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离比赛场馆最近的医院距离也比较远, 加上沈之洲已经昏倒了, 黄毛和兽兽一起将他弄回了酒店, 再让老李去请一位医生过来看看。
洛樱心急地把沈之洲的鞋子脱掉, 给他盖好被子, 开了温度适宜的空调, 用掌心探了探他的额头。
温度依旧滚烫得吓人,后背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额前的碎发已经被汗水打湿。
洛樱扯条毛巾, 给他擦了擦汗, 退开位置, 让医生检查。
五分钟后。
医生抬眸,从带过来的医药箱内拿出两瓶药水和针头,给沈之洲输了下液。
一边开药一边说:“没什么大碍,就是有点发烧而已, 加上几天没怎么睡了,本来就已经够累了。还打了几天的比赛, 面对高辐射高热度的电脑, 不晕才怪……”
洛樱张了张嘴,还没开口说话。
医生看她一眼, 安慰道:“电竞职业选手本来就是个耗命的职业, 每天对着电脑熬夜, 时间长了,身体机能难免会下降。他已经算好的了,应该是坚持运动的效果, 身体还可以。后面多注意休息,我留两颗退烧药在这儿,等他醒来就吃一颗,退了烧就不用吃了。”
洛樱把药拿在手上,特乖地点着头。
“还有一些可以帮助恢复的非处方药,我没带那么多来,给个单子你,你自己下去买,吃三天就可以。”
送走了医生,洛樱让黄毛过来盯着沈之洲,打算下去买药。
结果,黄毛识趣地扯过药单,看了一眼:“我去买吧,好歹我也在这边住了一个月,对这边比较熟悉,你看着老大就行。”
洛樱愣了愣,没什么意见的点头。
-
黄毛买药回来的同时,还给战队里的人捎了饭,顺便给老大买了一份味道清淡的粥。
由于Pluto比赛后突然晕倒的原因,NG原本定在今晚的庆功宴临时取消,大家都憋着一口高兴的劲儿,打算等Pluto病好了再好好庆祝一番。
到了晚上,夜已经很深了。
洛樱走到落地窗前,盯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看了许久,望着外头高起的建筑和金色的车流,时不时瞄一眼墙壁上的壁钟,抿着唇。
说不焦虑是假的。
已经快凌晨了,沈之洲昏迷了将近6个小时,现在还没有醒来……
洛樱郁闷地回到床前,坐在地毯上对着男人的侧颜发呆,愣愣的,想了好多问题——
以前,她一直觉得,沈之洲喜欢电竞,只对电竞感兴趣,那就让他一直去搞电竞好了。
毕竟每一个行业都需要人才,需要他这种有能力又愿意为之付出的人去参与。
但是,这小半年的WCG备战,洛樱是真真切切地陪他经历了。
尤其是常规赛后的总决赛备战,沈之洲经常中午出去训练,凌晨或者天亮才回来,和她的时间完完全全错开。
在那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她和他住在同一屋檐下,说话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
如今,熬夜和比赛成功将他的身体搞垮。
洛樱有一个特别自私的念头,很想把他从这个职业领域里拽出来,让他做一个无忧无虑的正常人,或者只是一个继承家产的沈家少爷。
只要不打电竞,他们的生活就会回归正常,他的身体也不会越来越差。
但这太自私了,她做不到。
洛樱撑着下巴,发了一小会儿呆,没想到竟然就这么睡了过去。
等她迷迷糊糊醒来,揉着眼睛四处望了眼,才猛然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坐在地毯上,而是躺在了床上,身侧的男人还在熟睡,均匀地呼吸着。
???
洛樱绞尽脑汁,想了好久,始终记得自己是没有上床的呀,现在怎么会躺在了床上?
那只有一个可能,沈之洲醒了,把她抱上了床。
白嫩嫩的小手伸出,她小心翼翼地把手掌探过去,想摸摸他的额头,看看还烫不烫了。
不料,却被男人轻巧抓住,攥在了手心。
洛樱惊喜出声:“沈之洲,你醒了?”
