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雀问,“你肚子疼?”
许子昌弯腰,捂住肚子,低低地嗯一声。
阿箬认为肯定是许子昌这人贪吃的缘故,她和林雀买什么,他都要嘴馋地尝上一口,这才吃坏肚子,导致现在腹痛不已。
他们今日好不容易一起出来玩,结果还没玩尽兴呢,这人就肚子疼,真是个空心萝卜,中看不中用的玩意。
阿箬道:“你是想拉屎吗?我没带纸。”
许子昌知道她的姐姐粗俗,她长那么大,没好好读过一本书,他从前没觉得阿箬不爱读书,有什么大问题。
今日方觉得,这问题大了。
今天阿箬当真林雀和纪云梵的面,说出这句话,许子昌很想捂住自己的脸,装作不认识她,当自己没有这一个亲姐姐。
阿箬见她不说话,还追着问:“说话啊,你是不是想拉,是的话,我给你买纸去。”
许子昌白着一张俊脸,摇头说:“不是,我……就是小腹突然一阵阵的绞痛,有些疼。”
林雀见许子昌用手捂着肚子,疼地都要站不稳了,伸手欲扶住他。
“子昌,我们不逛了,我陪你去找大夫。”
自家弟弟人高马大的,阿箬恐林雀扶不动他,朝他二人走过来,她与林雀一人扶住许子昌的一条胳膊,带着他往前走。
许子昌像是一只没有力气的病猫,半歪着身子,靠在林雀的身上。
“辛苦姐姐了。”
他得意地悄悄瞥了纪云梵一眼,同样是男人,他岂不知这纪少爷心里存了何心思。
林姐姐家中的小白脸才刚走不久,他可不能让别的小白脸又钻了空隙。
纪云梵出声叫住林雀。
“林娘子,不远处便是纪府,近日张大夫恰好常住在纪府,给我母亲看腿疾。我可以带许娘子的弟弟去府中看病。”
阿箬正要应下,许子昌摇却头婉拒,“多谢纪少爷好意,张大夫是彩霞镇的名医,我出不起这诊费,让张大夫给他看病。我去不远处的医馆给我看看便好。”
纪云梵很是大方,“不用你出钱,你的诊费,我包了。”
“谢谢纪少爷!”
“子昌,别愣了,快给纪少爷道谢!”
阿箬生怕自家傻弟弟不给纪少爷面子,又拂了他的好意,抢先在弟弟开口前,将这事答应下来。
许子昌的小心思被姐姐给打乱了,心中憋闷不已。
他咬牙对纪云梵道谢,“谢谢纪少爷!”
“不客气,张大夫是名医,待会让他用银针给你扎几针,你必然就不痛了。”
许子昌:“……”
—
阿箬觉得纪云梵真是一个好人,他不止心地善良地带她弟弟去纪府治病,见天色已晚,还让纪府的车夫送他们回黎花村。
许家离村门口不远处,所以许家姐弟俩比林雀先回到家中。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黄氏见他们这么晚才回来,忍不住嘀咕。
阿箬道:“子昌肚子疼,刚巧遇上纪少庄主,他领着我们去纪府找张大夫给子昌看诊,所以今日回来得便晚了。”
黄氏一听说许子昌腹疼,脸色焦急地看向儿子,问他身体可好些了。
许子昌根本就没有腹痛,那不过是装出来的,张大夫明明看出来了,可还是在他手上狠狠扎了几针,这一定是纪云梵那厮指使。
他一想起来,心里就气得不行。
为免母亲黄氏操心,许子昌只能将苦咽进去肚子里,说自己已经好多了,让她不用担心自己的身体。
黄氏闻言,紧蹙的眉头霎时舒展,回里屋睡觉去了。
阿箬用下手撑着下巴,做在竹凳上。
想起纪云梵俊逸的脸庞,高大挺拔的身影,温声细语与她说话的神情,她整个人陷入纪云梵向她提亲的幻想中,脸颊透出薄薄的嫣红之色。
“我愿意!”
“什么我愿意?”许子昌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阿箬回过神来,她看着屋中的弟弟,轻叹一声气,“唉,要是你今日不是腹痛,而是摔断腿就好了。”
“……”许子昌:“???”
他忍不住,道:“姐,你是不是有病?”
不盼着他好,竟盼着他出事。
阿箬喃喃道:“我是有病,我有相思病!我发现我今日晚上似乎爱上了纪公子。”
许子昌瞪大眼睛,这可真是个噩耗。
他的亲姐姐居然看上了他的情敌?
不行,这绝对不行!
纪云梵的心是黑的,许阿箬看上谁都行,看上纪云梵绝对不行。
阿箬现在被纪云梵迷住了,看不出来他喜欢林雀,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若是他姐姐知道纪云梵心怡的娘子是谁后,她必然会伤情。
“姐,纪云梵不是一个好人!”
阿箬听弟弟居然说心上人坏话,顿时一气。
她几步上前,在许子昌的头上用力一敲。
“胡说什么,他刚才让张大夫给你看病,怎么就不是好人了。你再乱说,我就打你了。”
“你想打就打,反正你不准喜欢纪云梵!”
林雀回到家中,才推开木门,一只小黑狗就扭着胖嘟嘟的身子,呜呜地哭着朝它跑过来。
家里一直黑漆漆的,没有人回来。这小东西怕是吓坏了,才朝她哭得这么厉害。
“乖,别哭了,别哭了,我回家了,我没有丢弃你,没有不要你!”
林雀将墨儿抱起来,伸出手轻轻抚摸它的狗头。
小黑狗在她的安抚之下,停止了哭声。
墨儿还小,吃不了肉,只能喝羊奶,林雀去羊舍,给小黑狗挤了一盆羊奶,喂它喝下后,又看着它自个迈着小短腿,去狗窝睡觉。
“真乖啊!”
要是以后她和阿昭的孩子以后也这么乖就好了。
林雀仰头,看着月亮如一轮玉盘悬挂在天空中,忍不住思念她的夫君。
阿昭今日应该到滁州城了吧,她希望他去长安帮他叔叔办完事情后,就尽快回到家中,与她团聚。
—
滁州城。
阿昭进到云来客栈后,走到二楼的戊字房,轻轻连敲三次门。
木门吱地一声从内打开。
他走进戊字房,关上房门。
屋中为首的黑衣男子一见到阿昭腰上所带的玉牌,是主子的旧物后,霎时忍不住热泪盈眶。
他挥手,带着一群侍卫跪倒在地上,向阿昭行礼。
“参见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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