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和脚腕都被麻绳绑住了, 就连嘴也被胶带封住。
姜茶被都丢进了面包车的后车厢里。
不知道这车主人是谁的, 也不知道要开往哪里。
一路颠簸, 姜茶缓缓睁开眼。
看清眼前这一切后,她惊恐的睁大了眼睛, 然而此时嘴巴已经被封住了,根本发不出声音,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呜咽声。
姜茶动了动手脚, 手脚被捆紧了, 也挣扎不开。
刚刚她和顾以以还在讨论吃什么,一辆面包车就拦在了两人面前。
紧接着, 从车上下来三个穿黑西服的彪形大汉。
其中一人推开了还在说话的顾以以, 顾以以没受力,直接摔倒了地上。
姜茶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另外一名彪形大汉就捂住了她口鼻,她挣扎了两下,就晕了过去。
面包车不知道装什么东西了, 散发着一股酸臭味。
如今她手脚都是被捆绑住的, 想呼救也不行。
姜茶出奇的镇定下来。
照目前的局势来看, 她暂时还是安全的。
这面包车也不知开了多久。
姜茶窝在一团也不知道什么东西的靠垫上, 耳旁突然“哗啦”一声。
——车门被重新打开了。
亮光瞬间袭来,姜茶下意识的闭了闭眼。
等稍稍适应后,她睁开眼。
随后,黑西装的彪形大汉解开了她脚上的绳子,再给她头上套上了一黑色的布袋子。
姜茶再次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她有感觉——
这群人将她带下了车, 走了几分钟后,带她进了一铺着小石子地面的地方。
紧接着,她被暴力的按下,屁股坐在了一木质板凳上。
姜茶心跳加速。
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可以见到绑架她的手了。
手心里起了一层薄汗,脚趾也紧紧的蜷缩在鞋里。
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她这一辈子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绑架这种事情,她也只是在电视剧里看到后。
姜茶急促的呼吸着,小脸苍白如雪。
度秒如年。
又稍稍过了几分钟,她头上的黑袋子终于被掀开了,四周也尽收眼底。
这是一家停工的建筑基地
地面上摆满了各种水泥、器材。可能是很久没管理了,地面上都长起了杂草。
她就坐在空旷基地的中心,离她三米远的地方站着一人,那人穿着皮夹克,背对着她。
从背影,姜茶也分不清是谁。
“姜,哦不对,应该是傅小姐。”那人转过了头,“好久不见。”
看到那人后,姜茶瞳孔瞬间睁大。
她在车内有想过是谁绑架她,但没想到是任煊。
任煊看着她,笑容狰狞,“傅小姐,别来无恙啊。”
姜茶警惕的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任煊走到她身边,俯下身,直视她的眼睛,“不干什么,就想请傅小姐过来坐坐,顺便找傅岩沛聊聊天。”
姜茶抿紧了唇瓣。
任煊重新直起身子,从那几个黑衣人手里接过了一把瑞士小刀,拿在手中把玩。他一边玩着小刀,一边盯着姜茶的脸蛋,“啧啧啧,你说这张漂亮脸蛋没了,会怎么样?”
姜茶心猛的一紧。
她快速的使自己镇定下来,“你把我绑来,就是为了划我的脸?这么一件小事,用得着费心费力把我绑来吗?”
任煊狞笑,“你这嘴皮子还挺利索的,跟你爹有一拼嘛。”
姜茶看着他,并没有开口。
任煊从兜里掏出手机,“今天我跟你明说了吧,我倒是要看看你在你爹心中,到底是你重要还是傅氏集团重要。”
姜茶心一惊。
说完,任煊直接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然而,电话还没通,建筑地外面就响起了汽笛声。
任煊摁灭了手机,眼神凌厉的看向那几个黑衣人,“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黑衣人都不知情的摇了摇头。
正说着,一辆越野车直接开进了建筑基地里。
所有人都看向了那辆车。
紧接着,陈旸推门而出。
看到幕后主使是任煊,陈旸也有些意外。
他与任煊已经很久没联系了,自从两家断了合作以后,也就没有往来了。
任煊冷哼一声,将瑞士小刀对准了姜茶的脖子,“陈旸,看来你是真喜欢上她了,我前脚刚抓了姜茶,你后脚就跟了上来。”
姜茶也看向了陈旸,心跳砰砰直跳。
她没想到,这种时候,第一个来救她的人竟然是陈旸。
“是你的人做事太蠢。”
他尝试定位了姜茶的手机,轻轻松松就找到了这里。
“任煊。”陈旸慢慢往前走,“无论是我跟你的恩怨,还是你跟傅家的恩怨,都跟茶茶无关…”
“怎么无关?”任煊暴躁的打断他,“你跟我断了合作,傅岩沛拿走了任氏,你是她的男朋友,傅岩沛是她的老爹,你说有没有关系?”
