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二果然说话算数,当即按榕儿的要求将她的父母厚葬在原来的地方。
榕儿做完这一切时,想起油二的话,决心找出父母被害的原因。可是,真正要寻找线索时,感到此事毫无头绪,不知要从何着手,心里不禁茫然。
榕儿正站在那儿苦苦思索下一步的计划时,远处有两个穿制服的警察向她这边的方向走来。不知为什么,警察诡异的行动立刻引起了榕儿的注意。榕儿试着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两个警察也跟着她转了方向。榕儿心里一惊,便飞速跑了起来,果不其然,两位警察也跟着跑了起来。榕儿心里明白了,两个警察要么是三金帮化装抓她的人,要么是三金帮混在警察队伍里的内线。
榕儿记得北部的沙湾场有个大池塘,那儿或许能躲过他们的追捕。于是,榕儿使劲往北边跑。走到离垃圾场不远时,榕儿发现有个小孩子正坐在地上哭泣得很伤心,心里一愣,回头看时,两位警察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小朋友,你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家?”榕儿走上去问道。
“我不是小朋友。”对方听到有人叫他小朋友,显然非常生气,并大声纠正道,“我今年满十六岁了,成年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情况会这样。”榕儿连忙说道。心想:原来是个小矮人。
小矮人笑了,这是他出生以来第一次听到有人向他表示道歉,“我叫丁丁,你呢?”
“榕儿。”
“我的家在那。”丁丁指着大垃圾场北面的一个小角。
榕儿顺着丁丁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然有个十平米的小木屋。原来那就是小矮人丁丁的家,怪不得他坐在这种地方呢。
“你家里有什么人?”
“我妈妈。”丁丁说道,“我妈妈是捡垃圾的,她在五十岁的时候,从垃圾场捡到了我。”
“你为什么要哭呢?”
“我现在才明白,妈妈用人世间最低下的尊严为我挣得了一份幸福的童年。想到妈妈白发苍苍,还要在外捡垃圾养活我,我的心就痛。今天早上我发过誓,一定要凭自己的双手,让妈妈体面地度过安静的晚年。可是,找了整整一天,没有一个事主愿意雇我。人家只看我一眼,就说人手够了。我知道,他们都在嫌我个子太矮。呜呜呜。”
“原来为这事在哭呵。”榕儿不禁被丁丁的一片孝心所感动,说道,“丁丁,听姐姐的话,你现在可是一个小小男子汉呵,千万不要因为一点小事哭鼻子。不然的话,我会把你当成没有长大的小朋友呵。”
“好好好,我今后一定不随便哭了,我要做一个出色的男子汉。”丁丁揩揩眼泪道。
“这就对了。”榕儿笑道。
丁丁正要说话,远处有束强烈的车灯划破了黑夜的上空。借着光线,可辨别出是一辆呼啸而来的警车。
“丁丁,我要躲一下。警察来抓我了。”榕儿说着,匆匆地朝北边走了。不一会消失在夜色之中。
从车上跳下来的警察,纷纷在垃圾场及四周找寻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大概找不到目标,几个警察朝着丁丁的位置走来。
“喂,你有没有看到一位姑娘?”打头的一个问道。
丁丁马上意识到他们是在找榕儿。他心里想:不管发生什么情况,他不希望对榕姐不利。
“小朋友,我们来救她。”看着丁丁欲言又止的样子,对方补充了一句。
丁丁看到警察的眼内闪过—丝狡猾的光线。
“没有,我什么也没看到。”丁丁很快地回道。
“你敢肯定你说过的话吗?”
“我一直坐在这儿,真的没有看到什么人。”丁丁知道榕儿没走出多远,—定藏在附近。因为垃圾场的北面是双鸟峰,双鸟峰中间的坡地是索魂坡,索魂坡是死亡之谷,他们决计不会搜到那儿去。
大批人马搜索了一阵,最终一无所获,便骂骂咧咧地上了车。
等到警车消失在视线之后,丁丁拍拍屁股上的灰,准备回家,不料榕儿从夜色中忽地跳了出来,落在他的面前。
“你怎么还没走?”丁丁大吃一惊,“他们正在找你呢。”
“我能走到哪儿?他们布下了天罗地网。”榕儿说道。
“你刚才躲到什么地方啦?”丁丁问道。
“我嘴里含着一截塑料管,潜在前面不远的水塘里。”
“你早有准备了?”
