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稚鱼因紧张而过速的心跳突然“啪”地一声停滞。
然后,有一万头可爱小鹿在她心里狂奔,她愣了愣,捂着红脸蛋回应:“谢谢你。”
他知道他们在玩游戏,但他很给面子。
她的好大儿果然热心又可爱。
江隽的声音再次从听筒传出,漫不经心、略不自在却故作镇定,“再见,bro。”
“再见。”
围观群众:“虽然知道是玩笑,但他有点会说话噢。”
陆玲玲这时才恍然大悟,“这微信……是不是江隽?!”
一语惊起千层浪。
张婉莹也反应过来,这声音确实很像江隽,她望了眼对面的少年,惊讶发问:“所以你们认识?你们什么关系呀?”
两人开玩笑听起来很熟稔,其他人也有这个疑问。
温稚鱼心里的小鹿快被他们吓死了,她想了想,实话实说:“金钱关系。”
“……”
张婉莹更加震惊,她能想到的金钱关系只有一种,丝毫不过脑子地问:“包/养?你包/养他,还是他包/养你?”
“……”
温稚鱼杏眸睁大,第一次感受到人与人之间的思想代沟,即便她脾气再好,也不能忍受这样的误解。
她细细的眉微皱,轻声解释:“我家是干包租的,我是一个包租……美女,他租了我家的房子。”
在场的人都知道她家的情况,但有一说一,确实没人想到一个娱乐圈顶流会去租房住。
他们兴致缺缺地坐下,陆玲玲帮温稚鱼强烈谴责张婉莹:“思想龌龊!他们俩需要干这事吗?”
俩人都不缺钱,俊男美女,也就张婉莹能这么想。
一群人倒是被温稚鱼的“包租美女”逗笑,有人提问:“包租美女,请问江隽隔壁的房子还空着吗?”
其他人附和:“让我们轮流去住一天,近距离观赏帅哥美颜。”
温稚鱼有点心虚,她不好意思告诉大家她已经近水楼台了,红唇抿起,只是遗憾地摇头,“已经有人住了。”
其他人顿时失望叹气,又开始下一轮游戏。
张婉莹是个不记事的性子,没过几分钟又挽住温稚鱼的手臂,问:“鱼鱼,你和江隽平时接触多吗?”
“把他租的地方告诉我吧,我想去偶遇!”
“我还想……”
她没说完,温稚鱼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严肃地说:“不可以。”
张婉莹露出的眼睛写满不解:“为什么?”
温稚鱼一本正经,软声说:“我不仅是他的房东,还是他的妈粉。”
“你知道的,没有哪个妈妈想看儿子这么小就谈恋爱的。”
其实不是谈恋爱的事情,只是不能通过她房东的关系追人。
这是涉及租客隐私的原则问题。
张婉莹:“……”
她难以置信、欲言又止,最终把她的手扒下来,“你见到他本人了还想当他妈?他看上去能激发母性吗?只能激发X欲好不好?”
温稚鱼:“……”
是因为在酒吧吗?说话都这么如狼似虎。
但温稚鱼很坚持:“江隽本人很可爱的。”
她实事求是地补充:“当然他有时脾气暴躁,有点冷淡,说话难听,但他是个善良又有趣的人。”
张婉莹:“……这么多缺点?”
她流光溢彩的美甲在穿着黑丝的腿上不断点来点去,明艳的脸蛋露出纠结神情,然后迅速做出决定,“那我不追了。”
温稚鱼:“……”
她愣了愣,露出一对小梨涡,不管怎样,这种结果也算……好的吧。
不小心诋毁了自己好大儿的温稚鱼默默在心里敲一分钟木鱼。
陆玲玲玩了几轮游戏后,就找理由离开了。
张漾本来准备跟她一起,被其他人拉住:“不是吧兄弟,一分钟都分开不了?”
“你老婆跑不了,接着玩游戏!”
张漾脸皮薄,不得不坐在这里。
一群人都知道陆玲玲去干什么,装模作样地调侃:“朋友们,你们都打算多少岁结婚?”
张婉莹装出伤心的样子,“几分钟前我结束了一段还没开始的恋情,这辈子都不结婚了。”
何知瑶将话题引向张漾,“你这个没对象的别掺和,问一下咱们的爱情楷模张漾呗?”
其余人都看向他,张漾没发觉异样,很有分寸地回答:“我什么时候都可以,主要看玲玲。”
“喔。”何知瑶笑了一声,揽着温稚鱼小声说:“咱们今天真要喝喜酒了。”
桌上摆了新的果酒,温稚鱼有些醉,但抵不过它的诱惑,尝了一口又一口,晕乎乎地问瑶瑶:“什么时候喝喜酒?”
何知瑶轻轻摇头,“我也不知道,玲玲出去有二十分钟了吧,估计快了。”
她话音一落,整个酒吧突然陷入黑暗。
尖叫声乍起:“我敲,搞毛呀?”
“这也太黑了吧,谁他妈偷偷踩我一脚?”
