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朱云飞和孟圆脸色顿时心虚。

孟圆最近没怎么见白绮,对于她最近的强势还感受不明显,但人朱云飞是丈夫,是一家人,要是应对得当,或许还有转圜余地。

她可不在“自己人”此列,而且女人一般遇到这种情况,惯会迁怒第三者,对于男人的指责反倒在其后,真闹出来,首先倒霉的肯定是自己。

而朱云飞可是见识到白绮怎么一个人把大伯三叔两家给打得七零八落的,连策划的好事都不敢再肖想,更何况这会儿自己也是过错方。

一想到护短偏颇的白爹,朱云飞的恐惧终于战胜了对妻子出轨的愤怒。

但他反应也快,这么多年操控着白绮,让他有着自己的一套应对流程。

与其认错,他连忙倒打一耙道:“我们怎么了?只是孟圆最近见你情绪不对,作为朋友想关心你一下,找我谈谈罢了。”

“所以谈到我的卧室里来了?”白绮连起身都懒得,侧躺过身支着自己的头,慵懒的看向众人。

她这会儿气势变化明显,首先何嘉奈就感觉到了不对。

虽然现在的状况让他感到刺激,但直觉发现了违和,不管怎么说,这都不该是一个第一次偷情的主妇应该产生的反应。

看白绮之前的反应,被他一步一步引入陷阱中,根本不是会立马彻底转变到这种地步的。

但室内的对话还在继续,朱云飞在赌当时白绮并没有看清他们进卧室的纠缠。

或者即便看清楚了,也试探通过她也有过错这点要挟,让她至少在白爹面前保持沉默。

孟圆连忙插话道:“是啊是啊,我只是想跟他谈谈最近你的事情,你自己说说我约了你多少次被你拒绝了。”

“我最近一直担心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做朋友了,所以找朱云飞聊聊,不然我跟他有什么好说的?”

白绮笑了:“你们当我是傻子还是瞎子?”

“怕不是以为有你们讨价还价的资格?”

“我刚刚说得还不够明显吗?”

白绮修长的手指指了指自己:“我,睡个把男人不是事。”

又指了指朱云飞:“你,背着我偷人就得死。”

最后指了指孟圆:“你,吃我用我的狗还敢反咬一口,死都是便宜你。”

“这么明显的情况,你俩傻逼搁谁面前装疯卖傻呢?”

虽然事实如此,可真的被白绮无情挑破,两个人等同于赤裸裸的暴露在阳光之下,又羞耻又难堪,还有着对大祸临头的恐慌。

这时候他们才深刻的认识到,自己以白绮的地位差距有多巨大,以前他们可以肆意的操控,伤害,满足心底那阴暗的劣性。

那是白绮给他们的机会而已,一旦对方收回,他们将万劫不复。

而白绮现在明显是很明白这一点,所有他们现在没有任何谈判的资本。

只不过挣扎求存是本能,朱云飞迅速判断局势,还企图挽回那么一星半点的形势。

可话还没起头,却听白绮道:“对了,我和奈奈之前约会的时候,碰到过你妈和你妹。”

“当时她们想要给你打电话来着,结果我承诺给她们五百万,她们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说着白绮在朱云飞被雷劈一样不可置信的表情中露出魔鬼一样的笑容:“你妈和你妹是明白人,为了你的家庭安稳,夫妻和睦,煞费苦心呐。”

屁!她们要真是这样的人,几年来就不会一直磋磨白绮了。

朱云飞脸色煞白,如果白绮挑明立场让他惊恐畏惧,那么这件事就仿佛直戳他的骨髓。

他最不能容忍背叛自己的人是谁?不是作为妻子的白绮,而是靠着他养活的亲妈和妹妹。

朱云飞认为朱家有今天全是他的功劳,全靠他读书上进,娶了个好老婆,并且“忍辱负重”的借助了岳家之势。

如果对白绮他始终挺不直腰板,那么对于亲妈和妹妹,他自觉是她们的顶梁柱,是两人活命立身的根本。

那两个人原本应该是死都不能背叛自己的,但这会儿却让他听到,为了区区五百万就无视他的人格和尊严,让自己亲儿子和亲哥哥头上戴绿。

然而显然事实比他想的更残酷。

因为白绮又加了一句:“哦,我跟她们说,最近我手里没什么钱,让她们等过段时间,孟圆还给我再说,她们也很明事理呢,并没有苦苦纠缠。”

