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冷寂,夜幕深沉,仅有点点星光点缀其间。
江边公园里的灯光都灭了,只有几盏路灯投射下来的稀薄微黄的光亮,树叶斑驳的倒影落在方形地砖上,冷风呼啸着吹过,树影便摇曳不停。
一道纤细的身影此刻独自坐在秋千上,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孤单寂寥。
她轻轻晃着脑袋,今天意外的没像平日里一样精致到头发丝,身上的大衣脏兮兮的,像只找不到家的花猫。
“这么晚不回家,在这里做什么。”
听见那道熟悉的低沉声线,混在晚风里,傅思漓才懵然地抬起头,看见伫立在面前的挺拔身影。
夜色朦胧,撞进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里。
傅思漓盯着他的脸仔细地看了几秒,醉意朦胧的目光描摹过男人的五官后,才认出了他是谁。
片刻,她娇声开口:“我要荡秋千。”
大半夜不回家,跑到这里荡秋千,这样幼稚的事情也只有她做得出来。
见男人没动,她又眨着那双湿漉漉的眼眸,望着他催促:“你推我吧,快点....”
裴时隐低垂着眼,看着她眼里不自觉流露出的一丝期盼和央求的意味,在路灯晕黄的光亮下与他对视。
他太了解她,只一眼就知道是刚哭过的模样,连眼底还是微微泛红的。
不知怎的,心口像是被什么轻轻拂过。
他敛下眸,冷硬的线条不自觉柔和几分,还是绕到了她身后。
一旁的不远处,纯黑的迈巴赫安静停在路边,透过车窗,陈屿看见不远处的那副唯美至极的画面。
陈屿是总裁办刚刚上任不久的一名助理,今天司机临时请假,陈屿就负责了开车的任务。
原本是以为有什么工作上的急事才让总裁抛下未完成的工作,半夜匆匆从公司赶到这里,却不成想只是为了接太太回家。
只见不远处,只见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半蹲下身,和坐在秋千的娇小女人视线平齐,两道身影极为登对养眼。
夜晚光线昏暗,虽然看不太清五官,却也能看出女人是极漂亮的,乌发如瀑,身材纤细窈窕,丝毫不输荧幕上的那些女明星。
陈屿有些好奇,转头低声询问一旁的文柏:“那位就是太太吗?”
文柏点头,“对。”
陈屿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太太,之前只听说两人是豪门联姻,也年纪相仿。毕竟总裁性情冷淡倨傲,喜欢的类型大概也会是温婉知性型的大家闺秀,强强联合,没想到是这样......
活泼明艳,又娇俏动人的。
不过又转念一想,大概也只因为太太是这样的性格,才能让铁树开花,枯木逢春。
平日里只见男人在公司里冷贵稳重的上位者模样,虽然年轻,但手段杀伐果决,像浸淫商场多年的老手。
大半夜不在公司加班,而是陪着太太胡闹,在公园里像小孩子一样荡秋千。
看见这一幕,陈屿不禁感叹:“真没想到,总裁还有这一面。要是让那些记者看见,发到网上,恐怕真要炸开锅了。”
闻言,文柏也笑了笑,更正了他的说法。
“准确来说,只有在太太面前会这样。”
与此同时,秋千上,傅思漓彻底玩得开心了,她被推得很高,感受到了呼啸的晚风,白皙的脸庞微微透着绯红,发丝随着晚风的吹拂飞扬在空中。
直到她撞到身后男人的胸膛上,被他牢牢拥住后,秋千才停稳了下来。
他身上的清冽味道温吞地钻进鼻腔,让傅思漓本来因为酒精就已经迟钝下来的大脑变得更加混沌,有些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看着她雀跃的神情,裴时隐抬手,将她被冷风吹乱的发丝挽回耳后,嗓音低沉磁性。
“回家吗?”