“嗯,丁丁,你知道附近有藏身的地方吗?”
“那些人还会来抓你吗?”
“是。”
“可是……”丁丁挠了挠头皮,想了老半天,才说道,“有是有个地方,只是那地方,别人不能去。即使去了,也出不来。”
“为什么?”
丁丁没有回答,而是说道,“你在这儿等一等,我回家和妈妈打个招呼。”
丁丁很快跑进了那间小屋。
“妈妈,对不起,我今天没找到活。”丁丁对着坐在床边缝补衣服的母亲喊道。丁丁的母亲是位七十多岁的老妪,按年岁算,丁丁叫奶奶没问题。由于丁丁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弃婴,她抱来后便以儿相称,并将丁丁养大成人。所以丁丁自然将她当母亲看待。没有人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外面的人都叫她垃圾老太。
“不用急,慢慢来。”垃圾老太回道。
“妈妈,我要出去办点事。”
“这么晚了,你去干什么?”
“有位姐姐遇到了困难,我想帮她一下。”
“等等,我给你一样东西。”垃圾老太放下针线活,颤魏魏地走向放在屋角的小皮箱。
在丁丁的记忆中,从来没看到母亲动过这口皮箱。他曾好几次想知道皮箱有什么珍稀的物品,被母亲严词拒绝。今天,母亲竟然主动当着他的面开开皮箱,这令丁丁感到兴奋。可是,丁丁探头一看,不禁大失所望。皮箱里仅仅放了两件极为普通的物品。一个是能戴在手上用的古旧计时表,不知母亲为何藏着它一直不用。另一个是块精致的小竹牌,尾端系着一块小红绸布,竹牌上雕刻着一个“丁”字,可作佩带在胸前的饰物。
垃圾老太拿出小竹牌,递给丁丁,说道,“这是我从垃圾场捡到你时,你身上唯一的有意义的东西。不知什么人把你放在一个柳树条编织的篮子里,然后偷偷遗弃在垃圾场。我捡到你时,你发着高烧,正哇哇大哭,瘦得不像样子。唯一显眼的,就是这块在你身旁系着的小竹牌。我想,这个竹牌一定是个很重要的信物。你的名字就是按照这个字来取的。现在,我把它交给你。以后说不定靠它能找到你的亲生父母。”
“他们坏,我不要找他们。”丁丁嚷道。
“我儿,你听着,世上没有父母不疼自已的子女。是你父母狠心遗弃了你还是有别的原因,现在并不清楚。不管如何,出外时千万别忘了打听你的生身父母。能找到岂不是更好?找不到就当命中注定。”
“是,妈妈,我听你的。即使找到了父母,你还是我的亲生母亲。从现在起,我决心要挣钱养你。”
“妈妈相信你能干。”垃圾老太笑了起来。
丁丁也笑了,笑得很开心。
告辞母亲出来后,丁丁朝榕儿站着的地方走去。可是,还没来得及和榕儿说话,远处出现了一大批的人影,正朝着这边走来。
“不好!南边有人来了。”丁丁叫道。
榕儿脸色变得苍白,她发现东边和西边同时出现了人影。三方向齐射过来的灯光,将垃圾场照得如同白昼。
“跟我来!”丁丁冲上去拉起榕儿的手跳下垃圾场旁边一条干涸的水沟。两人一口气跑了五百米之后,爬出水沟,顺着北面的山坡往上走。
“山顶上不是没路了吗?”榕儿迟疑着停住脚步。
丁丁喘着气回过头,用力拉住榕儿的手往前拖。
榕儿只好跟着丁丁往前跑。
不久,悬崖出现在前面,丁丁和榕儿站住了。
“榕姐,你看,下面有棵大树。跳下时要紧抓住那根长树枝,然后脚使劲往右边山壁上的石头蹬,当身子往左飞出大约一米的距离,再松手往下跳。注意看我跳的姿势。”说罢,丁丁纵身跳下山崖。
榕儿犹豫了一下,但看到后面追上来的人愈来愈近,心一横,照着丁丁的姿势跳了下去。
“咚”的一声,榕儿跳进了一个很深的水潭。站在岸边的丁丁,赶忙将准备好的长树枝,向榕儿伸了过去。榕儿抓住树技,借着丁丁的拉力爬到了岸上。
丁丁从周围拾了些干柴和枯草,用火机点燃。燃烧着的柴火,倾刻间借着四周的空气,散发出炽烈的热量。不久,两人湿漉漉的衣服开始冒出腾腾的热气。
“你怎么知道这种地方?”榕儿问道。
“有一次,我被一些小朋友追到了山顶的边崖上,不小心脚一滑就摔了下来。我拼命抓住山壁上的一棵树,可当时风特别大,树被吹得摇来晃去,—松手,不想发现了这个地方。”丁丁说道,“你看树下的右边,一片蓝色,那儿长着一种叫做天蓝草的花草。人掉进里面就会完蛋。所以跳崖时要掌握好技巧。”
“掉到天蓝草里会完蛋,为什么呢?”
