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水雾,氤氲了这有些荒凉的街道,密密麻麻的细针砸向地面,溅起的水花快跳到程姣脚边。
程姣站久了有些腿麻,就坐在候车的亭子下,见雨势愈大,只好从亭子旁躲开些,靠着柱子半蹲坐。
孤独可怜还无助。
程姣叹口气,接听了来电,屏幕那头的女声很是轻快:“宝,等我做完spa,马上去接你!”
“欸,你不是相亲吗?怎么不让相亲对象送,这日料店开得未免也太偏僻了些……”
“别提了,”程姣想起那相亲对象,感觉自己白吃白喝的日料都快吐出来了,深吸一口气,缓缓吐槽,“舅舅新安排的相亲对象又胖又丑,纯纯一个猪头三。你要想知道长什么样,我现在去猪场给你拉一只出来,说不定还比他眉清目秀。”
这已经不止是程姣相亲的第一个对象了,数量上掰着手指头倒是能数得过来,可是从硬件上,却百分百又丑又油腻,个顶个的千奇百怪。
程姣算不上多颜控,也不奢求嫁到高门大户,结婚对象是一辈子要面对的人,相亲能忍一时,结了婚在一起同床共枕,眼睛一睁一闭是个又胖又丑的男人,她真的做不到。
上个相亲对象,是位风投大佬的儿子,刚刚大学毕业,程姣稍微聊了两句,还被送回家过。
妈宝又猥琐,差点儿惨遭猪蹄手。
上上个相亲对象,知名国际设计师接班人,一米八大高个留有小挫胡须,看到他和别的男人眉目传情,程姣顿时没有聊天的想法。
她gay达狂响啊。
和程姣打电话的是程玉菡,隔着屏幕笑得天花乱坠,末了觉得自己可能有些过火了,立马补了几句关切的话。
在程玉菡眼里,她这位寄人篱下在自己家的表姐,肤白貌美又娇柔,平日里说话温声细语的,是公认的小白花,可是一旦吐槽起来,是绝对的唇枪舌战,讥讽起来毫不留情。
“你给我发个定位吧,你走了半道,原先那个定位不太准,现在在什么地方呀?”
程姣放下手机再定位发送过去,继而抬眸环顾下四周,才发现不远处才隔了两米的距离,停了辆迈巴赫。
嗯,好像停了很久?
她语气没什么感情,透着几分好笑的绝望:“躲雨的小亭子,旁边还有一辆迈巴赫和我作伴。”
程玉菡:“不错,还有活人陪着你。”
程姣:“那可真是一件大美事。”
程姣依旧声线平淡,对方又笑了,杠铃般的玉音放送,让程姣更像个可怜巴巴的小丑。
于是程玉菡就换了个话题,聊到工作方面。聊这话题,程姣也打起精神了,前段时间裴氏集团二公子在外拓展市场归国,媒体拍到了几张若隐若现的照片,网感十足的程姣立马连夜凭借那几张照片写文章,流量爆红赚了几万。
如果只是通常的财经、豪门题材,其实还做不到这种程度,但裴家可不一样,轮地位,是国内首屈一指的钟鼎之家豪门大户,裴家第一代长主经济初期就在风口浪尖上创办企业,紧跟市场眼光毒辣,后续继任掌舵的是他外甥,同样做事果断有魄力。
裴氏集团涉及产业繁多,已经是坚不可摧的存在,神话般的家族企业,只可惜长主和他外甥年事已高身体欠佳,大公子纯纯就是个扶不上墙的阿斗。
据说这位归国的裴二公子就是来接管大任,和大公子年纪相差得有十几岁,处事作风丝毫不比长主差劲。
有时候这些商圈的瓜精彩程度也不比娱乐圈差,差只差在没有高强度的曝光,其中腌臜风流之事不少。
程姣作为上流社会的低端人士,摸得到瓜,吃得带劲,再加上当事人哪怕照片模糊也能看出其长相优异,立马就写了篇八卦文章。
