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黍何尝遇到过大劫主这等级别的高手?能出手已是勇气可嘉了,本以为仗着大劫主没有地势之利,就算不能将之逼落山崖,至少也可以让大劫主吃点苦头,没想到大劫主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从容对敌,转眼间化被动为主动,化劣势为优势,苍黍的锐气顿时消减大半。
黑暗刀轻易地破入了苍黍的刀势之中。
苍黍大骇,再无战意,抽身暴退。
面对大劫主这样前所未遇的强敌,苍黍所有的心神都用在了对付大劫主之上,全速而退时,竟没有留意到他所退的方向是绝崖!
双足一踏,骤然落空,苍黍的心倏然下沉,惊呼一声,向崖下落去。
众人齐齐失声惊呼!
大劫主稳稳落定,放声长笑,倏然向众人踏进。
众人刚刚鼓起的勇气又一下子消失了,大劫主前进一步,他们已退出了数步。
就在这时,本已失足落下崖去的苍黍忽然又腾空掠起,“呼……”地一声掠过大劫主的头顶,落在了人群中。
没等众人回过神来,只见一个年轻人正牵着另一人自崖下急速掠起,却是晏聪与萧九歌!
方才还不断后退的人此时不由欢声雷动。
大劫主蓦然转身,却见晏聪与萧九歌已稳稳落在山崖之上。
那一刻,大劫主心头无限懊恼,他想到自己本该守在崖边,只等晏聪出现,就予其致命一击!他可不会如苍黍这样在占尽先机的情况下还不能把握机会。
此念刚起,大劫主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心态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其变化就在于如果是以前,就算失去了这样的机会,他也绝不会有懊恼的感觉,因为他有足够的自信在任何情况下击败对手,而不需要利用什么有利的条件。
大劫主想到这一点,眼中射出怨毒之色。
他明白,之所以有这种心态的变且蛭檀系脑倒省?
晏聪那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刀,竟将他的“烈阳罡甲”生生击溃了!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结果,是因为晏聪那一刀的力量太可怕,是大劫主生平所未见,他甚至没有足够的信心正面接下那一刀。
所以,他选择了以“黑暗气诀”催运黑暗刀,再以黑暗刀吸纳晏聪的部分力量。
其实,这么做时,大劫主并非没有意识到此举会有危险,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在短时间内吸纳的力量若太过强大,超出自己本身的承受能力,其结果就是立毙当场!但大劫主还是决定一试,他相信自己能够控制的很好。
但结果却并非如此,他的黑暗刀与晏聪的刀相接的那一刹那,顿觉无穷无尽的力量一下子漫了过来。
大劫主大惊失色!
危在旦夕间,大劫主惟有将这股力量转移分化,使之成为催运“烈阳罡甲”的力量。
但他还是低估了这股力量的强大!
当他这么做时,立即产生了致命的后果,“烈阳罡甲”催运过甚,当场溃散。
这等于是大劫主以自己体内的力量将“烈阳罡甲”破去了!
“烈阳罡甲”一破,大劫主的信心大大受挫,只感到这晏聪的修为深不可测,此时正好山岩坍落,大劫主便借机逃至了崖顶。
没想到晏聪这么快便追至了。
更让他感到有些胆寒的是晏聪还是带着萧九歌一起脱险的,要做到这一点实是不易。
而苍黍显然也是晏聪救起来的。
仅凭这两件事,就可以看出晏聪在方才那一击中,并没有受什么内伤。
大劫主实在不明白就在不久前还被自己三招击败的晏聪,何以有这般可怕的修为?
崖上的乐土群豪本以为是萧九歌救起了晏聪,同时也将苍黍救起了,毕竟萧九歌是成名已久的高手,而晏聪却可谓是名不见经传,但当众人看到萧九歌的伤、看到晏聪的气定神闲、看到大劫主的眼神时,才发现事实上是晏聪救起了萧九歌。
晏聪松开挽着萧九歌手臂的手,向大劫主道:“你的‘烈阳罡甲’已散去,不知还有什么可以让你挽回败局?”
晏聪年纪轻轻,但此时所显露出的那份自信,那份霸气,让众人都看呆了!那一刻,众人心头都不由自主浮现这样的念头:“恐怕,苍穹已到了属于这个年轻人的时代了!”
环视苍穹,有几人敢对大劫主如此说话?
——敢于与大劫主正眼相视的也绝对不多!
大劫主沉默了片刻,方缓声道:“晏聪,你杀我乐将、鬼将,本劫主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话音未落,他已骤然发难,却不是攻向晏聪,而是横扫一刀,向环伺周围的乐土群豪袭去。
惊呼怒喝声中,已有两人受伤,包围圈出现了缺口。
大劫主如巨鹏般蓦然掠起,自众人头顶掠过,起落之间,很快便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外。
晏聪没有出手。
在这里,如果晏聪没有出手,又有谁能够阻挡大劫主的离去?