“天蓝草有毒,沙湾镇人人这么说。天蓝草是瓦寨人所种。山外的人有十多年没看到过瓦寨人,大家都猜测瓦寨出了事。”
榕儿眼光落在了水潭边,“水潭边为什么长得都是黄色的花草?”
“我第一次见到它时也感到很惊奇,除了水潭边之外,其它地方都没有,而且它对人很安全。”
“可爱的黄花草。”榕儿摘了几朵黄花草捧在手里,用鼻孔凑过去,“多香呵。”
“下次,我们带工具移植—些黄花草捎回去,好不好?”
榕儿望了望周围的地形,四周是高耸入云的山崖,唯一地势稍平坦的地方种植了许多天蓝草,这就是著名的索魂坡。索魂坡下面是死亡之谷。
“这是你所指的别人不能进来的地方吗?”榕儿若有所思地说道。
“是。”
榕儿不解地问道,“难道你有办法出去?”
“你看。”丁丁从口袋里摸索出一副手套,手套上布满了细细的绒毛。
“手套?”榕儿质疑道,“它能起什么作用?”
“戴着它,就能攀岩走壁。”
“能行吗?”榕儿质疑道。具有如此神奇功能的手套,榕儿还是第一次听到。
“这不是—般的手套。”丁丁说道,“它是模仿壁虎和晰蜴的脚掌结构制造的仿生手套。你看,整个手套的外表布满了无数细小的绒毛。在爬行时,每根绒毛与固体接触时会产生较小的粘力,所有的绒毛合起来就形成一种不可思议的巨大粘力。我试验过,一副这样的手套支持八十公斤的重量绝对没有问题。因此,我们攀岩出去,不会有困难。”
“可是,—副手套不够呀。”
丁丁刷地卷起裤袖,露出他小腿上绑着的一副脚套。
“四肢并用,还可在岩壁上小跑着走呢。”丁丁说道。
榕儿惊奇道,“怎么会呢?”
“你看到壁虎在天花板和在地面行走的速度有什么不同吗?”
“嗯,好像没有。”
“是一个道理呵。”
“我明白了。”榕儿问道,“是谁送给你这样的仿生手套?”
“我师父。”
“你师父?”
“是的,他常到沙湾镇的双鸟峰来。他每次进山前要找我玩,并要我叫他师父。我问他到双鸟峰干什么,他说他有观察动物行为和习性的爱好。两年前,他送了这副手套给我,后来我再没有见到他。除妈妈外,他是第二个对我有亲切感的人。”
说罢,丁丁一阵伤感。
“他叫什么名?”
“大家都叫他山人。”
“山人?”榕儿说道,“听说有这么一个人,常常坐着大鹏,云游四方。”
“今天抓你的是些什么人?”丁丁问道。
“三金帮。”
“三金帮是个什么组织?”
“三金帮是个黑织织,由三兄弟把持,即金汞,金铅和金镉。表面上他们到处开公司,做着正人君子的生意,暗地里无恶不作,做尽了丧尽天良的坏事。”
“你怎么会落到他们手里呢?”