傅思漓朝他伸出手,委屈地撇了撇嘴:“脚痛。”
想表达的意思显而易见。
要背才能走。
一个又一个的要求提出来,裴时隐有些头疼,蹲下身来平视着她。
“裴太太,知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可显然,喝醉的人不懂得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又或者说即便是懂了,她也会装作不懂。
她还是固执地朝他张开双臂,一双明艳动人的狐狸眼就这么巴巴地望着他,眼尾还有些泛红,让人狠不下心拒绝。
从小她便是这样,用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别人,百战百胜。
对视了几秒,裴时隐还是败下阵来。
男人就这样背着她,在公园里慢慢地走着,路灯将他们重叠在一起的身影无限拉长。
他的声线低沉磁性,又夹杂着不易察觉的宠溺。
“玩够就回家了。”
傅思漓不自觉收紧了圈着他的手臂,摇了摇头,宛如撒娇的语气说。
“没够,再走几圈好不好....”
男人的背很宽阔,步伐很稳,身上的味道让她的潜意识里觉得安心,于是傅思漓便把下巴放心地抵在他的肩上,已经想不起晚上买醉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又或者说,是潜意识想要让她去逃避那些不愿回想的记忆。
走着走着,傅思漓忽然想起什么,歪了歪头,朝他摊出手:“对了,我的钻石呢?”
她说的是那天在纽约,他在车上给她,最后她却没要的那颗粉钻。
醉成这样,认不清人,却还能想着钻石这回事。
他沉声开口:“先看清楚,我是谁。认不出来就没有钻石。”
她的声音含糊懵懂:“裴时隐....”
男人有意逗她,于是淡道:“不对。”
闻言,傅思漓的指尖抓住了他的衬衫,软声撒娇:“快点给我....”
“不是说了吗,认不出就没有了。”
哪怕是醉得不省人事了,她也没被骗到。
“明明就是.....”
电话里听见的那一声仿佛只是他的幻觉,无论怎么引诱哄骗,她也不肯叫了。
男人忍不住勾了下唇,侧脸冷硬的线条柔和下来。
“在办公室,明天让文柏给你拿。”
听见这话,傅思漓才终于满意了,开心地弯起眼睛,像是偷吃到了的小狐狸。
可没过几秒,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尾又垂了下来,闷声说:“你对我一点也不好.....”
裴时隐稳步朝前走着,闻言挑了下眉。
“怎么不好?”
她语气控诉,夹杂着丝丝缕缕的哭腔。
“那你怎么不给我发微信?”
说着,傅思漓又委屈地垂下头,卷翘的眼睫忽闪忽闪的,刮蹭过他的颈侧,掀起一片痒意。
“难道还要我主动给你发吗.....”
微信这种工具他其实用的不多,尤其工作忙的时候,更无暇去浪费时间。裴时欢还总是说他沉闷无趣,他还不以为意。
他的母亲温柔独立,而他的妹妹自幼无法无天,她们都会更多地去依赖他的父亲,而不是他。
只有傅思漓,喜欢缠着他,让他去做那些他本不会去做的事。
以前如此,现在亦是如此。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早已习惯了向她妥协。
裴时隐目光微暗,嗓音辨不出情绪:“告诉我,谁欺负你了?”
像是思索了一会儿,傅思漓张了张粉唇,才闷声地吐出一个音节。
“你。”
男人怔了一下,又听见她执拗地道:“你欺负我了。”
片刻,他耐着性子,低声问:“说说看,我怎么欺负你的。”
她却抿紧唇瓣,却不说话了,小声喃喃自语着。
“裴时隐,我讨厌你....”
闻言,他不自觉勾了勾唇角,“讨厌我,还答应和我结婚?”
傅思漓虽然脑子混沌一片,但还是听懂了。
她不自觉提高了音量,仿佛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我那是为了合法花光你的钱,谁让你当初说….”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直至身后的人没了下文,男人挑了挑眉:“说什么?”
说当她是妹妹。
他很缺妹妹吗?明明裴时欢才是他的妹妹。
月光盈盈,不知绕着这座公园走了多久后,背上的人彻底睡着了,她的手臂松了力,没再勾着他的脖颈,而是放松地垂在他的胸前。
借着银白的月光,裴时隐的目光微微一顿,心脏霎时像是被什么紧紧攥紧。
他看清了,在她柔嫩的掌心上,布着一道浅浅的疤痕。
那是她身上唯一一处疤痕,而他无比清楚,这道疤痕的由来。
从小裴时隐就明白,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而他生来就是强者,毋庸置疑。虽然拥有无数,但同时也肩负着很多责任。
而傅思漓,更像养在温室里的一朵玫瑰花,被精心呵护浇灌着长大,经不起什么风吹雨打,也吃不了一点苦。
可就是这样的她,救过他的命。
十六岁那年,裴时隐曾经被人绑架过,对方是记恨裴氏集团的生意人,破产后走投无路,才打算拉着裴氏集团下一任继承人同归于尽。
醒来时,他身处在一个废弃仓库里,绑他来的歹徒已经逃离了,他被独自一人困在那里。
炸弹倒计时的响声滴滴答答,像是宣布死亡即将到来的倒计时。
门口传来拍门的急促声音,还有熟悉而焦急的声线。
“时隐哥哥,你在里面吗?”
