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英“哦”地一声道:“我正要告诉李大侠,皇上下了旨谕,命我全权处理这件事,清除鳌拜党羽,务求尽净。”
李慕凡道:‘那太好了,大人既然奉了圣旨,草民就可以放手大胆去做了。”
张英道:“我全力支持李大侠,李大侠为的是朝廷,我身为人臣,支持李大侠也是人臣之责,我不容辞……”顿了顿,接问道:“李大侠准备今天晚上……”
李慕凡道:“草民预备今天晚上就埋伏在天牢附近,可是却不敢说行刺之人今晚必来,除非官家明天就提审鳌拜,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这么急着下手的。”
张英点了点头道:“那么,李大侠需要些什么请先交待一声,我马上命人去办,务必在日落前办妥一切。”
李慕凡道:“草民别的不需要,只请大人向大内调借两位侍卫,另外再找一名死囚就够了。”
张英道:“调借两名大内侍卫?李大侠莫非嫌人手……”
李慕凡道:“真要说起来,有草民一人已足以应付,可是事关重大,为免鳖拜身后那人狡赖,草民想找两个证人……”
张英道:“那何须找大内侍卫,只有我……”
李慕凡道:“大人,证人必须能高来高去。”
张英一怔,旋即失笑点头,道;“对,那刺客行刺之后必然飞奔回去覆命,我这把老骨头如何能跟得上,李大侠思虑周全,计谋上乘,令我好不佩服。”
张英点了点头,站了起来,目注徐文渊道:“文渊,你陪李大侠到刑部去,我另外派人去大内调借侍卫,要他们马上赶往刑部会合。”
徐文渊答应一声,向着李慕凡道:“李大侠,请吧。”
李慕凡这里礼告退,张英那里说道:“李大侠,祝马到成功,佞臣叛党一举成揭。”
李慕凡一声:“大人请放心,草民绝不辱命。”偕同徐文渊行了出去。
临走前张英告诉他资一飞与晏中已被释放,田孟尝事则仍在调查中。
李慕凡自然一再称谢,这才出门而去。
张英望着他那背影,不住地点着头。
在徐文渊的陪同下,李慕凡到了刑部,张英是军机大臣,大学士,如今在皇上面前又是炙手可热的大红人,尤其他是奉旨行事,所以刑部的官员很合作,一切给预予李慕凡方便,要他们干什么,那是马上照办。
李慕凡这里刚交待好,大门外双双走进两个身穿长袍,长像英武,步履十分稳健的中年汉子,一个浓眉大眼,一个长眉细目,目光却犀利夺人,腰里也都鼓鼓的。
一进来,那浓眉大眼汉子便抬眼扫视过来,问道:“请问那位是张大人府的徐师爷。”
徐文渊忙道:“我就是徐文渊,二位是……”
浓眉大眼汉子道:“我二人是大内来的,上面交待要我二人来帮个忙,同时找徐师爷报到。”
徐文渊“哦”地一声忙道:“原来是二位侍卫爷,失敬,失敬,报到两字徐文渊不敢当,因为主持这件事的不是我,是这位……”抬手一指李慕凡,接道:“我们大人委托这位主办这件事,容我替二位介绍一下……”
两名官同四品,御前带刀的大内侍卫,两对眼睛立刻打量上了李慕凡,看神色,他俩有点不信这位江湖人打扮的汉子能主持什么事。
打量之中,浓眉大眼汉子问道:“这位是……”
徐文渊道:“二位该听说过,李慕凡李大侠。”
有道是:“人名树影”,李慕凡三字甫一人耳,两名大内侍卫目光为之一直,浓眉大眼汉子忙道:“徐师爷,你说是谁?”
徐文渊道:“就是江湖上的李慕凡李大侠。”
两名大内侍卫大大地吃了一惊,神情震动,齐齐色变,浓眉大眼汉子瞪大了皮望着李慕凡失声说道:“你……你就是李慕凡……”
李慕凡含笑点头,道:“不望二位多指教。”
浓眉大眼汉子抢前一步,激动地抱拳说道:“李爷,对您,我们是久仰而且敬慕,只是身在官家,无缘拜识,没想到今天您竟会在这儿,会参这儿见着您……”
李慕凡含笑说道:“二位错爱,还得有请教二位……”
浓眉大眼汉子一指长眉细目汉子道:“他叫杜时雨,我叫师成,都是出身辽东……”
李慕凡道:“莫非昔日辽东道上的‘霸拳’、‘快刀’?”