众人看出大劫主应该已失利,所以对晏聪没有出手多少有些惋惜。
却听晏聪道:“我曾是六道门门下弟子,六道门的追踪术天下无双,大劫主既然与我相战,那么从此他就再也无法逃脱追踪了。我们的人伤亡太多,所以先不必对付大劫主,还是救人要紧。”说到这儿,他转向萧九歌道:“萧城主,你意下如何?”
萧九歌有些萧索地笑了笑,点了点头,却没有说什么。
自从当年败于千异之后,萧九歌就已雄心大减。今天,在最危险的时刻,还需要晏聪相救,萧九歌心头就更不是滋味了,如果不是晏聪,他恐怕已被埋在了峡谷中。
“也许我真的老了。”萧九歌不无感慨地忖道。
但苍黍的表现却让萧九歌很失望,他本是把希望寄托在苍黍身上的。
可今日苍黍与晏聪一比,不知相去多少,苍黍的性命还是晏聪救的,他们可都是年轻人。
其实,萧九歌是过于苛求苍黍了,他能在众人皆惧于大劫主之威时挺身而出,虽然败退,但也很不容易了。只是晏聪光芒太甚,将他完全比下去了。萧九歌对苍黍期望太高,竟将他与晏聪相比,难免会很失落。
萧九歌的沉默被苍黍看在眼里,此时的苍黍默默地站在人群之中,像别人一样,望着处于核心的晏聪与萧九歌。只不过,苍黍看晏聪、萧九歌的心情,与别人或许有些不同。
苍黍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在下落时忽然被人一扯一送,竟奇迹般地生还。苍黍心头本来是颇为惊喜的,但此刻他却没有丝毫惊喜的感觉。
他忽然发现自己的死里逃生,并不能吸引他人多少注意力,而是衬托出了另一个比他还要年轻的年轻人——晏聪。
苍黍能猜知此刻萧九歌在想什么,正因为这样,苍黍的心才隐隐作痛。
晏聪本是一个感觉敏锐的人,他本该看出萧九歌、苍黍师徒二人都有些异常,但这一次他却并没有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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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月狸后,天司禄有些糊涂了,没想到月狸竟然真的是来告诉他让他不要再对战传说提及婚嫁之事。
月狸的气色很不好,看得出是勉强打起精神的。她先是与天司禄说了不少无关紧要的话,最后才像是随意地提到这件事,声称这只是她父亲一时戏言。
天司禄心道:“小丫头还想瞒过我的眼睛么?再说天司杀也不会拿这样的事开玩笑。谁不知天司杀的女儿心高气傲,眼高过顶?天司杀提这事,定是你先看上了战传说,只是不知怎么又忽然改变主意……”
天司禄心知肚明,却也不点破。月狸又坐了一阵,便离去了,留下天司禄一个人发怔,他不知该如何向姒伊说这件事,姒伊可是一心想促成战传说与月狸这门亲事的。
月狸由一个侍卫陪着往外走,正好遇见了姒伊。
在此之前,月狸曾听父亲天司杀说过姒伊,知道天司禄府中有一个既聪明又美丽的剑帛女子。
姒伊向冥皇献上灵鹤时,天司杀也在场。姒伊的绝代风采给天司杀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偏偏姒伊却是盲女,更让人怜爱。天司杀故此对姒伊的印象格外深刻,回到天司杀府中,便对月狸提及了姒伊,并说以前一直以为天下最美的就是他的女儿,现在却觉得至少有一个女子与他女儿一样出色。
父亲对姒伊赞赏有加,使月狸对姒伊产生了好奇心。
此时,两人狭路相逢,月狸见姒伊容光明艳,不可方物,却双目无华时,便知此女子就是姒伊了。
月狸是一个很自负的女子,所以当父亲夸赞姒伊时,她颇有些不以为然。
但此时见到姒伊,月狸却不得不承认姒伊的确是风华绝代,在她的身上,有一种别的女子所没有的独特韵味,这让月狸不由多看了她两眼。
两人即将交错而过时,姒伊忽然停下了脚步,望向月狸这边,微笑着道:“你就是月狸小姐吧?”
月狸暗吃一惊:姒伊既然是盲人,怎么可能知道自己是谁?在此之前她们可是从来没有共处过!
姒伊的笑容友善而亲切,让人感到格外的温馨,很少有人能够拒绝姒伊的微笑,月狸也不例外,她虽然有些吃惊,但还是也停下了脚步,道:“正是月狸,你是……?”
