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你没资格谈条件

“你想攀咬可以,死得更快!”

如此阴沉沉的一句话,充满威胁,刘雨菲将声音调大,还瞥了周宁的方向一眼,显然是怕他们听不清,周宁将耳麦贴紧耳朵。

因为说完这句话,里面沉默良久,只能听到粗重的呼吸声,还有周围的鼾声。

任广志没有反驳,更没有觉得自己儿子说话过分,似乎已经非常熟悉和适应一切都要任井民来做主,更不敢去反抗什么。

此时的任井民没有抬头,头微微垂下,眼睛也没有盯着徐达远,仿佛在听别人的事情,如果这会儿坐在这里的是任广志,恐怕已经吓尿了。

等了片刻,任广志颤巍巍地声音传来。

“儿子,那我们要怎么做?关键,啥都不承认,这事儿过不去啊,人家都能抓了我们,显然是调查出来点儿东西,我现在就怕方文杰那套账被找到,那就一百张嘴都说不清。”

“怕什么,事儿是秦学金做的,他翻脸不认账,自己从北山集团跳的倒是快,想要甩锅给。

如果他手里面有证据,难道被冤枉入狱的时候不拿出来?还有张一楠的死,当时他知道是我安排高桥做的,可还是忍了,亲自跟警方说,这是自杀对吧?

他能跟方文杰离婚,那不是没感情,而是想要保护方文杰,这就能做到,可秦学金被剥光了威胁斩杀的时候,他依旧没拿出来。

这代表什么?代表他虚张声势,如此重要的几个人,在面对生死的时候,他都不交出来东西,我觉得压根就没有这样的东西,什么账目拷贝,还有犯罪证据。

所以你别慌,顶住压力,舆论造势需要时间,梁家去协调,更需要时间,如果那边都在运作的时候,你这里直接招认了,别人想救你都救不了,咬死什么都不知道,至于高桥幸,你就更不清楚,记住了吗?”

任广志似乎是点点头,任井民戳了他一下,声音冷了三分。

“前面我跟你说的那些话,我当你是我爹,还有一句话你要记住,高桥幸死了,他只是一个工具,随时更换的那种工具,我随时还可以找来更多的高桥、山口、木村。

反正我已经让高桥杀了三个了,不差你还有那个小美娘俩,即便真被警察逼急了,那你就主动点,什么都揽到自己身上。

不然我找五十个男人,把她轮了,至于那孩子,我就让人把她烤了,给你送去号子里吃,你放心我什么品性你知道,绝对的说到做到。”

周宁感觉自己的汗毛都炸起来了,王冠力是个疯子,没想到任井民也是个疯子。

可这样的威胁,对于他父亲任广志来说,毫无意义,毕竟在任井民进入这个房间前,任广志是交代个清清楚楚,当然所有的责任,都丢到任井民的身上。

开始周宁还没大明白,这个父亲怎么怪异,现在看到这里,能说得通了。

刘雨菲卡哒一声,将录音暂停,任井民依旧保持那个姿势没有动,徐达远走到近前,敲敲任井民面前的小桌板。

“安排的不错,计划也相当缜密,可是百密一疏,你没想到你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刚刚你进来之前,他已经招认,所有命令还有决断,都是你做的决定,是不是觉得非常的父慈子孝?”

任井民抬起眼,眸光中带着笑意,一脸的不在意。

抬手,指指自己的太阳穴。

“说话前动动脑子,任广志什么人,我非常清楚,可一面之词,这些不是决定性的证据,关于这录音,首先我怀疑有人合成录音,毕竟与监控不同步。

至于最后一点,我现在不是华国公民,你们没有权利对我实施抓捕,我有外交豁免权,你们需要将我移交给札幌国大使馆。”

任井民仰着下巴,徐达远抓抓头,瞥了一眼刘雨菲,刘雨菲赶紧开始搜索,在查到户籍信息的时候,也愣住了。

毕竟全广海药业集团都叫任井民任公子,也都知道他留学回来工作,可万万没想到,竟然摇身一变,成了外籍华人。

周宁快速编辑了一条信息,直接发送给徐达远。

听到手机的声音,徐达远掏出手机,还算澹定地瞥了一眼,随后将手机丢在桌子上,似乎并没有注意,上面有了什么信息。

“或许是因为你是外籍华人,法律知识贵乏,那我就帮你再普普法吧,也不知道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觉得但凡有外籍护照的人,就高人一等,还外交豁免权,呵!

