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伯奇家族为了纪念圣彼得堡建造200周年而专门制造出来的珍品,重量达到36盎司的这颗艺术品,外层蛋壳完全用白金包裹,镶嵌着大小20粒蓝色宝石……”面前的一个肥胖的珠宝商一面擦着额头的汗水,一面小心翼翼的介绍着:“轻轻打开了蛋壳,里面藏有圣彼得堡的标志性雕塑-‘青铜骑士’的微型模型……您看。”
面前的这是一枚小小的复活节彩蛋,来自俄国沙皇皇室的珍贵珠宝。我满意的看了看这枚镶满了宝石的小小的鸡蛋大小的艺术品,满意的笑了:“很好,很漂亮。”
这个珠宝商略微松了口气,然后努力堆积起笑容:“陈先生……哦不不,五爷,这枚复活节彩蛋虽然没有索斯比拍卖行里的那几枚那么珍贵,但绝对是费伯奇家族的真品!您可以从费伯奇家族的产品册里找到这枚‘青铜骑士’!”顿了一下,他又小心翼翼的看着我:“不知道您买下这件东西是为了……”
我笑了笑,喝了一口茶:“送给我的新婚妻子当作新婚礼物。”
这个胖胖的珠宝商眼神里露出一丝复杂的目光,他肥胖的脸上又冒出了汗珠,赶紧拿出一条手帕擦了干净,这才叹息道:“如果是作为新婚礼物的话,那么一枚复活节彩蛋是再合适不过的了。因为历史上,大沙皇就有给自己的美丽的妻子赠送复活节彩蛋作为爱情象征的记录。有几枚世界著名的复活节彩蛋,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而被制造出来的。”
我没说话,直接伸手拿起了桌上的这个艺术品,它的外表包裹了一层亮闪闪的珠宝,放在天鹅绒的布料上,散发出幽幽的光芒,很是典雅。珠宝商心疼的看着我没有戴手套就直接拿着彩蛋,而留下的几个指纹,却不敢说话。只是等我放下了之后,他才小心翼翼的用戴着手套的手拿了起来,然后取出一个小镊子,夹着一小块丝布轻轻擦拭了几下。
“我对这个东西很满意。你开个价吧。”我靠在了沙发上,平视着这个家伙。
面前的这个人,是全温哥华最著名的几家珠宝行的老板之一。说来也是巧合,原本我打算是买一个珠宝当作新婚礼物送给颜迪——记忆中,我还从来没有送过她什么定情的信物。
但是呢,我也不想买什么钻戒之类的东西,我觉得那样太俗气。也太没有创意。
结果,龅牙周就给我出了个主意。面前的这个胖胖的珠宝商,他的家族都是做珠宝生意的,已经几代人都在温哥华了。生意虽然不算太大,也颇有一些珍惜的收藏品。
尤其是听说,他手里藏有一枚复活节彩蛋。这个东西可是个宝贝,俄国传奇珠宝世家费伯奇家族手工制作的复活节彩蛋,每一枚都是价值万金的珍品。都是全世界所有珠宝爱好者梦寐以求的收藏珍品。原本这个珠宝商家里虽然收藏了一枚“青铜骑士”,但是却一直都没有声张,所以外人也不知道。
偏偏是龅牙周,不知道是通过什么渠道,得知了这个珠宝商手里有一枚复活节彩蛋,这才巴巴的告诉了我。复活节彩蛋,是俄国沙皇送给妻子的礼物,历来如此,所以一向都被当成爱情的象征,我送给新婚妻子这样的礼物,自然是再合适不过了。
如果是旁人上门求购,这个珠宝商人自然是干脆拒绝。因为这件东西他根本没有出让的打算……但是我就不同了!
我现在在温哥华可谓是呼风唤雨,走私巨头,社会名流,黑道枭雄。市长、议员、警方高官,都是我的座上客。其他的那些黑帮大佬都是对我马首是瞻。这样的情况,一个小小的珠宝商岂敢得罪我?
