲,她不敢想象如果她母亲拒绝管理费家的产业,后果会是如何。“但是我父亲——”
“你父亲并不是普通男人。”乔丝尽可能婉转地说。当爱妮小姐问她关于男人的事时,她真吓了一跳。但是她认为这正是时机,如果爱妮即将嫁去欧家,她最好先认识认识男人。“洛威爵士不会像你父亲一样给你那么多的自由。”
“嗯,我想是不会的,”爱妮轻声道。“他说过他不娶泼妇的。”
“没有男人会喜欢凶巴巴的女人,他要的女人是能赞美他、照顾他的起居,而且在床上要十分热情。”
爱妮想其他两点她是有绝对把握的。“我不知道洛威爵士喜不喜欢舒适,他的衣服很脏,我想他是不常洗澡的。”
“哈,这就是女人可以发挥影响力的地方了。所有男人都喜欢被照顾得妥妥贴贴,他们喜欢美食佳肴、整洁有条理的家。他的妻子要负责在桌上摆出好菜,解决仆人的纠纷。你可以把他的脏衣服换下来,给他干净整洁的新衣,这才是对男人攻心的办法。”
“如果有什么土地上的纠纷,那我——”
“那就是他的事了,女人不必操心这些的。”乔丝断然说道。
爱妮认为治理一百份产业也不会比取悦一个男人更困难,她不确定能否记得了这么多规则。“你确定吗?待在房间里管管家务事就能赢得我丈夫的心?”
“我百分之百确定,费小姐。现在,你可以试穿这件新礼服了吧?”
三个月来爱妮不停地试穿各种新装。她订作了各式皮革、意大利锦缎和珠宝。她把每个会拿针的女红都派来缝织刺绣。她不仅订做了自己的礼服,还替洛威爵士准备了一整橱子的漂亮衣服。
当她没有和丽娜一起准备新装时,她便忙装监督嫁妆的打包。金盘、金碟、金罐都用干草裹扎着装满了马车,她还带了壁毡、绣帏,雕刻的橡木家具、蜡烛、羽毛枕和床垫。另外还有好几车的豪华布料、羽饰,一大箱子为珠宝,一整箱的银币。
“所有的东西你都会需要的,”丽娜说。“那些人家里没有半点设备。”
爱妮笑了,因为她想到也许她带过去的东西会使她丈夫加倍爱她。
丽娜看见爱妮病相思的微笑,不禁发出一声申吟。但是她没有再和爱妮谈什么了,因为她已看出要和爱妮理论是多么不可能的事。她成天就帮着爱妮把城堡里的东西,一样一样地装箱、打包,一句话也不多说。
婚礼的规模并不算大,因为费家在当地的贵族士绅间并非很受欢迎,同时也因为费家的爵位是吉伯的父亲在过世前不久用钱买到的。爱妮很高兴能因此省下一笔婚宴的费用,这样她就可以多带点东西到欧家城堡去了。
婚礼的前一天晚上爱妮迟迟无法入睡。她在心里复习乔丝教她的取悦男人的办法,同时也想象着她的新生活。
她想象自己和英俊的洛威一起躺在床上,想象他抚摸她、对她甜言蜜语。她还想象和他在花园里散步,两人牵着手笑着。在冬天的夜晚,两人坐在火炉前,她会念书给他听;也许他们可以玩点游戏,输的人要亲吻赢的人。
当她想到他发现他娶回家的竟是池边的那个女人时,她在黑暗之中笑了。池边那个女人自然是个泼妇,但是洛威的妻子却是个柔顺可爱的女人。
在黎明前爱妮打了一会见盹,嘴上挂着笑,但不一会儿庭院里传来一陈可怕的轰隆声。人们的喊叫、金属的碰撞,看来他们是受到攻击了。是谁把吊桥放下来的?
“哦,老天爷,不要让我在嫁给他之前死掉。”爱妮一面祷告着,一面跳下床,开始往外冲。
在大厅里,丽娜也冲了过来。还有其他大约半个屋子的人都在到处乱窜。
爱妮在混乱之中来到她继母面前。“是什么东西?怎么回事?”她在嘈杂中喊着。
“你的新郎终于来了,”丽娜生气地说。“而且他们全都醉醺醺地来了。现在得要有个不怕死的人把你的丈夫弄下马来,让他清醒得足够对你说:‘是的,我愿意娶你。’”丽娜同情地望着爱妮。“你的生命今天就要结束了,愿上帝保佑你的灵魂。”丽娜转身走下了楼梯。
“小姐,”乔丝在爱妮身后喊道。“你必须回房间去,婚礼这天你不能露脸的。”
爱妮回到了房间,她甚至还让乔丝扶她上床,但是她仍然睡不着。洛威又和她在同一室屋檐下了!很快的……很快地他就会和她同睡一张床了。他们该谈些什么呢?他的城堡有没有地方让她挂壁毡?
