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铭远疑惑。
随即，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其实。
有没有一种可能。
简神也喜欢八卦。
过了几秒。
简森转过头，对着江超继续说：“你刚才先说怎么做？”
许铭远：“！”
比我更八卦。
出于职业惯性，江超脑中现在还在头脑风暴，分析怎么处理这件事。
听到提问还以为是许铭远，下意识道，“先控评论……”
“然后呢？”
发觉不对劲的江超。
他转头，看清楚说话的人。
正在热搜头脑风暴的江超：“？”
一旁许铭远：“……”
江超扫了眼沙发的人，做正慢慢说：“巧了，刚小远也问我这事怎么办呢。”
闻言，简森转头看了许铭远一眼。
许铭远脸色涨红。
简森面色不变，看向许铭远说，“粉丝？”
许铭远“啊”了声，随即说点头：“嗯，是、是粉丝。”
几秒后。
简森：“嗯。”
简神没在问什么，许铭远放松下来。
他趁机看了看简神的表情。
简森坐在沙发上，眸色深黑，低着头看着手机，情绪没有很外露。
许铭远观察了一会儿，觉得他表情不像是生气，但也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反而，有点烦躁的样子。
对。
就是烦躁。
许铭远内心点了下头，又看了眼。
简森眉头微蹙，侧着脸，轮廓干净又凌厉。
半晌，简森掀起眼皮，直抒胸臆说:“怎么办？”
江超:“那当然是……”
刚说了几个字，江超反应回来，表情忽而有点欠，望着简森说，“怎么，一份工资打两份工啊？”
对面简森低头望着手机，头也不抬地淡声说：“我记得你是有工作室股份的。”
“今年的分红不要了。”
“而且。”简森淡淡睨着他：“我也不介意你跳槽。”
江超：“……”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更何况名义上简森还是他老板。
江超无奈说：“钟音景跟我们也没合作，而且你也知道，她经纪人……”
说着，看了眼简森，江超：“况且，你怎么关心起网上的热搜了。”
没有立刻回答，沉默几秒后。
简森抬起眼，表情冷漠：“不喜欢抄袭，也不喜欢被诬陷。”
江超点了下头，接受了他这个说法。
原创歌手一般讨厌抄袭。
这方面简森更是追求极致，他的每首歌从写词作曲到发行，几乎都进过他手。
“林琴什么手段，你应该很清楚，她最擅长引流包装她家艺人，圈子里那些手段，她玩的炉火纯青了。”
林琴，钟音景的经纪人，也是江超最不想合作那一类人。
经纪人也分很多钟。有脸上一直露着微笑，和圈里众人都交谈盛欢，但争取自家艺人优势半分不退的笑面虎。也有把野心直接写脸上，为了热度和流量，无所谓自家艺人的风评和形象。
林琴就是后者。
拉人炒作传绯闻都是小事。
林琴轰动全网，也是最受人诟病的操作。就是借粉丝和舆论，让当时一位和钟音景同团出道，风格类似的女歌手，退出娱乐圈。
简森懒散瞟了一眼，也明白他里的意思。
林琴不会错过任何一个让自己艺人火起来的机会。
不管好坏。
江超不想有对方可以炒作的机会。
“而且现在这件事热度这么高，热搜前几了都，可以协商下，说是用了对方创意。”江超停顿了下，“不过，这样这个小网红被骂的几率应该也不会少。”
简森垂着眸，盯着手机看了几秒。
休息室门被敲响，一个电视台工作人员客气说：“简老师，时间到了。”
江超挂上职业微笑：“好，我们马上到。”
简森淡淡看了眼江超，然后起身，跟着工作人员往演示厅走。
休息室的门关上，江超坐在沙发上回味了下，简森最后的表情。
越想江超眉头皱得更深。
简森那一眼，像他平时看许铭远的眼神。
这点小事。
你都做不好。
——嫌弃。
江超：“……”
下午五点，博主温鱼发布了微博，澄清此次抄袭事件，附上了照片的拍摄时间和灵感来源，并且艾特的钟音景和她的工作室，但对方一直没有回应。
微博发布半个小时，评论超过五万。看起来热度不小，但大部分来自钟音景。
温鱼的评论区底下，几乎都是钟音景粉丝刷屏辱骂，粉丝们纷纷要求她给钟音景道歉，私信内容也是乌烟瘴气。
温嘉芋看了几条，就没再看下去。
虽然做好了心里准备，但看到网上的那些辱骂性的评论，温嘉芋情绪不可能没有影响。
但是也没有办法。
两方粉丝量、热度和流量是碾压式的。
钟音景怎么说，都是圈里流量top级的女歌手，死忠粉也很多。