“这个地方你熟不熟悉?这就是我们当初合作方案的建筑基地,现在它已经废弃了!”
这会儿任煊已经癫狂了。
从任珏进监狱时,他就想要报复,只是姜茶人在北城下不了手。
这次终于等到她来了平城。
“你到底要怎样?”陈旸目光直视着他,“你父亲是罪有应得,而我跟你终止合作的原因,你还不清楚么?”
他慢慢靠近。
任煊用力勒住姜茶,冲陈旸大吼,“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杀了她。”
那把瑞士小刀已经靠近了姜茶纤细的脖颈,并在上面划开了一条细小的血印子。
姜茶的情况也不太好。
陈旸立即停住脚步。
他站在原地,“你究竟要怎样,才能放了茶茶。”
“我要你手上所有的陈氏股份。”任煊大声喊出来,“你愿意给吗?”
“可以。”陈旸没有犹豫。
此话一出,姜茶都愣了。
他是陈氏企业的少东家,手里应该捏了不少股份吧?
“我凭什么相信你?”
陈旸眸底墨色翻涌,面上一片镇定,“想要股份的是你,不相信的也是你,那你究竟要怎样?”
任煊跟旁边的黑衣人使了一个眼色。
黑衣人见状,连忙拿出拟定好的条约,递给陈旸。
任煊激动看着陈旸,眼里也流露出贪婪之色。
就算任氏没了,有了陈旸手里的股份,他也能做回以前的自己。
陈旸接过合同,暂时没签,他扫了一眼这三名黑衣人,“任煊,我们也是多年的朋友,关于合同的事,我们单独商议,这三人,你让他们守在门口如何?”
任煊皱着眉,似乎在考虑。
陈旸继续,“我和茶茶已经是你的囊中物,你还怕我们跑了不成?”
任煊皱眉。
这倒是。
有姜茶在手里,陈旸也不敢做什么。
于是,任煊便挥手让这三人去门口守着。
“现在你可以签字了。”
陈旸轻笑,看都没看,就直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任煊见他写了自己的名字后,心头一喜,“你把合同拿过来给我。”
“行。”陈旸爽快的应了,他站起身来,走到任煊的面前。
任煊着急去看他的名字。
趁这个时候,陈旸看向姜茶。
刚好姜茶也朝他看了过来。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确定陈旸签字后,任煊拿起笔,也往上签自己的名字。
他这会儿心思全在股份转让书上,那还有时间去顾着姜茶。
姜茶便趁此机会,猛的一脚踩在了他的脚。
任煊吃痛,下意识松开了扣着姜茶的手。
陈旸眼疾手快的将姜茶拉了过来。
任煊一看人没了,立即伸手过来抢。
陈旸将姜茶护在身后,徒手去挡任煊的招式。
两人虽然都是北城出了名的纨绔,但任煊的拳脚却敌不过陈旸。
但这会儿任煊还带着瑞士小刀。
姜茶看的心惊肉跳。
陈旸躲过了任煊的小刀,一脚踹在了他的膝盖上。
任煊吃疼的跪了下来,小刀也甩了出去。
陈旸从桌上拿起股份转让书,“看来这个,你是要不成了。”
任煊他恨恨的看向陈旸,“你玩我?”
陈旸嘲弄的勾了下唇,“你当初不是也骗了我吗?”