浓眉大眼汉子师成微一点头,赧笑说道:“那是辽东道上江湖朋友的抬爱,这四个字放不进李爷您的眼内。”
李慕凡道;“好说,对二位我是人仰,久仰二位全是没遮栏的英雄豪杰,曾几何时二位突然在辽东道上失踪,没想到二位竟然供职在大内……”
师成窘笑说道;“没办法李爷,混混饭吃,当年在辽东道上待不下去了,只有……李爷您曲谅。”
这话徐文渊懂,江湖人最恨就是鹰爪,每一个江湖人都不会放过鹰爪,李慕凡是江湖之最,这两个站在他面前,就好像两个叛徒面对家长,焉得不求曲谅。
李慕凡含笑说道:“好说,人各有志,江湖险恶,如果能早日脱离,还是早日脱离的好,李慕凡从不管别人的闲事。”
师成忙道。“谢谢李爷曲谅!”
李慕凡道:“调借大内侍卫,是我向张大人建议的,我所以作此建议,是希望二位能帮我一个忙……”
师成道:“我二人一辈子就这么一件光采事儿,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李爷您只请吩咐。”
李慕凡道:“我不敢当,请二位认清彼此的立场,别这么客气,我不敢说清二位协助赐助。”
师成道:“李爷,您要看得起‘霸拳’‘快刀’就别这么说。”
李慕凡淡然一笑,转了话锋;“二位想必还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师成道:“是的,上面没交待,只说要我二人来刑部找师爷报到,有件差事交我二人办办。”
李慕凡道:“那么我先向二位作一说明,二位该知道鳌拜被免罢官,打人天牢,交刑部审理这件案子事。”
师成道:“这我二人知道,莫非这件差事跟……”
李慕凡点头说道:“不错,这件事跟鳌拜案有关,我认为鳌拜背后还有人,也很可能在鳌拜被提审之前下手灭口,所以我预备跟二位埋伏附近,等有人来行刺鳌拜的时候,由那刺客身上追出鳌拜背后那人。”
师成浓一扬,道广李爷,我两个明白了,该怎么做,您吩咐就是。”
李慕凡道:“好说,我先告诉二位一声。如今牢里的鳌拜是由一名死囚假扮的,到时候如有人前来行刺,任他下手,也容他事成离去,别出手擒他……”
师成道:“您的意思是缀着他,看他往那儿去。”
李慕凡点头说道:“正是,这就是我的打算,咱们跟着他,等他覆命的时候再来个捉贼拿赃,我认为进拜背后那人必不等闲,为免他狡赖,所以我也请二位到时候做个证人!”
师成一拍胸脯,道:“没问题,李爷,有您一句话,水里火里我二人都去得。”
李慕凡含笑说道:“我先谢谢二位……”
转望徐文渊道:“师爷,以后的事就是我三个的了,师爷请回吧,请代为禀知大人一声,一切已准备就绪只等届时拿人了。”
徐文渊答应一声,又向师、杜二人打了个招呼,匆匆地走了。
他走了之后,李慕凡立即说道:“二位请跟我来,咱们先看看附近的形势,以便找个妥善的隐身之处。”
说着,带师、杜二人往里行去。
刑部禁卫之禁严可想而知,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全是握刀持枪的亲兵,每一处门户更多到四个人把守,三个人一路通行无阻,可是每经一处,那些亲兵都投过来诧异一瞥,虽然他们奉命不许阻拦,可是毕竟他们弄不清楚这三个‘百姓’到刑部来是来干什么的,而且能在刑部大摇大摆。
囚禁鳌拜的那处牢狱,在刑部的核心部份,四周都是临牢,每处监牢都是既高又大,除了近屋顶处壁上有几处小方窗户处,可以说别无缝隙,要想进去,就只有走那禁卫森严,重重把守的门户了。
这情形,要不是‘内行人’,还真摸不清鳖拜是被囚禁在那一间监牢里,再看看四周的禁卫,要不是能高来高去的人,也真难越雷池半步。
三个人一前二后地往里走着,再过一处门户,迟拜的被囚禁处就到了,就在这时候,步履响动,一名武官打扮的中年人快步由里面转出,他步履匆忙,差点没撞在走在最前面的李慕凡身上。
李慕凡何等身手,一闪身,躲过了,那武官陪上勉强的笑脸,说了两声对不起,又匆匆地走了。
师成低低说了声:“冒失,走路怎么这个样子……”
李慕凡淡然一笑,扬声说道:“这位,请留一步。”
那名武官停步转回了身,望着李慕凡道:“你是叫我?”
李慕凡点了点头,道:“是的,我请问一声,你要到那儿去?”
那名武官道:“你问这干什么?”
李慕凡道:“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顺便也告诉你一声,假如你想出去,那你不必急着往外赶了,暂时任何人不许出刑部大门一步。”
那名武官脸色一变,道:“谁说的?”
李慕凡道:“我说的。”
那名武官道:“你说的?你是干什么的?”
“我?”李嘉几道:“我是一个百姓,一个草民。”
那名武官道:“笑话,百姓能管着人不让出门,你凭什么……
李慕凡道:“不凭什么,你要不是不信尽可试试看。”
那名武官道:“我就不信,这儿负责禁卫都是我的人,我倒要看看谁敢不让我出去。”
说完了话,他扭头要走。
“慢着!”李慕凡喝住了他,道:“别滥用你的职权,别说你只是一名小小的带兵官,就步军统领他今天若在刑部也许进不许出……”
那武官勃然色变,道:“好大的口气,你是……”
李慕凡道:“我刚才说过了,如今请你告诉我,你这么急着出去是要干什么?”