“我叫姒伊,一直客居天司禄府。”姒伊轻轻摆脱了扶着她的侍女,看样子像是要与月狸多说几句。
“原来是姒伊小姐,你……怎知我名姓?”月狸本想问“你怎么认识我”,但想到盲人是不能视物的,说认识或不认识都有些不合适,恐怕会伤害姒伊——不知为何,月狸很担心会伤害姒伊,而在见到姒伊之前,她还对这个女人有着一点点的嫉妒,嫉妒她怎么让父亲那么欣赏。
“我双目失明,平时只能以脚步声分辨来者是谁。我客居天司禄府已颇有些日子了,府中人的脚步声我多能听出,方才我听说月狸小姐来府中了,现在我听到的脚步声一个很陌生,另一个则是小倚姑娘的脚步声,小倚姑娘侍候在天司禄大人身边,由她陪着的客人,一定是贵客,所以我就知道你是月狸小姐了。”
姒伊说这番话时,语气很平静,就像是在与朋友拉家常一般,没有一丝隔阂感。
月狸却深为姒伊的心细如发所惊,她暗道:“难怪爹会说她如何如何的聪明了。”口中道:“姒伊小姐真是心细之人。”
姒伊道:“我心中早就想认识月狸小姐,所以才这么留心的。”
月狸有些意外地道:“认识我?”
姒伊道:“战传说战公子曾在我面前提起过你,听得出他对月狸小姐很是欣赏。姒伊便想战公子那样的年少英雄欣赏的人,一定是十分出色了。”
若是在几天前姒伊说这番话,月狸一定会心花怒放,喜上眉梢,但现在听来,却很不是滋味,她淡淡地道:“是么?可惜我见识寡薄,尚不知有什么值得战传说这样的年少英雄褒奖。”
姒伊心头微怔。
她对月狸说这番话是有目的的,就是要促成战传说与月狸的亲事。在此之前,她已了解到天司杀托付天司禄提亲之事,也了解到月狸对战传说是芳心暗许,既然这样,要促成这件事就不难了,只要告诉月狸战传说对她也有好感,月狸一定很开心,更加坚定她“非君莫嫁”的决心。
姒伊相信一个年轻、美丽,又出身名门望族的女子若是一心想要嫁给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总是很难拒绝的。
但她却不知这当中已有了变数!
姒伊当即岔开了话题,道:“我客居天司禄府,没什么亲友,加上双目失明,行动不便,所以大多是在天司禄府中,往后月狸小姐若来府中,不妨找我。”
月狸道:“我会的。”
两人又随意说了几句,便分开了。
返回天司杀府的途中,月狸思绪很乱。她忖道:“姒伊为什么要对我说这样的话?她说战传说是年少英雄,像她这样聪明的女子也这么说,难道战传说真的是值得爹器重、值得我……爱慕的人?但天司命府的事却是真真切切的事实啊……姒伊对战传说赞誉有加,她与战传说都客居天司禄府,她会不会喜欢战传说……她喜不喜欢战传说与我何干……”
也许是想得太神了,月狸丝毫没有留意到正有一骑快马飞驰而来,马上的骑士远远地便大声吆喝,以便让路人可以及时闪开。而事实上路人只要看清那骑士的装束,都会自觉地闪至路旁,以免招惹麻烦。因为那骑士是紫晶宫侍卫的装扮,而且在他左右臂上缠有红绸带,这是乐土六大要塞有重大事宜要飞报冥皇,而禀报的事情又不适合于用灵鸽灵鹞传递时,才会用此标志。
有谁敢挡此人的道路?
至于这一次为什么飞骑来报的人不是六大要塞的人,反而是紫晶宫侍卫,就不得而知了。
路人早早地便为这紫晶宫侍卫让开了道路,月狸却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那紫晶宫侍卫一路狂奔,可以说畅通无阻,所以心神难免有些松懈,只顾一面高声狂呼:“风——疾,风——疾——”一面策马狂奔。
冷不丁前面出现了一个女人,正在长街上慢慢地走着,对一切不闻不问,更没有避让的意思,那紫晶宫侍卫大急,“风——疾——”之声喊得更响。
可那女子似乎一心要与他作对,就是不肯闪开。
前往天司禄府让天司禄不要向战传说提起联姻一事,月狸当然不想让旁人知道,所以也没有带侍卫同来。紫晶宫侍卫见这女子是独自一人走在街上,没有人相陪,料定不会是名门望族之人,自恃自己是紫晶宫侍卫,又有要事在身,见那女子还不避让,心头火起,“嗖……”地一声,挥起鞭子就当头抽下。
忽闻“铮……”地一声,那紫晶宫侍卫只见眼前寒光一闪,突然失去了重心,整个人向前栽了过去。坠下时,他才发现地上有两只马腿在滚动着,原来他的坐骑竟已被人斩去一对前蹄。
那紫晶宫侍卫身手自然不弱,一个侧翻,已稳稳落定。
刚刚落定,忽觉颈部凉凉的,赫然已有一把剑架在了他的颈上,而他竟不知剑由何处来,又是如何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紫晶宫侍卫机伶伶地打了个冷战,脸色变得苍白,有心想说几句硬话,却怎么也没有勇气出口,生怕那把剑再一递,就了结了他的性命。
好不容易他才吐出一句话来:“手……手下……留……情……我有急事要禀告冥皇……”
那把剑这才略略松了一点,紫晶宫侍卫这才敢稍稍侧过脸,看到的是一脸寒霜的月狸。
禅都有谁不认识月狸大小姐?