男人低低淡淡地“嗯”了声,突然发了疯似的,不打一声招呼,一个翻身过来,搂住她,找准她的樱唇,吻了下去。
滚烫的舌尖探入,他卷着她的舌.头,辗转,吸吮,吻得越来越深。
洛樱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已经一丝.不挂地躺在了床上,她低低地呜咽着,呼吸逐渐急促,对上男人灼热且攀上情.欲的目光,脑子乱成一片,心慌慌的。
可能是还没做好准备,就已经要……
她揪紧了身下的被单,已经有泪珠从她眼角滑落。
实在是太痛了!
小姑娘咬着唇,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仔细去看,还能看见上面挂着清透晶莹的小泪珠。
明明是委屈巴巴的表情,却像英勇就义一样,咬着牙,破罐子破摔地想——
反正这一天迟早都是要来的,早来晚来,她都会是他的。
只要是他,就可以。
沈之洲微眯了下眼,指尖搭在她的颈间,一用力,像猛兽张开锋利的利齿,终于等到了这一天,露出狠狠的獠牙,想要一口吞了觊觎已久的猎物一样。
他一下一下地捻磨着,慢慢地拆吞入腹。
洛樱痛得身体都蜷缩起来了,手指揪住被单,没忍住发出几道细细的哭声。
“疼……好疼……”
女孩儿咬着唇,小脸都皱在了一起,下唇仿佛被她咬破,渗出浓烈的血腥味,眼泪从眼角唰唰滚落。
沈之洲僵了僵,整个人定在那儿,一动不动。
他愣了好一会儿,皱起眉,视线落在女孩儿溢满泪痕的脸上,神智才稍稍回笼了一些。
他在干什么?
他在做什么?
他的女孩儿,为什么哭得那么惨?
头发乱糟糟的,眼圈发红,娇嫩的嘴唇有一半是被他吻的时候撕裂的,有一半是因为太痛不小心咬破的,像被欺负惨了的样子,娇滴滴,可怜得不像话。
而他正抵在女孩那儿,甚至还进去了一点点。
沈之洲快速撤离,瞬间清醒了过来,将已经把眼睛哭肿的洛樱搂进怀中,不停地安慰着,恨不得抽自己一顿。
“对不起,对不起,宝宝……”
“你怎么不叫醒我啊?你打我一顿也好啊。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别哭了,好不好?”
洛樱一开始确实是有点儿委屈的,刚刚的沈之洲太可怕了,一声不吭,眼神发了狠一样。
现在温温柔柔的他瞬间回笼,有了人呵护,洛樱的委屈感更甚,眼泪止都止不住,越想越难受,越难受就越想哭……
怎么能不打一声招呼就这样呢?
洛樱不说话,默默地哭着,如可怜兮兮的小孩,缩在床角,抬手用手背抹眼泪。
沈之洲见她这副样子,立马就慌了神,抽几张纸巾,耐心地给她拭掉,还亲了亲她湿乎乎的眼角,吻走了一点点泪,搂住她,轻声安慰:“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不哭了,好不好?你眼睛都哭肿了……”
“都是我的错……”
“以后,没有你的允许,我再也不碰你了。”
“我真不是个东西,你要不要打打我?”
洛樱哽咽了一下,心情缓和了些,撇着嘴说:“不要,我怕手疼。”
“这么怕疼啊?”沈之洲轻笑,“你怎么那么傻?”
“我怎么又傻了?”洛樱梗着脖子,不服气地反驳。
“要是不愿意,可以直接拒绝我的,打我都可以,不要总是委屈自己。”
洛樱抿了抿唇,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其实,她刚刚是愿意的,只是方才的沈之洲对她一点儿也不温柔,她看不到一点儿爱她的样子,所以才会那么委屈。
洛樱低着眸,安静了几秒,还是没忍住,低喃了一句:“我愿意的……”
男人听见了。
长叹一声,没说什么,让她躺在床上,给她掖好被角。
“睡觉吧。”
沈之洲找到长裤穿上,想去浴室洗个澡,突然被女孩儿拉住了手腕,她低低地问:“你吃药了吗?”