孟圆惊呼道:“难怪最近阿姨老是打电话暗示我还你钱。”

她还以为是借钱的事无意间给她知道了,以那老太婆的小气刻薄,把白绮的东西当做自己的理所当然,看不惯了来敲打自己。

孟圆这反应简直坐实了白绮的话,朱云飞整个人如丧考妣,瞬间有种经营多年的一切轰然坍塌的绝望感。

可他不知道的是,这仅仅只是开头而已。

白绮冲两人笑了笑:“算了,这会儿也不是方便说事的时机。”

这个局面确实尴尬,怎么想都不可能继续下去,正当三人以为她要移步客厅正式谈谈之类。

白绮又再度语出惊人——

“你们从外面把门带上,毕竟你们两只蚂蚱的破事,不值得妨碍我享受大好时光。”

意思是还要跟何嘉奈继续了。

朱云飞和孟圆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却只得到了个不耐烦的眼神,那意思很清楚,你们实在想优先解决你们的事,也不是不可以。

两人吓得连忙出门,朱云飞觉得屈辱无比,这么多年的感情操控早让他忘了把自己摆在正确的位置。

只觉得自己今天是一个男人人生中最窝囊的时候,看到妻子偷情却屁都不敢放一个。

这让从小就是十里八乡别人家的孩子,周围从来抬着捧着,即便娶了高门媳妇难以融入,也碍于白家的势力,多少看不起他的人只得在他面前点头哈腰?

更有白绮这个大小姐成天做小伏低,满足他自卑的自尊心,让他的病态通常得以满足,一直披着虚伪的假皮可供自己自嗨。

然而今天一切假象全被撕得粉碎,他没有比此刻更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就是白家养给白绮的一条狗。

狗的任务就是讨主人开心而已,是没有权利对主子的一切决定插手的,人家高兴就愿意给你口饭养着,一旦不高兴了,被扫地出门的下场甚至不如一条狗。

这就是朱云飞心里屈辱得想撞墙,却不能像个男人一样闯进卧室把那对狗男女掀起来的原因。

他回头,看了眼孟圆,孟圆这会儿正准备离开,但见识到自己最狼狈的一面,在面对白绮的事上早已成为帮凶。

更甚者,以朱云飞这种没担当的小人的脑回路,很顺利的就将自己今天的遭遇责任推到了女人身上。

他一巴掌将孟圆扇倒在地,不敢对白绮做的事倒是对孟圆无碍,神色狰狞道:“都是你个贱人,如果不是你勾引我,我怎么会犯错。”

“是了,肯定是白绮发现了什么端倪,这才对我失望找了别的男人,她本来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

孟圆被打得晕头转向,尖叫道:“朱云飞你疯了?你他妈还是不是男人?是老子按着你的头让你发!骚的?”

被灵水改造后的孟圆体质实在不错,哪怕男女之间天然的差异,照样让她跟朱云飞打了个平手。

楼下上演全武行,楼上的画面其实也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香艳。

何嘉奈要是这会儿还不知道自己被驴了,那就愧对他的智商了。

他抽了抽嘴角,颇有些丢脸道:“姐,姐姐!不厚道啊。”

他坐白绮旁边,蹭了蹭她一副狗子受了委屈的表情:“就凭咱俩的关系,您要帮忙说一句就是了,犯得着这么拐弯抹角的吗?”