外交豁免权指的是,外国驻华国使馆和使馆人员,他们享有的一种权利,仅仅是外籍华人,或者干脆你就是外籍人士,对不起你没有外交豁免权一说。

至于那些,在华国境内犯罪的,外籍人士或者外籍华人,除有特别规定外,都应适用《华国刑罚》,依法判决执行完主要刑罚后,可以添加附加刑,比如说驱逐出境,不过你放心你等不到驱逐出境那一天了。

刚刚视频里面,你说过秦学金定然是没有什么证据,不然张一楠出事的时候,秦学金进监狱的时候,秦学金被虐杀的时候后,一定会拿出来,这一点你还真猜错了。

来让我给你展示一下,死者秦学金将东XZ哪儿了,瞧见这张照片没,死者将一个储存卡,包上保鲜膜,直接切开皮肤,藏在手臂内侧,我想秦学金不是不想交出这些东西。

他想交,不过他也清楚,你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这些手段都是试探,交上去这些东西的同时,就是秦学金和方文杰的死期,他只是没想到,你真的让王冠力杀了方文杰。”

任井民笑了。

朝着徐达远旁边移开目光,似乎觉得这样的直视,让他非常不自在。

徐达远将笔记本送到任井民面前,打开之前那两个经侦专家搞出来的文件,没找那些文字性的东西,还有一些账目。

毕竟不是财务的人,看这个是一种折磨,他找了一个单据,上面写得清楚,什么时间、地点、经手人,要给某某公司汇款。

当然,字。

这些东西一出来,任井民愣住了,再也没了之前的澹然,直接抓着小桌板要站起身,可双手被铐在椅子上,他无法过多地挣扎,只是手铐跟小桌板发出一阵脆响。

任井民脸颊都在抽搐,完全没了表情控制,恶狠狠地盯着徐达远。

要知道他们最笃定的,就是秦学金没有账目内容,之前的威胁也好,利诱也罢,对方都没提交信息。甚至派人在他们身边两年调查,也没有发现藏匿的东西。

在任井民看来,或许秦学金只是在恐吓,虽然将单据中他的名字都用了无痕笔,可证据并没有留下。

毕竟这些东西如果爆出来,是两败俱伤的结果,秦学金也难逃罪责,而且这辈子都再也干不了这行,可谓是毁所有。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你们怎么会有这些东西,假的对一定是假的,你们想诈我!”

失控的反应,掷地有声地吼叫,可审问不是靠声大认定谁有理,徐达远澹然地笑着,抱着手臂,缓缓摇摇头。

“我还没有说完,我们在秦学金他家花盆里面,又找到一个更详尽的储存卡,里面从北山集团偷税漏税开始,到后期大批量向境外转移资,秦学金掌控了第一手的资料。

里面还标注了,任家和梁家之间的关系,想看看吗?

我觉得,应该给你看看,毕竟三年了,你最惦记的就是这个,不是王冠力没有仔细寻找,也不是温秀娥不执行你的命令,而是秦学金早就知道,这些爆出来只是催命符。”

说着,徐达远将笔记本电脑上转过去,面对任井民,一个解压的文件夹里面,标注着各类账目还有单据以及资金转移的路径,甚至里面还有一些视频。

任井民呆呆地靠在椅子上,从周宁的角度看,他身体已经开始向下滑,他知道自己完了,他仿佛跳梁小丑一般,还跟父亲去密谋,可这一切在警察的眼中,不过是徒劳。

不知过了多久,任井民才抬起头。

“我可以交代梁家的秘密,不过我要求换取我的自由。”

徐达远摇摇头。

“你没资格谈条件,我耐着性子跟你说这些,只是想要打击你一下,别觉得你是最聪明的,还安排任广志如何如何,你是不是忘记了,北山集团被查处的时候,任家进去了几个?

而且北山集团被查后,你们做得真的是天衣无缝吗?别傻了,虽然广海药业集团在琴岛,可跟北山集团之间的关系,早就被部里成立的特别调查组掌控,只不过缺少证据而已,行了签字吧。”

任井民咬紧后槽牙,抓着小桌板。

“我可以签字,也可以承认指使杀人这些事,不过我要见特别调查组的人,我想他们不单单是希望查处北山集团和我们集团吧,他们想做的,是端掉这个利益集团,不再吸取华国的血,去反哺他们吧?”

徐达远顿了顿,这个他不能做主。

朝着身后的刘雨菲摆摆手,刘雨菲已经整理好笔录,送到任井民面前,他这次乖乖签了字,毕竟他清楚。

不主动,死路一条!

胡广建的手机响了,上面收到一条信息,他刚刚已经将这边的情况进行汇报,他站起身拨通徐达远的电话。

“上面同意了,将任井民移交特别调查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