也不知道这狗仔媒体是怎么做到的,还是说这位裴二公子裴京松的身姿有多卓绝。
晦暗冷冽的光下,男人一身挺括的西装,单手系着衣扣,步伐沉稳,徒留一张背影,一道模糊的侧拍,却勾勒出颀长优雅身姿、深邃有致的五官。
当程姣拿到第一手物料的时候,不得不说,她的小小少女心被击中了。
真人别是照片吧?应该也不会吧,这媒体狗仔能把一米八小仙女拍成小挫个儿,天颜男神拍成小细猴,已经被娱乐圈各大艺人的粉丝出翔来了。
也总不能是屈服于商界大佬|.淫威拍这种神照,毕竟人家又不吃这口饭。
说到这儿,程姣下巴支在膝上,想到相亲又唉声叹气:“别说照不照骗了,硬件方面就吊打我那群相亲对象,恐怕裴京松一跺脚舅舅就得震三震。”
程玉菡哦了声:“裴京松?你说巧不巧,我下周三生日宴,裴家那两位都会来哦。”
“哎哟,我爸可真是求爷爷告奶奶地搭关系啊。”程玉菡吐槽起亲爸也是一个劲说不听,到最后这位大小姐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问,“宝贝,你要不主动出击,勾搭一个好的?”
程玉菡下周三过生日,说是生日宴,可她本人早在几天前的轰趴就过完了十八岁生日,这次纯属程岩借个名号宴请四方疏通关系人脉。
程玉菡习惯了她亲爹这虚伪的做派,不过既然排场够大,礼品到位,她也不计较了,反而还可以为了自己的网红事业多拍几张照片。
程岩搞人脉,程玉菡笑纳礼品,唯独程姣是那个可怜的大冤种,不出意外的话,程岩还会一箭三雕带着她继续流连会厅去相亲。
程姣开始头皮发麻了。
好恐怖,好可怕。
听到程玉菡的提议,她心头一动,笑着问:“那你可以给我发一份宾客名单吗?我看看有什么好货。”
“没问题。”程玉菡回答得干脆,立马发送一份名单,接着说,“可是你都说裴京松不错了,还能起到威慑作用,玩儿就要玩儿票大的,追他呗。”
这个提议很大胆。
程姣心里更痒痒了。
可是她已经被舅舅口中的相亲对象骗过无数次了,对这些没什么资料讯息的男人PTSD。
她看着裴京松稀少的个人资料,皱了皱眉:“裴京松会不会太老了啊?虽然看上去长得还行,可是我才二十一,他二十八,追这种老男人,多少有点儿嫩草送牛嘴里了吧。”
“震慑方面是不错,可以完全劝退相亲……”
这里没人,程姣的音量上扬了些,直到上坡路来了位撑伞到车前的人,她下意识地瞥过去,总觉得好像还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
“裴总,抱歉来晚了。”林晔坐进车厢,略带歉意地与后座的男人说。
车门敞开的一瞬间,寒风凌冽,捱过缝隙袭来,裴京松嗯了声,目光沉沉地望向偏移了一截的窗外。
打从回国之后,林晔便随着裴京松接管裴氏集团大大小小的事务,忙得昼夜颠倒晕头转向,大BOSS还没累倒,总助李勉就干趴下了,所以但凡有空暇的间隙,裴京松都会闭目小憩会儿,也让他们这些助理轮流换岗。
他略微发青的眼下透着淡淡的倦意,整个人都散发低气压。
林晔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了车外辗转走动的姑娘,后知后觉想起那人的话,眉心一跳。
好家伙。
听见了?