温嘉芋微博粉丝只有七万，勉强算是个小网红。
还是不太火的那种。
钟音景粉丝评论，也是说她心机女，蹭热度。
网友怎么想，温嘉芋完全没有办法。看了会儿评论区，温嘉芋直接退出，没有回复任何一条评论。倒是夏琳琳气得不行，说要花钱买水军。
“真是服了，微博发了什么都是一点没看，评论区倒是好意思控评，简直太欺负人了。”
“我找了几个朋友，说个可以买水军增加热度，嘉芋你要不……”
夏琳琳话还没说完，温嘉芋打断说：“算了琳琳，这样是很容易被发现的，而且不是真的相信我没有抄袭，没用的。”
夏琳琳气急：“那你怎么办。”
停了下，夏琳琳语气有点哽塞，“都发证据澄清了啊，钟音景一些脑残粉，小脑是被裹了吗，这么清楚的证据下，还说得出“我家音音干干净净，诬陷者去死”这种话。”
温嘉芋用小号，翻着评论区，正好看到一条她还在上大学就关注她的粉丝的评论。
【@我芋女歌手：温鱼没有抄袭！！！那些在评论区里要求温鱼公开道歉，对她人身攻击的那些人，甚至辱骂家人的，我就问一句，你们有认真看过温鱼的微博内容吗？在你们义正言辞，声讨着别人的时候，有认真看了两方的作品，进行对方，再发言的吗？你们有公正评价这件事吗？】
这条评论立刻被钟音景粉丝围攻，下面回复多达上千条。女生努力地，用礼貌的话语地回复钟音景粉丝的提问，但是随即而来，更多的是，粉丝不管不顾的指责和辱骂。
女生的发言像一滴水淹没在数千条的回复里。
温嘉芋看着这条评论，用力眨了下眼。
下一秒，眼眶有酸涩的感觉。
被爆抄袭事情以来，温嘉芋表现得一直很冷静，冷静地调查事情经过，冷静地发文澄清。一个线下活动认识，只见过几面的朋友，发消息旁敲侧击问她怎么回事，温嘉芋周道地回了几句，最后女生发了句感叹的话。
【嘉芋，你好冷静啊。要是我遇到这种事，肯定要哭死了。】
温嘉芋抿了下唇，然后，打字回复：【还好。】
她表现得一直好像都挺冷静的。
温嘉芋也是这么觉得的，直到她看到这个粉丝的评论，温嘉芋才明白，她可能没有想象中的冷静。
或者说，现在发生的，已经触及她的底线了。
翻开联系人，温嘉芋在找到蒋律师几个字。
好像总有些事情，你是逃不掉的。
温嘉芋在拍摄《月与妄》的时候，脑海就冒出一个想法。
世界上很多东西，很大可能，与你看到的那部分，正好相反。
世界不是黑白分明。
但我们要守住那一点分界。
整个下午，温嘉芋都在和律师沟通，两人在电话里聊了一会儿，对方在这类的事件经验很足。
蒋律师：【我整理一下有关资料，争取今天之类给对方发律师函。】
温嘉芋：【好，麻烦了】
蒋律师：【不过温小姐，你要想清楚，著作抄袭这个事很难界定。公诉期的时间也会很长，并且胜诉的几率也不是百分百……】
温嘉芋明白蒋律师的没说完的话，手指动了下，温嘉芋回复：【所有结果我都有心里准备，谢谢蒋律师了】
对方给他发了个好的，就急忙去工作了。
房间安静下来。
温嘉芋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几口后，喉咙里的干涩的感觉好了很多。
温嘉芋垂眸，看了眼时间。
快八点。
温嘉芋这一天几乎没吃什么东西。
而且现在，她也并不是很想吃。
发了会呆，温嘉芋站起来，准备先去洗个澡，再去考虑剩下的事。
这么想着，温嘉芋走进房间。
拿好睡衣，放在一旁的手机，忽然嗡嗡响了几声。
温嘉芋低头看了眼，满屏都是宋酒发来消息。
与此同时，手机还在不断弹出新消息。
似乎是被轰炸式的填满。
宋酒：【？】
宋酒：【！！！】
宋酒：【这个世界是疯了吗？？？我才是要crazy了吧】
宋酒：【！！！简森给你点赞了】
望着手机屏幕，温嘉芋愣了几秒。
【？】
下一秒。
宋酒：【哦……不是，准确来说，是给支持你的博主点赞了啊啊！！！】
温嘉芋更懵了。
与此同时，宋酒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
“嘉芋你快点进微博，然后搜一个叫‘吃瓜专业户婷’的博主，她是下午为数不多觉得你没有抄袭的博主嘛，然后还转发了你的微博，吐槽了一下钟音景过往的骚操作。”
温嘉芋有点没反应过来，“嗯，然后呢？”
“然、后。”宋酒激动说：“然后就是半个小时前，简森给她点！赞！了！”
“啊啊啊啊简神，他给那个博主点赞了。四舍五入，就是给你点赞了。”
“再再五入下，就是给我点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