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的战斗逐渐平息,前沿阵地偶尔发生冷枪冷炮射击,各连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在修筑被炮火破坏的工事。
三炮连召开骨干会议。邹军传达在148和262高地营党委会精神。他说:“团要求各连加强阵地管理,因为阵地管理的好坏,是关系到阵地非战斗减员的大问题;是关系到干部对战士生命负责不负责的重要问题;是关系到以小的代价换取大的战果,以及能否长期坚守的问题。因此,团、营要求我们党员、骨干提高对阵地管理重要性的认识,发挥大家的积极性。加强阵地管理,减少不必要的伤亡,使阵地有条有理,清洁卫生,整齐化一;力争做到内务卫生标准化,东西放置一致化,一日生活规范化,平时工作战斗化。各班要利用现有条件,美化阵地,种植芭蕉林、菠萝园;用罐头瓶、炮弹箱做花盆,大量栽种老山兰和无名花草;争取在师、团评比中荣获模范阵地;使战士放松紧张的心理,轻松作战。还要教育大家,发扬成绩,克服麻脾思想和松劲情绪,以及急于下阵地的厌战想法,树立长期作战的思想。各班要召开会议,统一思想,立即行动。”
于是,战士们从山坡上移来了香蕉、木瓜等树,栽在火炮周围;炮弹箱、罐头瓶里栽的老山兰和一些不知名的花草,整齐地摆放在阵地上;战士们每天用洗过的水,精心地浇灌它;阵地一下有了生气,大家的心情愉快了许多,带来了无限的欢乐,一有空就蹲在花盆前,认真欣赏。
中午,邹军正在指挥所内的“床上”休息,朦胧中他被一种“沙沙”的响声所惊醒,睁开眼睛一看,只见头顶上一条大蛇,正试探着从工事上方,防潮用的塑料布上往下下。蛇吐着长长的舌头,一点点地往下来,半截身体悬在空中,蛇头距邹军的脸不到五十公分。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惊出了一身冷汗,脑子里不停地想着,如何对付这个不速之客。
蛇离邹军的脸越来越近,他的脸上已经感觉到蛇喷出来的凉气,同时一股腥味非常难闻,怎么办?打,他一时抓不住家伙;跑,身体一动,距离蛇更近,咬住怎么办?等,不等于白白送死吗?
这可难为住了他,躺在床上,眼睛闭起来不放心,不闭吧,心里又害怕,真恨这个家伙来的不是时候,指挥所里就他一个人,没有人能帮他,又不能大声喊叫。他耐心的等待着,观察着蛇的动静,希望等到对自己有利的机会出现;时间在一点一滴地过去,蛇距他更近了,脸上已经感觉到蛇吐出的凉气,一阵一阵地袭来;他心里越来越紧张,汗,不住地往外冒。
突然,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向他头上飞来。“完了”,邹军心里想着。“啪”的一声,打在他的脑门上,他本能地用手一摸,原来是蛇往下下时,带下来的一块土块,心里虚惊一常。
这时,蛇经过一段时间的试探,下不来,慢慢地又缩了回去。邹军看见机会来了,爬起就跑。几个战士听说后,迅速跑进来,一个广东籍的战士,拿过一支自动步枪,打开刺刀,根据响声判断,照棚顶上的塑料布猛刺,一下、二下——,蛇被刺刀刺中,在塑料布上来回翻滚,发出“啪啪”的响声。刺刀越刺越紧,一会儿,蛇掉在地上,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手一把抓下去,抓住了蛇的脖子,然后一只手掂着蛇的尾巴,在空中抖了几下,蛇不动了。
他用绳子拴住蛇的脖子,吊在树上,用刀砍了一段竹子,劈下一片锋利的竹片,慢慢地剥掉蛇皮,放进锅里煮了一下,然后又一点点地把肉剔下,加了点菜,炒了一盘,端给了邹军。邹军恨透了这条蛇,立即召集大家共同品赏这美味佳肴。
最近几天,越军不断向A团前沿打炮,封锁船头至前沿阵地的交通要道,还经常向纵深的炮兵阵地射击,几乎每天都有人受伤或牺牲,种种迹象表明越军换防后,正在进行目标试射。
各个阵地、山头、桥梁,明显的标志物,都成了敌人试射的目标。刚修成的国防公路,像一条绸带,缠绕在山腰,有的路段还没有通车,上面就布满了弹坑,无法通行。