“……”
温稚鱼正在倒酒,被吓得将粉色的果酒泼在了蓝色外套上,微笑的脸瞬间呆滞。
她打开手机照明,手指上有水珠,指纹一直打不开,蓝色的锁屏灯光打在她脸上,像一个蓝色女鬼,把何知瑶吓一跳。
何知瑶拍了拍胸口,“鱼鬼,咱有话好好说,先把你蓝光关掉。”
温稚鱼:“……”
不过十几秒,酒吧里就出现一堆被手机照亮的鬼。他们猜测接下来的惊喜,一个个亢奋得不行。
张漾被陆鸣连哄带骗拉去舞池,在不够彻底的黑暗中,许多人发现了舞台上出现的几道身影。
一道白色的光束突然投向狭窄的舞台,几张在摇滚圈小有名气的脸被它一一扫过,最后停在舞台正中央。
之前被在场所有人偷偷注视过的少年坐在高椅上,浅蓝色外套松垮,身形挺拔,肩宽腿长,怀里抱着吉他,神色散漫自在地调弦。
白光聚集在他身上,像拥向神明的羽毛,整个人清澈淡漠。
他与平时不太一样,添了一层朦胧的距离感,仿佛与人隔云端,天生属于聚光灯。
温稚鱼几乎看呆了,心跳不断加速,大概是酒精的原因,她觉得江隽现在像一个俊美绝伦、长着翅膀的天使。
她站在舞台不远处,第一次听这么近的演唱会。
周围有人发出尖叫:“啊啊啊是江隽和Bluer乐队!”
“我靠真撕漫男!今天来得真值诶。”
娱乐圈顶流的路人缘可见一斑。
温稚鱼后知后觉激动,杏眸满含笑意,跟着人群大喊:“江隽!”
按理说,她的声音在嘈杂声中并不特别,但台上的少年听到了她的声音。
黑暗与白光切割出两个领域,《love story》的旋律缓缓流出。
江隽长得太好,在这样的死亡打光下脸上依旧平整,五官精致凌厉,下颌线利落宛如刀刻,透出属于少年人的冷淡感。
那双漂亮的黑眸看向她时,仿佛深沉的夜空,拉人堕入他的无尽深渊。
少年望着她,俊眉微挑,吉他前奏也随之停顿一瞬,挂在脖子上的耳机轻快晃动。
他喉结滚动,唇角突然勾起,像一个小括弧,透着畅快,转移视线后开口的第一句含着笑意:
“We were both young when I first saw you(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们都还很年轻)/ I close my eyes and the flashback starts (我闭上眼,我们的故事在我脑海里一幕幕回放)……”
温稚鱼忘记羞涩为何物,她开心地喊瑶瑶:“刚刚江隽看我了,他还对我笑!”
何知瑶迟疑地转头,表情从疑惑变为惊吓,“我的天呐,让你别用蓝光,你怎么用起了彩虹灯!”
温稚鱼:“……”
温稚鱼打开的是江隽的滚动应援词条,每一个字都在五颜六色跳动发光。
她刚刚太激动,两只手握着手机,没有举起来,在一片黑暗中,她的脸花花绿绿,脸上还挂着笑容,像个小傻子。
小傻子到底是爱个漂亮的小姑娘,犹豫地问:“我刚刚很丑吗?会不会丑到好大儿。”
何知瑶:“不丑。”
温稚鱼松一口气。
何知瑶:“你简直靓爆了,不知道从哪个花果山跑来的炫彩靓猴。”
温稚鱼:“……”
好丢人好丢人。
大概是喝醉了,她羞愧几秒,就被好大儿的歌声吸引,满血复活地听这场特别的演唱会。
酒吧的灯光倏地打开,大家站在舞池里,随着歌声一起摇摆。
有人跟唱,更多人拿出手机摄像,氛围很是热烈。
温稚鱼第一次听男声版《love story》,江隽的声线清冷低沉,总带着一股他独特的散漫劲儿,但他唱抒情歌时,意外地温柔动人。
她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好像感受到这首歌中对于爱情的怦然心动。
在大家沉浸式听歌时,一道熟悉的女声突然加入,白色的灯光打向舞台旁边的小门,一个戴着白头纱、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生走出来——
正是策划这场求婚的陆玲玲。
“And I said (我说)/ Romeo save me (罗密欧救救我)/ I’ve been feeling so alone (孤独的感觉一直缠绕着我)/ I keep waiting for you but you never come(我一直在等你,而你却杳然无踪)……”
陆玲玲的声音要甜蜜许多,每一句都唱出女孩对爱情的满足与愉悦。
她指尖提着裙子,一步步走到舞池中央,落落大方,脸上的笑容明媚可爱,像一个真正的公主。
其余人边欢呼边为她让路,只有张漾愣愣地站在原地。
两个人站一起也是帅哥美女的配置,任谁看了都说一句般配。但帅哥现在被惊喜砸懵了,俊脸上情不自禁浮现笑容,一句话都没说。
陆玲玲不得不提醒一声对面的呆子,将话筒递给他,撒娇喊他:“张漾,我说过我会嫁给对我唱《love story》的男生。”
这句话是她在高中时说的,对面的人也是她从高中就想嫁的人。
陆鸣比张漾先反应过来,想起妹妹吩咐的事,准备往他兜里塞求婚戒指。
没想到张漾也是一副醒悟的模样,他接过陆玲玲手里的话筒,笑着单膝下跪,不太流畅但很努力地完成心上人的要求:
“Is this in my head(我的脑海里)/ I don’t know what to think (一片空白)……”
舞台上的歌声变成了和声,张漾停顿一下,从怀里掏出戒指盒,里面是一枚精致漂亮的钻戒。
陆玲玲一把掀开头纱,震惊地望向陆鸣,满脸写着“这不是我准备的那枚戒指”。
陆鸣对自己妹妹关键时候掉链子的行为感到丢脸,他用气音喊:“是他准备的!他在求婚!你别看我!”