“说起来令人羞愧。”
“哦?”
“我认识了一位叫做陈若男的大男孩,长得一表人才,有种迷人的气质。他对我非常友好,常送我鲜花、礼品,在我生病的时候给我以关心和照顾。就这样,我渐渐喜欢上了他。当我发现这是三金帮精心设计的圈套时,已欲罢不能了。他们对付漂亮的单身女子通常使用美男计。正是彬彬有礼的迷象,才会使女人对他们产生好感,失去对他们的警惕性。我就这样一步步滑进去的。有一天,他说有一种饮料,喝了以后能增强记忆力,学习成绩能很快提高。我一听心就动了。可从此以后,我发现再也离不开它。后来才知道饮料里掺有一种能上瘾的迷你神药粉。”
“报道说,长期吸用迷你神能透支人脑中的记忆物质和神经系统。是不是?”
“是的。”榕儿接着说道,“不过,后来陈若男对我动了真情,我也确实爱上了他。金铅当众羞辱我时,被陈若男一怒之下杀死。之后,我没有再见到他。听说他被帮规处死。”
榕儿说着,眼泪流了出来。
“你现在还吸毒吗?”
“没有了。父母死后,在陈若男的帮助下,我开始了戒毒。正是因为这件事,陈若男才得罪了三金帮。”榕儿说道,“衣服烘得差不多了,我们出山吧。”
丁丁戴好手套,卷起裤脚,将裤套解下来,穿在脚板上。
“你重量较我轻,不如你的宝物让我戴上,我来拉你。如何?”榕儿建议道。
丁丁本想充当男子汉的角色,但榕儿说的有理,只好让了步。
一切准备妥当后,两人开始向山顶攀登。
刚到山顶,丁丁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酸麻得不能动弹了。
“三金帮知道我们还活着,一定不会放过我们。”丁丁望着前方,忧虑地说道。
“对不起,我连累了你。”榕儿看着眼前的小男人,不禁为他的处境担扰起来。
“我不要紧。大不了让他们抓住饱打—顿,受些皮肉委屈。”丁丁问道,“榕姐,你打算怎么办?”
丁丁的话让榕儿听起来更加不安。
“我想到海城去。海城有个非常著名的大动摇歌舞团。歌舞团的老板是珍珠国人,背景很硬,要是能被他们录用,三金帮不敢对我怎样。”榕儿说道。
“榕姐长得那么出众,一定会被选上。”
榕儿笑了,“我们走吧。”
当丁丁和榕儿回到垃圾场时,四周一片寂静,三金帮的人早就走了。丁丁走到小屋前敲门时,里面没有任何反应。急忙推开一看,哪还有母亲的踪影?
丁丁不顾一切地就往外跑,边哭着边呼喊着妈妈。
榕儿从后面追了上来,—把扯住他的手。
“放开我,我要找妈妈。我要找妈妈。”丁丁拚命想挣脱榕儿的手。
“外面漆黑一团,你到哪儿找呀?”榕儿仍然不肯松手。
“榕姐,我求求你。你让我去找。这一定是三金帮干的。我要找到他们,要回我的妈妈。”
榕儿心里一酸,一滴眼泪流了出米。丁丁悲痛欲绝,她心里何尝又不难受?在这个时候,她必须头脑要冷静下来。否则不但救不了丁丁的母亲,事情会变得更糟。想到此,她上前说道,“丁丁,你一定要听榕姐的话,榕姐答应你。一定要找到你的妈妈,并将你妈妈救出来。但是,你首先不能哭。你不是说过吗?你不是小孩,是成年人。成年人就要学会控制自己,冷静处理发生的意外情况。”
许是榕儿的一番话起了作用,丁丁用手抹了抹眼泪,止住了哭泣。
“这才是男子汉。”榕儿劝说道,“再说,这件事情是不是三金帮干的,目前没有证据。一个老人,对他们有什么用,谅他们不会怎么样。就怕他们捉你妈妈是假,诱我们出面是真。所以,我们现在找他们,无异于自投罗网。”
“照你这样说,妈妈就不找了?”皮皮又哭起来。
“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得慢慢想办法。”
“我妈妈那么大年纪,受不了折腾和打击,万一有什么意外,什么都迟了。”丁丁说道。
“跟我—块到海城去。”榕儿拉紧丁丁的双手说。
“不,我要留在沙湾镇找妈妈,哪怕当乞丐,我要找到她。”
丁丁固执的态度令榕儿心焦。她曾耳闻很多孤独或被遗弃的老弱病残者,失踪后就再也找不到了。由于这些人没有亲人和朋友,警察局不立案。偶而有一两例报案,也是永远破不出的无头案。要如何说服丁丁不要冒险呢?榕儿心里忽地想到了一个人。
“丁丁,你不是有个非常厉害的师父吗?这种情况下找他,说不定他会帮你。”
“师父?”丁丁的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又暗淡了下去,“他来无踪去无影,我到哪儿找他呵?”