船头边防检查站楼上,高高飘扬的五星红旗,使敌人射击的首要目标。楼房虽然被炸塌了,可是中国的国旗像中华民族一样,永不低头,仍然迎风飘扬,旗被炸烂了,一面新的国旗又屹立在那里。
一条条电话线,通过一片开阔地,向里头寨汇总,这里是A团的通信枢纽,通信连的总机班设在那里,经常成为敌人的炮击目标。这时,一发炮弹正好落在电线旁,十几根电线同时被炸断。
两名电话兵冒着敌人的炮火出来查线,他们手捋着线,一前一后地跑着,炮弹不住地在他们身旁爆炸,只见他们一会儿卧倒,一会儿跃进。突然,一发炮弹落在一名战士脚下,只见火光一闪,整个身躯被冲击波抛向空中,肠子挂在树上来回摆动,每当人们路过,就有一种辛酸的感觉。几天后,邹军让战士用棍子,把那段肠子挑了下来。
炮声激怒了战士,三炮连和兄弟连队奉命还击,战士迅速跑向炮位,炮弹不停地飞向敌人阵地,远程火炮在弹道雷达的指挥下,多次向敌人的炮兵阵地覆盖。短短几个小时,仅三炮连就发射炮弹达200余发。
一条羊肠小道,穿过一片茂密的竹林,向山脚下延伸,路边一座茅草顶的房屋,被一片香蕉林所遮盖,一串串又大又长的香蕉挂在树上,散发着扑鼻的清香;房前放着几把不知用了多少年,黑里透红的竹椅;周围几棵木瓜树茂密的叶子,在微风中不停地摇摆,几个早已成熟的木瓜,因没有人及时摘,已经变成橘黄色,散发着诱人的香味;一个个用竹子搭成的三角架上,放着一根根劈开的毛竹,一直通向山腰的一个山泉,泉水顺着毛竹流向房前用石头砌成的水池,池边一个傣族姑娘正在洗衣,嘴里不停地唱着情歌,“阿哥呀!阿妹日夜把你想,盼望阿哥早日来到身旁……”
这时某部的一名副指导员,正好路过这里,他被美丽的歌声所吸引,不知不觉地向歌声飘起的地方走去。立即被面前的景色惊呆了,云雾缭绕的树林中,房屋时隐时显;一个美丽的姑娘,穿着艳丽的民族服饰,正在洗衣,手中的棒槌打在衣服上,溅起的水珠像珍珠一样挂在脸上;他像走进童话世界里,白云托起房屋慢慢地飘向空中,仙女在云中追逐嬉闹……
姑娘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军人,薄薄的嘴唇中,吐出一串甜甜的声音:“兵哥哥!休息一下,喝点水好吗?”
副指导员嘴里连说着“好!好!”跟在姑娘后面来到屋里坐下。
姑娘麻利地倒了两杯茶,放在桌上,脱去外衣和他聊起天来。当她得知坐在面前的解放军同志,是某部一位副指导员时,脸上立即露出了愉快的笑容。并自我介绍说:“因为打仗,她的家人都被政府安排到后方农场去了,今天回来看一下阔别几十天的家,幸运碰到阿哥,非常高兴。”说吧她把凳子往一起挪了一下。一股清清地桂花香水味,令他陶醉。
他抬头仔细地端详着面前的姑娘:瓜子脸上,细细的柳叶眉下,两只大眼睛活灵活现,露出迷人的光芒;甜甜的声音,悦耳动听,脸蛋上的两个酒窝时隐时现;长长的脖子上,戴着一个白色的银质项链,周围挂满了手指粗的喇叭型的饰物;短短的胸衣上,两个又大又白的乳房露出了半截,深深的乳沟,从乳房间向下延伸,衬托的乳房更加丰满挺拔;胸衣下,细细的皮肤,洁白光滑,圆圆的肚脐,格外醒目;短短的裙子下,两条又细又长的腿上,穿着薄薄的丝袜,脚上穿着一双绣花拖鞋。
他感到热血沸腾,不敢再看下去了,眼睛不情愿地移开了姑娘的身体。
这时,姑娘突然坐在他的腿上,两只纤细的手臂搭在他的肩上,眼睛笑眯眯地盯着他的脸。他不只所措地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一会儿他回过神来,两只手紧紧地搂住姑娘细细的腰,双手不停地在背上抚摸着,两人的脸紧紧地贴在一起,轻轻地摩擦着;他们的嘴不自觉地移到一块,先轻轻地吻了几下,然后,又疯狂地吻了起来,两只舌头在嘴里互相搅动着,缠绕着,仿佛要把五脏六肺缠绕在一起,接着又用力一吸,吸住对方的舌头动弹不得,好像要把对方吸进自己的肚里一样。他的手悄悄地去掉了她的胸衣,不停地在乳房上揉来揉去;她的手解开了他裤子上的扣子,细嫩的手慢慢地伸了进去,抓住了他那又长又硬,温度适中的“家伙”,轻轻地抚摸着;接着他的嘴又移到她的乳房上,舌头在乳头周围轻轻地舔着,很快他又把乳头含在嘴里,不住地吸着;她的手又顺势抓住他的两个小蛋蛋,突然她猛地用力一抓,“哎呀”一声,他昏倒在地上,顿时失去了知觉。
