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13.

尧书接下来的一周几乎都没有出门过,倒不是她不想,而是被卫连卉限制,就算出门,也会小心翼翼地被她扶着,仿佛她受了什么重伤似的。

一周后,尧书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于是她再也忍受不了呆在家里的痛苦生活,央求着连卉陪自己出门玩。

兜来转去的,最后俩人决定去一趟从未进过的脱衣舞俱乐部。

club就在市中心的主街上,而尧书家则坐落在市中心右侧的居民区里。

只相隔一条城市的主干道,却一半喧闹,一半寂静。

尧书与卫连卉是步行过去的。

到门口时,时间尚早,平时门口的长队还没排起来。

门口站了两位身材魁梧的壮汉,礼貌地问她俩要id查年龄。又过了趟安检,里面的工作人员核对了她俩的身份信息,才放她们进去,并在每人的手腕上贴了一圈纸条,代表为女性客人。

推开门进到内场,音乐声振聋发聩,混杂着人们的欢呼声。灯光迷醉,没几秒自头顶向下打在地面上的灯光颜色就变换一次。

才一走进去,就已经有穿着仅仅能够遮住重要部位的白衬衫和超短裙的女侍应生迎上来,询问她们几个人,想要坐在哪里。

连卉抢着说她们要坐在舞台周围,侍应生微笑着领她们入座,不久后,便有人上前为她们点酒。

还未到开场时间,club里人影寥寥,甚至有几位舞娘就在场边聊起天来。

连卉小声对尧书说:“果然对任何事情都不要抱有高期待。”

她莞尔,“再等等,我们来得太早了,正常夜场也至少得等到十点十一点往后才开始热场吧?现在才不到九点半,耐心些。”

九点半准时开场,先由一些新人或是名气不太大的舞娘来暖场,等场子逐渐热起来,客人也鱼贯而入,再加上酒精作用,人们体内躁动不安的疯狂因子又跃跃欲试地要跳出来。

尧书与连卉点了几杯龙舌兰的纯饮,喝下去后喉咙和胃里都火辣辣的,俩人又相视一笑,赶紧将青柠檬含在嘴巴里,最大可能地除去龙舌兰的辛辣味道。

这期间,相继地有几位男生到她们位子旁来请酒,缺都被拒绝。尧书看他们模样大概是大学生,他们很礼貌,也没有出言不逊,于是她也相对温和地说不需要,并谢谢他们的好意。

“不打算挑一个幸运儿带走?”连卉戳戳她的胳膊,不怀好意地问。

尧书却满眼失望地摇摇头,不知是不是龙舌兰起作用了,她此刻眼睛逐渐眯起来,舌头都快打结,“算了,以前大概还有意思,不过见识过顶好的以后……”

她伸出一根手指,在卫连卉眼前摇了摇,“人类真的怕比较。”

卫连卉被她逗得哈哈大笑。

尧书却一脸认真严肃,想要试图证明自己有多真诚,一连说了好几次‘真的,相信我’。

卫连卉只能说好好好。

刚点了一杯名字叫做Sex on the beach,是以伏特加为基酒,一些桃子利口酒,里面还有蔓越莓、橙汁与凤梨汁,调和在一块儿,颜色为渐变的橙红色。

尧书掐着玻璃杯里的吸管,搅来搅去,冰块便跟随着搅出来的漩涡而旋转起来。

这款酒的名字与它的口感相符,尧书嘴巴凑过去,轻轻咬住吸管,小口嘬着。club内的音乐声震耳欲聋,面前的舞台上也有几户赤.裸的舞娘在扭动身体,尧书却因为这一杯鸡尾酒而在想入非非。

凌晨,找个没人的沙滩,听风声带起湖水的涟漪,还有男女混杂的喘息声。

‘Sex on the beach’……

男主角的脸逐渐清晰起来。

尧书猛地清醒过来。

谢泅原本正在家里打游戏,接到电话,喊他一块儿来脱衣舞俱乐部玩。

谢泅虽然玩得开,但脱衣舞club来的次数却屈指可数,大部分时间,他不是在别人家参加party,就是在酒吧夜店喝得烂醉。但今天是安东尼亚当他们邀请,他便没再推拒。

走进club后,女侍应生立马上前接待,他说在找朋友,女侍应生打量了他,替他引路。

找到朋友的那一桌,侍应生还恋恋不舍地没走,他明白是什么意思,招招手,低着头离她很近,点了一些shots,然后从裤子口袋里拿了张纸钞,递给她,并说'keep the change'。

女服务生这才心满意足地扭着腰身走远。

今天局上都是谢泅本地的高中同学,大家自从上大学后虽不再像从前那样亲密无间,但总会找时间来聚一聚。

头发卷卷的安东尼见到谢泅人,从位子上站起来,高兴地大喊他的名字。

谢泅和桌上一圈人以拳头碰拳头的方式打了招呼,最后坐在了安东尼旁边。

“怎么想到今天来这里?”他问。

“周末嘛,就得珍惜休息时间疯狂玩。”戴棒球帽的亚当笑着说,露出一口健康白皙的牙齿,“你来晚了,得有惩罚吧?”

“惩罚!惩罚!惩罚!”四五个男生拍着桌子大喊,却也盖不过震耳欲聋的背景音乐声。

club正中央被圈起来一块方形舞台,中心处和四个边角处分别置起顶到天花板的钢管,台上有舞娘正在热舞,穿着极为暴露,甚至那些简单的皮制品仅仅能够兜住一些皮肤罢了。

谢泅有些无语,“我刚买了一轮酒,这样总可以了吧?”

“只喝酒有什么意思,来都来了,玩点别的。”安东尼不怀好意道。

谢泅知道今天自己跑不掉了,他双手举过头顶作投降状,“说吧,让我先听听看到底有多过分。”

亚当从座位上跳下来,搂上谢泅的脖子,伸手往某个方向指了指。

他顺着望过去,发现亚当说的是围在舞台周边一圈的吧台位。

那边的位置通常是给客人观舞的,表演期间或是一舞结束后,都可以从中间的透明玻璃缝隙塞小费进去,这也是舞娘们主要收入来源之一。

“右侧有两位美女,从她们一进门就太吸引人了,可惜我们几个轮番上去也没请到美女来我们桌上玩,都被拒绝了,所以这次就换你去。”亚当继续说,“要是没请来美女,等下你就得连喝四杯highball。”

他笑骂:“连着喝四个highball,你们就不怕我直接睡死在桌上,然后我们所有人都被安保请出去?”

朋友们说叫他别担心,他们会让谢泅保持清醒,说等下给他点两支lap dance,又怂恿他快点去。

从他们的角度,谢泅只能瞧见两位女士的背影,他转头,和朋友们说他这就去。

男生们又是吹口哨又是呼喊的,谢泅顺手从桌上拿了两杯酒,头也不回地朝舞台边走去。

他在旁边的空位坐下来,伸出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在她们面前的大理石桌面上叩了叩。

两人同时转头过来。

谢泅不动声色地将酒杯推过去。

“不知是否有请两位女士喝酒的荣幸?”他掀了掀唇角,用英文说“威士忌加可乐”。

为与舞台相呼应,音乐忽然大变风格,从edm放到改编的爵士乐,新上场的舞娘双腿夹在钢管上,身体舒展开,与矗立的钢管刚好形成九十度,店里的客人们为她拍手叫好。

灯光也倏地暗下来,他的脸孔上明暗交叠。

“谢泅?”卫连卉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