那紫晶宫侍卫心头暗叫:“我的妈呀,怎么惹上她了?!那日巢由公子要与她比剑,结果剑还未拔出,她便已在巢由公子两只衣袖上各刺出三个洞,难怪我根本没见她如何出手便栽了。”
“月狸是天司杀的女儿,如果她就这么一剑杀了我,只怕冥皇也不会将她怎么样,而我却死得不明不白了。”
他堆起了有些僵硬的笑脸,赔笑道:“原……原来是月……月狸小姐,小的冒犯了,还望高抬贵手,待小的将须弥城线报呈送冥皇之后,再向月狸小姐赔罪……”
月狸喝斥道:“胡说!须弥城有事呈禀冥皇,怎会由紫晶宫侍卫送递?”
其实月狸知道在禅都内城,一般是不可能有人冒充紫晶宫侍卫的。只是今天她心情欠佳,却有人在这个时候冒犯她,顿时激起了其万丈怒焰,她的剑快得连战传说都有些难以招架,何况只是一个普通的紫晶宫侍卫?
那侍卫知道若面对一般女子,抬出冥皇就可以将之吓住,但对月狸这样的望族千金,却绝对不是那么容易奏效。
那侍卫只好解释道:“这事有些特殊,不便由须弥城的人禀报,而小的又恰好在前几日护送几个宫医去须弥城,所以……所以……”
其实这侍卫是太胆小了些,如果他咬定不说,月狸也不敢真的取他性命,她虽然有些刁蛮,但在天司杀府耳濡目染,亦知若是事关大局,就决不能意气用事的道理。
“须弥城?香兮公主不是要嫁给须弥城的少城主盛九月吗?我倒要问问须弥城发生了什么事?”香兮公主与月狸年岁相仿,两人幼时曾是很好的伙伴,香兮公主身分高贵,一般女孩是无法接近她的,而宫内奉命陪香兮公主玩的,却因为敬畏拘束,很难让香兮公主开心,惟有月狸是天司杀的掌上明珠,也是身分尊贵之人,每次随父亲进宫,香兮公主都很开心。只是两人年龄渐长之后,冥皇对香兮公主约束也多了,月狸很少有机会见到香兮公主了,即使偶尔见上一面,也觉得多少有了隔阂。
眼下月狸正为战传说的事烦恼,已那侍卫提到了须弥城,自然而然便想到了香兮公主要下嫁盛九月的事。前些日子月狸得知这件事后,心头便想香兮公主与那个叫盛九月的少城主可是从未谋面的啊,她嫁给他之后会幸福快乐吗?而后又发生了盛九月忽染重疾、结亲之日推迟的事,月狸总觉得香兮公主一定会因为这件事而闷闷不乐,试问有哪个女孩愿意嫁与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男子呢?
当月狸自己也为情感所困时,更有与香兮公主同病相怜的感觉,所以她很想知道须弥城发生了什么事。
那紫晶宫侍卫犹豫了半天,方低声道:“小的说出之后,大小姐可千万别说出去。若过些日子外面都有风声了,那时就无妨了,否则只怕小的会脑袋搬家。”
月狸大为好奇,心道:“是什么事如此严重?”口中却道:“这个自然。”
“须弥城的少城主病发而亡。”那紫晶宫侍卫的声音压得不能再低了。
“什么?!”月狸失声惊呼,声音大得让那紫晶宫侍卫吓得脸色发白,连叫饶命,慌慌张张地道:“大小姐,小的可再也耽误不起了!”
月狸知道他说的不假,一个城主的儿子死了,这本不是什么大事,但盛九月同时还是香兮公主未来的夫君,那便非同小可了。
于是,月狸收回了剑,道:“你走吧。”
那马倒在地上不住地哀鸣,自然是无法再骑了,好在这儿离紫晶宫也不远了,那侍卫撒腿便往紫晶宫狂奔而去。
月狸忽然得知盛九月的死讯,心头吃惊异常。
“香兮公主若是知道这件事,会如何想?盛九月究竟染上了什么病,从病发到离世竟这么快!冥皇不是派出几名宫医前往须弥城了吗?难道他们也救不了盛九月的性命?香兮公主先是被许配给一个陌生人,接着又被迫推迟成亲时日,现在她未来的夫君竟然病故……她可真是命运多桀……”
月狸不由为自己幼时的玩伴深深担忧着,暂时淡忘了自己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