这时,从里屋窜出四个姑娘,麻利地用绳子把他困了起来。原来她们是越南特工大队队长阮文惠,带领几名特工潜伏到A师后方,利用美色的引诱,抓俘虏来了。然后,又利用夜色的掩护和熟悉的地形,把人带回越南,用酷刑拷打逼出了军事的机密,敌人对A师前沿的重要军事设施和指挥机关,进行猛烈炮击,又用大喇叭反复播放他的录音,进行反面宣传,影响了边防部队的战斗力。最后又把他带到河内,召开越南和西方记者会,进行攻击中国的政治宣传。当这名副指导员的价值被利用完后,越军又残酷地将他杀害。
三炮连指挥所前的木棉树上,树叶还没有长出来,花蕾却越长越大,有的已经含苞待放,乒乓球大的花蕾,挂满了整个枝头。
三月下旬,前线的气温已经达到30多度。战士们长期生活在阴暗、潮湿、闷热的猫耳洞里,面对艰苦的生活,恶劣的环境,他们几个月没有洗澡,没有换洗衣服。因为水太缺乏了,战士们冒着生命危险背回的水,喝都很困难,更谈不上刷牙、洗衣。整日穿着又脏又潮的衣服,身上都捂出了痱子,奇痒难受,逐渐出现烂裆,阴囊根部慢慢开始溃烂,痛痒交替,要多难受,有多难受。坐、卧、行走不便,活动时必须叉开双腿。脚丫也烂了,一揭掉一块皮,整天光着脚,走路疼得要命,有的战士就把编织袋套在脚上,走路时两只手掂着编织袋。
裆,越烂越很,衣服实在无法穿了,不知谁带头光起屁股来了,顿时感觉好多了。一传十,十传百,光屁股的人越来越多,仍然挡不住烂裆,阴囊根部渗出的黄水,顺着大腿往下流,流到哪里就烂到哪里。干部爱面子说啥都要挂一个裤头,个别爱讲究的战士也穿一个裤头,有的人就开玩笑说:“这是干部苗子。”打仗时,抓一个钢盔往头上一戴,一丝不挂地就跑出去了,抓起手榴弹就扔,拿起枪就打,打完又钻进猫耳洞。
有战士说:“越南有寡妇连,你们光屁股,不怕人家看见。”
“看见才好呢,她们只顾看,就不打我们了。”
有一个穿裤头的战士,裆烂的非常厉害,裤头和皮肤粘连在一起,脱不下来,其他战友帮助他脱,当裤头脱下来时,一层皮肉也带下来,疼的他直叫,既没有保住面子,也没有保住那“地方。”
天下雨了,大家非常高兴,有的把钢盔放到外面接水;有的坐在堑壕里,任凭雨水冲刷,想洗掉几个月来,想洗而无法洗掉的污垢;有的侧仰起脸,张起大口,借机会想喝个够。可是,雨下多了也麻烦,顺着山坡往下流,一下子流进堑壕里,又灌满了猫耳洞,“家”没有了,怎么办?外面又不能久待,还的进“家。”于是又拿起钢盔,把堑壕里的水,往外瓢,水瓢完后,猫耳洞里的防潮被,经水一泡,无法盖了,两个人使劲地把水拧出来,搭在堑壕边晒,又暴露了目标,立即招来一阵枪炮声。战士们只得钻进猫耳洞里,坐在泥泞的地上,久久无法休息。
指挥所旁的木棉树上,挂满了盛开的花朵,硕大的木棉花火红火红。它在战火中新生,在硝烟中盛开,不畏艰险,日夜伴随在战士身旁。虽然它枝体不断地被炮火折断,仍然顽强地屹立在山岗上,真不愧是英雄花,它见证了战士们的英勇事迹,是战士的鲜血染红了它。火红的花朵和军旗遥相呼应,给战士们带来了勇敢,带来了智慧,带来战胜困难的决心,带来了作战必胜的信心。战士爱它胜过爱自己的生命,看到被炮火折断的花朵,立即拾起来,插进罐头瓶里,用平时节约下来的最珍贵的水,小心翼翼地养护着。
木棉花永远在战士的心中盛开。
经过一段时间的整治,三炮连阵地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战士栽种的果树、花草,经精心管理,已经成活。厕所也有露天,搭起了风雨棚,解决了下雨和烈日下入厕问题。较好地改变了阵地上的环境,在A师组织的评比中,被评为“模范阵地。”
邹军在营政治工作会议上,详细地介绍了连队上战场以来的工作经验。
