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苗苗和齐也律在疗养院附近订了酒店,等陪廖晴霞吃完晚饭、看?了一会?儿春晚,就到廖晴霞睡觉的时间了,看?着廖晴霞睡下,两人就过去。
两人去领房卡时,前?台好奇地打量他们。大年三十晚上来住酒店就够稀奇了,更稀奇的是一对年轻男女手?牵手?还要开两间房,都猜不准是什么?关系。
两人都戴着口罩,但前?台老看?,夏苗苗还以为被认出来了。
因为是过年,酒店还有饺子送,问他们吃不吃,可以马上送上去。
齐也律说:“送上来吧,送她房间。”
夏苗苗疑惑地看?他一眼。
两人的房号挨着,结果酒店的布局不规整,出了电梯,两间房居然在不同的方?向,其中一间还要拐个角才到。
齐也律说:“你看?住哪间,我换一下,换到你隔壁。”
夏苗苗觉得他在隔壁比较有安全感,答应了。
她选了一间住进去,齐也律打电话让前?台换房,又让把饺子送到这?间来。
酒店今天没什么?客人,很快就处理?好,两人吃着饺子看?剩下的春晚。
夏苗苗今天没控制饮食,大过年的,不想?齐也律念她。
电视上正在放一个小品,夏苗苗看?了两眼,说:“越来越无?聊了。”
“嗯。”齐也律把声音调小一点,问,“那个想?划我车的小子是谁?”
夏苗苗夹着吃了一半的饺子看?着他,慢慢明白过来,他在楼上看?见了。廖晴霞的房间,是看?得到疗养院大门的。
她轻轻一笑,吃完这?个饺子,正好饱得差不多?了,就放下筷子,拿纸巾擦了擦嘴,望着他说:“齐也律,你知道吗,你是唯一一个还没向我表白我就知道你喜欢我的人!”
“唯一一个?”
“嗯。”
“所以有很多?人向你表白过?”
“……”
齐也律双手?拱拳:“请允许我叫你凡尔赛苗。”
夏苗苗涨红了脸:“讨厌!”
“那请允许我说一句——不胜荣幸。”
不是每一份心意都能被正视和回?应,而他是她的唯一。
他伸手?揽住她的腰,作势要吻她。
夏苗苗急忙往旁边躲:“这?饺子是韭菜馅!”
“我都要回?房了你还不让我吻?”
夏苗苗一听?,倒是放下一颗心,她刚刚还一直担心他会?想?方?设法地留下来。
这?一停顿,让他吻了个正着。
夏苗苗总觉得这?状况不美,还是把他推开了,爬起来往卫生间跑:“我刷个牙!”
齐也律忍不住扶额。
他把剩下的饺子三两下吃完,从她包里拿出口香糖嚼了两粒。
夏苗苗出来时,他朝她伸手?:“过来。”
夏苗苗脸一热,红着脸走过去,一到近前?,就被他拦腰抱进怀里,低头吻了下来。
这?吻很温柔,却无?比缠绵,他像是故意的,通过这?吻往更深的亲密铺垫,明明很克制,却让人头昏脑涨、脚酥手?软。
一吻结束,新年的钟声已经敲响了。
齐也律抵着她额头,哑声道:“新年快乐。”
夏苗苗声音发?颤:“新年快乐。”
齐也律又吻住她,这?一次有点发?狠。半分钟后,他飞快地放开她,扭头对着墙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回?头拍拍她的头,温柔笑道:“晚安了。”
夏苗苗微微一笑:“晚安。”
“……”
他收回?手?,疾步离开。
夏苗苗有些疑惑,片刻后去沐浴,见镜中的自己面色绯红、唇瓣丰润、眸带水色,顿时一阵尴尬,忍不住在心里说:辛苦了,男朋友。
第二天,两人一早就去疗养院。
他们陪了廖晴霞大半天,一起吃了早饭、午饭,在活动室做了些游戏。到了下午,两人就得走了。
夏苗苗坐到廖晴霞面前?,廖晴霞在学织毛衣。
夏苗苗心情惆怅:“妈,我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廖晴霞停下来,抬头看?着她,然后伸出一只手?,轻抚着她的脸,双眼无?神地注视着什么?。
夏苗苗从她眼睛里看?到了自己,伤心疲累的自己。
廖晴霞收回?手?,继续摆弄毛衣针。
夏苗苗看?了她一会?儿,起身对齐也律说:“走吧。”
齐也律搂着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回?去的路上,夏苗苗一直在睡觉。齐也律不时看?她,但她一直没睁眼,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着了,反正她心情不好他感觉得到。
他调整了她的座椅和空调温度,放了舒缓的音乐,到家时,她真的睡着了。
齐也律取下安全带,凑过去看?她,偷偷亲了几次,最后说:“你再不醒,我要把你亲醒了。”
夏苗苗呼吸平稳,不为所动。
他无?奈一叹,还真舍不得弄醒她,只好抱她下车。
刚抱进怀里,她就迷迷糊糊地醒了,睁开眼看?到停车场的横梁,很快清醒过来,急道:“你放我下来!我自己来!”