也顾不得任煊了,陈旸伸手解开了绑在姜茶手上的绳子。
任煊忍着疼痛,将不远处的小刀捡起来。
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拿到了陈氏的股份了。
他捏紧了手里的小刀,站起身来,挥刀砍了过来,这次是冲向姜茶的。
此时的任煊已经疯魔了。
陈旸看到他冲了过来,瞳孔微睁,连忙把姜茶拉到了身后。
姜茶还没反应过来,那把小刀就捅进了陈旸胸口以下的位置。
姜茶惊恐的捂住了嘴。
任煊也没想到自己会捅了陈旸,吓得后退了几步。
姜茶扶住了陈旸的手臂,语气都在颤抖,“陈旸?陈旸你没事吧?你别吓我!”
陈旸脸色白如宣纸。
他强撑着摇了摇头,“不碍事。”
“什么没事?都流血了。”
她着急的哭了出来。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警笛声。
一听见警笛声,任煊下意识的想跑,他也管不了陈旸与姜茶了,拔腿就往外跑。
刚跑到门口,警察已就经进来了。
刚刚守在外面站着的黑衣人也被制服了。
任煊被警察扣住手腕,押上了警车。
姜茶大声的冲着人群喊道,“快救人!快救人啊!”
-
陈旸被送到医院时,已经昏迷了。
姜茶焦急在走廊上来回踱步。
到现在,她都感觉手脚冰冷。
顾以以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了医院,她气喘吁吁,“茶茶你没事吧?”
姜茶摇了摇头,一张小脸毫无血色。
顾以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看见了姜茶衣服上的血迹,着急道,“茶茶,你流血了?是哪里受伤了?快让医生检查检查。”
姜茶:“不是我的血。”
她转头看着手术室方向。
手术室的灯忽明忽暗,她那颗心也跟着七上八下。
陈旸已经进去半个小时了。
她根本没想到陈旸会替她挡那一刀。
那一刀下去,她整个人都慌了。
眼底就只有他身上那一抹血红色。
顾以以安抚道,“茶茶姐,你别担心了,小陈总吉人自有天相,但肯定会没事的。倒是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我不饿。”
姜茶应着,她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吃东西。
“以以,你先回去吧,医院里有我就行了。”
顾以以连忙摇头。
她哪能放心姜茶一个人留在医院,万一那群人又来了怎么办?
就这样,顾以以陪着姜茶在医院里等候着。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手术室终于打开了。医生摘下口罩,“你是病人的家属吗?”
姜茶稍顿,点了点头,“他怎么样了?”
“放心吧,已经没事了,那一刀没伤到要害,休息个把月就好了。”
听医生这么说,姜茶那颗担忧的心终于落下了地。
“那我现在能进去看看他吗?”
医生拦住了她,“病人还没醒,等麻药过了再进去看吧。”
姜茶点头,“谢谢医生。”
…
整个手术,陈旸是没有知觉的。他就像是睡了一觉,梦里梦见了很多人和事。
小时候的、长大了的。
这些梦虚实参半,梦梦幻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实的。
画面最后是定格在他和姜茶的婚礼上。
醒来时,陈旸闻到了一股很浓的消毒水味。
他稍微侧了侧头,就看见了在床边趴着的姜茶,看着姜茶小脑袋顶,他忍不住勾起了唇角。但这笑好像牵动了伤口,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听见声音,姜茶也惊醒过来,看见陈旸醒来,她终于松了口气,“小陈总,你醒了?有没有感觉不舒服啊?”
很久没听到她这么温柔的说话了。
陈旸摇了摇头。
姜茶在他身边坐下,看着他的眼睛,“小陈总,你、”她咬了下唇角,“为什么要替我挡那一刀?不值得的。”
陈旸收了笑,“因为那是你,所以就值得。”
姜茶垂眸,没答。
这一刻,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你…”
“你别有压力。”陈旸打断她,“上次我害你过敏住院,这次就当是我还你的。”
这话,姜茶听着分外心惊,她小声嘟囔,“这不是一回事。”
陈旸笑了笑,吃力的从桌上把一小盒子拿了过来,递给了她,“要是你心中依旧过意不去,那就收下这个盒子。”
盒子有点眼熟。
姜茶接过后,打开,
盒子里面躺着一条紫水晶项链,她“啊”了一声。
陈旸看着她的眼睛,声调低沉沙哑,模样带了几分病态,“收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