他说:“最近连队士气旺盛,执行上级指示坚决,又被师评为模范阵地,其主要经验是根据任务的不断变化,有针对性的做好工作。如:在接160迫击炮时,教育大家克服畏难情绪,三天就学会了基本操作要领;在构筑阵地时,教育大家克服怕苦怕累思想;美化阵地时,重点解决了没必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模糊认识;转移阵地时,主要引导大家克服埋怨情绪;作战时,及时利用英模的先进事迹鼓舞大家。其次是把准战士脉搏,及时做好思想政治工作。当战士感觉无聊时,我们及时送去书刊,使他们有了精神粮食;当战士想家时,按时把家乡亲人的来信以及购买的信封、信纸送到猫耳洞,用亲人的嘱咐鼓励大家;在艰苦的环境里,少数人不安心坚守阵地时,及时带慰问品上阵地进行慰问;在战斗间隙,利用电话传播胜利消息,鼓舞士气;节日战士想家时,干部分头到各猫耳洞和大家座谈家乡的变化,亲人的希望,激发战士爱家乡,爱祖国,为人民而战,为祖国而战,为正义而战;在不便见面时,利用字条传递情况,传达支部的决议和行动。”
他的介绍赢得与会连队和领导的赞扬。教导员传达团会议精神。
他说:“我师上阵地以来,共打退越军师团规模的进攻三次,营规模的进攻五次,连排规模的进攻50余次,歼敌1000余人,击毁火炮103门;我团亡71人,伤302人;要求各连加强管理,减少不必要伤亡。”
九连经过休整又开赴前线,坚守145高地。
三炮连阵地后800米处的一座山脚下,一条由钢筋水泥修筑的坑道里,三营战地救护所设在里面。墙壁上挂着几个马灯,王军医和一名医助,正在紧张地抢救伤员。凡受伤的战士,都要先送到这里,进行简单地处理后,再转运到后方野战医院。每当激烈的战斗刚结束,这里是最繁忙的,一副副担架进进出出,许多伤员被他们从死神那里抢救回来。
近段时间,大的战斗没有发生,前线转入冷枪冷炮射击的对峙阶段,伤员明显减少,这里一下子显得冷冷静静,王军医悠闲地坐在洞口抽起烟来。
路过这里的邹军看到,开玩笑地说:“王医生!你这里真是太安全了,就是放原子弹也伤不到你,等着回家抱老婆吧!”
“是的!我已把东西包装好了,单等早日下阵地,回家团圆了。”
邹军和王军医拉会儿家常,喝了杯水后,起身告别。
时间不长,噩耗传来,王军医被越军的一枚60迫击炮弹击中。弹片切断了他脖子上的动脉血管,鲜血成喷射状流出,他迅速地躺在附近的担架上。医助一边包扎,一边组织人员往团野战医院送,团野战医院军医跑步往半路上迎接,两支队伍还没有汇合,王军医因失血过多,献出了35岁的宝贵生命。
部队回杭州后,王军医的妻子从合肥赶来处理后事。她向部队提出了要求,说:“她的女儿是烈士的后代,应该交给部队抚养。”四岁的小姑娘,部队怎么能抚养。有的干部提出领养,部队认为这样会寒了干部的心,不同意。来自沂蒙山区的爷爷奶奶,要带孙女回家。王军医的妻子认为山区生活条件差,不同意。最后部队还是动员她把女儿带回合肥抚养。
按规定每一名烈士的抚血金只有1200元,被干部戏称是一条牛价钱。在如何处理抚血金的问题上,部队有关部门认为,烈士的父母长期生活在深山区,生活困难,能不能给烈士父母一部分钱。
王军医的妻子说:“我一分钱都不要,他父母也不能要,全部留给他女儿。”
烈士的父母在解放战争中,就是沂蒙山区的支前模范,经常在炮火中抢救伤员,运送物资,有着非常高的政治觉悟。部队领导在征求他们的意见时,他们说:“我们什么都不要,为了怀念儿子,想要儿子几件军衣做纪念。”
部队首长让军需股把夏装、冬装各领两套送去。他们说:“我只要儿子穿过的衣服,因为那上面留着儿子的气味和体温,当我想儿子的时候拿出来看看,只当儿子永远陪伴在我们面前。”多么朴实的革命老区的农民呀,他们仅有的一点要求,就是要几件儿子穿过的旧衣服,当想起儿子的时候有个念想。
这是三营的前线救护所,王军医和医助等在这里抢救从前沿抬下来的伤员,他们从死神手里夺回了许多战友宝贵的生命。
4月2日上午,邹军坐在指挥所正在看书。
“指导员!”听见有人喊他。
他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站着一个穿短裤,光脊梁的战士,头发齐肩长,几寸长的胡子有点发黄,只见他背上背着一个灌满水的塑料桶,约五六十斤重。邹军竟认不出人来。他一直看着来人。
“指导员!我是郭天喜,不认识了?”原来是配属九连作战的一班长郭天喜,下山背水路过这里。