在愉快的幻想里她又睡了一会儿,直到乔丝带着囡个笑个不停的侍女进来喊醒她,为她换穿礼服。红色的绸缎内衬着金色丝纱,红色的双角头饰上镶满了百颗的珍珠;透明的长纱拖在她身后。
“美极了,小姐。”乔丝含着泪水说道。“我敢说没有哪个男人能不被你吸引住的。”
爱妮也希望如此。她希望她能像他吸引她一样,请他移不开眼睛。
她侧骑着一匹白马往教堂走去,一路上两旁的人都对她欢呼,祝福她早生贵子、白头偕老之类的,她却只是直视着教堂门前的那个男人。当她愈靠近时手掌心几乎都湿透了。他会不会突然发现她就是向他丢泥衬衫的女人,然后就拒绝娶她了?
当做走到近得足以看清他之时,她满心地骄傲起来。他穿起她为他准备的衣服简直和她想象的一样出色!她因兴奋与骄傲坐得更挺了。当他从教堂阶梯走下来时,她紧张得透不过气来。他会不会亲自来扶她下马?
她的马走得出奇的慢。也许他会很高兴地发现她就是池边的女人,也许过去这三个月来他也魂牵梦萦地想对她呢!
但是洛威并没有向她走来,事实上就她所见的,他甚至没有朝她望上一眼。他走向她父亲的马,抓住缰绳。
当他对吉伯急切地嚷着时,整个队伍都停了下来。爱妮疑惑地望着前方,丽娜这时也骑着马来到她继女身边。
“那个红发魔鬼又想要做什么了?”丽娜大声地叫道。“如果那两个疯子以为我们会呆呆等他们聊完老鹰或马,他们就大错特错了!”
“既然他就快要是我丈夫了,我想我们应该等一等。”爱妮冷静地说,她已经听烦了丽娜对洛威的批评语。
丽娜踢了马一下,向前走到她丈夫身边。在吵闹声中爱妮听不见他们在讲什么,她只看见她父亲仍然无所谓地靠在马鞍上。但是丽娜却面红耳赤地和洛威在争论着,洛威只是视而不见地望着她。
爱妮希望他永远不会用那种眼神看她。一会儿之后洛威突然转过头来看她。他的目光把她从头到尾瞄了一遍,爱妮几乎喘不过气来。当他抬起眼睛和她相对时,她垂下了睫毛,希望显得既柔顺又谦卑。
当她再度抬起眼睛时,洛威已经走上了教堂阶梯。丽娜朝她骑来。
“你要嫁的那个男人,”丽娜哼着鼻子说。“想再多要十二名武士的费用。他说如果我们不给,他会一走了之,把你留在这儿。”
爱妮惊惶地睁大了眼睛。“我父亲同意了吗?”
丽娜的眼睛闭了一会儿。“他同意了。现在我们快去把这场闹剧演完吧!”她踢踢马,骑到爱妮后面去了。
吉伯扶他女儿下了马,她走上阶梯去会她的丈夫。仪式十分简短,甚至连结婚誓词都和传统的不同。爱妮一直垂着眼睛,当他念到“无论在床上或任何地方都绝对柔顺服从”时,观礼的人都欢呼起来。她偷偷看了洛威两次,但是他似乎显得心不在焉——和她一样,她笑着想。
当牧师宣布他们成为夫妻时,群众又喝起釆来,接着他们的家人和客人便都进入教堂参加弥撒。婚礼因为是属于一般典礼,因此在教堂外举行。牧师为他们的婚姻祝福了之后便开始主持弥撤。
爱妮坐在她丈夫身边,听着拉丁文的讲道。洛威没有看她,也没有碰她。他打了几次呵欠,伸了几个懒腰,一只脚还伸到走道上去。有一阵子她似乎是听见他发出鼾声,但是他弟弟揍了他一拳,于是他又在硬椅凳上坐直了起来。
弥撤结束之后,人群又一齐骑回城堡去,沿途有农人对他们撤榖粒,高声欢呼着。他们骑过吊桥,走进内庭时,爱妮坐在马上,等着她丈夫来扶她。但是她只看见洛威和他弟弟下了马,走到马车边吩咐装上嫁妆,然后便在石墙边等着。
“他似乎比较关心你的东西呢!”当马夫扶爱妮下马之后,丽娜说道。
“你说够了吧!”爱妮回嘴道。“你根本就不明了,也许他有理由的。”
“是啊!比方说他根本不算是人,”丽娜说。“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我们该进去吃饭了吧?据我的经验,男人饿的时候就会回家啦!”