那名武官道:“那是我的事,你管不着。”
李慕凡道:“我是一个寻常百姓,固然管不着也不敢管,可是这两位是御前带刀,官同四品的大内侍卫,他二位该管得着,再说事关重大,我张大人重托,也不得不过问。”
那名武宫一惊道:“谁是大内来的侍卫?”
李慕尼一指师、杜二人道。“他二位就是!”
那名武官瞥子师、杜二人一眼,冷笑说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冒充大内行卫,我不信……”http://210.29.4.4/book/club师成冷然说道:“信不信由你,李爷说不许出去,就是不许出去。”
那名武官道:“谁是李爷?”
师成一指李慕凡道:“睁大你的狗眼,这位就是。”
那名官脸色一变,道:“好哇!你敢骂……”
师成道:“骂你么样?这还是便宜。”
那名武官眼一瞪,便待发作,但旋即他又冷冷说道:“好,我有急事,不跟你计较,等我办完事回来后再说,告诉你,他说的不算数,我今天是非出去不可。”
话落,他便要走。
师成冷然说道:“你听清楚了,你敢动一动,我打断你的腿。”
那名武官不信这一套,他认定了这三位不敢,拔腿就走。
师成浓眉一扬,冷笑说道:“打了你我再往上找,看看是你行还是我行。”
闪身扑了过去,飞起一脚踢向那名武官膝弯。
那名武官绝想不到师成真敢,其实,别说是他,换上九门提督也得买大内侍卫的帐,他也没提防,就是有提防他也躲不掉。
师成这一脚多重,只听那武官惨呼一声砰然倒了下去,抱着那条被踢的脚满地乱滚直叫。
这一来立即惊动各处岗哨,立即跑过来了一大堆,其中一名官阶较高的武官忙问所以。
师成一亮大内侍卫腰牌,道:“我是大内来的,把他带下去扣了,这家伙不听话想往外走,有通风报信泄密的嫌疑,我再告诉你一声,从现在起,没有这位李爷的话,任何人不得出刑部了一步,假如被我发现有人出了刑部,我要你的脑袋!”
大内侍卫是威风,是神气,是厉害,那名武官吓白了脸,一点脾气没有,只哈腰连声唯唯。
地上那名如今是相信碰上了大内传卫了,可是太迟了,他只有自认倒霉了。
更倒霉的还在后头,师成一句他通风报信的嫌疑,这还得了,出了事这责任谁也担不起,他立即被两个亲兵夹着带了下去。
那名官价较高的武官一哈腰,要再请示。
师成一摆手,道:“没事了,你走吧,只记住,看好了他。”
那名武官如逢大赦,连声唯唯地退着走了!
当着李慕凡、师成对自己的这番发威有点不好意思,他转身陪笑,便待解释两句,却一眼瞥见李慕凡眉锋微皱。脸色也有点凝,他会错了意,忙道:“李爷,您别见怪,对这班人……”
李慕凡微一摇头,道:“师兄误会了,我不是指这,这,师兄做的对,换我我也会这样对付他,我只是在想我只顾到了屋上,却忽略了屋下。”
师成神情一震,道:“李爷您的意思是说,那家伙当真……”
李慕凡摇头说道:“事关重大,我不敢轻易下断,无证无据也不能随便诬人,只是他提醒了我,使我觉得他们有可能会用另一种手法杀鳌拜灭口。”
杜时雨道:“真要那样的话,咱们想缀出鳌拜身后那人,来个人赃俱获可就难了。”
李慕凡点头说道:“你见说的是,我就是在想这问题。”
师成道:“那么,您看该怎么办?”
李慕凡道:“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许任何人接近鳌拜的被囚禁处,他的饮食也一律须经过严格的检查才行。”
杜时雨道:“对,这我在行,交给我好了。”
李慕凡道:“这样好了,咱们三人各守一方,由杜兄守人口,任何人不许往里进,凡有饮食,务必严格检查。”
杜时雨道:“就这么办,说干就干,事不宜迟,走!”