邹军把书一扔,站起来帮他去掉肩上的水桶,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一会儿他推开对方,两手搭在一班长的肩上,仔细地观察起来:这哪里像20多岁的战士,简直是50多岁的流浪汉,长长的头发和胡子,衬托的脸更加蜡黄廋小,眼睛也没有以前有神;上身晒的乌黑发亮,肩膀上背包带勒下两条深深的红印,脚上的解放鞋烂了几个洞,大拇指露在外面,为了背水好走路,他用绷带把鞋捆在脚脖上。才分别几个月,竟认不出和自己朝夕相处的战友。
邹军哭了,他再一次和一班长抱在一起。
一班长郭天喜向邹军汇报了几个月来,配属九连作战的情况。他说:“咱连两个炮班配属九连作战,每当进攻受阻时,我们都会被拉到最前沿,消灭敌人的火力点。坚守阵地时和步兵排在最前面,前沿阵地上的苦,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水是最宝贵的,每人一天一茶缸水,渴了舌头舔一下,实在坚持不下去了,才能喝一小口。好长时间没有吃过青菜,把吃青菜当作最大的梦想和奢侈;由于长期吃压缩饼干和罐头,有时长达一星期不解大便,解一次大便脸憋得通红,不得不用手指一点点地往外抠。白天待在猫耳洞里无事干,一名战士把一本新华字典,从头背到尾,又从尾背到头。晚上爬在堑壕里,不敢弄出一点响声,否则就会引来一阵枪炮声。3月8日作战后,牺牲的战友多,一天晚上,我们班去运战友的遗体,结果天黑看不清,背回了五具越军的尸体,大家气的要命,就把越军尸体身上的衣服全部扒光了,结果一个越南兵连阴毛都没有长,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孩。为了吸取教训,以后运战友的遗体时,白天先看好方向,测算好距离。一次我去背战友的遗体,一拉胳膊掉了,又一拉腿也掉了,因为尸体已经高度腐烂,气味实在难闻,没办法只得拿一条麻袋,把胳膊、腿等都装在里面。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战友!请不要埋怨,不是我有意把你弄散架的,实在是没办法呀!今后每年清明节,我都会坚持给你烧纸。”说着他眼泪掉下来。
邹军对他们班取得的成绩,给与肯定和表扬。并鼓励一班长郭天喜,“继续做好战士的思想工作,树立吃苦精神和长期作战的心理准备,重点克服急于下阵地的厌战思想。如果遇到难题,请及时给我打电话。”最后他们恋恋不舍地告别了。
随后,邹军和文书曹学军,去干田160迫击炮阵地,看望在这里坚持战斗的战士。他带着自己的120照相机,给大家照了几张像,在路过里头寨和船头时,看到被越军炸坏的村庄时,立即进行了拍照。晚上,一个人躲在猫耳洞里冲洗起胶卷来,他想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留作纪念。
邹军正要休息,突然前线传来激烈的枪炮声。随后,电话铃声骤然响起,他抓起电话,里面传来急促的声音。原来三炮连配属八连作战的战士李建武,组织纪律性差,严重地违反了战场纪律,和机枪连卫生员,从168阵地去166阵地找老乡,取录放机用,途中被越军狙击步枪打中颈部,卫生员腰部受伤。邹军要求他们班,迅速组织火力掩护,一定要把人抢救回来,在短短的十几分钟,就打炮弹近百发,冲锋枪、机枪响个不停。人终于抢救回来了,但伤势较重,如果子弹在偏一公分,就可能打中动脉血管,那时就是华佗也没有回天的本领。这件事立即被团通报批评。邹军再一次向各阵地打电话,通报情况,要求各阵地吸取教训,防止类似事情发生。伤好后,这名战士颈部不会自由旋转,留下了终身遗憾。
三炮连连长赵国伟按照团炮兵股命令,带领三名战士,去128高地开设一个新的观察所。128高地是附近一座较高的山头,周围到处裸露着石灰岩,有许多石灰岩成蜂窝状,大的岩洞能蹲下一个人。只要没有战斗任务,战士便蹲在岩洞里。一遇战斗任务,便利用岩石缝隙观察敌情。
一天,一名侦察兵正在用望远镜观察敌情,他突然喊:“连长,快看!”原来前方1000米处,红土地上镶着个蓝莹莹的水塘。越军每天去提水,有时三五成群地洗衣服,是冷枪冷炮射击的最理想的目标。今天却第一次出现了一个越南女兵,她蹲在水塘边,正在洗那长长的秀发。高倍的望远镜,一下把她拉到眼前,带补丁的衬衣里,丰满的乳房清晰可见。
“打不打?”
