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曼云一说完,几个丫鬟婆子下去准备香盆,而喜婆就要上来抓燕玲。
燕玲看到五大三粗的喜婆撸袖子上来要抓她,自然不从。
“别过来!”燕玲也不顾不了这么多,随手从供台上拿了不知道是李家哪位祖宗的灵牌,猛地一丢,砸向喜婆。
“咚。”灵牌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喜婆躲避不及,被灵牌砸个正着,摔倒在地。
“你你你,你竟敢丢祖宗的牌位!”李老爷不可置信。
吼完过后,李老爷又急忙蹲在地上将祖宗的灵牌捡起来。
“来人,抓住她!”虞曼云气急败坏的喊道。
但宗祠里也没剩几个下人了,一是他们接下来要举行的仪式神秘,不得向外人透露,家丁丫鬟们早就被驱赶了。
二是仅剩的几个年轻力壮的都下去倒香灰了。
所以现在宗祠里就只剩下几个老婆子。
几个老婆子纷纷冲上去,燕玲又抓起李家祖宗的灵牌,一一砸过去。
不得不说,李家大户人家,做灵牌的材料十分厚实,导致灵牌打到人身上特别痛。
几个蠢笨的婆子生怕被灵牌碰到,纷纷闪避,但燕玲扔得又快又准,几个婆子你推我,我挡你的,一个带一个摔倒在地,哎呦哎呦的叫疼。
李老爷见地面上一地的李家祖宗,脸色铁青,头发都要炸了。
“都躺在地上干什么,还不快起来抓住她!”虞曼云说道。
“哎呦,太太,你没看到她们被砸中了脚起不来吗?”二太太道。
“有本事你去抓啊,真是站着不腰疼啊。”虞曼云道。
“世家太太下场捉人,未免也太掉价难看了,咱们是什么身份,怎可以做这样的事?”二太太道。
“又吵,又吵,你们两个一天都安静不下来,没看到祖宗们都在地上吗!”李老爷怒道。
……
整个李家宗祠乱成一片,躺在地上抱着脚呼痛的婆子,互相争吵的太太,怒骂的李老爷,扔牌位的燕玲……
一片鸡飞狗跳。
就在这时,李家村口传来打钟的声音。
“咚,咚,咚……”
已经是亥时七刻了。
站在一旁不动声色的道袍老头听到钟声,终于开口道:“老爷,要是再不开始,就要误了时辰了。”
李老爷手里抱着一堆祖宗牌位,瞥了眼燕玲,又看了眼道袍老头,说道:“先生,可是这女子的贞洁还没验呐。”
道袍老头道:“老爷不必再过纠缠此事,老夫我御女无数,看尽天下女子之身态,就是那青楼的老鸨也没有老夫的这一双利眼。”
“我瞧这小娘子体态匀称,胸臀丰满,下盘紧实有力,一看就是好生养的清白之身。”
“老爷和太太就不必担忧了,当下是不要耽误了时辰啊。”
李老爷闻言思索了一番,道:“老夫我相信先生的眼光,那我们还是快开始……”
“不行!”虞曼云打断道,“老爷,你难道真的愿意让我们的儿子,娶一个不清不白的女子吗?他也是你从小看护长大的啊,你怎可随随便便打发了他!”
“还有一刻钟的时间,还来得及,我今天必是要把这女子的清白好好的验一验不可!”
说罢,虞曼云一双锐利的眼直盯着燕玲。
这时候,正好刚才下去拿香盆的丫鬟婆子都回来了。
燕玲一看这乌压压的人,完蛋,这次怕是牌位都不够丢的了。
“来人,架住她,上香盆!”虞曼云道。
说完,真正的健妇悍婆就要上来抓燕玲,这次她可真的抵挡不住。
就在这时,二太太娇娇柔柔的一个人怒声说道:“太太,这是做什么!难不成要在李家宗祠,众多祖宗的面前,大张旗鼓的验一个新妇的贞洁?”
“况且宗祠里还有男丁,众目睽睽之下验你儿子新妇的贞洁,他面上就有光吗?”
燕玲感激的看了一眼二太太。
但下一刻,二太太又说道:“要验也是应该到偏房里去验!”
燕玲刚松下来的一口气,一瞬间又提了起来。
她就想这二太太没这么好心。
就是想尽快结束这场闹剧。
燕玲看着周围乌压压,虎视眈眈看着她的人。
一滴冷汗顺着鬓角流下。
难不成,今天真的要栽在这里了吗?
衣袖之下,燕玲之前的金钗早已被李郸不知道丢哪了。
要怎么脱身呢,燕玲眼睛一转……
“好,我跟你们去验。”许久不发一言的燕玲说道。
此话一出,就连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二太太都看了她一眼。
想来,她是知道李郸没有碰她的。
只是惊讶,为何这种时候,她还要自投罗网。
“不知廉耻的荡.妇,那这就成全你。”虞曼云说道。
几个悍妇继续上前,还想要抓她,燕玲说道:“我自己会走,别碰我!”