话落,三个人快步向里面行去,转眼间到了鳖拜被囚禁处牢门,那儿有四名亲兵还有一名跨刀武官。
杜时雨上前亮出腰牌,低低说了一阵,那名武官连声唯唯地带着四名亲兵走了,之后,三个人又在真假鳖拜囚处各巡视了一遍,认定了真假鳖拜都没问题之后三个人才各站一方,找了个隐密之处守了下来,静待夜色降临。
天黑之前,刑部的人为两处送来了饮食,杜时雨跟师成分别检查,并且亲自送了进去,根本不让别人沾手。
夜色很快地降临了,大黑夜里,天上的云秀厚,大地上既黑又冷,令人有伸手难见五指之感,但这难不倒李慕凡师成、杜时雨三个人,他三个在这种黑色里也能看出个十多丈,尤其李慕凡,他看来更清晰。
两处监牢里也有灯,但那只有更般大小,灯光显得很微弱,可是在这大黑夜里站在暗处透过那小方窗户洞往里看,也能很清楚地看见临牢里的一动一静。
初更,没有动静。
二更,也没见丝毫风吹动静。
别看师成是江湖出身,如今又是大内侍卫,对这种事他就不及李慕凡沉得住气,他压低着话声道:“李爷,看样子今夜怕不会来,咱们要空待了。”
十余丈外一处暗隅里,传来李慕凡话声:“难说,刑部要在两三天后才提审鳌拜,他们不一定非今夜动手不可,可是咱们那一夜都不能放松!”
杜时雨也说了话;“李爷,您看会不会有人走漏了消息?”
李慕凡道:“不能说没可能,但这种可能并不大。”
杜时雨哼了一声道:“要是有人走漏了消息,只怕……”
师成接了口,道:“那他们就通了,不会等着鳌拜把他们拉出来。”
杜时雨道:“也没关系,反正他必是大员,看谁遇就拿谁。”
师成道:“废话,他通的时候会告诉你么,要待他通了之后,谁拿谁呀。”
杜时雨呆了一呆,有点窘,道:“那……那你说怎么……”
只听李慕凡道:“二位,三更不到,夜还不算深,何妨待三更过后再说。”
他这么一说,师成跟杜时雨全都没了声。
过不一会儿,梆拆响动,打更的打出三更。
夜更黑了,也更静了,在这夜深的时候,也更冷了。
有几间监牢里,已经传出了鼾声,真假鳖拜都没有动静,这两上早就被制了穴道睡下了。
又过了一会儿,只听李慕凡低低说了声:“二位留神,五十丈内有夜行人,怕是来了。”
师成低低答了一句:“李爷,我两个知道了。”
转眼之间,一阵轻微的衣袂飘风声在数丈外一处屋顶上止住,那处屋顶站着一条黑影!
那黑影站在屋顶略一打量,一扬手,李慕凡三人都看得见,一线乌光射进了囚禁假鳌拜那监牢的窗户洞中,然后,那黑影转身腾射而去。
师成在点请示意味地忙叫道:“李爷!”
李慕凡道:“二位,咱们跟。”
话落,三条人影自三处暗隅中冒起,有多少是多少,是丝毫勉强不得的,师、杜二人的身法就不大如李慕凡。
三人腾上屋面,师成抬手往东一指,道:“李爷,瞧,在那儿。”
他手指方向圆丈外,一条人影迅捷如电向前奔驰。
李慕凡一点头,道:“好快。”
偕同师、杜二人追了过去。
他三个路掩掩躲躲跟在那人影身后,眼望那人影出了刑部,出了内城,师成忍不住诧声说道:“李爷,他怎么出了内城!”
李慕凡也觉奇怪,可是他一时也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当即他随口答道:“谁知道,咱们跟定他就是。”
跟着,跟着,师成又低低叫了起来:“搞什么鬼,他怎么出了城?”
不错,那人由外城城墙上掠了过去,直落城外。
李慕凡心里起一阵不小跳动,道:“再跟他片刻看看。”
杜时雨道:“李爷,别是中了他的调虎离山计了吧。”
李慕凡道:“我也正在担心!”
杜时雨道:“那就是有人走漏子消息。”
说话间又出城数十丈外,前面那人突然一个大旋身转了过来,师成一惊忙招呼李慕凡跟杜时雨道:“留神,这家伙要……”
话还没说完,那人豁然大笑说道:“三位,你们跟错了,我把命交给你们就是了。”
扬掌劈向自己天灵。
师成、杜时雨二人怔了一怔,要出手阻拦已是不及,李慕凡显出了他所以能在江湖最之处,猛一提气,电一般地扑了过去,人在半途,便起一指点问那手肘。
那人手肘被指风点中,“哎唁!”一声手臂刚垂下,李慕凡已然扑到,右手一伸卸了那人下巴,紧接着一巴掌把那人打翻在地。
师成跟杜时雨跟着扑到,道:“李爷,我两个算是开了眼界。”
地上那人翻身跃起,满嘴是血,这回三人看清楚了他,他是个其貌不扬的瘦削汉子,一脸的奸滑色,这时候他两眼充满了惊骇,直往后退。
李慕凡冷然说道:“你敢再动一动,我打断你的腿。”
那瘦削汉子一惊停步,还真没敢动,嘴早张着,一个下巴挂地那儿,有话也说不出来。
李慕凡道:“剩下两只手,你未必能快过我去,别想为你那主子卖命尽忠了,答我问话,可是另有人行刺鳌拜了?”
