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吧,你是吃了什么迷魂药,把她带出去?”乔秋月手里还捏着一朵刚摘下来的花儿,垂着眸,漫不经心的打量着乔修竹。
“啧啧啧,我倒是不知道,你还这般喜欢那个灾星了。若不是她身上还留着乔家的血,我倒真以为你这是收了心,准备讨个外室回来呢。”
虽然话中半句脏话没有,却都是羞辱的意思,乔雪在一边听着,默不作声,好似这故事的主人公并不是她。
乔修竹听着乔秋月的话,倒是没有生气,乔秋月的性子本来就不好,今日怕不是碰到了什么好事,也没跟他吵吵,只是几句刺人的话,不痛不痒的,他皮厚,倒也无妨。
只是心中难免有些郁闷,因着他常年寻花问柳,至今还没有讨到一门好媳妇,娘亲近日便限制了些他的花销,别的银子都可以给他报,但是去青楼的费用却是不给报的,除非是讨到媳妇了。
本来就是泥腿子出身,还爱寻花问柳,家中但凡是个要点脸的,是绝不可能把姑娘嫁给他的。
偏偏他的眼光被养的刁钻不已,那些送上门来的又看不中,若是待到讨到顺眼的媳妇再能去青楼,他这辈子不如出家当和尚算了。
本想偷偷把乔秋月送给有钱有势的,弄些花销,却被乔秋月瞧了个正着,当真是运气不好,本来为这还没到手的银钱便花出去许多了,现在不出去一些,怕是堵不住乔秋月的嘴了。
“兄长最近手头颇为紧凑,你是知道的,自是要找点法子嘛。”乔修竹叹息着,再提起这事儿还是格外郁闷。
乔秋月是知道这事儿的,她也是格外赞同的,乔修竹可以寻花问柳,不愿娶妻,她却是不能不嫁人的,她还做着嫁给常公子的美梦呢。
听闻常公子家是那长青城的大族,若是大兄名声坏了,自己哪里还能嫁给常公子?
她撇了撇嘴:“母亲又未曾限了你的正常花销,偏偏你要去那青楼,银子短了怨得了谁?”
乔修竹摇了摇头:“你是女子,自是不知道我不能去那神仙之地有多么挠心抓肺,便是恨不得住在里头都是好的。”
还未待乔秋月生气,他便笑出声来:“我要说的差点给你打岔打忘记了,你不是想问我为何要为她买东西吗?”
本来皱着眉头,想要说说乔修竹的乔秋月也反应过来了,嘴角微勾:“怎么?你准备拿灾星换银子?就她?”
不是她说,那唯唯诺诺,瑟缩的样子,出了这个乔府,说是乞丐都有人信,换钱?莫要笑掉大牙了。
虽然乔雪在一边,她却丝毫没有应该顾及乔雪感受的意思,乔雪也习惯了,若是哪天她顾及她的感受了,才叫不对劲,虽是这么想,她握紧的拳头却是出卖了她。
乔修竹可不晓得她心中的嗤笑,见过乔雪那张面容的他对她能换钱,那是深信不疑的,问题只在于,能拿她换上多少了,换的少了,他可不乐意的,莫说别的,起码他这几年的青楼花销是要包下来的。
想到这里,他心中又是有些恼怒,暗自瞪了乔雪一眼,都怪这灾星未曾留下仙师,不然搭上仙师,那可就不是几年的花销了,那几辈子的花销都是往少里说的,他甚至都做过自己也能成为仙师的美梦!
然而事已至此,便是再怨也没有办法的,这仙师一事他也没有说给乔秋月听,就是说了自己的打算。
“她那张脸可是她最为值钱的地方,别的你还能不信,这方面你还信不过你兄长?”
乔秋月虽然心中狐疑,但这话她却是没得反驳的,女人堆里打滚混出来的眼光自是不差的。
“你且信我,若是事成之后,你可莫要告诉他人,我到时候自是会给你买些簪子首饰的。”
乔秋月可不在乎那三瓜两枣,她同乔修竹不同,她的银钱乔母可从来没断过,几根簪子她还真不缺。
不过若是乔修竹愿意送,她便也接着了,白送的不要白不要,反正她只是厌恶灾星,不愿看着灾星被兄长带出去这般潇洒而已。清楚了便也不想多问了。
本来两人事情讲清楚了之后,自是该散了的,毕竟谁都不愿与乔雪多待。
然而,这时,平日这个点儿应该在屋里读书的乔润玉却满脸恼怒的走了出来。
乔润玉不同于乔修竹,乔修竹爱那美人,留恋花香之处,恨不得住在青楼也是好的。
乔润玉却是读书人。
本来是穷苦人家,没有资格读书的他,在家中富裕后,也有了实现梦想的机会。
村里当时最为体面的,就是身着长衫,手持竹简的张秀才了。
哪个孩童没有想过成为这样的人?
