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栀昨晚失了眠,第二天早上破天荒的没有早起。
醒过来的抓过手机一看已经十点,秋栀眨巴了下眼睛,想着今天周末不用上班准备倒头再睡会儿,余光瞟到了一条微信消息,滑开一看——
【邓博瑞:我出门了,你路上小心,等会儿见。】
不上班等会儿见什么见?
秋栀扔开手机,沾上枕头不到半分钟,“蹭”的一下坐起来。
差点忘了今天组里聚餐了。
这里离正兴广场还有些距离,秋栀掀开被子起床捯饬自己。
洗脸刷牙,随便挑了件连衣裙穿上,路过镜子看见自己的黑眼圈,又画了个淡妆才拿上包下了楼。
“小栀你醒了,吃早饭吗?”赵阿姨在厨房忙活,听见脚步声,探出来问。
秋栀摆手,笑着说:“不用了,时间有点来不及,单位今天组织聚餐,我先走了。”
赵阿姨点头,“玩开心哟。”
秋栀把挎包拉到背后,弯腰换鞋,正在穿第二只的时候,大门开了。
入眼的是一双黑色休闲款皮鞋,秋栀抬头,撞上陈新北含笑的眼眸,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要出门?”
秋栀回过神来,系上鞋带,直起腰来有点不敢他的眼睛,应道:“嗯,单位组织聚餐。”
陈新北推了工作,留下助理在那边善后,自己买了早晨的第一班飞机赶回来,结果居然撞上她要出门。
山不就我,我就山便是。
“能带家属吗?”
陈新北不忘在嘴上沾点便宜。
“啊?”
陈新北放下打开公文包,侧过身打开了门,“带我去呗,连续工作了几天正好跟你去放松放松。”
秋栀还停留在他突然从北京回来的惊喜之中,脑子有点短路,傻愣愣的说:“好,能带。”
直到坐在车上,看着春风满面的某人,秋栀才开始琢磨一个问题——
家属是包括哪些人来着?
秋栀等陈新北停好车,加快脚步往约定的地点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一点。
她看了一圈也没看见自己组里的同事,拿出手机正准备给邓博瑞打电话,他便先打了过来。
“秋栀,你到了吗?”
“到了,不好意思啊,路上耽误了一点时间,你们在哪呢?”秋栀不好意思的道歉。
“我看到你了。”
不等秋栀回答,邓博瑞就挂了电话。
太阳冒出了头,陈新北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跟着秋栀出了门,眼下站在没有遮蔽物的广场上,实属闷热。
陈新北将衣袖随意的挽到了手肘处,问道:“你同事在哪?”
“他说看见我了。”秋栀余光瞥到陈新北挽得不成样的袖口,哭笑不得,“四哥哪有你这样挽袖子的?”
陈新北不在意的解开衬衣的顶扣,把手臂伸到秋栀面前,“那你帮我弄。”
秋栀把手机放进自己包里,把他刚才挽上去的袖子尽数放下,轻轻拍了拍上面的褶皱,最后规整的一圈一圈的挽好,慢慢回到最开始的地方。
一只手挽好,陈新北自觉的伸出另外一只手,秋栀注意力都在袖子上,全然没有看见他温柔得都快拧得出水的眼神。
秋栀将最后一圈挽好,忍不住叮嘱了一句:“你别乱弄啊,用手这样折一下,就会好看很多。”
抬头正好撞见陈新北毫不避讳的目光,秋栀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忙别开了头,一言不发。
“我不会弄。”陈新北话锋一转,意味深长的,“不过小栀会弄就足够了。”
秋栀:“……”
什么弄不弄的。
听起来怎么这么像飙车呢。
“秋栀。”一道男声从左后方传来。
“师兄。”秋栀转身,笑着迎上去。
陈新北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进入戒备状态。
邓博瑞手里端着两杯奶茶,将其中一杯递给了秋栀,“给你买的,消消暑。”
秋栀接过,没着急喝,欲言又止的样子让邓博瑞又补了句,“今天聚餐临时取消了,忘了通知你,所以我还是过来了,反正都是周末。”
这种蹩脚的借口我十年前都不会用了,陈新北腹诽道。
秋栀心里自然是不相信的,也猜到了几分邓博瑞今天约她出来的目的,但见面留几分余地,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这样啊,麻烦你了。”秋栀客气的回答。
邓博瑞讪讪的摸了摸头,注意到秋栀身后的陈新北,问:“秋栀,这位是?”