能被当事人知道也是没谁了。
林晔眼观鼻鼻观心,刚想示意司机开车,裴京松揉了下眉心,垂眼,曲指握起一把柄身圆润的物品,将其抽出递给了副驾驶的林总助。
他的嗓音低沉得听不出任何情绪:“带上那条毛毯,送给亭子里的那位姑娘。”
林晔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是这样,愣了一下,立马接过这两样物品,推开车门撑伞出去。
窗外。
三月的新城还未回暖,骤然下暴雨,程姣仅仅穿着身毛呢长裙根本就不顶事。
她一会儿走动一会儿蜷缩在角落取暖,披发乌黑微卷,纤细的腰肢儿,犹如含苞待放的娇花。
裴京松双眼一暗,想起她那番话,心中并未不快。
只是恍惚间,从她只言片语里勾起了不足为奇的回忆。
在他的视线内,林晔已经站在程姣面前,话音不轻不重地落在他耳中——
“给我的?”程姣的小鹿眼略显惊讶,清秀的脸蛋只有巴掌大,因为天寒,她的腮颊微红,粉唇忘记闭合。
她刚结束通话,程玉菡也刚出发,大概还有半小时才会来接她。
程姣以为自己足够倒霉,需要继续挨冻三十分钟,谁料突然来了位好心人送伞送披肩。
林助颔首,语调平静:“我们先生已经给你安排好了车,天寒地冻,您披上这毯子,伞也带着,不需要还。”
程姣确实很冷,说话时嗓音依旧禁不住地颤,对方就这么拿着,她还看到一辆轿车驰来,有些迟疑又有些惊喜地接过了毯子和伞。
……这是怎么回事?
程姣想来想去,只想到一种可能,是这家私人餐厅的老板吧?
她来的时候还和经理打过照面,是个胖乎乎还秃顶的老头,说着一口怪里怪气的中文。
程姣为之前自己在内心嘴过他而抱歉,虔诚地双手合十,感恩戴德。
然后有些开心地眯起眼,脱口而出就说:“你、你们老板是这家店的老板?谢谢啦,我平时不太会说话,希望他笑口常开福如东海。”
作者有话要说:双c1v1,双方都无前任彼此初恋,男主虽然28,但是在我这里不是处不守男德的男人不配当男主,纠结这方面的逻辑没必要030【划重点
娇憨撩精x爹系假正经,年龄差七岁,女主为了私心接近男主,男主蓄谋已久看她演戏,两人都是表里不一的人。
文风会偏夸张搞笑一些,纯纯小甜饼,第一次尝试,有存稿但不多,感谢看完第一章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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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流版:#关于一个bking酷哥亲自饲养了一只小青梅,结果被人偷家,却只能吃醋发疯的故事。
青梅竹马/从小写到大/真香打脸文学/追妻日常/年龄差5岁
——文案——
沈星鄞人生中遇到过三次麻烦。
鹿满制造过一次麻烦,其余两次,她就是麻烦本身。
初次相见时,他8岁,鹿满3岁。
小姑娘长得又白又软,眨巴着葡萄眼,盯他手里的火龙果快擦出火花。
沈星鄞善良,刚准备切一半喂给她吃,结果一转身,就是一场祸。
她吃得浑身都是,嘴巴肿得跟香肠似的,阿姨急得当场送医院,被骂得狗血淋头的沈星鄞才知道,原来这小孩儿火龙果过敏。
他皱了皱眉,不早说?算了,三岁小孩而已,不懂事。
鹿满18岁那年,他23岁大学毕业。
小姑娘临近高考,作业本里却夹了张情书。
沈星鄞无意瞥见,只是默默塞回去,坐在她桌边,面色平静,语重心长:“高考以后再说。”
他内心轻嗤,他知道他不说,算了,十八岁小孩而已,不懂事。
直到高考结束,他站在学校门口等着鹿满拿录取通知书回来。
那天阳光正好,清风徐徐,沈星鄞身穿白衬衫西装裤,正式得像是要领结婚证。
人山人海,他一眼就能看见鹿满。
他见她裙摆飘摇,笑容开怀,已经做好了飞奔拥抱的准备。
然而,鹿满却奔向了另一个男人,羞赧的在学校角落递出情书。
沈星鄞平静的面庞顿时生出一条裂缝:“……”
十八岁了,不该是不懂事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