我上门求购,他无奈之下只能拿出了这件镇店之宝了。
我只看了一眼,就立刻喜欢上了这个东西!珠宝商捏着鼻子介绍了一通之后,心中只怕恨不得我看不上最好,可惜看着我满脸满意的表情,他也没办法。
“这个……陈,嗯,五五五五爷。”他结结巴巴的说着。不过一个外国人卷着舌头喊我“五爷”实在是有些别扭,看他紧张的样子,我微笑道:“好了,你喊我陈先生就可以了。这件东西我很喜欢。所以,你尽管开个价格吧。”
我并不太喜欢仗势欺人,不过这件东西是我准备送给新婚妻子的,那就不由得他不肯转让了。大不了我多付点钱就是了。
不过这个珠宝商老板却满头大汗,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我心里一动,就明白了他此刻的心思。
我知道,这种艺术品价值肯定不低。所以这个珠宝商有些不敢开价——开得低了,他只怕就亏大了。如果开得高了……一旦惹恼了我,恐怕就更是不妙。眼看这人一脸为难,我叹了口气,温言道:“我买这件东西是作为新婚礼物送给妻子,所以你尽管开价,不管你开多少,我绝对不会为难你的。这是爱情的象征,而爱情,是无价的,不是么?”
我这么说,他才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低声道:“这个……陈先生,这件东西我原本是绝对不准备转让的,不过……嗯,这样吧,去年在索斯比拍卖行的一枚复活节彩蛋,最终的成交价格是六百四十万美元。不过那枚彩蛋的品质比这枚要更好一些。所以,这件东西,我愿意以六百万美元的价格转让……”
说到这里,他眼巴巴的看着我,眼神里不由自主的流露出几分肉疼的意思——我知道,这个价格恐怕其实也是偏低了,只不过他也不敢开更高的价格了。
我笑了笑,掏出支票簿来,写了一张八百万美元的支票放在了桌上:“我不会让你吃亏的,这张支票你拿着,算是我购买这件东西的货资……嗯,你肯把这件东西转让给我,我很感激你。这样,我结婚的时候,会发一张请柬给你。以后在温哥华,如果你遇到什么麻烦,可以来找我。从今天开始,你可以和别人说,你是我的朋友。”
这个胖子眼睛一亮,顿时露出几分喜色来。要知道我现在在温哥华几乎可以算是只手遮天!光是我“五爷”的名字,就几乎可以在这里横着走了。这个家伙如果和我攀上了交情,今后自然大有好处的。
……
我和锤子走出珠宝行的时候,看了看时间,大约是下午三点钟。我上了车——这是我刚刚订购的一辆劳斯莱斯,从车窗到轮胎全部都是防弹的。上车之后,坐在驾驶座位上的小朱回头看了我一眼:“五哥,现在去哪里?”
小朱原本的工作是照顾七叔,七叔故去了之后,我把他丢给了西罗去当助手。不过这个家伙却不喜欢做生意上的事情,这次我回来之后,极力央求只想跟在我身边。我身边也缺一个机灵人(锤子这家伙是个愣头青,而且还不会开车),我就允了他。
“小丫头下午不是有什么考核么?我们去看看,然后正好接她回去。”
随后我们开车来到了温哥华的一家公立歌剧院里。小小五那个丫头被我安插在了一家私利中学,而且为了培养这个丫头的气质,也为了磨去她的一身野气,这半年多来,她一直被勒令学习音乐——小提琴。
说起这个丫头学音乐,也实在是让颜迪头疼了好一阵子。开始让她学唱歌,请了一个来自从国内来加拿大进修的声乐老师。结果小丫头第一堂音乐课就把高价请来的私人音乐教师吓跑了,人家老师临走之前留下一句话:“她一亮嗓子,方圆十公里内的母狼打着的就来了!”
然后让小丫头学钢琴,结果这丫头也是学了一堂课之后,把高价请来的曾经在爱乐乐团担任过钢琴师的老师震住了!最后人家连教课费都不敢收就跑了。临走的时候留下一句话:“此子下手如行云流水,羚羊挂角,浑然天成……可就没有一个音都在调上。我如果继续教下去,我都觉得对不起钢琴!”
随后又想着法子让她学琵琶,心想成不了钢琴大师,练出几分古典美女的那种“尤抱琵琶半遮面”的气质来,也应该是很可人的。为此又高价请来了一位国内的琵琶高手,据说还在中央民族乐团干过的。这此老师没有直接让她弹,而是先教她讲谱——结果坏了,这丫头张口第一句就是问人家老师:“老师,你会弹十八摸吗?”当场把那位许娘办老风韵犹存的老师气走了。
最后也不知道怎么的,这小丫头自己迷上小提琴了,这次大家对她已经绝望了,干脆也不请什么专业老师了,直接买了几把琴给她,然后弄了一大堆电教资料,什么录像啊,碟片啊之类的,任凭她自己在家里乱弹了。
我走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她现在学的如何了。只是听说她今天要参加一个什么考核,刚刚买完了东西左右无事,就干脆过去看看。
开车来到了这家歌剧院里,虽然这样的考核,闲杂人等是不能入内的。不过这些规则对我就无效了。锤子有意五意的撩开了上身的西装,露出了腋下的枪套,再加上他一脸横肉的模样,谁敢阻我们?
