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黄宏在途中,牛群为我们拍的照片
"嘿,您这是求啥呢?快起来快起来,您没瞅那些线还都耷拉着呢?"我把婆婆从地上半搀半拽起来。她拍拍手上的灰,一脸神秘的笑:"你瞅着,一会儿就翘起来!"
婆婆教我怎么做母亲,跟她在一起太舒服了。对我们的生活她永远缄默不言,没有意见,没有评论,没有任何指导,哪怕我们做错了。
那年我去拉斯维加斯赌钱,我妈快急疯了,不停地给我净化思想:"丹丹你不能赌钱,万一赌输了呢?万一被人录下来呢?"婆婆就在一旁轻轻按一下她的手,使个眼色,"她还玩儿了呢。"
我和巴图在家的时候,我一看见他大冬天光着脚在大理石地板上走来走去就起急:"巴图,麻烦您把鞋穿上行不行?"每当我说完这话就会立刻想到我妈对我的点评:
"丹丹,把胸挺起来!"
"丹丹,不要穿露脖子的衣服,你会咳嗽。"
如果等到我老了,将和孩子们一起生活,我要做一个像婆婆这样的母亲,闭上我的嘴。我一定不以为我有多少人生经验他们应该借鉴或愿意借鉴。
婆婆一生结过3次婚。第一个丈夫20多岁就去世了,留下一个儿子。她带着大儿子嫁给了第二个丈夫,是个总工程师,生了我先生和他的弟弟。第二个丈夫在"文革"中自尽,她独自拉扯大3个孩子,又在60多岁时与她多年的老邻居结了婚,没过几年,老邻居也去世了。
怕婆婆寂寞,这些年我经常给她张罗:"您身边有没有差不离的老头儿啊?"
"丹丹你快别提了。我这人啊,就好跳个舞,这些年学的都是男步,有的是老太太愿意让我带着,我还找个老头儿干吗呀?"
看吧,这才是真正的"胸包太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