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岁是彻底被季小屿的脑回路震惊到了,面无表情回复:
[勿扰]:不是钓鱼执法,就是我最近觉得自己有渣,想让你骂骂我清醒下
[不接了]:………你出轨了?
[勿扰]:???????
[不接了]:行,你想让我往哪个方向骂你,你是我爹的份上,我免费送你套定制大礼包
[勿扰]:就是最近有人跟我表白,我没想好怎么回,就老钓着人家
[不接了]:搞了半天,原来脚踏两只船的渣男是你!
闻岁还没反应过来他踏了哪两条船,条语音发送了过来。
没来得及调低音量,手指抖,就击了语音播放。
[是不是以为自己是孔雀开屏啊是个人都喜欢你,这么喜欢钓鱼不如住你们学校的湖里吧渣男!个还不够你折腾的还想口气来俩,有这个旺盛精力不如去参加冬奥会还能为国争光。还好思假惺惺自我反省,不如我免费给你写八百字渣男故事花钱登报怎么样?你要是还不满,我给你弄个喇叭挂学校门口循环播放,顺便旁边卖鸡蛋以免有人砸你找不到道具。爹,这个服务您还满吗?]
闻岁:“………”
你还真敢骂啊,这是把平时积攒的怨气都夹带私货起发泄了吧?
“这声音听起来有耳熟。”简映皱起了眉心,“他骂谁啊,骂这么狠。”
闻岁抬手抹了把脸,结结巴巴解释:“季小屿,骂……我的个渣男朋友。”
简映迟缓反应过来,表情很是震惊:“季小屿平时着挺乖啊,没出来词汇量这么丰富。”
闻岁心说你的丸子酱打游戏骂队友的时候你应该见识下,阴阳怪气级选手,还觉得可不可爱。
汪奇粤抬头,脸上『露』出佩服的表情:“怪不得你和季小屿能当好朋友,你们俩这骂人水平不上下啊。不过好奇问,你这位渣男…朋友,做错了么要被这么骂?”
闻岁更是心虚,余光扫了眼江暗,含糊不清说:“没么大事,就是这位朋友钓着追求者不放,被他喷了顿。”
江暗听懂了,很轻地笑了声。
闻岁耳朵更红了,咬牙切齿敲字回复季小屿:可以了,效果拔群,再见
对面回复了三个翻白眼的表情包:行,敢情我就是个工具人,再见渣男
闻岁收起手机,嘴唇绷得很直,不想再多说句。
偏偏汪奇粤这个八卦狂逮着这事儿不放,侃侃而谈发表言论:“那你这位朋友确实该骂,钓着人家说好听叫给彼空间,说难听就叫白莲绿茶婊。”
简直会心击,闻岁感觉快被炮轰成漏网筛子。
汪奇粤又问:“不过,他骂你朋友,干嘛发语音给你?”
“……他……先跟我练习练习。”闻岁觉得彻底要圆不回来了,迅速起身,“吃完了就回教室上课,磨磨唧唧干么。”
江暗出来小朋友燥得慌,拎着书包跟上去,低声说:“你们别八卦了。”
闻岁下午的课上得浑浑噩噩,他觉得这两天自己的状态不太对,准确来说,是魂不守舍。
好像自从江暗那天晚上跟他告白开始,明明人就跟前,这个名字至少心里绕了上百次。
他盯着刚被江暗咬过的手指,即便是过了很久,上面好像仍然残留着唇舌触碰的触感。
手上的笔尖胡『乱』的『乱』涂『乱』画,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识到自己课本上写了好几遍江暗的名字,好几个字还压了书上的铅字上,上去片『乱』七八糟。
见鬼了,闻岁啪嗒下把笔扔了老远,签字笔滚了几圈,顺着课桌掉了下去。
江暗弯腰帮他捡起来递过去,低声问:“想么?”
闻岁仓皇地用衣袖把课本挡住大半,摇了摇头:“没事,有困。”
“昨晚自己睡不好?”江暗回了句。
明明是普通的句问话,闻岁却总觉得他是不是暗示为没有起睡。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好半天说:“不是,就是单纯没睡好。”
再这样下去,估计江暗没疯,自己就先疯了。
闻岁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的精力集中前面大屏幕的教案上,好不容易把分了的神重新拉回来。
中间课间的时候,江暗被梁杉叫走了会儿,再回来的时候,已经又快上下节课。
闻岁盯着他欲言又止,到底没忍住问:“这班主任天到晚神出鬼没的,找你干么?”
“有个竞赛让我参加,需要去外省集训星期,最近几天先自己准备下。”江暗翻着手上的堆资料,淡淡道。
闻岁啊了声,慢吞吞说:“么时候啊?他怎么就抓着你了?”
“过几天就去,我本来之前就准备走竞赛这条路子,找我倒是不外。”
“那你就你个人吗?还有没有别人跟你起?住哪儿啊?单人间双人间?”