工作人员吓得不敢说话,小朱已经推开了歌剧院内场的门引着我进去了。
偌大一个歌剧院内场里,座位空空荡荡,只有第一二排坐着几个人,想来是考官了。我也不说话,直接走了过去坐在了第二排的最边上。那几个考官之中有人看了看我,大概是有些诧异,我也不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对他们点了点头。
我神秘莫测的样子,而且还戴着墨镜,几个考官也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犹豫了一下,也没有人说什么。
台上一个陌生的白人女孩正在拉小提琴,我听了一会儿,感觉这个女孩拉的不错。然后接下来又听了几个孩子的表演,一个个都很娴熟的样子。而小丫头还没出场,我心里不免有些急躁,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锤子最是生猛,直接走到前排,来到一个考官的面前,也不说话,劈手就把他桌上的一张考试的顺序表抓了过来,不理会那个考官的惊呼,恭恭敬敬的递到我手里。
我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单和号码,小丫头赫然就在后面的第二个了。我看了一眼前排的考官,他们有些骚动,还有人站了起来朝着我观望,大概是看出我这个闲杂人了,准备喊我请我离开。
我对小朱低声道:“你去告诉他们,该做什么做什么。”
小朱很机灵的点了点头,走过去低声对其中一个考官低声说了几句。就着几句话,前面的人顿时没声了,还有人带着忌惮的目光朝着我扫了两眼。
又坐了会儿,听了几个学员考试之后,小丫头终于出场了。
眼看一个瘦瘦小小的人影从后台走了出来,我不禁眼前一亮。
且不管她现在琴艺如何,现实打扮上就已经非常有意思了。原本当年因为营养不良而稀黄的头发,经过半年的锦衣玉食的日子,已经变成了一头如瀑布般的黑色秀发,经过了打理之后,更是看上去犹如黑色的缎子一般,直发柔顺的贴在脸颊的一侧,颇有几分柔美可人的小模样。一张脸蛋也是干净清秀之极,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巴。
身穿一套干净的学生校服,黑色的皮鞋,一看就是出身很有教养人家的子女模样。手里提着一个琴盒,走到台上,先对着下面的考官鞠了个躬。
不管如何,样子上是很有点意思了。
我不由得往椅子上一靠,也不管剧院里不让吸烟的规定,自顾自点了支香烟,就看着台上小丫头打开琴盒子拿出小提琴,往怀里一抱……
……嗯??
等等!
我差点连手指里的香烟都跌落在地上了……
小提琴抱在怀里?
揉了揉眼睛,没错……是抱在怀里!一个最最标准的拉二胡的姿势!!
就在我长大了嘴巴没说出声的时候,小丫头已经一脸肃然的拿着琴杆拉了起来……
一个悠长的长音……随着她拉了两个小节,我冷汗都下来了!
毫无疑问!这曲子我非常熟悉!!
这……这他妈分明就是著名的二胡独奏曲《二泉映月》!!!
下面的诸位考官已经都面无人色了,只是旁边有小朱站着,而且刚才小朱只怕也已经“提点”过他们了,所以没有一个人敢吭声,都很坚强的忍着,还做出一副努力倾听的模样来,硬是等着小丫头把一曲拉完……
即使中间小丫头拉破了几个长音,整个歌剧院里荡漾着几乎能震破玻璃的刺耳锐音的时候,一排考官都是一脸沉着,没一个人说话。
良久……
啪、啪、啪啪啪……
我站了起来,带头鼓掌,同时咬牙切齿的对锤子吩咐道:“记住,回去之后给这丫头买一把二胡!”
……
汽车上。
“我拉得怎么样?”小丫头一脸得意的笑容。
我冷冷看着她:“你不会不知道二胡和小提琴的区别吧?”
“我当然知道了。”小丫头对我做了个鬼脸。
“那你怎么不好好学小提琴?”
“……嗯,我原来看见学校里一个帅哥是学小提琴的。”小丫头毫不掩饰的说出了原因。
嗯……原来如此。我随后问道:“那你怎么不好好学?”