瘦削汉子没有反应,显然他挺硬。
李慕凡冷然一知道:“你最好别等我出手,你该打听打听,李慕凡逼供的手法是怎么样的。”
瘦削汉子脸色大变,瞪大了眼指着李慕凡直叫。
李慕凡道:“不错,我就是李慕凡,这两位是大内侍卫,我明白,如今折回去救鳌拜已经是来不及了,你告诉我,那人行刺之后往何处找什么人覆命去了。”
瘦削汉子抬手指了指嘴,直摇头。
李慕凡道:“你有手,可以写在地上。”
瘦削汉子脸色一变,没有动。
李慕凡冷笑说道:“你可真称得上忠心耿耿,敢情还想死,我把话说在前头,你要是爽爽快快,我做主,放你一条生路,要不然可别怪我下手无情,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汉子迟疑了一下,突然蹲下身去在地上写了几个字,他写的是:“郡王和善”。
李慕凡脸色陡然一变,道:“原来是……二位,走。”
一声“走”三条人影腾身而起,扑了回去。
飞驰间,师成道。“李爷,怎么会是郡主爷……”
李慕凡只觉胸气翻腾,道:“师兄,世上有些事是很难预料的!”
师成道:“他也未免太想不开了,堂堂一个郡王……”
适时,“郡王府”已然在望,李慕凡截口说道:“二位留神,他身边有个喇嘛颇难应付。”
师成道:“您放心,我两省得,一个我对付不了他,有两个还怕收拾不下他,您只管对付……”
三人已到郡王府屋面,这时候,“郡王府”那后院里有三个人,一个是阴骛的那郡王和善,一个是那喇嘛索克图,另一个则是个中等身材的黑衣汉子。
李慕凡看的清楚,那喇嘛索克图扬掌下劈,手掌已然到了黑衣后颈,黑衣汉了单膝点地,跪在和善面前一动不动,李慕凡大喝一声飞身扑了下去。
他身法快,那一声大喝也慑人,索克图一惊,手上不免缓了一缓,恰好李慕凡扑到,抖手一掌把他震退了数步。
他站稳身形一看见李慕凡,怒喝一声便要扑上的时候,师成跟杜时雨已然双双掠至截住了他。
李慕凡冷然喝道:“索总管,这两位是大内侍卫,你敢拒捕,那是……”
出人意料之外,索克图机伶一颤,翻身腾空而起,他跑了,师成要追,却被李慕凡伸手拦住。
毕竟和善是位郡王,他够镇定,冷然一笑道:“李慕凡,原来是你,你好大胆子,竟敢带人夜间我‘郡王府’我正愁拿您不着,你却……来人啦!”
他这里一声沉喝,四面,八方窜出了十几个。
和善抬手一指,道:“把这三个拿下了。”
那十几个应声欲动,李慕九冷然喝道:“大内侍卫奉旨捉拿叛贼,谁敢动就是拒捕,论罪与叛贼同,你们要为自己打点了。”
这一声震住了那十几个,和善却大喝说道:“混帐东西,你们是听他的还是听我的?”
李慕凡冷笑说道:“诸位看得见,索克图那里去了,和善食君俸禄,谋叛造反,这是他的不忠,护卫燕玉翎三人不肯帮他杀害异已他就把燕玉翎三人害了,这是他的不义,诸位假如想活命,趁禁卫等还没到之前赶快走,该还来得及。”
那十几个没人动,但旋即有人问道:“你这位是……”
李慕凡道:“李慕凡受张大人重托拿贼。”
“啊!李慕凡……”
惊呼声中窜起了一个,紧接着又是一个,两个,四个……那十个转眼之间走得精光。
和善白了脸,道:“好大胆的……李慕凡,你说谁谋叛造反?”
李慕凡道:“谁跟鳌拜是一路,谁就是谋叛造反。”
和善道:“你说谁跟鳌拜是一路?”
李慕凡一指地上黑衣汉子道:“谁派他杀鳌拜灭口,谁就跟鳖拜是一路。”
“他?”和善一反指面前黑衣汉子笑道:“你错了,他是我府里的护卫因为胡作非为犯了我府里的府规,所以我要处置他,跟什么……”
李慕凡道:“你不用辩,是怎么个情形到时候他自会招供的!”
和善笑道:“说得是,你等他去招供吧。!”
飞起一腿踢向面前黑衣汉子。
李慕凡冷笑说道:“和善,我早到你会有此一着,我所以等你下手,只为让这两位大内侍卫看看清楚。”
伸腿一拨,那黑衣汉子倒向一旁,恰好到向师,杜二人面前,李慕凡及时喝道:“二位,这也是个人证!”
闪身接在黑衣汉子身前。
和善想再扑上,却眼见李慕凡拦在身前,他没再动,冷然笑道:“李慕凡,我堂堂一个郡王,不怕他乱攀的。”
李慕凡道:“是不是乱攀?那要看鳌拜死了没有?”
和善脸色一变道:“他死了与我何干?”
