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重是用嘴说的吗?
她半分尊重没看到,只看到狗男人眼睛里欲望上头的妥协和诱骗。
竟然忍心骗新婚老婆空着肚子爬山。他是真的不懂她空着肚子爬山来找他,竟然是为了陪他睡觉的心路历程有多憋屈吗?
眼瞎,是她眼瞎!
辛念冒上一股子的无名怒火:“如果你尊重我,你好歹给我吃口炸鸡,反正我不想空着肚子干活!”
玻璃房里没开空调,心凉加上憋屈,让辛念下意识的抱紧了自己的胳膊打了个冷颤。可是很快她就意识到,刚刚那句话的潜台词,越品味越觉得像是某个惨到肚子吃不饱的人,用身体去换食物的暗示。
她怎么能在他面前那么没骨气!
于是她稍微抬了抬下巴:“我的意思是,吃饱了我才有心情干活,唉,你干嘛,你有病吧……”
她都没看清楚谢听澜是怎么做到的,反正话只说了一半,她就被谢听澜用棉被裹起来,扛着往楼下走,一米六七的个子在一米八八面前不值一提,那个人的动作让她觉得自己只是他肩膀上的一袋米:
“狗男人!你才答应要尊重我的,这就要霸王硬上弓了!”
“你声音再大点,整栋楼都会知道我们的关系。”
这句话成功让辛念闭嘴,她只能闷声闷气的往他肩膀上锤了一拳,直到进了卧室,被某人放到沙发上,她头晕目眩的站起来想和他博弈,才听到他说了句:
“除了炸鸡,还有没有别的?”
这人的耐心出人意料的很不错,满肚子只想着怎么博弈的辛念愣了下,咽了口唾沫,得寸进尺的说:
“要不,撒点辣椒面?再加根火腿肠?”
……
辛念等了一会儿就觉得口干舌燥,跑去楼顶拿了两瓶啤酒下来,刚开封喝了口,谢听澜就端了满满一盘炸鸡进来,她道了谢就往嘴里塞,早就把刚刚和某人讨价还价的怨气抛到脑后了:
“你要不要也吃一点。”
一个连奶茶都不喝的人,怎么可能吃炸鸡。辛念瞧见他拒绝的目光就晓得自己的问题多此一举,眼看着他点燃一支迷迭香进了浴室,辛念莫名其妙,问他:
“你为什么在浴室里点香?”
谢听澜从衣柜里翻出一套睡衣,进浴室前将目光落到她吃了一半的炸鸡上,说了句:“我去沐浴焚香。”
辛念愣了一下,听到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的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咔擦吃掉一块炸鸡,暗自腹诽:想睡觉就直说,沐浴焚香这种多余的动作表演给谁看。
事实证明这个动作本来就是多余的,因为某人只进去二十分钟就出来了,那时候辛念刚好把最后一块炸鸡吃掉,还把两瓶啤酒都喝光了。
知道他有洁癖,辛念很自觉的进了浴室,关上门的时候也不甘示弱的说了句:“我也去沐浴焚香。”
然而刚关上浴室门,辛念就发现自己有点头晕,刚刚躺在沙发上吃饱喝足,完全没有醉的感觉,这会儿感觉上来,连吃进胃里的东西都变味了。
她知道自己的酒量,三瓶啤酒不会有那么强烈的醉意,大概是因为浴室里的水雾,看什么都是模糊的。
谢听澜的卧室里没有准备女生用的东西,连洗漱用品都是翻箱找柜弄来的,所以计算着辛念进了浴室就开花洒的时间,他差不多等她洗好才敲门,问她要不要穿他的睡衣。
回应他的只有哗哗流动的水声,他猜想某人还在生气他没有准备炸鸡这件事情,直到他去收拾她吃完的盘子,注意到了那两罐度数很高的啤酒。
这是安凌青藏在楼顶的私人物品,不知道怎么被她翻到,还喝的一滴不剩。
他站在浴室门口听了一会儿,打开一条门缝,只见辛念躺在哗哗流水的花洒下,把自己的外套当做枕头,侧身躺着,睡的正熟。
进去前,谢听澜用手捏了一下发疼的眉心,总感觉自己上辈子造了孽。
辛念以为自己还在公寓的大床上,谁想到一翻身就被人从床上提起来,被人脱了衣服站在花洒下面沐浴,她勉强睁开眼睛,发现谢听澜在帮自己洗澡,她口齿不清的句:
“谢听澜,你怎么在我家?”
