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联邦间谍的机甲虽然在往战场的边缘移动,可是身后依旧还有一台联邦的机甲在穷追不舍,恐怕是以为这个机甲实在是太孬种了,居然想要临阵逃脱。这个软柿子自然是要捏上一把的。
而联邦间谍此时并没有继续发动假模假样的攻击,而是在触控屏上飞快地输入了好几段繁复的代码。
方程看得并不真切,但也猜得出来这应该是联邦的通讯密码,这个联邦间谍大概是在尝试与对方机甲通话。
果然,没过一分钟,临时通话便成功建立。机甲舱内响起了一个年轻的声音,说的是并不熟练的帝国语言:“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联邦的通讯密码?”
金发联邦间谍俊逸的脸容上现出一个温柔的表情,用联邦语熟练地说了一串话。
方程上一世念书的时候是根本并不努力,联邦语在帝国也属于必修课,可惜他根本没听过几节课。所以即便他拥有着过目不忘的天赋,联邦间谍飞快说出来的这番话,他也只听懂了几个单词罢了,不过这也够他猜到了大意。
联邦间谍并没有提到他,这很好理解,毕竟他的存在是高级机密,并不可能对一个战场上的机师随意吐露。联邦间谍只是说了自己的身份,对方将信将疑,又互对了几个方程听不懂的暗号。
两台机甲就这样面对面地站在了太空中,诡异地停止了战斗。幸亏这里是战场的边缘,否则肯定会被其他机甲干扰。
方程却趁联邦间谍不注意的时候,使劲向前弯腰,用鼻子撞上了一个按钮。他的手脚虽然被束缚,但却可以另想他法。他这些天就被关在这里,不光在驾驶座上思考了如何使用按钮方法,连被困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情况,他也考虑到了。事实上,因为需要给触控屏留出地方,一些按钮都挪动到副驾驶座的面前,正好给了方程机会。
就是鼻子有些太疼了。
方程生怕自己一击不中,所以使了很大的力气,鼻梁都被撞红了,差点酸得他眼泪都掉下来。
不过当他看到一枚微核超速炮弹向那个联邦机甲射去时,鼻梁的酸痛立刻便抛到了脑后,得意地勾起了嘴角。
这种偷袭根本是射不中对方的,但方程需要的是让联邦间谍的沟通计划破产。
果然,对方机甲虽然在和间谍通话,可是却一直保持着警惕。在发现微核超速炮弹的同时,便灵敏地躲了过去。而后却并未贸然攻击,因为他听到通讯器里传来一声呵斥,是对第三个人说的。
难道那台机甲里居然有还有另外一个人?但却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那就应该是被钳制中。
想象力丰富的联邦机师,开始了各种脑补。
这位名叫米罗的年轻的联邦机师,因为是属于前线作战,所以多少也知道一些这次行动的内幕。这次被命名为“鲨鱼行动”的大突袭,情报来源于一个深入帝国的联邦间谍。而他们这些机师也负有着找回那名优秀联邦间谍的隐秘任务。
当然,也不排除这名间谍已经被俘,并且被逼供出了所有联邦暗语,帝国打算借此机会,来个将计就计,反把他们一网打尽的战略部署。
从一上战场之后,这台机甲不寻常的举动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到这台机甲有意识地引诱他们往战场边缘而去时,为了不打草惊蛇,米罗一个人紧随其后。没想到果然有猫腻。
秉着怀疑一切的态度,米罗便质疑起那名自称是联邦间谍的机师。如果是一名想要回归联邦的间谍,为什么机甲上还要另外搭乘一个人?可是据称这回只有一个间谍要回归。
那么有没有可能,那名俘虏反而才是联邦间谍,而和他接触的那个人,其实是帝国的机师?
所以刚刚那枚毫无杀伤力的微核超速炮弹,就是在那名被俘的联邦间谍,费劲千辛万苦,想要给他传递的一个警告消息?
米罗迅速地把自己的猜测上报,而上级也很快地做出了指示,虽未对他的猜测做出什么判断,但批示是尽量活捉。为了配合他的行动,舰队已经调集了十台机甲朝他的方向聚集。
方程看着战场即时示意图上他们已经陷入了包围圈,不禁也有些哑然。而一旁的联邦间谍则嘿嘿一笑道:“小老鼠,又做无用功了吧?看这架势,是想要把我活捉。可是小爷我期待的不就是顺顺当当地回到联邦吗?小子,多谢啦!”说罢,他直接都不去操控机甲了,而是从兜里掏出来一盒烟草,点上了一根,夹在两根手指之间,惬意地抽了起来。
机甲舱内很快便烟雾缭绕,方程被呛得无声地咳嗽着,无助地看着从四面八方飞来的联邦机甲,如临大敌地把他们围在了当中,不光是周围八个方位,连上下都有机甲封住了,防止他们逃跑。
其实根本没必要这样大的阵势,这间谍先生压根都没想跑,非常听话地叼着烟操纵着机甲乖顺地跟着往最近的一艘联邦军舰驶去。
方程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带往魔窟,大脑一片空白,额头冷汗直冒。
准确的说,对方也不敢直接把机甲带往军舰内部,先是按照正常的俘虏程序,引着这台机甲到了军舰外围的一处平台之上。这个平台外部有一个高分子空气膜,保证了其中的人员不用辅助氧气便能随意活动。
联邦间谍也知道这是要在这里让他们从机甲里出来,缴了他们的械。他让机甲降落到了那个平台之上,高分子空气膜在机甲进入之后,又重新补上了出现的缝隙。
联邦间谍打开机甲舱,荷枪实弹的联邦军人便用枪口对准了他,他也没觉得有多奇怪,这是很正常的,他的身份只有高层军部人员才知道,所以顺从地被拷上合金手铐,走出机甲舱。
方程正浑身僵硬地坐在副驾驶座上,不知如何是好时,就有一个年轻的联邦军人走了过来,为他解开手腕上的束缚,用联邦语对他说了一句话。
方程从未这么感谢过自己的嗓子被那个间谍先生毒哑,让他可以没有反射性地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因为那名年轻的联邦军人对他说的话很简单,他听懂了,居然是:“您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