李慕凡道:“是你派人杀他灭口,你脱不了干连。”
和善道:“此人在外胡作非为、我毫不知情!”
李慕凡道:“这话你最留留着到了“宗人府’再说。”
和善道:“‘宗人府’他们敢把我这个郡王怎么样……”
李慕凡道:“等到时候你自己看吧?”
和善突然转望师、杜二人道:“你两个是大内侍卫?”
师成道:“是的!”
和善道:“我是个郡王,他是个官家悬赏缉拿的飞贼大盗……”
师成道:“不错,他是个官家缉拿的飞贼大盗,只是在这时候看,他的人格似乎并不比一个郡王差。”
和善碰了个钉子,招来一句骂,他脸一白道:“看来你们这些供职大内的人,越来越……”
只听夜色中传来一声娇呼:“王爷!”
李慕凡闻声神情一震,随着这声娇呼,夜色里,青石小径上匆匆忙忙地走来了一人,她着一袭晚装,乌去蓬松着,娇靥上满是惊慌神色,那是美福晋。
他一眼瞥见了李慕凡,掩口一声惊呼,怔在了那儿。
李慕凡没理她,和善却道:“海若,你出来干什么?”
美福晋定过神来忙道;“王爷,我听见……这是怎么回事?”
和善勉强一笑道:“一个是李慕凡,他是受了张英的重托,这两个是大内侍卫,他们是奉圣旨,说我谋叛造反,跟鳌拜是一伙,特来拿我。”
美福晋大惊失色,脱口说道:“王爷,他……他们知道了……”
和善喝了一声道:“海若,没你的事,你放心,回楼安歇去吧!
我倒要看看谁敢把我这个郡王怎么样?”
美福晋没听,反而望着李慕凡道:“我的孩子呢?”
李慕凡淡然说道:“你还配说这话么?”
美福晋道:“孩子是我生的,我为什么不配?”
李慕凡道:“因为你谋害孩子的生身父。”
美福晋道:“那……那是我跟你的事,跟我的孩子无关。”
李慕凡长长地吸一口气。道:“孩子已经不是你的,他姓李。”
美福晋道:“我问你,孩子在那里?”
李慕凡道:“你不配知道,就是知道也没有用!”
美福晋道:“那么你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一下。”
李慕凡沉默了一下,道:“他在我一个朋友家里。”
美福晋道:“在什么地方?”
李慕凡摇头说道:“你该知足了。”
美福晋没再问,抬手一指道:“眼前这算什么,恨他夺了你的情人,公报私仇?”
李慕凡双眉陡然一扬,但旋即他又淡淡说道:“这跟我跟他的私人怨无关。”
美福晋冷笑说道:“跟私人思怨无关,我看你分明是公报私仇。”
李慕凡道:“别人也许不知道,但你应该明白,李慕凡不是那种人。”
美福晋道:“可是眼前的情形却只有让我这么想!”
李慕凡道:“那随你了,我行事但求仰不愧于天,俯不作于人,并不在乎别人怎么批评,怎么说。”
美福晋道:“你不用这样说,别人不了解你的心情,你的感受,我了解,只是你要知道,这不能怪他,并不是他夺了你的情人,而是环境造成的,你懂么?环境造成的。”
李慕凡微一点头道:“我懂!所以我并不怪任何人,也不怨恨任何人,有些事是丝毫不能勉强的,失掉了也不一定不是福。”
美福晋道:“我知道你恨他,更恨我。”
李慕凡淡然一笑,摇头说道:“你错了,你踉他都不值得我恨!”
美福晋道:“那么你为什么还害他?”
李慕凡道:”诬害他?你是他的妻子,别人不知道的事你该知道你认为我是诬害他么?”
美福晋迟疑了一下,道:“我认为你是诬害他,他是皇族怎会谋叛造反?”
李慕凡道:“我是不是诬害他,你跟他都明白,他有没有谋叛造反,你跟他也都明白,我认为没有多说的必要!”
美福晋道:“我总认为这里面有私人恩怨的成份在内。”
李慕凡道:“随你怎么说吧,我并不在乎。”
美福晋道:“你承认了。”
李慕凡道:“那并不关重要!”
美福晋道;“你是诬害——?”
李慕凡道:“我可以告诉你,我并不知道鳌拜的身后是他。”
美福晋道:“他跟鳌拜的案子无关,甚至于他平素跟鳌拜也绝少往来,这是内城各府邻人所共知的事。”
李慕凡道:“那跟他在皇上面前装病一样,是一种掩饰。”
美福晋道:“你凭什么血口喷人?”
李慕凡道:“我有有力的人证。”
美福晋道:“你要知道,他是皇族,也贵为郡王,这些个身份低下的人,是诬攀不了他的!’”
李慕凡道:“身份低下人,人格并不一定低效谁,既然这样,那你还担心什么?”
美福晋道:“我担心什么?我不是担心他,而是担心你!”