是...傅思漓的声音?
他活动了一下被绑死的手臂,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在。”
门外,她明明急得快要哭出来,发抖的声线还带着哭腔,却还反过来安抚他:“时隐哥哥,你别怕,我会救你出来的,警察马上就来了......”
他不知道傅思漓是怎么跟到这里来的,但她本不该过来。
在明知有危险的情况下,她还是孤身一人跟来了。
裴时隐闭了闭眼,感到心跳在逐渐加快,令他的声音喑哑异常。
“别开了,你自己先走。”
如果这里真的有炸弹,再耽搁下去,她也会死。
可她不知道在做什么,像是从哪里找来了什么工具,一下下用力砸着锁着仓库门的门锁,试图打开那扇紧锁的门。
他唇线抿紧,心脏从未有过如此震动的时刻,可眼下的情形下,却不得不狠下心来,冷着声线:“傅思漓,我让你滚,你听不懂吗?”
他从未用过这么重的语气吼她,门外的女孩愣了一下,眼泪流得更凶,拼命地摇头,一遍遍地重复着。
“我不走,我不走.....”
不管怎样,她都不会丢下他自己走掉的。
那是裴时隐第一次感觉到如此无力的时刻。
不仅救不了自己,也救不了她。
她那么瘦,那么娇弱,十几岁的女孩子,怎么打得开那么厚的锁链。
可她却怎么都不放弃,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锄头,一下又一下,用尽了全力,那么执拗,想要打开关着他的那道门锁。
明明平时那么爱掉眼泪的人,此时此刻却听不见她的哭声。
因为她没有时间去哭,她在用尽全力救他。
每一下金属碰撞发出的声响,都仿佛重重敲击在他心上,像是要把什么固如冰封的东西彻底击碎。
就在他快要彻底放弃时,仓库门终于被人打开,灰尘在空气中飞扬,恰逢落日时分,余晖照进来,裴时隐看见那道娇小的身影跑进来,连发丝都泛着金色的光芒,映照在他漆黑的眼底。
那一瞬间,心如擂鼓也并不足以形容来自心脏处的震动。
计时器的声音急促地响起,他们已经没有时间再跑出这里。
裴时隐只好把人抱在怀里,试图为她抵挡住,哪怕多一分的伤害也好。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炸弹是假的。
而她已经累得虚脱,巴掌大的脸毫无血色,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最后脱力地晕倒在他怀里。
原本娇嫩得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双手,因为拿着那把生锈了的锄头,掌心被磨破,此刻都是斑斑血迹,刺痛着他的眼睛。
即便是后来养好了,手心也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疤痕。
她从小爱美,浑身上下也找不到一处疤痕,完美无缺,唯独这一处缺陷。
是因为他。
脖颈间传来温热的气息,将裴时隐从回忆拉回现实。
朦胧如水洗般的月色下,他的喉结微滚,感受着后背传来的温度,压抑着莫名开始加速的心跳。
深夜回到家后,阳台上,裴时隐接起文柏打来的电话。
“裴总,已经派人了解过了,是太太想要请一名叫马西莫的米其林主厨到明瑰酒店的西餐厅工作。只是这个马西莫性格古怪,而且似乎已经答应了莱曼副总的邀约,以至于太太今晚等了很久也没见到人。”
男人的指间夹着燃了半截的烟,转头看向房间里,床上有一团小小的隆起,人依旧安稳睡着。
想起她晚上哭过后通红的双眼,他的眸色暗了几分,方才出声。
“这件事,明天你亲自去办。不管他要多少钱,都答应他。”
这话一出,电话那头的文柏就明白了男人的意思。
他心里一惊,还是应道:“是。”