齐也律只得将她放下,去后备箱拿行李,然后朝她伸出手?。
夏苗苗揉揉眼,慢吞吞地走过去,把手?放在他手?心,让他牵回?家。
到家后,两人先看?了看?猫,给它换了水添了食,再去整理?行李、准备晚饭。
齐也律说:“我做饭,你看?看?你接下来的日程,找个时间去给严导拜年。”
夏苗苗惊了一下,小声嘀咕着什么?,拿起手?机。
齐也律问:“你说什么??”
“丑媳妇见公婆。”夏苗苗趴在沙发?上看?日程,雷阵雨不知道从哪里爬上来,一脚踩在她脑袋上,她惨叫一声。
雷阵雨丝毫不觉得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优雅地从她背上走过,最后在她腰上蹲下了。
“唔……”夏苗苗有些承受不住,这?体量少说有十斤吧,只能大喊,“齐也律——”
齐也律早过来了,伸手?将猫拎开。
夏苗苗感觉腰上一轻,松了口气。
齐也律将猫放地上,恨道:“我都没压,你压什么?压?!”
嗯?夏苗苗猛地看?向他。
他一怔,假装没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面不改色地钻进厨房。
夏苗苗怔怔地看?着他,怀疑是自己的思想?太污秽了。
她翻了个身躺在沙发?上,不一会?儿雷阵雨跑过来,硬往她身前?挤,挤出一小块空地后把身子团成一团。
夏苗苗一笑,将她抱在怀中,打开电视看?起来。
昏昏欲睡之时,齐也律走过来:“吃饭吗?”
夏苗苗爬起来,猫从她怀里跳了下去。齐也律拿起粘毛器,不停地在她身上滚。
她拧着眉说:“手?麻了。”
齐也律放下粘毛器,给她揉胳膊,揉着揉着,她笑起来。
他问:“笑什么??”
夏苗苗靠在他身上,咕哝道:“你真好。”
“那就好好吃饭。”
“嗯。”
“走了。”齐也律牵着她去饭厅。
吃完饭,夏苗苗起身想?收拾碗筷,齐也律说:“我来。”
夏苗苗点头,帮忙把东西拿进厨房。
齐也律整理?完厨房,在客厅没见到她,去她房间,敲了敲门。
“没锁。”里面传来她的声音。
他推开门,见她坐在床上用平板电脑,走过去摸了摸她额头:“身体不舒服?”
夏苗苗摇头。
他挨着床沿坐下:“那是心情不好?你可以告诉我。”
夏苗苗将平板放在一边,往他的方?向挪了挪,伸手?抱住他腰,靠进他怀里,难受地呜咽起来。
齐也律心都要碎了,将她抱得紧紧地:“怎么?了?别哭,有我在呢。”
夏苗苗摇摇头,就这?样抱着他,什么?都没说。他也不再问,轻抚着她的背,不时亲亲她额头。
过了良久,她说:“有件事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嗯。”他反应迅速,显然心一直在她身上,不曾走神。
夏苗苗抓着他衣领,小声说:“其实?我一直怀疑我妈没疯。”
“……”
空气安静了一瞬。
齐也律低头吻了吻她额头,拍着她肩膀说:“没事了,都过去了,你的钱要还完了,以后都有我陪着你。”
夏苗苗哭泣起来。
齐也律没有劝她,只是陪着她。他拿纸巾给她擦眼泪,不停地亲吻她额头、抚摸她的背,她像小动物一样蜷缩在她怀里,呜咽着发?抖。
过了很久,他终于?忍不住说:“别哭了,要哭坏了。睡觉吧。”
夏苗苗抓紧他衣领,摇头。
“我不走,我陪着你。”
夏苗苗的手?劲松了一点,怀疑地看?着他。
他将她身子放平,挨着她躺下来,将她抱在胸前?,吻了吻她耳朵:“睡吧。”
夏苗苗抓住他一只手?,闭上了眼。
过了一会?儿,感觉她呼吸均匀了,他才撑起身子,将灯关了。
现?在的时间远没到平常就寝的时候,但她大约是脑子哭晕了,平常忙工作又没睡过饱觉,更有可能昨晚失眠,所以很快睡熟了。
齐也律眯着眼,渐渐地也有了困意,不知什么?时间就睡过去了。睡得正香,又被扰醒,一睁眼,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在她的房间。
他问:“你醒了?”
“……嗯。”
齐也律开了灯,扭头见她坐了起来,一脸心虚地看?着自己。
他疑惑:“你怎么?了?”好像不难过了。
夏苗苗尴尬地扭了扭身子:“我有点热。”
“……”
夏苗苗无?辜地看?着他。
齐也律咬牙,皮笑肉不笑地问:“所以你现?在是赶我走?”
“我热……”夏苗苗睁大眼睛,漆黑的瞳仁让她看?起来无?知、无?邪、无?辜。
齐也律沉默了一会?儿:“两个人睡,是有些热,不然怎么?会?有报团取暖这?个词呢?”
夏苗苗忙不迭地点头。本来暖气就够热了,她今天还没脱衣服,旁边再来个人形火炉,她都热出汗、直接热醒了。
齐也律倾身靠近她,她顿时警惕:“你干嘛?”
他伸手?勾起她衣领,低声说:“你穿太厚了,当然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