被这连串的问题逗笑,江暗侧头他:“你要我先回答哪个?还有两个个大二的前辈也要参加,都是男的,不用担心。住统的酒店,不确定是不是单人间。”
“男的……那也……”闻岁想说,你不就喜欢男的么,好像也不见得就很安全。
“我补钱住单人间行不行?”江暗听懂了弦外之音,调侃道,“你这样的语气,特别像是查岗。”
闻岁不说话了,手上随转着笔,心说确实没么立场。
他心里『乱』糟糟的想着,自己从开学到确实放松了不少,以前中的时候心里想着个目标,就是考出最好的成绩去见他哥,那会儿刷题不分昼夜,每天除了书就是做题。
后来目标达成,他们俩也再度重逢,确实就有些懈怠。
明明他哥每天这么忙,又要打工又要上课,还得抽空帮自己写那些『乱』七八糟的课堂作业,也不道每天睡觉的时间到底够不够。
他闷着头胡『乱』翻着手上的课本:“那你这几天好好准备,作业我自己写。”
“你这么聪明,那些题都会,用不着。”江暗很是纵容,“特别需要注的,我都给你圈出来了,考试前就可以。”
实是过于贴心,闻岁摇了摇头,坦诚说:“不是,我不想你太辛苦。”
江暗哑然,了他半晌,感叹了句:“岁岁大了,道心疼人了。”
闻岁这人就是这样,平时副么都不上心的样子,旦有了目标,执行力就很快。
他找江暗要了份资料,当天晚上就开始挨着翻了翻,大致找了下感觉。不就是破数学竞赛么,等明年他定跟他哥起去,住他妈的双人间。
第二天早上没课,闻岁破天荒起了个大早,洗漱完毕就坐书桌前开始做题。
只是越越烦躁,这竞赛题跟考果真有壁,难度简直不个水准,向觉得自己学习技能满的小天突然有些怀疑人生。
他哥这脑子怎么的,怕不是每天疯狂吃核桃补脑吧,怎么能有人可以边拿金奖边还能靠成绩考上京大?
手上的草稿纸都快被戳烂了,套了无数个公式,就是算不出答案。
江暗拎着外卖回来,着他焦头烂额的样子,实是觉得可爱:“你突然做竞赛题干么?”
闻岁抬眼瞪他,心里有那么丝微妙的不服:“不想输你。”
“好胜心就这么强?”江暗他对面坐下,盯着人了几秒,说,“我们俩不是对手,你不用老是想着赢我。大学里竞赛很多,定有你更感兴趣更适合的,不定非要逮着数学不放。要是比物或者化学,我不定能赢过你。”
闻岁撇了撇唇,沉默着没有出声。
江暗很轻地挑了下眉,揣测道:“还是,你只是单纯的不想让我跟别人住?”
闻岁被噎住了,时间无言以对,毫无底气反驳:“当然不是。”
“周的时间,又不是两三年,很快。”江暗拆开外卖的筷子递过去,示他赶紧吃饭。
闻岁随刨了两口饭,没么胃口,好阵说:“实也不是非要跟你去个竞赛,就是不想离你太远,不管是地位置还是空间度。”
他实是有些依赖江暗,或者说,是把他哥当成了个标杆。
从小到大,么事只要江暗能做到,他就要学着试图做得更好,这个目标转身告诉自己,你不用学我,时之间,说不上心里是么感觉。
江暗盯着他了阵子,心里软成片,喜欢几乎是要溢出来。闻岁可能自己都没发,对于自己的关注已经远远超过了过去任何时候。
他顿了顿,余光扫到手机屏幕上简映发来的信息,开口说:“他们约下午跟外校打场篮球,去吗?”
听到是自己擅的领域,闻岁猛然抬了头,迟疑道:“你不会是故为了哄我故编的吧?”
“你自己群。”江暗抬了抬下巴,觉得他有些敏感过度。
闻岁哦了声,缓慢查完消息,慢吞吞落了句:“去,当然去,让你见识下三中小霸王的风采。”
吃过午饭,闻岁换了身运服,跟着江暗起下楼前往球场。只是明明说好只是打场友谊赛,球场边上倒是聚集了不少观众,闻风而来。
简映指尖转着篮球,见来人打了个招呼:“这俩是大二建筑系的学,好久没打球手痒,就想约你们起。跟我们对打的是隔壁学校的,友谊赛随便打打。”
“你真不愧是京大海王,这种局都能串起来。”闻岁接过篮球,漫不经心地往地上砸了两下,抛到江暗手里。
简映摆了摆手指,纠正说:“我只是社交广泛,请注你的用词。”
双方商量完时,汪奇粤充当临时裁判,声哨响,比赛开始。
旁边围了大圈热闹的女生,向球场上肆奔跑的男生们,目光几个身腿的少年身上,挪不开眼。
尤是那个头银发的,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弹跳扣篮的时候,漂亮的手臂肌肉线条勾着篮筐,牢牢掌控,作干净利落,当养眼。
江暗曾球场上无数次见过这样的闻岁,只是久别重逢,感觉比从前更加的野『性』狂妄。
强势,果断,压迫感极强。二十分钟下来,节奏快得压着对面几乎是喘不过气。
唰的声,篮球飞过,又是个漂亮的三分,空心落入篮筐。
“啊啊啊啊啊那个银『毛』帅哥是谁啊,这快赶上职业水准了吧!”