“不打。”以前只是听说前线有越南女兵,夫妻阵地,还没有真正看见过,再说一个人用火炮打也不划算。
战士开玩笑说:“连长看见漂亮女兵发善心了。”
“不是发善心,女兵呀!她们大多数是寡妇,坚守在前沿阵地实在不容易的。”
以后每天这个女兵都按时出现在水塘边,不慌不忙地洗衣、提水,有时还站在那里,面向A团阵地观察一番。她好像没有意识到是在战场上,也许是向A团的战士,展示她的美丽。有时几天看不到她,大家便议论起来,她病了,死了,换防了。反倒关心起来她了。
由于越南连年作战,男兵死亡较多,兵员严重不足,他们便招收大量女兵。补充到炮兵、通讯兵和救护部队。前线也经常出现“夫妻阵地”,把小的高地交给夫妻坚守,给他们家庭造成很大的压力。
越南长期作战,经济发展缓慢,部队的装备非常落后,武器弹药大多是中国、苏联支援的,也有缴获法国、美国的。穿的军衣大多数是补丁打了一个又一个,吃的基本上是炒面、野菜等,还经常挖山上的木薯充饥。烧的主要靠捡来的干树枝。而A团的装备比他们先进的多,吃的是各种肉类、水果、蔬菜罐头,压缩饼干是最差的食品,一般没人吃,整桶堆在工事外面。烧的全部是航空煤油。白天越军看的眼馋,经常利用夜色的掩护,仨仨俩俩地摸上来,不是来偷袭,而是来偷东西的。摸到阵地前沿,拿桶压缩饼干就跑,有时战士看到也不理会。也有个别敌人拿到东西后,还要扔几颗手榴弹。这可惹火了A团的战士,他们立即还击,直到把敌人消灭为止。
从这点来看,越南士兵还是值得尊敬的。
指挥所前木棉树上的嫩绿色树叶,越长越大,有的花朵已经开始凋谢。
最近几天,越军不断进行炮击,越打越凶。根据上级通报,越军正在换防,为了给Α团造成错觉,故意露出进攻的迹象,掩护部队换防。所以,每天频繁炮击,扰乱Α团的防御态势。有时用小股部队偷袭前沿阵地,又用炮兵打击船头、天保农场和纵深炮兵阵地,部队伤亡不断增加,弄的前后部队都不得安宁。
团后勤住的山包上,炮弹爆炸产生的烟雾,笼罩了整个山头。水桶粗的橡胶树,被气浪抛向半空,山坡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树枝。船头河上的钢架桥,更是越军射击的目标,无数的炮弹在大桥周围爆炸,河中不断溅起高大的水柱,他们企图炸断这条交通运输线。
A师开始还击,双方展开炮战。炮弹带着风声不停地在空中飞过。邹军正在指挥战斗,一发炮弹在附近爆炸,几块十来公分长的条形弹片,飞到他的面前,他顺手弯腰抓起一块,手被烫了几个水泡。
三炮连副指导员侯天顺,正在里头寨坑道外,组织全营五个炊事班做饭。这时,敌人的炮火向他们射击,炮弹在周围山坡上不停地爆炸。他迅速指挥各班向坑道转移,躲避敌人的炮击。
战斗刚结束,邹军赶到148阵地,参加营党委会。教导员传达了团党委会精神:要加强对战士的思想政治教育,克服厌战情绪和急于下阵地的思想,树立长期作战的观念。尤其是要对干部进行一次整顿,进一步发挥干部的主观能动性,使干部真正起到表率作用,把本部门的兵带好。部队坚守的时间越长,越要严格管理,才能减少不必要的伤亡。最后处理党务,三炮连司务长刘宏林、六班长王喜来、九班长郭升、指挥班长贾明华,被批准火线入党。
邹军回到指挥所后,立即用电话向各阵地上的干部,传达了营党委会精神,同时要求干部要和阵地上的战士,开展谈心活动,使长期作战的思想牢牢扎根。接着,他又召开八二迫击炮阵地上的班长会议。对大家急于下阵地的思想表示理解,但是下阵地不是自己想下就可以下的,只要上级不下命令,我们就要一直坚守下去,想也没有用。因此,不如不想或少想,安心坚守到最后时刻。班长纷纷表示,要做好本班战士思想工作,坚决完成坚守阵地的任务。
4月17日16时,双方停止炮击,战场出现短暂的平静。天气炎热,令人难受。这时,卫生员悄悄来到邹军面前,“指导员!咱们去后面洗个澡吧?”邹军思考后,就带领卫生员去了。
三炮连阵地后方200米处,一条山沟中,流淌着一条小溪,青青地溪水冰凉可口。周围驻守着B团的部队,应该说是比较安全的。邹军以前路过这里时,经常歇个脚,洗把脸,喝口水,对它非常熟悉。
他们来到这里,找了一处平缓的地段,蹲在溪边,洗了洗手,然后捧起水,向脸上泼了几下,又喝了几口,直起腰来深深地吸了口气,顿时感到精神倍增,浑身轻松。休息一会儿,便跳进水里,洗起澡来。
洗了一会儿,卫生员说:“指导员!你在水中玩一会儿,我把咱俩的衣服洗一下。”
这边邹军正在水里戏水,那边卫生员坐在石头上洗起衣服。突然一发炮弹带着风声飞来,根据经验他立即意识到这发炮弹落点离自己非常近。
“卧倒!”邹军喊道。双手迅速抱住头趴在地上,炮弹距他们几米处爆炸。只觉得眼前一黑,耳朵“嗡嗡”响起来。接着强大的冲击波,把土块、石块抛向空中,重重地落下,砸在邹军的背上、头上,青一块儿,红一块儿,还起了几个包。
他晃动了一下身子,没有受伤。喊道:“卫生员!受伤了没有!”