但是丽娜说错了,因为这顿丰盛的喜宴,洛威和他的人连进来碰一下都没有,他们在外面忙着把嫁妆装上马车。她独自坐在父亲的右边,旁边的新郎席位却空着。她可以感觉到四周人投来的同情目光,但是她却抬高了下巴,不愿让人看出她受到伤害了。她告诉自己:一个关心财产的丈夫是不会轻易赌博挥霍的。
几小时之后,客人大多吃饱了,这时洛威和他的人走了进来。爱妮笑了,他一定是来向她道歉的。但是他走到吉伯和丽娜之间,拿起一块两磅重的烤肉,开始大嚼起来。
“有三辆马车装的全是羽毛床垫和乱七八糟的衣服,我要它们装的是金子。”洛威满嘴都是肉地说道。
吉伯对嫁妆的打包一无所知,因此也无法回答。他张开嘴,但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丽娜可没有这种麻烦。“床垫是要让我女儿过得舒服一点的。我想你那个鬼地方大概连这个也没有吧!”
洛威突然变得冷若冰霜,他猛然瞪着丽娜,把她几乎吓退了几步。“我需要女人提供意见的时候,我自然会问的。”他转向吉伯。“我现在正在清点,如果你欺骗了我你会后悔的。”他离开了桌子,油腻腻的手在爱妮精心设计的衣服上抹了两下。“你们的羽毛玩意儿就留着吧!”
丽娜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她正好面对着洛威。他比她高大了许多,但是她仍然站得直挺挺的。“这些嫁妆全都是你的妻子亲自监督装箱的,她没有欺骗你。至于那些家居用品,如果你不让她带,我就把她留下来。作个选择吧,姓欧的,否则我就取消这次婚事。我是不会让我的女儿光着身子走出家门的。”
整间屋子都安静下来了,除了墙角的狗偶尔嘶叫两声外,所有人都盯着这个高大英俊的男子和一个贵妇相互斗法。
洛威有一会儿说不出话来。“婚礼已经举行过了。”
“但是你们还没有圆房,”丽娜反驳道。“要取消是再简单不过的。”
洛威眼里的怒火上升了。“你别想威胁我,臭娘们!这个女孩的东西都是我的,我爱带什么就带什么。”他向后退了一步,抓住爱妮的手臂,向后退了一步,把她拉离座位。“如果关键是这女孩的贞操,我现在就可以把它拿走。”
这些话使得整个厅里半醉的客人大笑了起来,当洛威把爱妮拉上楼梯之后,他们笑得更厉害了。
“我房间……”爱妮紧张地道。她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只知道她终于可以和她心目中的美男子单独相处了。
洛威击开一扇客房的门,这是给何瑞德公爵和他的夫人使用的,这时公爵夫人的女侍正在折衣服。“出去!”洛威对那女孩吼道,她连忙跑了出去。
“但是我的房间在——”爱妮嚷道,事情不应该是这样子的,她应该要由女仆服侍脱下礼服,然后——
“这房间已经够好了。”他说着把她推倒在床上,一把将她的裙襬掀起,盖住了她的头。
当洛威其重无比的身体压住爱妮时,她不停地喘息。接下来他进入她体内时,她痛苦地喊了出来。她对这种痛苦一点准备也没有,于是伸手想推开他。但是他似乎一点也没注意到,反而更猛烈快速地抽动着。爱妮咬着牙,忍住痛苦的叫声。
几分钟之后他结束了,全身松垮地覆在她身上。爱妮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从痛苦之中恢复过来,当她再度睁开眼睛时,洛威的黑发正好落在她的颊上。
她举起手来抚摸他的发,然后是他的鼻梁,一面呼吸他身上特有的味道。
他缓缓地转头面向她,双眼疲惫地睁不开来了。“我睡一会儿。”他轻柔地说。
她对他疲倦的脸庞微笑,一手轻轻拨开他额上的头发。她的手指抚过他的额头、太阳穴、脸颊,直到他的唇。
当她触着他的下唇时,他突然睁开了眼睛,黑色的光芒惊人地耀眼。现在他要吻她了,她想。当他看着她时,她不敢换一口气。
“金发的。”他喃喃说。
爱妮对他笑了,他似乎喜欢她的发色。她伸手扯去头饰,三呎长的金发一泻而下。“我是为你留的,”她轻声道。“希望你会喜欢。”
他拾起一撮柔软的金色长发绕在手指头上。“这是——”
突然间,他脸上的柔和表情消失了。他跳起来,瞪着她。“穿戴整齐去告诉你那见么的继母,说婚礼已经彻底执行,她没办法取消了。然后你自己准备准备,因为我们今天晚上就要走了。”
爱妮拉下裙子,盖住双脚。“今天晚上?但是庆祝活动还有两天呢!明天我安排了舞会和——”
洛威急躁地整理自己的衣服。“我没有时间跳舞,我也没时间应付爱回嘴的老婆。我的手下和我再过三个小时就要走了,你来不来,我都无所谓。”他转身离开房间,大声地关上门。
爱妮坐在原位一动也不动。他居然这样对待她!