怕她滑到,谢听澜只能将一只手卡在她的胳膊下面抱住,另一只手扯了条毛巾裹她的头发,他低着头看了眼软泥一样的女人,她醉的不轻,脸是红的,耳朵是红的,鼻尖也是红的,就连口齿不清的嘴巴,也泛着诱人的粉色光泽,他问她:
“谢听澜是谁?”
辛念的大脑被酒精霸占,但逻辑还在,她伸出手指头往他湿透的胸口上戳了一下,嘲笑他是个傻子:“当然是你啊,谢听澜是你。”
“是你什么人?”
辛念一边傻笑着,一边用额头去撞他的肩膀,她想他怎么会问那么白痴的问题,一定是自己听错了,想把又疼又晕的额头撞清醒一些,但那个人没给她机会,撞了一会儿就被他用干浴巾裹住抱到床上,摘了头上的毛巾给她擦头发。
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谁也没有再说什么,直到辛念低着头打瞌睡,因为他擦头发的动作扯到头皮,不由得支起身子,奶凶奶凶的抱怨:
“你扯到我头发了!不和我道歉,我会惩罚你。”
谢听澜好脾气的点头:“是,对不起。”
“对不起谁?”
“对不起,尊敬的谢太太。”
喝醉酒的辛念就像个三岁大的孩子,他耐着性子道了歉,却还是被她捧着脸往下巴上啄了一口,她没有咬他,只是很用力的吸了一口
辛念睁开眼睛就发现他下巴上长了个明显又暧昧的红色吻痕,将目光小心翼翼往上移了些,她才发现某人正垂着眼打量她。
他本就性子冷淡,垂着眼打量人的模样很是可怕,潜意识里的危机意识告诉她,大冰山即将要暴走。她索性逃避了他的目光,把身体一歪就耍赖的躺在床上装睡。
这一闭眼,她就感觉自己打了个很长时间的盹,也不记得再次醒来是什么时候,只是迷迷糊糊间看到谢听澜要脱她的衣服,她抬手推了一下,手腕被她扣住压在枕头上,哑着嗓子哄了句:“别闹。”
她闹什么了?她明明一直在睡觉。
喝醉酒的辛念口齿不清,含含糊糊的骂了好几句“狗男人”,那人却像是根本就没听见,把耳朵凑到她嘴边听了一会儿,然后吻着她的嘴唇不让她说话。
那时候,辛念满脑子想的都是被骗了,被狗男人的炸鸡骗了。
不,追随到更远更远的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第一次在家属院看到他的那一刻,就已经被他儒雅斯文的外表给骗了。
总之那一晚,她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梦里的谢听澜无数次的和她擦肩而过,也有那天爷爷指着路过的谢听澜给她介绍对象“那你看看他怎么样?”
那人站在被雨水浸湿的庭院里,绿叶上那些晶莹又细碎水珠落在水泥地上,砸开成了一朵朵雨花。她感觉到脚背上传来一阵凉意,猛地一睁开眼睛,忽然发现自己并没有躺在公寓的大床上,而是躺在谢听澜身边。
她枕着他的手臂,整个人都蜷缩在他的怀里。刚刚脚背上的凉意,来自于她把腿伸到被子外的冰凉触感,将腿从谢听澜腰上伸回来的瞬间,她察觉到自己正□□。
宿醉后的大脑还没完全清醒,她甚至还看了一眼时间,发现自己在梦里度过的年复一年,到了现实还是晚上,她揉着宿醉的大脑,一点点从谢听澜的臂弯里钻出来,直到身后传来一声刚睡醒的问询:
“又怎么了?”
她趴回去,重新枕在他的胳膊上,看他没有生气的意思才问:“向葵给我打电话了吗?”
“打了。”
“你怎么回的?”
“你自己回的。”
对于这段记忆,辛念一点印象都没有,在努力想了几分钟以后,她还是爬起来穿上烘干过的衣服,准备收拾收拾下山。
身后的人也没问她要去哪里,起床换了衣服,从衣柜里翻了一件大衣递给她:“我送你回去。”
“我知道下山的路。”
“现在凌晨十二点。”
辛念:“……”
从她吃完炸鸡开始算起,过去了四个小时,所以这四个小时谢听澜都在床上干活?想到这里,辛念抬起头看了眼走在前面的,某个腰不酸腿不疼的人,跟在他身后下楼的时候碎碎念了句:
“你还真不把自己当人看。”
谢听澜停在楼梯口,转过头看了她一眼:“过奖了,谢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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