“嗯?”男人没怎么听清,又问了一遍。
“我说,你还生病着呢。你吃药了吗?”
“吃了。”
“那有没有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再吃药?”
“有。”
男人不厌其烦,一遍遍回答着她的问题。
洛樱终于笑了,眨了眨眼,说:“你去洗澡吧,我睡觉了。”
沈之洲在浴室捣鼓了三十分钟,才慢悠悠地走出来。
女孩儿已经睡了,他轻手轻脚地上床,躺在她的身侧,闭上眼,睡了过去。
-
第二天,洛樱起来得比较晚。
沈之洲已经穿戴整齐,下楼买完早餐回来,她才懵懵地睁开了眼。
昨晚闹了那样的事情,洛樱身上到处是吻痕,白嫩的小脚丫踢着被子,一晃一晃伸出被角。
她一见沈之洲就害羞,用被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小脚丫也缩进去,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问:“几点了?”
“早上十点。”
“十点了呀?”洛樱愣了愣,“今天有什么事情要做吗?”
“今天?”
“嗯。”
男人把买回来的早餐摊开,在桌面上一一放好。
“起床,穿衣服,洗脸刷牙,吃早餐……”
洛樱:“……”
“我问的是大事。就是那种比如说,要出去啊那种大事……”洛樱说着说着,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干脆吼了一句,“你知道的,认真回答!”
“下午有个庆功宴。”
-
NG战队的庆功宴定在附近最高级的一家中餐厅。
据说,英雄联盟也拿了冠军,舒蓓疏通一下关系,刚好,让英雄联盟和绝地求生的庆功宴在一起办了。
今天,她穿了一条Dior新出的夏季新款水仙裙,配上一条精致小巧的锁骨链,看上去减龄了不少,就像是一个长腿妖娆的小仙女突然从天而降。
倒是洛樱,只随随便便穿一件长袖的白色衬衫和百褶裙,衬衫的下摆塞入裙中,显出纤细的腰身,就这么出门了。
外面太阳热辣辣的,没走几步,感觉快要融化了一样。
沈之洲给她撑伞,低低道:“都说让你不要长袖了,怎么还穿啊?”
洛樱乜他一眼,怒道:“都怪谁啊?是谁昨晚疯了一样,把我弄得手臂都是啊?说来听听?”
沈之洲:“……”
“你不要说话,我一想起昨晚的事儿我就来气。”
女孩儿气鼓鼓的,莫名有些可爱。
沈之洲大着胆子,伸手戳了戳她微鼓的脸颊。
“干嘛?”她立马像个发怒的小幼狮子,警惕地看着他。
男人一把将她搂入怀,揉揉脑袋:“你怎么那么可爱,嗯?”
“放开我!你没带墨镜啊,会被人拍到的。”
“这里是国外。”
“国外又怎样?你忘了你昨天下午就在前面100米的场馆里拿了冠军吗?这里附近一堆你的粉丝哦。”
“……”
男人放开了她,无所谓地牵起她的手,“拍到又怎样?大不了就公开,我又不是什么明星?”
洛樱:“有道理,但我怕你的粉丝不喜欢我。”
“我喜欢你就够了。”
-
按照中国人的传统,庆功宴摆了满满一层的酒席,NG俱乐部的许多高管都亲自过来参加,现场热闹到不行。
洛樱坐在舒蓓和沈之洲中央,小腿一晃一晃,拎着筷子,边吃饭,边眼巴巴地看着沈之洲被各种大人物敬酒,说出一堆堆恭维恭喜的话。
舒蓓一边偷瞄英雄联盟那边的状况,一边拉着洛樱聊天:“你今天怎么穿长袖啊?”
舒蓓搞不懂,“旧金山很热啊,你这样穿,不会热得长痱子吗?”
