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五日,巴西新成立的一个警察组织开始工作。这个组织的名称是爱斯瓦尔多·德·莫尔特,译成日文是“必杀队”,或“肃清队”。
爱斯瓦尔多·德·莫尔特的第一任队长是弗朗西斯科·罗波斯。这一任命是由总统签署的。
就任典礼之夜,浅胁同罗波斯共进晚餐。
“身体不行啰!”罗波斯自言自语地说,显得很不高兴。
“因为在政治社会警察里呆得太久了。”
“可是爱斯瓦尔多·德·莫尔特不是—样的吗?为什么把政治社会警察的刑警抽调出去呢?”
“是呀。”罗波斯表示同意,握着酒杯的手不住地抖动。
爱斯瓦尔多·德·莫尔特的队员是从警官中经过严格审查而挑选出来的,必须具备三个条件才能中选:第一,须是神枪手;第二,意志坚强,品德高尚,绝不接受贿赂;第三,须有出色的侦察能手。
巴西虽是军人政权,但不能容忍社会弊病,对冠以“鬼”字的公安队决不姑息。陆军所属的公安队正在成为今天巴西的癌瘤。
公安队既不与警察协调一致,也不同军事警察合作,可谓地道的鬼子。他们在各州横行霸道。谁也不能调查公安队的罪行,连警察也无能干涉他们。
斩尽杀绝是公安队的传家宝。被杀者绝非只是犯罪分子,无辜的市民往往也成为他们的牺牲品。
设肃清队是政府下的一个赌注。肃清队的任务是消灭公安队。
对总统的蚕委任,开始时罗波斯有点犹豫不决。政将社会警察是罗波斯一手建立起来的,要离开它,还真有点舍不得,但是作为肃清队的第一任队长,确也十分光荣,因为总统授予他绝对的大权。可以说,能领导这个新机构,对自己的前途来说,是可喜的。
从政治社会警察中选拔优秀警官,这是上司的命令,不得不这样做。如果能得到总统的许可,罗波斯倒真想把他们全部吸收进来。
“一开始就有事干,一项非常保密的任务。”罗波斯小声地说。
“我可以听听吗?”
“朗多尼亚的公安队正在虐杀平民百姓。事情是这样的:他们同加林泊罗集团发生了冲突,就是以安东尼奥·塔巴勒斯为头子的那个强盗集团。加林泊罗一伙上月袭击了陆军的武器库,夺走了大量武器弹药,并扬言要血洗公安队。在那之前,公安队曾打击过加林泊罗。所以,当强盗们抢了武器后,就发誓要回敬公安队。”
“双方不是要发展成一场战争吗?”
“是呀。公安队有二百人,消灭安东尼奥·塔巴勒斯也足够了。但是,公安队以搜捕加林泊罗为借口,横行霸道,虐杀无辜百姓,干尽坏事。这情报是确确实实的。公安队化装成加林泊罗,闯入民宅为非作歹,恣意奸污民女。目前已有十八个牧人和妇女被公安队无端杀害。”
“因此安东尼奥·塔巴勒斯愤怒之极,听说,他嚎叫要把公安队砸个稀烂。”
“没有一个好东西,一丘之貉。”浅胁苦笑道。
“是呀,究竟是谁干的,暂时说不准,因为两家谁也不认帐。”不苟言笑的罗波斯竟也笑了起来。
“那,这次准备教训谁呢?”
“公安队!”罗波斯立即敛起笑容。
“是吗?”
“塔巴勒斯正在纠集他的同伙,本想围歼这条毒蛇,可是……”
塔巴勒斯杀了包括高级警察格里高里·安杰塔和柯尔特斯·罗巴在内的十二名政治社会警察。罗波新对这伙强盗恨得咬牙切齿,但要消灭行踪诡秘的加林泊罗,又谈何容易!
罗波斯决定,第一步先肃清朗多尼亚的公安队。他已命令召集圣保罗和里约热内卢等地的爱斯瓦尔多·德·莫尔特中的优秀队员。
竟敢化装成加林泊罗抢夺民女,鱼肉乡民,这样的公安队岂能容忍!
正如罗波斯所领导的这个组织的名称——必杀队(肃清队)——那样,一场血的肃清就要开始了。
“怎么样,有时间吗?”
“时间?有的是。”
“那好,干杯!”
两人都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真是奇妙的缘分,浅胁想。日本警视厅派来的人没有理由参加肃清队的行动,摘不好,很可能被指控干涉他国内政。可是在这个国家里,都大可不必担心。
浅胁自己不得不承认他喜欢罗波斯。罗波斯的性格很象日本人,他守信用,只要口头上说过的就一定照办,而且时间观念极强。一般巴西人,口头的承诺只是为了奉承人,同商人的背信弃义毫无二致,而且没有时间观念。罗波斯的所做所为,使人感到他无论如何也不是拉丁血统的后裔。
“二十号出发,带八十名精锐人员去。”
“好吧。”
浅胁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