门上一声轻叩,乔丝走进来。“小姐?”她胆怯地说道。
爱妮突然感到愤怒沸腾到了极点。“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待过我!他连结婚晚宴都没有参加,让我一个人忍受人们的目光和耻笑。还有这个!”她低头看着裙下。“我等于是被强暴嘛!我要让他知道我是什么人!”她伸手握住门把,但是乔丝的话使她停了下来。
“那时他就会像恨丽娜夫人一样地恨你。”
爱妮转过身来。
“你也看见他有多么鄙视她了。”乔丝继续道。她突然觉得得意起来,她的年轻女主人也许是美观富有,他是她却不敢不听乔丝的话。“相信我吧!我知道像洛威爵士这样的男人喜欢什么。”
爱妮迟疑地摩搓着双手。她还记得他的头靠在她脸上的感觉,她还记得他的眼里曾经出现过的温柔。她不要它就这样消失了。“我该怎做办?”她轻声问。
“顺从他,”乔丝坚定地说。“三个小时内准备好出发。我已经告诉过你,男人喜欢妻子对他绝对的忠实。”
“盲目的忠实吧?”爱呢问。“就像现在。但他是错的呀!”
“特别是当他错了的时候!”
爱妮听进去了,但是她仍然不了解。
乔丝看出她的女主人仍然有点困惑,她又继续道:“咽下你的怒气,所有已婚妇女都是吃这种东西度日的,你以后就会知道了。你很快就会适应这种生活,同时也只有这样才能抓牢男人的心炯!”
爱妮想说什么,但是乔丝插嘴了。
“赶快去准备好,否则他会丢下你不管的。”
爱妮虽然满脑子疑团,仍然急忙跑回自己的房间去。她已经准备要作一个好妻子,如果这就是第一步,那么她是不会轻易认输的。
洛威爵士走下楼梯时,他俊美的脸上皱着眉。他第一个遇见的便是丽娜夫人。“事情已经办完了,”他对她说。“你没办法取消婚事了。如果还有什么东西没装上马车的那就尽快,因为我们三个小时后就要走了。”他说完走过她,但是丽娜挡在他身前。
“你要在婚宴上把我的女儿带走?”
洛威实在不明白这女人在发什么牢骚。“我不会让她挨饿的。”他说道,试图安抚丽娜眼中的恨意。他很不习惯女人恨他,因为女人通常都对他百依百顺——就像他刚娶的这个女孩。
“你会饿死她的,”丽娜说。“就像你父亲饿死他的几个妻子。”她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就像你饿死霍桃莉。”当丽娜看见洛威脸上的表情时,她颤抖地退了几步。
“不要再靠近我,女人!”他冷冷地说着便走出了厅堂,不理会宾客的招呼。
霍桃莉,他想。这女人竟然敢在他面前提起这个名字,但是这也提醒了他要小心他的新婚妻子,不要被她的蓝眼金发动摇了。
“你准备好了没有?”在庭院里,洛威对希曼怒吼道。“或者你还在忙着和那些婊子们寻欢作乐?”
希曼对他哥哥的脾气已经太习惯了,而且他又喝了太多酒。“我早就在等你了,老哥。我们要不要带走那些羽毛枕头?”
“统统不要!”洛威回道,但又迟疑了。他彷佛听见费丽娜在说:“就像你饿死霍桃莉一样。”心里感到一阵刺痛。他娶的那个女孩子——她叫什么名字来着——似乎是很单纯的一个人。“把那些没用的枕头带着好了。”他对希曼吼着,又去查看其他的马车。希曼看着他哥哥走开,心里却在想着:他亲爱的嫂嫂长得什么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