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辛念不明白,这人为什么把门卡放在书房外,还要她偷偷去找他,于是她一头雾水的问:“为什么要我去找你?”

电话那端陷入一片死寂时,辛念甚至能听到稻田里的蛙鸣声。

一阵默契的无语后,那边率先问了句:“你觉得,我去找你和你来找我,哪边风险更大?”

剧组的拍摄地虽然在谢听澜附近,但因为闹过几次不愉快,剧组人员平日里不敢大声喧哗,更别说是去他门口溜达,自然她去找他更不容易暴露他们的关系。

但现在,重点不是他们的夫妻关系会不会暴露,重点是她为什么要去找他:

“当然是你那边更安全。”她就说了那么一句,那边就满意的挂断了电话。

辛念握着手机站在稻田里,怀疑自己是否有过短暂失忆,以至于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和谢听澜约见面的原因是什么。

直到晚上吃饭,辛念看到饭桌上摆着炸鸡腿,才想起在超市挑炸物时,说东西放在他那里,有机会就去偷吃。

谢听澜也太不了解她了吧,倒也不至于昨天刚吃过,今天就馋到不吃不行,作为一个女明星该有的基础自控力她还是有的。

可是他竟然把她说的话放到了心上,付出行动了。

脑回路在绕到一个奇怪的方向上后,辛念无所察觉的笑了一下,低着头随意扒了几口饭。

向葵替她把贺奶奶递过来的鸡腿挡掉,婉拒说:“贺奶奶,我们念姐最近减肥来着,鸡腿给宝梨吃吧。”

被辛念再三叮嘱过不许告发她在城里偷吃炸鸡的事情,赵宝梨这小屁孩便故意哇哦的叫了声:“念念姨,我奶奶的鸡腿天下无敌,你不吃你会后悔。”

小孩子都知道怎么去勾引一个嘴馋的人,偏偏今晚辛念不上当,她竟只吃了几口饭就放下筷子,心满意足的回了房间。

向葵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放下碗筷跟进去,正好看到辛念在换鞋,应该是要上山。

“念姐,马上天黑了,你还上山啊。”

她当然不能说自己是去找谢听澜开小灶,敷衍的说了句:“我老公喊我上去一下,放心,很快就回来。”

向葵是唯一知道她和谢听澜关系的人,想到她前几天连老公电话都记不住,今天却又开开心心的上山找人,忽然明白过来的向葵哦了声,眯着眼睛开玩笑:

“那你饭吃少了呀,运动多消耗体力。”

辛念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轻咳一声:“就是聊聊天,打一下感情基础。”

她结婚结的突然,知道这件事情的公司员工都晓得原因,和社会新闻上那种相个亲就领证的模式差不多,只是向葵没想到,天天说着自己眼瞎的人,竟然会有主动想要增进感情的一天。

果然,女人都是善变的。

事实证明向葵说的没错,晚上随意扒拉的米饭没起作用,辛念爬到半山腰就饿的前胸贴后背。后来在书房窗棂下摸出侧门房卡时,她甚至觉得自己能吃下一头牛。

她趴在门口张望了一会儿,侧门口不见秦叔的影子,这才轻手轻脚的刷开门溜上楼。

谢听澜的起居室在四楼,顶楼是他的私人花园和大白鹅乐园,他给她留了门,辛念一推门就开了,可里面并没有他做好的炸鸡,也没瞧见人。

辛念摸着肚子在他房间搜索了一圈,什么吃的都没看到。

所以这个狗男人让她来找他到底要干什么?

炸鸡没有,零食没有,连饮料都没有。她翻出手机给他发了一连串的问号短信,许久未见回复,干脆摸到顶楼的玻璃房里。

玻璃房的咖啡机里还有咖啡,她喝了杯充饥,越喝越饿,便拉开抽屉柜子翻了一会儿,最后翻出一罐封面上写着外文名字的饮料,拉开易拉罐的那一瞬间,一股子麦香味铺入鼻尖,辛念一连喝了好几口,没注意易拉罐瓶口上写的酒精度数,站起来走到屋外往楼下看。

她摸上来时,大白鹅还睡着,这会儿醒了,就一瘸一拐的站起来叫了几声。

她嘘了声,和大白鹅打招呼:“乖鹅子,是你娘亲我啊。”

山大王瞧见是自己的手下败将,知道她对自己产生不了威胁,干脆又缩着脖子倒在草堆里呼呼大睡,就当她是个空气:

“连你也忽视我?”