“那俩贱人不是东西,可弟弟是好弟弟对吧?何必呢?亏我过来的时候还洗了澡,喷了最喜欢的香水来着。”

白绮笑了,这会儿自然不掩饰自己的本性,搓了搓对方的头发:“你不是追求刺激吗?这还不够刺激的?”

“当然刺激,我这辈子还没被这么方过呢。”何嘉奈呵呵道:“姐姐你那演技牛逼啊。”

“撒谎骗人不难,可要骗过我,还是在我有意讨好下骗过我的,不服不行啊。”

“是,是我太得意忘形了,这不是脸好嘛,一直以来也没吃过亏。”何嘉奈摸了摸自己的俊脸,抱怨道:“可您也用不着这时候来教我做人呐,我绝对不承认我这次栽得这么蠢。”

可一想到自己乐颠颠过来的傻样,每次自以为人妻一步步掉进自己陷阱,结果自己就是个叼着饼一步步跳进人家圈里的傻狗。

何嘉奈羞耻不已,尤其是这会儿之前相处的画面一个接一个的蹦出来,简直尴尬癌发作。

白绮邪魅一笑,又撸了把狗子:“找你自然有找你的道理。”

“什么理由?”

“你的脸长得像我小弟。”

“你——厉害!”何嘉奈只能认栽,这是搞感情欺诈的规矩,被骗的那个人只能悉听尊便。

白绮点点头:“不然我怎么是姐姐,而你是弟弟。”

“嗯,你就是个弟弟。”说得何嘉奈越发气虚了。

“那么接下来你就看我的眼色办事,也不用多久,等这事了了你就又可以回去花天酒地了。”

何嘉奈奇怪道:“这我就不明白了,姐姐,就这两个人,犯得着如此吗?只要你告诉白叔叔,他俩就吃不完兜着走,有必要跟他们浪费时间?”

白绮心道要这事发生在她本人身上,自然不屑跟两个贱人纠缠,分给他们时间那是浪费生命。

可这年头她就靠任务目标的受虐值攒积分,钝刀子割人当然才是最疼的,更何况六号的灵泉她还得拿过来呢。

便也没有回答何嘉奈的话,何嘉奈以为她果然还是被姓朱的伤得够深才如此之狠,心里莫名其妙的觉得不乐意了。

在他这会儿看来,以姐姐的聪明和魄力,根本就不是会被那种货色牵着走的家庭主妇。

那么为那种角色伤心难过,简直是莫名其妙。但何嘉奈又明白自己这抱不平更莫名其妙。

一个多小时候,两人下了楼,就看到楼下一片狼藉的样子。

两人打架的结果,居然是朱云飞落了下风,这家伙这会儿比孟圆还凄惨,孟圆因为有灵泉的改造,虽然一开始比较吃亏,但持久力居然比朱云飞好。

朱云飞的自尊心又被伤了一波,看到白绮春风满面的下来,何嘉奈殷勤的扶着她的手,眼睛都红了,又想到自己现在这落魄样,差点没被刺激的哭出来。

白绮看了这一地的狼藉,笑了笑道:“你俩也太容易冲动了,以前我就说你俩干什么都不能成事,结果这么多年还是没长进。”

“多大的事啊,值当这么动手吗?”

这话明显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然而他们又能怎么样?

白绮身体前倾胳膊支着栏杆,居高临下的冲着下面两人道:“你们从今天起就住这儿了,朱云飞照常上班,去哪里不受限制。”

“不过六号你欠了我这么多,总不能还白吃白喝不干活。”

孟圆心里一松,要是白绮只打算使唤她那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只要有灵泉在手,她相信自己早晚会东山再起。

只要她这会儿不追究,不让她爸动用权势把自己一棍子打死,多的是翻身机会。

但下一秒,孟圆却听到了让自己肝胆欲裂的话——

“你每天负责生产我需要分量的泉水,哦对了,既然空间这么大,种植植物也不是问题吧?”

“不过料你也不会种地,先从最简单的药材开始吧,今晚自己下载教学视频。”

“你,你说什么?”孟圆的表情像看到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