交给他来办的意思就是,事情的结果只能是成功,不能失败。
如果对方顽固不化,也可以动用其他的手段。
这些年裴时隐上位后,处事鲜少走到这个地步,相比起他父亲,他还算是个较有原则和道德底线的商人。
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人,在面临选择时都不能绕开金钱,如果目的无法实现,那只能证明,钱还不够多。
人性如此,即便是金钱无法实现的事,还有权利的压迫,他深谙这个道理,也恰好拥有这一切。
所以,有他在,那些不值一提的委屈,她不必承受。
达成目的的办法有很多种,其中也包括,不择手段。
何况,他也曾经不择手段过,可他并不后悔。
只要能得到想要的,他并不介意采用卑劣的方法。
随手把剩下没燃尽的烟熄灭,随着指间那道猩红光亮彻底消失,男人的轮廓彻底淹没在夜色中。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四点,落日余晖透过窗帘缝隙,照映在地板上。
这一觉睡了十几个小时,傅思漓从床上悠悠转醒时,太阳穴还在突突地跳着,提醒着她昨夜的放肆。
昨晚喝的有点多,已经超出了她能承受的范围。
在床上缓冲了几秒后,傅思漓长舒一口气,揉了揉脸颊,开始试图回忆自己是怎么回的家。
奇怪的是,昨晚的记忆竟然大部分还在。
她记得她喝了点酒,就想一个人在公园里散散心,然后裴时隐就来了。
她好像缠着他陪她半夜荡秋千,还让他背着她在公园里走了很久。
而他竟然也真的那么做了。
昨晚陪她在公园里做那么幼稚的事情的人,竟然真的是裴时隐?
他是被夺舍了吗?
就在傅思漓百思不得其解时,床头柜上的手机发出急促的震动声,打断她的思绪。
给她发来微信的是市场部的一名员工,名字叫乐檬。
傅思漓点开语音,就听见小姑娘着急的口吻。
“思漓姐,我们刚刚得到消息,莱曼今天有一场高端商业酒会,说是马西莫会出现,展示他新推出的自创甜品.....”
顿时,她整个人都清醒了,没空去纠结昨晚的事,匆匆化好了妆,换了身衣服,直奔莱曼酒店。
二十七楼宴会厅外,来往宾客盈门,傅思漓才刚刚走到门口,就被外面的侍者拦住。
“小姐,请出示您的邀请函。”
她来得匆忙,没空再去弄一份邀请函来。
顿时,她脑中一转,想到一个主意。
“裴时隐来了吗?我是他太太。”
闻言,侍者迟疑了一秒,看着面前的年轻女人。
只见她的容貌明媚动人,完全不输给明星的身材和气质,甚至比电视上的明星还要靓丽几分。
再看到她无名指上那颗闪耀的钻戒,加上在公共场合就敢直呼裴氏集团总裁的大名,似乎也不需要再去核实什么。
不过短短几秒,侍者的态度一时间转变得极为恭敬,侧身为她让出一条路:“裴总还没到,裴太太,是我们失礼了,您请进。”
傅思漓也没想到,靠着裴时隐的名头竟然这么畅通无阻。
不过这样也好,省了不少麻烦。
等进到宴会厅内,灯光辉煌明亮,衣着得体的人们三三两两站在一起闲谈着。
不远处,几位名媛千金着围绕着李悦妍,正在忙着恭维奉承。
“悦妍,过阵子马西莫来当主厨之后,餐厅的生意肯定很火爆,你到时可一定要给我留个位子。”
李悦妍被捧得心情甚好,款款一笑:“那是当然。”
“顾二少可真幸运,有你这么能干的女朋友....”
这时,其中一位千金注意到某道靓影,连忙打断身边的人:“那是不是傅思漓啊?”
这话一出,李悦妍脸上的笑容顿住,视线也顺着看了过去。
见来人真是傅思漓,刚刚围在李悦妍身旁吹捧的千金小姐们在看到傅思漓之后瞬间变了态度,连忙走过来,将人团团围住,一个个口吻亲昵无比。
“思漓,你都回国了怎么也不叫我们一块聚一聚,我们都可想你了。”
“是啊是啊,我们还想找你一块去迪拜看高珠展呢。SA昨天刚刚给我发了邀请函,这一季的主打款都还不错.....”