几个悍妇停滞不前。
“好,那就让她自己过来。”虞曼云一脸看你已经死到临头,还耍什么花招的表情。
二太太莺娘皱了皱眉,似乎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但还是没说什么。
于是,燕玲在婆子的带领下往偏房走去,站在原地都还能看到偏房放置的屏风,和装满香灰的铜盆,以及一把花椒。
一想到,一会就要被脱光裤子,跨立在香灰上去验清白,燕玲心中一阵羞耻,更加痛恨李家人。
燕玲慢慢的挪过去,就在快要从虞曼云身边走过去的时候……
燕玲眼底闪过一丝血痕,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迅速制住了虞曼云!
“小姐,当你在外面遇到歹人时,不要慌乱,一定要沉着应对。接下来我要教你一种手段,让你在危难之际能够制住敌人……”
她轻笑着点点头。
当年,谢三刚到顾家的时候,便身形挺拔,健壮有力,不像其它干瘦小厮,她一眼就瞧中了他,提拔他做了贴身侍卫。
后来,她发现他不苟言笑,对谁都冷若冰山,但内心极为纯情。
她颇觉有趣,某日就想逗逗他,于是说:“谢三,你教我点防身的功夫吧,我以后遇到歹人,没准能自救呢。”
她本是随口一说,也不指望谢三会教她,毕竟谁会教一个闺阁女子,大家闺秀这些东西。
她就想逗逗他,看他为难的样子。
但没想到,谢三郑重答应了。
而且,教得仔仔细细,认认真真。
“若是你能找到机会偷袭敌人,那断然不要放过。如果这个歹人,身形比你高大,力气也比你大,也不要慌张……”
谢三恭敬的握住她的一只手,往他脖子上轻轻环住:“首先,用你的右手像蟒蛇一样死死缠住对手的脖子,让她喘不过气来。”
燕玲用右手紧紧锁住虞曼云的脖子,虞曼云瞬间脸红筋涨,喘不过气,就要去扒她的手,企图将她的手扣下来。
“这时候,歹人就会死命挣扎,为了不让你的右手被她扯下来,你的右手手掌就要紧紧握住左手的胳膊。”谢三将她的右手搭在左手肩膀上,他的脖颈也被燕玲白净纤细的手臂环住。
她右手如当年谢三教导一般,紧紧抓住左手手臂,锁住虞曼云。
虞曼云凭命挣扎,手臂乱抓乱抠,还是企图将她的手给扯下来。
“就这样,还是不够的。歹人依旧有逃脱的机会。这时候,你左手手掌就要搭在右边肩膀上,然后头低垂,紧紧锁住对方。”谢三将她的左手放到肩膀上,然后轻轻按低她的头。
这样远远看过去,燕玲像是很亲密的环抱住他的脖子一样。
可又有谁知道,他这是在教她杀人计呢……
燕玲左手紧紧握住右手肩膀,低下头挤压着虞曼云的生存空间。
虞曼云犹如一个熟透了的鸭子,脸涨得通红,逐渐挣扎不得。
“这个招式一旦成型,轻易不能解脱,对方越反抗越锁得紧,轻则致人昏迷,重则让人死亡。 ”
就如谢三所说的,此招一旦形成,就很难逃脱。
虞曼云肺里的空气被挤压,逐渐喘不上来气,面目十分狰狞。
三年前谢三的话,一一又在耳边响起,当年他手上的动作轻柔的像是情人的耳鬓厮磨,极致认真,极致温柔。
但手底下教她的却是杀人的技巧,活命的招数。
她曾经嗤之以鼻,现在一一回想。
她想,她还是个好学生。
他教的,她都记得。
“放了我,要不然我就勒死她!”燕玲对李家众人说道。
燕玲稍稍松了一下手臂,让虞曼云得以喘息。
虞曼云大口大口喘气,脸上的红色褪去后,脸瞬间苍白得跟鬼一样,刚才的挣扎已经让她浑身都使不上力气,只能瘫软的倒在燕玲身上。
李家宗祠,每个人脸上都震惊不已。
谁都没想到燕玲一个闺阁里长大的女子,竟然有这样的本事。
虞曼云气息微弱的妥协道:“放……放了她吧。”
看虞曼云一副被折腾得不轻的模样,二太太都不忘要开口嘲讽,被李老爷瞪了回去。
李老爷皱眉正要说话,毕竟也不能让虞曼云一个大家太太真死在燕玲手里。
但就在这时,“咚,咚,咚……”
子时的钟声响了。
他们误了时辰。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招式就是裸绞,一旦成型,还是很难挣脱开的,感兴趣的宝贝可以去找点视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