“没有,就是被砸了几下。”
“先不要动,看敌人是否继续打炮。”
“明白。”
等了一会儿,见没有动静,他们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又洗起来。认为是敌人火炮走火。十来分钟后,又飞来两发炮弹,和上次情况相似。
“不好,敌人发现我们了,快跑。”爆炸声刚一结束,邹军喊道。
他们从地上爬起来,来不及洗掉身上的泥土,撒腿就跑,卫生员手里还掂着没洗好的军衣。他们一丝不挂地跑回阵地,立即引来战友们的哄堂大笑。澡没有洗成,还差一点送命,真危险。
4月20日上午,邹军正计划和司务长刘宏林,去干田160迫击炮阵地,看望战士,并打算了解一下情况。突然,双方又开始炮击,战斗越打越激烈,实在走不开,他就委托司务长刘宏林去了解一下情况,并带去部分物品表示慰问。
炮击时断时续。越军的主要目的是打击A师炮兵阵地和重要目标。炮弹不停地在三炮连阵地上空飞过,有的则在阵地周围爆炸。使人防不胜防,尤其是经常打一些空暴弹,这时阵地上空就会下一阵“钢珠雨”,容易造成较大的伤亡。
按照命令,邹军正在指挥各炮进行还击。
远程火炮也开始发话,对敌人的炮兵阵地进行射击,压制敌人的火力。炮弹在空中飞来飞去,飞行时的声音连绵不断。尤其是船头、里头寨几个村庄,被炸的几乎成了一片废墟。
短短几个小时,三炮连就发射炮弹238发。
下午,炮击逐渐停止。接着,传来了喜悦的消息。济南军区××军×××师某团张连长来三炮连看阵地。战士们一下围上来,问这问那,最关心的是他们什么时间来接防。邹军和张连长进行了长时间的交谈,了解了他们部队开进和训练情况。为了探索空中运兵的方法,他们有一支部队从济南乘飞机,经过四个小时的飞行到达昆明,每架飞机装载五台解放牌卡车、二台北京吉普和几十名战士。其余人员乘火车到达。他们训练到5月15日结束,预计在20日左右换防。还有一个月时间,大家盼望以久的时刻就要来到,等待和亲人团聚时间已经不远了,很快就会体会到和妻子儿女,久别重逢的人间快乐。许多战士流出了喜悦的眼泪。
近几天,越军炮击时断时续。有时敌人在夜幕的掩护下,不断地派出小股部队,向142、146、211等高地进行偷袭,被A团发现后,双方立即展开猛烈的炮击。
A师驻守在偏马山腰上的85加农炮,直接封锁着越军大青山交通要道,只要发现敌人在这条路上出现,立即给与重创;八里河东山上的130火箭炮,对大批进攻的敌人,造成极大的杀伤力,使敌人在精神受到很大震撼。所以,敌人对这两个阵地恨之入骨,经常进行炮击。有时还利用导弹攻击这个阵地,相互炮击比较频繁。
在战斗间隙,战士们忙里偷闲,在猫耳洞里打牌、下棋。由于娱乐生活贫乏,娱乐用具购买困难,一副扑克玩几个月,烂了就用旧报纸在后面粘一层,时间一长扑克的厚度就越来越厚,有的达到四五副扑克的厚度,手里拿着很困难,也舍不得扔掉,它可是为数不多的娱乐工具。还有的战士在地上画个方格,玩起了四子棋。
当听到射击的命令后,他们把扑克往地下一放,跑出去就打,打完后回来继续玩,好像不是在战场上一样。长期的战争生活,战士也学会了劳逸结合,掌握了用什么方法,打发这漫长乏味的艰苦生活。
前线传来不幸的消息,三炮连配属八连作战的三班战士王宝根、谢光辉同志,在168高地抢救伤员时受伤,加上以前受伤的人员,班里战斗减员严重,为了能继续完成战斗任务,邹军向营部请示,让八连补充两名战士,协助作战。
根据下阶段作战任务的变化,邹军决定召开干部、班长会议,研究部署今后的工作任务。他说:“我今天讲四个问题。一是要加强人员管理,不经批准,任何人不许到其它阵地乱串,到船头以外地区,必须有我亲自批准。二是严格战场纪律,必须服从命令听指挥,做到令行禁止。三是加强物资管理,对阵地上的作战物资进行登记造册,防止物资丢失,交好班,换好防。四是正确对待荣誉。总之,我们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充分发挥干部、骨干的作用,把工作做好,减少不必要的人员伤亡,争取把大家安安全全地带回去。”
会议刚结束,邹军接到电话,配属七连作战的六班战士徐新立同志,在去148高地背水途中,被越军的狙击步枪打伤。他迅速派卫生员去营救护所看望伤情,当得知伤情不重时,才松了一口气。