其余人也意外于这个反转,一个个捂住嘴,爆发出更大的起哄声。
张漾笑得很温柔,目光深情款款,唱到关键部分,声音忍不住颤抖:
“He knelt to the ground and pulled out a ring (他跪在地上,并掏出一枚戒指)/ And said(对我说)/ Marry me, Juliet you’ll never have to be alone (嫁给我吧朱丽叶,我不会再让你感到孤独)/ I love you and that’s all I really know (我知道我一直深爱着你)……”
在伴奏彻底结束的那一刻,张漾拿着话筒说:“玲玲,嫁给我。”
“我会一直爱你,永远只爱你。”
陆玲玲脑海一片空白,用手捂住脸。
她以为这场求婚不会给她带来惊喜,因为这是她主导的,但当张漾拿出那枚戒指时,她终于明白了那些在求婚现场哭泣的女孩们——她现在也好他妈想哭!
她吸了吸鼻子,对张漾伸出左手中指,笑着说:“你这回可不能骂我竖中指。”
张漾替她戴上戒指,站起来拥抱她,耳朵红得要命,边吻她边说:“求之不得。”
全场人疯狂尖叫,张婉莹直接打脸:“以后还是找个人结婚吧,真是幸福得要死。”
温稚鱼被何知瑶揽住,她有点醉,欣羡地说:“我们鱼鱼以后也要遇到这么好的人。”
温稚鱼抱住她,“瑶瑶也是。”
温稚鱼不自觉看向舞台。
陆鸣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上了舞台,凑到江隽耳边说话,笑得像要使坏的大反派。
少年靠着椅背,黑发黑眸,眉眼清隽,坐姿松松懒懒,闻言没什么意见,修长骨感的手指轻抚吉他,弹起一段《结婚进行曲》的旋律。
一群人既惊讶又觉得好笑,陆玲玲从张漾的怀抱里出来,面红耳赤地喊:“江隽!你瞎弹些什么?”
两人严格意义上也算发小,虽然关系不如陆鸣铁,但也是好朋友。
江隽没开口,陆鸣抢过话筒:“妹子,气氛都到这了,哥已经同意你俩的婚事,你就赶紧……泼出去吧。”
他看向张漾,眉梢都是笑意,装出惋惜的表情,“真是难为你了,妹夫。”
张漾无奈笑着,这对怨种兄妹的相处模式一直如此,不出意外,下一秒玲玲就要爆炸。
果然,陆玲玲拿起话筒,露出死亡微笑:“感谢各位好友来见证我和我宝贝的幸福,今天晚上台上的大帅哥可以随意点歌噢!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大家抓紧机会!”
“……”
今晚的尖叫声就没停过,让江隽随意唱歌,这大概是梦里才有的待遇。
陆玲玲用同样的话反击:“气氛都到这了,你们俩大帅哥没什么意见吧,当然陆鸣的意见不重要。”
她强调“大帅哥”三个字,直接把人架在高台上。
陆鸣自然没意见,毕竟应该没人想听他唱歌,他看向被他祸害的江隽——抱歉是不可能的,甚至脸上的幸灾乐祸藏都藏不住。
江隽冷笑一声,“艹,你们俩演的吧。”
他精致眉眼浮现淡淡不耐,拉过话筒,开始瞎扯:“不好意思各位,出门前看过黄历,今日不宜——”
“可以唱《初恋》吗?”
一道甜甜的声音,软绵绵,似蜜糖。
温稚鱼醉意很浓,十分不顾及场合地开口,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乖乖举着手,歪着头,杏眸黑润,小梨涡可爱,两腮粉红,像一只竖起耳朵的小白兔。
江隽的声音倏地停顿,他拒绝的话,她看上去能哭三天三夜。
好烦,那种被人击败的感觉又来了。
江隽长睫掀起,喉结微滚,生硬地转折:“……今日不宜不唱《初恋》。”
作者有话要说:隽,这叫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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