“海城是个大城市,交通四通八达,离这儿不算太远,说不定在那儿能打听到你师父。”
“不行,我得在这儿找妈妈,等妈妈回来。”
“丁丁,三金帮的主要势力在海城,到那儿找你妈妈不会错。”
“榕姐,你走。不关你的事,我自己一个人找。你快走,要不然,被他们发现,你走不成了。”丁丁推掇着榕儿道。
没想到小个子丁丁竟如此顽固。她丢下丁丁独自一人跑到海城去,于情理上说不过去。可他偏偏任性,榕儿感到一时束手无策。
正犹豫着,在夜色的的掩护之下,四个粗壮的男子,一眨眼将榕儿围成了—个小小的包围圈。
三金帮的人!榕儿心里打了个寒战。知道这次再也无法逃出去了。
“你们想干什么?”丁丁走到他们当中的一个人身边,想推开他,无奈人小力气弱,怎么也撼不动那高大的身躯。结果,反而被那个人一脚踢翻在地。
四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小小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梦去吧!”打头的刚说完,照着丁丁的屁股又踢了一脚。
“哼,我不会让你们抢走我的榕姐。”丁丁咬牙切齿地说着,忍住痛从地上爬起来,取出仿生手套和脚套。
“小蛤蟆口气不小。”打头的说道,“为了一个美女,让你如此动心卖命,只怕你不但消受不了艳福,反而冤枉着赔了性命。这样岂不是可惜?”
丁丁穿戴好后,迅速走到四个人的身边,以极其迅速的动作用手套和脚套紧紧粘住四个人的脚,同时大声对着榕儿说道,“榕姐快跑。”
“丁丁,你……”榕姐一时被丁丁的举动惊呆了。
“快走,榕姐,时间一长,我会支持不住。”丁丁使尽力气叫道。
如果不走的话,两个人都会逃不出去。现在只有逃出去,以后有机会再将丁丁救出来。想到此,榕儿眼一红,连忙冲了出来,不久淹没在远方的夜色之中。
四个人没想到丁丁会有这一手,想挣脱丁丁的手套和脚套,没想到越挣扎越粘得历害,最后四个人绊倒了—块。等到他们不挣扎反而容易摆脱粘力的时候,榕儿走得无影无踪了。
“把小蛤蟆带走。”打头的说道。
榕儿一口气跑出了沙湾镇。一边跑,—边惊魂不定地往后看,直到确信他们远远抛出了视线外,才气喘喘吁吁地坐到了地上。
风轻轻吹了过来,榕儿感到—阵寒意。
榕儿突然后悔了。她不应该这样自私,丢下丁丁—个人而独自跑了出来。丁丁是因为救她而陷了进来,他是无辜的。现在,她在外面呼吸着自由新鲜的空气,而丁丁却在受到非难的折磨。
丁丁自称是我的朋友,我算是他的朋友吗?榕儿想道:不行,我得回去。
然而,当她回到原来的地方时,丁丁和那四个人已经不见了。
泪水顺着榕儿的脸颊纷纷流了出来。
“丁丁,你在哪里?榕姐对你不住,今生今世,无论你到了那里,榕姐一定要设法救你出来。”
榕儿抹净了眼泪,开始往回家走,她必须尽快逃离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