“我不懂篮球,我只脸,a得我腿软!!”
“那个银头发的是我们学校校草之闻岁,旁边那个个子的是他哥江暗,两个人都颜值逆天。”
“江暗都有女朋友了我就不奢求了,把银『毛』给我就行呜呜呜。”
……
片吵闹间,对面的寸头显然不太满被全面压制的局势,稍微使了个眼『色』,三个队友就集朝着闻岁围攻了过去,目的明显,就是锁住前锋,不让得分。
闻岁很轻地扯了下唇角,手掌控着篮球,往右边虚晃招,再快速带球回来。
没来得及撤步,手肘被恶撞了下,他反应很快地侧身躲,让对面扑了个空。
实是防线太死,作还不干不净,闻岁轻轻松松往远处抛,懒洋洋叫了声:“哥,接着。”
篮球以个漂亮的抛物线飞到球场的另边。
江暗反应迅速,抬手抓球,起跳灌篮,气呵成。
两个人配合得天衣无缝,秀得边的尖叫声几乎是要掀翻篮球场,个个跟疯了似的。
中场休息,两队掀着衣服擦汗下场,闻岁笑着过去跟江暗击掌:“没出来,挺厉害的。”
“谢谢三中小霸王的肯定。”江暗视线落他有些红了的手肘上,微微皱眉,“手疼不疼?”
“闻岁打球是真的牛『逼』。”简映跟着过去,语气不悦,“不过那些人我也不太熟,没想着他们打球这么脏,下半场小心儿,我会多注。”
闻岁耸了耸肩,没太:“没事儿,更脏的我都见过,小思。”
江暗捏着瓶矿泉水仰头喝了几口,他能听到旁边那些发自内心的喝彩和尖叫声,大多数关注都集中闻岁的身上。
自己的目光也他身上没办法挪开,这样气风发的闻岁,实是太耀眼了,耀眼到想把他藏起来,谁都不见。
天上开始飘了细雨,倒是不太影响,只是下半场开始,对面对闻岁的防范更是『逼』仄,几乎是到了全员紧盯的地步。
只要球他的手上,身边势必是被团团围攻,没办法施展,来是真不准备打友谊赛了。
闻岁拧着眉心,控着球连着两个假作过人,个转身,直接把球传给江暗。
虽然起打球的记忆已经年代久远了,但那些时光像是被刻进了肌肉记忆,几乎是下识地就能懂得对方的含义。
他控住球,原地起跳,作行云流水,再次命中。
比分已经被拉得很开,再打下去也是毫无悬念,对面索『性』开始彻底恶攻击。
连着几次猛然撞上闻岁,下手很狠,汪奇粤忍不住出声大吼:“你妈的有你们这样打球的吗?犯规好多次了,不想打就结束。”
这声也引起了周遭观众的不满,大家跟着起哄,吵闹得厉害,气氛逐渐焦灼。
大概是过于难堪,寸头把球往地上很狠砸,挥了挥手:“不玩了,下次再约。”
“行啊,下次我再让你二十分。”闻岁擦过他的肩膀,懒洋洋挑衅。
边说着,边走过去勾着江暗的肩膀朝着赛场下方走,这种垃圾球友,实没劲。
正准备说么,他感觉自己的脑袋被猛然扣住,往对方怀里撞,被结结实实地抱住了。
江暗手掌护着他的后脑勺,带着他整个人迅速背过身去,后背挡下不道么时候砸过来的篮球,砰的声,发出声巨响。
突然的变故,让球场上有瞬间的安静,紧接着吵成片,双方开始愤怒推嚷。
闻岁惊魂未定,有些慌『乱』地抬起头,整个人仍然被牢牢地锁炙热的拥抱里,几乎快要喘不上气。
周遭喧闹得厉害,他却只能听见江暗个人的声音:“岁岁,撞疼了没?”
“你都帮我挡下了,不疼,但是我……”闻岁有瞬间的恍惚,时之间难以描述刻的心情,又突然噤声。
天上仍然飘着细雨,他却只能感觉到呼吸,热气,蓬勃,汗水,让人眩晕的安全感和对方激烈碰撞的心跳。
管不着旁边还有没有人,他抬手缓慢抱住江暗的后背,手指很轻地擦过背脊,心疼地皱起了眉心。
心里想着,大概以后的每个微风下雨,每个初冬落日,都会想到今天的江暗。
后后觉,原来是心脏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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