乔润玉就曾做过梦,梦中自己摇头晃脑,吟诗作对,受人尊敬与爱戴。
后来有了机会,他自是要死死抓住,母亲高价请来了长青城中的先生,专门替他辅导课业,有何疑惑便可直接询问。
读过几本圣贤书的他,自是分外看不上自己这个留恋花丛的兄长,但书中讲过,君子应当爱护兄弟,为了当个君子,他勉为其难的委屈自己,不去跟乔修竹争吵,指责他。
但今日他来找妹妹之时,听到这人打算把灾星卖出去,这可不行。
“乔修竹你还有没有礼仪廉耻啊?竟然要把妹妹卖出去?”虽然乔润玉并不在乎乔雪被卖出去,但是这说出去,哪里像话?
他有着绝世之才,日后定是要成为那状元郎的,被他人知道了状元郎的兄长为了那点银子把妹妹卖了,他还要脸不要?
都是一窝的,谁不知道谁的想法?
看到乔润玉怒气冲冲出来的时候,乔修竹和乔秋月皆是一愣,这人素来是不出院子,天天抱着他那几本书摇头晃脑的,今日怎么过来了?
乔修竹被乔润玉这么劈头盖脑一顿骂,脸上也是有了怒意。
不得不说,这几个乔家孩子,都不是什么好脾气。
家中暴富带来的心境膨胀,让几人都是一点就炸的脾气,被乔润玉这么指着脑门骂,乔修竹的脾气也上来了。
“你若是要读书,你就好好读你的劳什子书,不要七管八管,还礼义廉耻,读了几本书,就拿礼义廉耻来压你兄长是吧?若要说礼义廉耻,你就不该用手指着你兄长大声说话!”
乔修竹不是个吃蒜的,也不管那三七二十一,便反驳了回去,驳得乔润玉满脸涨红,恨不得生吃了他。
乔秋月却是升起了兴致,唤来了丫鬟,让她把糕点端过来她喝着茶水好好看看这两人吵架。
乔雪在一边站着,仿佛是个局外人般,也不说话,也不去看,就是低着头,看着脚尖。
得亏是乔润玉脑子即使转了过来,不然怕是回去都得后悔死自己一出场就被驳倒了。
“我这般大声,还不是你不做人事?卖妹妹,亏你说的出口,传出去乔家还做不做人了!”
乔修竹听到这里却是怒极反笑:“乔润玉啊乔润玉,你读书读傻了是吧?她又没出现在外面过,我不说谁知道是我妹子?而且你把她当妹子?你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
这话出口,连乔秋月都忍不住笑出了声:“二兄这话怕是连自己都骗不过吧!”
若是真当妹子,乔润玉会眼睁睁看着乔秋月那般欺负乔雪的?定是要出手管上一管的。
然而这么多年乔秋月闲着无事,去欺负乔雪之时,可未曾有一个人出口告诉过她不该这样的。
乔润玉被两人戳穿,脸上更红了,却还是僵着头皮,继续说道:“甭管我拿她当不当妹子,户籍上一查不就出来了?我日后功成名就之时,传出去多难听?”
乔修竹和乔秋月听到这话,都是面色古怪,乔修竹甚至都不生气了,眉眼里都是笑意。
“你说的功成名就,指的是?”
乔润玉还未看出两人脸上的古怪,他还沉浸在刚才呢,气的满脸通红到现在还没消掉。
“自是成为那状元郎,然后成为大官了!若是被人查出来,我日后不是无颜面见王上了吗?”
这话说的连乔雪都是有些无语,更别说是乔秋月和乔修竹了。
这家中谁不知道,乔润玉考那秀才,考了六年还未考上,到现在还顶着个童生头衔。
还状元郎,成为大官?
怕是还在梦中,未曾睡醒吧!
得亏是如今乔府有钱,读书那点开销不过是洒洒水,况且乔母认为读书总比乔修竹那边在外面混好,这才没有给过乔润玉任何压力,还总是鼓励他。
结果搞得这家伙现在以为自己是不世之才,不过是怀才不遇罢了。
乔秋月还想着看热闹,忍住了笑,乔修竹却是没给乔润玉留面子。
“哈哈哈哈,就你?六年都考不上秀才还成为状元郎?你怎么不说连中六元呢?”
“那不是童生已经考完了吗,哪里能连中六元…… ”乔润玉先是下意识反驳,然后才反应过来乔修竹在嘲讽自己,脑袋快气炸了,偏偏乔修竹说的是事实,他便是反驳也抹不开这句。
气急之下,他竟是哇哇叫了一声,挽起袖子,冲上前来,就要跟乔修竹干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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