李慕凡道:“谢谢你,我没有什么值得别人担心的。”
美福晋道:“你只是一个江湖人,诬害郡王那论罪——”
李慕凡道:“王法是惩治有罪之人的,我一个江湖亡命徒,并不怕死,也不惜死。”
美福晋道:“你要知道你是官家悬赏缉拿的——”
李慕凡道:“如今官家也可以随时缉拿我,并没有因为我助朝廷拿叛贼而有丝毫的改变。”
美福晋道;“那么你图什么?”
李慕凡道;“我不图什么,我从来也没有图过什么,这就跟我除暴安良劫富济贫一样,我并不图别人谢我恩我。”
美福晋道:“可是在这件事里你就有所图了,以我看,你图的是两件事。”
李慕凡道:“你以为我图的是什么?”
美福晋道:“想让官家撤销对你的缉拿,想诬害他夺回你的旧日情人。”
李慕凡倏然而笑道:“你估错了这件事,也高估了你自己,官家撤不撤销对我的缉拿,那对我并没有什么两样,至放后者,我假如有这意思,他不会活到今天。”
美福晋道:“那么你何必……何必害他?”
李慕凡道:“害他的不是我,而是鳖拜跟他自己!”
美福晋道:“你受张英重托,助官家拿所谓叛逆,对你来说似乎是一件很不该,很愚蠢的事。”
李慕凡道:“你的意思我明白,我只是看朋友的面子,还他的人情债,而这件事我又不能不管到底。”
美福晋道:“这么说你今天是要真拿他了?”
李慕凡道:“拿他的不是我,我一介草民,凭什么,又有多大天胆敢动一个皇族亲贵的郡王,两位大内侍卫此,待会儿张大人也必会带领禁卫军来此拿叛逆,是他几位的事。”
美福晋一惊忙道:‘“你说张英等一会儿会带着禁卫军到这儿来?”
李慕凡道:“是的,这是必然的。”
美福晋道:“慕凡,我求你,第一次求你。”
李慕凡道:“求,我不敢当,你要我怎么做?”
美福晋道:“别害他,不,别难为他,放他走,我跟他马上离开京,离开这儿!”
李慕凡微一摇头道:“来不及了,已经来不及了。”
美福晋道;“不,来得及,张英还没有——”
李慕凡摇头说道:"你误会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世上有很多事是这样的,我的意思是说他当初就不该生心谋叛造反!”
美福晋道:“可是他没有……”
修地住口不言,半晌她才又缓缓说道:“慕凡,不提这个了,我求你,我希望你能放了他,让他带着我走,马上走,离开这儿远远的。”
李慕凡道:“我说过,已经太迟了,来不及了。”
“不,李慕凡。”美福晋道:“来得及,来不及,那全在你……”
李慕凡道:“我不能循私,况且我也做不了主。”
美福晋颤声说道:“慕凡,你忍心拆散人家夫妻,看着人家家破人亡?”
李慕凡道:“我虽不忍,然而……”
美福晋道:“慕凡,这是我第一次求你,看在你我过去曾……”
李慕凡截口说道:“请不要再提过去!”
美福晋道:“‘慕凡,我知道我负了你,我对不起你……”
李慕凡道:“事已成过去,我早忘了。”
美福晋道:“可是我没有忘,一辈子也忘不了……”
李慕凡道:“‘你并没有记住它的必要!”
美福晋道:“不,我忘不了,我忘不了那一段日子.我也忘不了,跟你离别的那一夜……”
李慕凡身形泛起了轻颤,美福晋飞快说道:“慕凡,想想看,你又怎会忘却,我知道你跟我一样是永远也忘不了的。因为它已经镌刻在你我心灵的深处,慕凡,就看在你我这令人终生难忘的那一段过去份上……”
李慕凡倏然淡笑道;“福晋,你要原谅,我办不到,也做不了主。”
美福晋呆了一呆,娇躯倏颤,哑声说道:“慕凡,只要你放他走,我愿意再跟你……”
李慕凡双眉一扬,摇头笑道:“福晋,我很遗憾过去有过一段日子的相处,而后也常有见面的日子,算算看有不少日子了,而你却没能认清李慕凡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实在令人遗憾。”
美福晋道:“我知道你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你是一个侠骨柔肠剑胆琴心的顶天立地奇男子,盖世英豪大丈夫,你有丰富的感情也很重感情,我知道至今你对我难忘旧……”
李慕凡点头说道:“我承认,但那也仅只是难忘而已,我难忘过去的情爱,却并不是难忘过去施我以情爱的人。”
美福晋道:“你别怪我变心背盟,我说过,那是环境……”
李慕凡道:“我也说过我并不怪任何人!”