几位名媛千金你一言我一语的,让傅思漓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
不远处,被彻底冷落了的李悦妍看见她被簇拥的一幕,不自觉攥紧了手里的杯脚。
很快,她端着香槟杯,款款走了过来,打断几人的谈话。
她嘲讽地勾起唇,讥诮道:“傅大小姐,你今天大驾光临,不会是还不死心吧?”
这话一出,四周都诡异地安静下来,被打断的名媛千金们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是,比起李悦妍,她们当然会无条件地站在傅思漓这边。
毕竟傅思漓的身份现在和以前不同了,现在她的背后不仅有傅家,更有裴家给她做靠山。
光是裴太太三个字摆在这里,就已经足够分量,放眼整个北城,也没人敢招惹裴家,只是不包括李悦妍这种小时候就和傅思漓结仇,过了这么多年还记着,又莽撞,又不怕死的。
有个银行行长的儿子做男朋友有什么用?前阵子不还是被裴家说关进警察局就关进去了,连个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几个千金小姐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眼里的意思,暗暗打定了主意。
以后还是不要和李悦妍交往了,以免她下次作死被牵连。
空气诡异地安静着,旁边有不少宾客也注意到了这里,感受到了女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
傅思漓挑了挑眉,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见不远处走来一个年轻男人,手里拿着一个银色托盘,引得周围宾客纷纷侧目感叹。
那是一盘十分精致的法式甜点,用糖霜做出了蝴蝶的形状,模样栩栩如生,做工精细无比,与其说是甜点,不如说更像是艺术品。
李悦妍认出来人是马西莫的助手,脸上不禁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心里有些暗爽,忽然觉得人来得真是及时。
“马西莫先生未免也太客气了,还劳烦你送过来.....”
可下一秒,李悦妍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她的反应很快,顿时意识到了什么,笑容有些凝固住。
因为助手已经先一步看向一旁站着的傅思漓,微笑着开口。
“请问是傅小姐吗?”
傅思漓不明所以,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点了点头。
“我是。”
只见助手将手里的银色餐盘递了过来,语气恭敬道:“昨天让您久等,马西莫先生让我代为转告,说他十分抱歉,这份甜点是他给您的补偿,也是专门为您定制的,希望您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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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巢》
顾宴朝*顾袅 破镜重圆
百花奖提名当晚,顾袅从龙套配角翻身成了当红小花,风光无限。
游轮晚宴当夜,她巧笑嫣然地挽着荧幕男友一同给资本敬酒。
唯独被众人簇拥的那个地位尊贵的男人冷厉疏离,连正眼也不曾分过来。
直至阴暗无人的角落里,她被人堵住,彻底没了逃离的路。
男人长指衔烟,幽深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步步紧逼。
“在娱乐圈长本事了,学不会叫人了?”
紧接着,烟灰一掸,便轻而易举地毁了她那条价值百万的高定裙。
顾袅无声地攥紧了裙摆,从齿关里挤出两个字。
“哥哥。”
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二人毫不相干。
一个是顾家掌权人,冷厉杀伐,另一个是刚在娱乐圈中摸爬滚打上来的戏子。
没人知道,他们同被顾家收养,做了十年假兄妹。
她叫袅袅,也像只鸟儿似的,飞得越来越高,离他越来越远。
直到荧幕男友因为得罪了资本封杀,顾袅求助无门,只能低头去求那个人。
车厢昏暗,弥漫着应酬后的酒气,还有她身上浮动的暗香。
他轻嘲出声:“能被人一根手指碾死的蚂蚁,也值得你替他求情?”
她乖顺地低着头,带着向他服软的意思。
“哥哥,求你帮帮他。”
顾宴朝看着她暴露出来的雪颈,是为了其他男人才对他低下了头。
他忽然扣住她的下巴,喉结滚动了下。
“是以妹妹的名义求我,还是顾袅。”
顾袅愕然抬眸,终于看清了他眼底藏匿已久的病态与疯魔。
她不知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
也从没想过,顾宴朝对她存着那样阴暗的心思,也曾想过折断她的翅膀。
曾几何时,她并不知晓,昏暗的房间里,他曾经跪在她床边,在她发烧昏睡时,一边小心翼翼地说着对不起,一边发疯似的吻着她。
卑微又痴迷,似是在虔诚地供奉信仰。
“袅袅,是只属于哥哥的袅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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