秋栀侧过身,礼貌的做介绍,“我哥,陈新北。”
这个男同事有什么企图陈新北一眼便看穿,不过秋栀显然对他没什么意思,陈新北感觉自己被治愈了,心情也舒畅许多,于是主动伸出手,“你好。”
邓博瑞双手握住,“陈哥你好,我是秋栀的同事,我叫邓博瑞。”
“我这人爱凑热闹,小邓你不介意吧?”陈新北单手插兜,神色懒怠。
介意难道你还能回去不成。
邓博瑞忙笑,“当然不介意了,就是多双筷子的事儿。”
收回手,看着自己手上的奶茶,一拍脑门,刻意的强调,“瞧我这事儿办的,秋栀没跟我说您会来,要不你喝这杯吧,我还没动过的,这奶茶店生意特好平时喝不着的。”
愣头青,小把戏,不及格。
陈新北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他这身行头,都是自己叫不出名字的牌子,估计一套下来也不超过一千块钱。
嗯,没钱还爱端着,零分。
“不破费了,你们年轻人赚个钱不容易。”
陈新北善解人意的抓住秋栀的手腕,就着她的手,十分自然的咬住秋栀嘴唇刚才碰过的吸管,喝了一小口。
差点没甜齁过去。
陈新北松开秋栀的手腕,“我跟她喝一杯就成,平时喝不着的,小邓你多喝点。”
姜还是老的辣。
几句话下来,邓博瑞深感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敌意,却无力反驳。
秋栀来不及多想陈新北刚才举动的背后之意,站出来圆场,“我哥不喜欢喝甜的,一会儿我们去吃什么?”
邓博瑞走到秋栀身边,介绍着:“都行,这里面新开了几家外国餐厅,我看网上评价还不错,而且网上订餐可以打折,我们三个人点个套餐就差不多了,AA也不贵……”
网上订餐、打折、点个套餐、AA。
还差不多?
真够小家子气的,负分。
大兄弟,你可以出局了。
陈新北适时的打断,“你前几天不是说想吃法餐,这顶楼有一家,去那吃吧。”
邓博瑞脸色一白,顶楼那家法餐是成江出了名的高级餐厅,远远超过他今天的预算。
还没来得及反驳,陈新北就把决定权交给了他,“小邓你觉得怎么样?”
男人的自尊作祟,邓博瑞只好硬着头皮答应:“都可以,你们喜欢就好。”
陈新北满意的点头,“让你破费了,年轻人。”
邓博瑞:“……”
年轻人并不想破费还非常想打人。
餐厅的装潢十分讲究,陈新北是这里的老顾客了,一进门经理便认出了他,上前打招呼。
陈新北和他寒暄了两句,看向邓博瑞,“你来点菜?”
邓博瑞闷声应了声好。
经理引着他们到一个靠窗的位置作为,让服务员把菜单拿过来递到邓博瑞手中,“先生请点菜。”
什么前菜主菜的,邓博瑞从没吃过法餐,有些菜名都看不懂,不知道做出来是个什么东西。
秋栀看出他的为难,瞪了眼陈新北,后者熟视无睹,一脸无辜相。
“你有没有什么忌口的?”秋栀拿过另一本菜单翻看起来,“不如我先点?”
邓博瑞可不想出丑,顺着台阶就下来,“行,女士优先。”
陈新北勾了勾嘴角,嘲讽之意不言而喻。
秋栀跟着陈新北来过几次,熟轻熟路的点好了前菜、汤、主菜以及甜品,顾及到邓博瑞的面子,时不时问他几句。
邓博瑞不懂门道,只管称好,眼神一直落在菜品后面的价位上,心里盘算着自己卡里的够不够。
“那就先这些。”秋栀合上菜单,似想到了什么,“餐前酒换成苏打水吧。”
“好的,秋小姐。”经理亲自拿过秋栀手里的菜单,礼貌的离开。
陈新北心里一软,还算有良心,记着他开了车。
邓博瑞将这句“秋小姐”听得一清二楚,心里有了疙瘩,多嘴一问:“你经常来这里吃饭吗?”
“没有,来过几次而已。”秋栀试图转移话题,“师兄我听说前段时间有个外交官去你们学校开了讲座,你有去听吗?”
“有的,我是负责接待他的。”
“是吗,真好啊,我也想去来着……”
……
聊起自己能拿出手的方面,邓博瑞一改刚才的沉默,侃侃而谈,像是跟陈新北较劲似的,有些地方不免夸大其词。
秋栀听出来也未点破,淡笑着点头表示回应。
陈新北偶尔搭句腔,时不时往秋栀碗里夹菜,一顿饭下来气氛还算和谐。
吃完最后一口马卡龙,秋栀摸着自己的小肚子,拿上包,“我去下洗手间。”
待秋栀走远后,陈新北冲服务员招了招手,拿出钱包抽出一张卡,“结账。”
服务员双手接过,正准备离开,半道被邓博瑞拦下,“我来付就好。”
“这……”服务员面露难色。
“用我的。”陈新北抬了抬下巴,不容置喙。
“陈哥,这不好吧……”
邓博瑞一边为自己省了顿饭钱感到庆幸,毕竟这一顿够他不吃不喝三个月了,但一边又觉得面子上挂不住。
陈新北明显话里有话,“没什么不好的,我跟她一起吃饭,就没有过让她掏钱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家属一般是指:父母、儿女以及配偶。
栀子花:好啊你,占我便宜,我并不是很想跟你玩父女play。
陈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