4月28日,是攻占老山一周年的日子。老山位于云南省麻栗坡县中越边界线上的骑线点上,是中国南大门的一道天然屏障,1979年中越战争后,越南占领了它。经常利用这个制高点,向中国境内开枪开炮,直接威胁边疆人民的人身安全和生产秩序。为了捍卫中华民族的尊严,1984年4月28日,第××军××师奉命攻打老山,经过三天的激烈战斗,于五月一日攻占了被越军侵占几年的中国领土。从此,改变了云南边界的防御态势,变被动为主动,它和者阴山、扣林山联为一体,成为南疆一道坚不可摧的天然屏障。
10时40分,越军向三炮连后方500米处的新新寨炮击,炮弹不断的在村庄爆炸,留守村里看家的老乡,迅速钻进村边山腰挖的防空洞里。几个不懂事的小孩吓的直哭,紧紧地揪住妈妈的衣服,年轻的母亲则将乳头塞近孩子的嘴里,哭声马上停止。他们几十个人挤在山洞里,盼望着战争早日结束,能过上安静的日子。
15时30分,边防某团九辆汽车,向130阵地开进途中被越军发现,一个85加农炮连跟踪射击,汽车被堵在里头寨村中,敌人发疯似的轰炸,村庄里房屋又被炸塌了几座,有的还燃起大火,噼哩啪了地烧了起来。其中三辆汽车完全暴露了,迅速向三炮连阵地下方冲去,敌人的炮弹也跟着打来,最后汽车在山脚下停下,邹军立即招呼司机躲进猫耳洞里防炮。
今天是“五·一”国际劳动节。
上午,下起毛毛细雨,淅淅沥沥的雨,打在竹叶上,发出“沙沙”的响声,像为战斗的将士演奏的一首赞歌;细细的雨水又像远方的父母,怀念前线的儿女,暗暗流下的眼泪,想洗掉了儿女身上的征尘,洗净了烈士脸上的血迹;滋润着洒满鲜血的国土。
此时此刻,战友们多么想念家乡,想念操劳一生的父母,想念温柔体贴的妻子和天真活泼的儿子。他们盼望着早日结束战斗,返回家乡与亲人团聚。
可是,目前仍有部分群众,对参战人员的行为不理解。有的未婚妻向部队寄来吹灯信;有的妻子以种种借口,打掉了怀孕几个月的胎儿;有的地方政府,对参战人员家庭出现的天灾人祸和困难不管不问。这种现象严重地影响了战士们的情绪,他们说:“我们打仗是为了谁?目前各地正流行承包制,为什么战场没有人来承包。”战士们需要的是理解和支持,哪怕是一声问候,他们就会感到安慰和兴奋,就会产生无穷力量。于是,邹军利用难得的空闲时间,分别给三名战士家庭和地方政府写信,希望他们给与支持。
为了让大家体会节日的气氛,中午,邹军通知炊事班加了几个菜,每个班加发了几个平时舍不得吃的罐头,一人一瓶巧克力香槟酒。他又顺便到每个班,转了一下,和大家碰了一杯酒,调动大家的情绪。
下午,配属在九连炊事班的三炮连炊事员李石头同志,路过连队,找到邹军汇报思想。目前,他和另外二人,担任向坚守在的166阵地上的40多名人员的送饭任务。
李石头同志的家庭多次发生不幸。去年10月,正当临战训练处于紧张时期,他的父亲病故,欠账1700多元,家庭生活十分困难。邹军曾代表党支部,向他家所在的县、乡分别去信,请求按照中央84年64号文件精神,对坚守在老山、者阴山的指战员,在政策允许的情况下,给予适当的照顾。可是,他们无动于衷,不但没有给与照顾,而且去家里看一下,都没有做到。上个月,灾难再一次降到这个战士家里,他母亲从楼上摔下,小腿骨折。这一连串的不幸,怎不令人心酸。连队破例救济他50元钱,邹军又以团政治处的名义,向该县民政局去信,请求给予适当的照顾,又如石沉大海。某些地方政府的官僚作风,真叫人痛心,他们对参战人员家中的困难,视而不见,真是地地道道的官僚作风。
邹军经过做李石头的思想工作,消除了他悲观、厌战的不满情绪。为了让坚守在前线的战士吃上饭,他每天半夜起床做饭。然后,身背几十斤重的饭菜,冒着生命危险,穿梭在枪林弹雨中。爬几公里的山路,最后把饭菜送到距敌几十米的战士手中,无论刮风下雨,一百多天如一日。
而我们可爱的战士在遭到种种不幸打击后,仍然不忘自己肩上的责任,民族的尊严,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捍卫祖国的领土完整。这就是战士的伟大胸怀,他们不计报酬,不计个人安危,在生与死,血与火的考验面前,表现出了大无畏的革命精神,是难能可贵的,是任何人无法比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