她愤愤吐槽了句,发现那条短信石沉大海,油然而生自己被谢听澜耍了的怨气,气的想冲到一楼餐厅找谢听澜吵架。

直到在仰头喝掉最后一口啤酒时,半山坡处一个亮着灯的地方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视力不错,定神看了一眼才发现是剧组在山茶花地里拍夜戏。

屋顶地理位置优越,仅管剧组在四周放了些遮挡板,但倒在山茶花地里拍摄大尺度戏份的女主角和男主角从她这个视角看过去尽收眼底。

她熟读小说,知道这段戏份会被打断,最终没发生什么,耐不住导演很会拍,灯光和氛围渲染把这一幕拍的很美,即便是错位拍摄也看的人面红心跳。

辛念默默咽了口唾沫,不等回神,忽然听到身后有人问了句:

“怎么跑上来了?”

看了亏心画面的辛念一下子蹲在围墙后面,然后她才后知后觉,不是她偷看被剧组发现,而是谢听澜找上来了。

她立刻又佯装淡定的站起来,用手勾起耳边的乱发掩饰尴尬:“我看看鹅子好了没有。”

谢听澜比她高很多,只走了几步就瞧见半山坡上披着外衣的男女主演,刚才在演什么桥段不难推测。他将目光落到辛念撩头发的动作上,发现她的耳根子和脸颊都是通红的。

她演过很多妖艳贱货型的坏女人,他以为她应该轻车熟路,毕竟能想到用计生用品做暗示,应该是个见过大场面的人,不至于因为这种场面大惊小怪。

但每一次,辛念的表现和反应都让谢听澜觉得,在家属院里那些无数次的擦肩而过中,他想象中的她和辛老先生口中描述的她,并不一样。

睡醒的大白鹅看到谢听澜上来,歪歪扭扭的走到他脚边,用脖子蹭了一下他的腿,鹅鹅鹅的叫了两声,人在生病的时候会变得粘人,更何况是动物。

为了避开刚刚看到的那个尴尬画面,辛念顺势蹲在地上,摸着大白鹅的脖颈,说道:

“没想到生病了还挺粘人,”辛念手摸了两下就被大白鹅扑腾翅膀的样子吓得说不出后话。

到底还是存了些和大白鹅斗殴的心理阴影。

“不许吓唬她。”

大白鹅表示很憋屈的垂下脖子,表示自己更想要谢听澜摸它的脖子。从小养到大的鹅子怎么会看不明白,谢听澜蹲在辛念身侧,敷衍的用手摸了两下大白鹅的脖颈,和她商量:

“在这里,还是去我房间?”

当然是在玻璃房这种能看到星空的地方吃炸鸡最爽,犹豫一秒钟都是她对这个选项的侮辱:“这里能看到星星,在这里多好。”

谢听澜的视线从那几块什么遮不住的白色纱幔上划过,再看看她一脸憧憬的模样,算是默认了她的安排,站起来说了句:

“等我一下,我下楼拿东西。”

“好,多拿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辛念感觉谢听澜走路的步伐一顿,离开时朝她落了个奇怪的目光。

山上温差大,辛念蹲了一会儿就觉得脚麻,昏昏沉沉的站起来往玻璃房走。这大半罐啤酒下肚,竟然还有饱腹的作用,她忽然有了些精神,便走到那台望远镜旁边,眯着眼睛凑上去看了一眼。

什么都没看到,只有一片无垠的黑暗。

她知道这仪器很贵,也不知道怎么调整,连续看了几次没画面,才挪到玻璃房的大沙发上躺好,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谢听澜,你天天对这东西看来看去的不无聊吗?”

“能不能看到嫦娥啊,玉兔啊。”

她自顾自的唠叨着,没想到还真的等到那个人回答她的提问:“嫦娥和玉兔看不到。”

她摸着咕咕叫的肚子,期待满满的从沙发上坐起来,看到谢听澜手上抱着一床棉被的时候,她傻了。

她摊开手问:“我炸鸡呢?”

谢听澜将被子放到沙发上,总觉得自己和她不在一个频道上:“你没说你要吃炸鸡。”

饿着肚子的辛念委屈的都快哭了:“我以为你要给我开小灶,我就随便吃几口饭就爬上来了,但是你没有给我准备炸鸡。”她说着,忽然注意到他手上拿着好几个安全套。

伴随着肚子咕咕叫了一声,辛念感觉自己和谢听澜的频道同步起来了:

吃个鬼的炸鸡,他要真的会心疼她叫她过来吃炸鸡,至于让她刷卡偷偷摸进来吗?

狗男人是叫她来过夫妻生活的,还是那种我叫你上门你就得上门的模式。

饥饿使人脾气暴躁,辛念委屈巴巴的说道:“你这样,很难让我感受到你对我的尊重。”

凭什么把她当□□,挥之即来招之既去的女人。

没有感情基础也至少要把她当妻子看待。

谢听澜深思熟虑的想了一会儿,偏着头问:“你的意思是,做之前我应该沐浴焚香,虔诚的在心里做着祷告。”

辛念:“你这是在对待女神,还是对待神女。”

“对待你,我尊敬的谢太太。”

辛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