美福晋道:“那么你……”
李慕凡摇头说道:“福晋破镜难重圆,纵然能圆,裂痕永远存在,覆水已难收,纵然能收,也已是混浊不似以前了,世上有些事是这样的,已经过去了,便永远难找回来。”
美福晋娇躯暴颤,突然跪了下去,流泪说道:“慕凡我求你可怜怜我跟他……”
李慕凡忙一闪身,道:“福晋这是折煞草民。”
美福晋哭着说:“慕凡,事到如今,我也顾不得什么羞惭,我已经又有了身孕,没了他,我怎么办,你忍心让无辜的孩子出世就没了父亲……”
李慕凡身形一颤,道:“福晋,你若是真把你的丈夫看得那么重要,对他的情爱那么深,当初你就该劝他,阻拦他。”
美福晋道:“慕凡,我也曾……是我没尽到做妻子的责任,慕凡,求求你看在过去那一段情爱份上,我对不起你,他也对不起你,可是孩子他是无辜的,慕凡,我求求……”
和善突然大喝说道:“海若,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
他脸色煞白,双目赤红,神态怕人。
美福晋突然低下头去痛哭失声:“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我好懊悔,可是事到如今,懊悔又有什么用,难道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
师成好生不安地唤道:“李爷!
李慕凡道:“我做不了主,这要等张大人……”
和善厉声说道:“张英敢把我这郡王怎么样,皇上他又会把我这郡王怎么样,李慕凡,你快心快意了,当年心血付诸东流,令人好恨!李慕凡,我先毙了你……”
疯狂一般地扑了上来,他所学不差,举手投足之间颇见威猛,严然江湖一流好手。他一扑上来便是很重的煞手,猛然一掌劈向李慕凡当胸。
李慕凡双眉一扬道:“和善,事到如今你还敢……”
“怎么不敢,”和善狂笑说道:“李慕凡,别人怕你我可不怕。”
师,杜二人要上前拦截,却被李慕凡抬手止住他左掌一抬,硬跟和善对了一掌。
和善算得上一代来雄,可是他平日养尊处优,酒色不忌,怎及待李慕凡实力雄厚,被李慕凡一掌震得跄踉而退。
他的神色更怕人了,大叫一声,翻身扑向跪在地上犹在低头哭泣的美福晋,狂呼说道:“要死咱们一起死,我绝不留你给李慕凡。”
双掌一扬猛然向美福晋那颗乌云螓首劈下。
李慕凡没想到他会有此一着,一惊忙扬声大喝:“住手。”
人随声动,闪电一般扑了过去。
李慕凡喝声震人,和善身形一抖,手上一缓,李慕凡已然扑到,双臂一伸硬格和善双掌,同时出腿拨向美福晋。
美福晋“哎哟”声娇躯滚动倒向一旁,同时砰然一声,和善大叫一声,跄踉暴退!
再看时,和善唇角挂着一丝鲜血,那是被李慕凡双臂一挡之威震的,而李慕凡的脸色也有点白。
师成、杜时雨忙闪身上前,道:“李爷,您……”
李慕凡微一摇头,道;“谢谢二位,我不碍事,请照顾福晋。”
师成、杜时雨应声扶起了美福晋,美福晋却望着和善颤声说道:“和善,你好狠的心,孩子何辜。”
和善惨笑说道:“他的儿子姓过我的姓,我不能让我的儿子姓他的姓。”
美福晋道:“你放心,他不会要我,我也没有脸再跟他。”
和善道:“像你这种女人还会为我守么?我不能让我的儿子姓任何人的姓,所以我要在我没死之前杀了你!”
美福晋颤声说道:“和善,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和善道:“怎么不能,难道我说错了,当初他还活着,你就变心背盟嫁给了我,如今我一旦死了,你岂不是嫁的更快!”
美福晋娇躯暴颤道:“和善,你,你!我没想到你会是这么个人……不,我早该想到了,我早该想到了,怪谁怪谁……”
和善道:“怪谁?怪你自己不贞不烈,怪你自己意志不坚,怪你……”
“和善你住口!”
福晋突然一厉喝。
和善哈哈大笑道:“好,我不说,我不说,你先嫌李慕凡是个江湖亡命徒,没有荣华富贵可享,因而怀着他的孩子嫁了我,谁知你还不以身为福晋满足,一天到晚想住到宫里去做什么皇后,如今可好,什么也别想了,早知道如此,你何不嫁给皇上,别怪谁,怪你自己没那个命,海若你害苦了我,我也不该怪别人,只能怪我自己耳朵软,为你所迷,为你所惑,我不拦你了,也没办法拦你,你嫁人去吧,只是别委曲我的孩子,否则我就是变成厉鬼也饶不了你。”
反掌拍向自己天灵。
李慕凡眼明手快,一指点了出去和善身形微一震,身形一幌砰然倒了下去。
再看美福晋,她低垂着螓首,娇躯不住在颤动。
李慕凡暗暗一叹,转望师、杜二人道:“二位,张大人想必不久就要到了,麻烦二位替我致个意,就说我有要事先走一步了。”
没等师、杜二人说话,一拱手,腾身破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