“切……后来我才发现那个家伙长得漂亮,却是个娘娘腔。”小丫头撇撇嘴:“我就懒得学了,不过今天这个曲子,我是从前就会拉的。在昆明的时候,我们的那帮人里,就有个老人常常拿着把二胡在街边拉这个曲子乞讨。”顿了一下,她还故意皱眉道:“不过,为了用小提琴拉出这个曲子,我可是试了好久的。”
……真不知道这个丫头是聪明还是混蛋。
“师父,你别让我学音乐了好不好?”小丫头忽然扑到我的身上,用力抓着我的手臂摇了几下。
“你想学什么?”我看着她。
“学本事!真正的本事!我想学你的本事,无论是做生意,还是当老大,这些我通通都想学!”小丫头认真的看着我。
其实这个妮子的确是聪明的,跟着我来到温哥华之后,只用了三个月就学会了英语,被我塞进了那家私利中学之后,开始我还担心她会因为语言问题而跟不上学习进度,但后来发现……我完全是多虑了!这丫头第三个月就开始和几个黑人用英语唱饶舌歌了!
“师父,你真的要娶颜迪姐姐了么?”小丫头忽然问我。
“嗯。”我掏出香烟,小丫头立刻伶俐的凑过来拿出车上的打火机给我点上,同时哀求道:“那我能不能求你件事情?”
“说吧。”
小丫头满脸狡猾:“你结婚之后,我可就不方便和你们住在一起了……我可不想当你们新婚的电灯泡……你让我搬出去住吧!我……我可以去和西罗老大住,也可以去周大律师那里……反正哪里都可以,只要别让我住在你家里好了。”
我冷笑一声:“你这么小,就想和西罗和周律师他们学做事了?现在不可能的。”不过我沉吟了一下:“我既然领养了你,就不会亏待你。这样吧……以后你放假的时候,可以去华星公司里转转。”
小丫头撇撇嘴巴,低声嘀咕道:“唉……当我是小孩子。别以为我不知道,华星公司里的那些生意,都只是你真正的生意的幌子而已。”
怎么说呢?我越发觉得这个丫头真的很像我……都是骨子里有一种不安分的东西。而且她真的很聪明。我看着她好久,才低声道:“小丫头,今天我再教你一件事情……你记住,你师父现在做的不是什么好事情。但是这个世界的总体趋势,想做大做强,那么漂白和向主流靠拢,就是必不可少的。华星公司现在还很小,但是以后,它才是我们生意的中心!明白了么?”
看着这个丫头,我忽然觉得,或许将来这个丫头真的能变得很厉害吧。
……
我结婚的日子定在了八月二日。原因很简单……因为八月二日同时还是我的生日。这样也算是双喜临门吧。
我不是西方人,不是教徒,所以我的婚礼不会弄什么神父或者宣誓之类的。但是这里是西方,要完全的弄成东方式的婚礼,也不太方便。最后干脆就决定举办一个冷餐形势的聚会,然后邀请一些宾客就可以了。
尽管我已经尽力的想控制影响了,可是我结婚,温哥华的大大小小的黑帮大佬,岂能不到?还有就是官方的人,警方的人……
最后,老索林表示了他最近身体欠佳,无法前往,不过他派了人当代表来恭贺我——代表人是他的宝贝女儿公主殿下。这个人选让我实在有些郁闷。希望那个淫荡风骚的公主,别给我捣乱就好了。老索林的另外一个代表是一个叫做艾伦的年轻人,据说还是老索林的教子!
如果不是那次我和老索林的交易,结成同盟,表示我会支持公主继承地狱天使的事业——原本老索林是有让这个艾伦当继承人的意思的!据说这是一个很厉害的年轻人。
老索林虽然人不来,但是他做事却很周到,专门问了人,然后按照中国人的习俗,送了我一份大礼:两匹据说拥有欧洲某个高贵血统的赛马!同时还帮我配备一名驯马师。
西罗则更是夸张,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请来了一个来自英国伦敦的糕点师专门给我做了一个结婚的九层蛋糕!据说这个糕点师是给英国皇氏服务过的!不过我见过那个糕点师,一脸惶恐的模样——嗯,不会是西罗这个小子绑架来的吧?
至于龅牙周,这个家伙最是吝啬,他居然送了我一盒避孕套!我气得差点当场掐死这个家伙,不过随即他一脸怪笑道:“老板,我的薪水都是你发的,一切都是你给我的。即使我送你一百万贺礼,也不过是把你的钱还给你而已,又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