“……”洛樱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尴尬地撩了撩颊边的几缕头发,组织了一下措辞。
舒蓓往她脖颈处一瞄,意味深长地“哦”了声:“懂了。”
洛樱:?
“不过,昨天Pluto不是晕倒了吗?”舒蓓凑到她耳边,小声问,“怎么还那么有精力啊?是因为拿了冠军,异常兴奋?”
“这……这……我……”洛樱支支吾吾的,耳朵尖滚烫发红。
“害!”舒蓓见她一脸娇滴滴害羞的模样,也问不出什么来,适时收了嘴,只羡慕地说一句,“要是我也有性……”
她刚说出那一个字,立马意识到场合不对,转了话锋,慢悠悠道,“夜生活就好了。”
洛樱松了口气。
沈之洲终于有了几分钟的空闲时间,可以安安静静地吃饭。
他夹了块糖醋排骨给洛樱,不小心看见女孩儿绯色粉红的耳朵尖,双颊也泛着点儿粉。
他瞪舒蓓一眼。
舒蓓倍感无辜,举手说:“我没干什么呀?我也没逗她,我就随便问了几句话,倒是你P神,还病着呢,悠着点。”
舒蓓和沈之洲像两个互相看不对头的朋友,说话直来直去,毫不避讳。
洛樱越听,脸就越红,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小声吼了句:“你们别说了!我还在这儿呢!”
舒蓓斜了Pluto一眼,继续吃饭。
庆功宴进行得很晚,到了晚上七八点的时候,才差不多散场。
沈之洲歪在椅背低眸划手机,不知道瞟到哪里,饶有兴趣地点进去一看,问洛樱:“想去看烟花吗?”
“看烟花?”洛樱眸子一亮,凑近了问,“这里哪里有烟花?”
“很近。”沈之洲淡淡道,“渔人码头那边会放烟花,我带你去一个很好的位置看。”
“好啊好啊。”
舒蓓吃完饭,很早就离开了饭席。
洛樱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位置上,又没人说话,无聊得要死,巴不得离开,“我们现在就走吧?”
沈之洲挑了挑眉:“行。”
夜色深浓,路灯昏黄暗淡。
洛樱走下餐厅,好巧不巧,竟然看见穿着仙女裙的舒蓓倚在路灯下抽烟,烟头闪着一处猩红,与她的红唇颜色极致相衬。
还别说,刚刚她看舒蓓的第一眼,着着实实被惊艳了一番,极致的反差,让她的在夜色下格外的迷人。
洛樱凑过去,八卦地问:“你怎么还没走啊?”
“等人。”
“谁啊?”
其实,洛樱觉得自己挺明知故问的。
但是如果说,舒蓓真的就这么站在这里等她喜欢的男生,那她也太大胆了吧。
“我的性.生活对象。”
洛樱:“……”
“当我没说。”
洛樱冲她尴尬地笑笑,摆摆手,“我走了,祝你成功。”
舒蓓嫌弃地瞥一眼:“快走吧,满身的酸臭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沈之洲似乎很熟悉这里的街道,弯弯绕绕,走了大概二十分钟,就把洛樱带到了他所说的最佳观看烟花的地点。
洛樱就着皎洁的月光,轻飘飘瞄了眼,甩甩他的手:“这里是哪里啊?你好像很熟悉?”
男人卖着关子,刻意不说,将她带了进去。
里面十分开阔,一栋栋很有特色的建筑楼,有操场,有名人的雕塑,以及国旗……
“这里是学校吗?”
“旧金山艺术学院。”
“那你怎么知道在这个学校看烟花,是最佳的观看地点?”
洛樱跟着沈之洲的步伐,熟门熟路地走到一栋建筑旁,从矮窗边翻进去,男人接住她。
淡淡地解释着:“以前读书的时候,学校里的人经常说渔人码头放烟花,但是码头上人很多,跟着挤过去也特别没劲。然后他们就打听到了这所坐落在江边的学院,每到放烟花的日子,他们总会骑着单车过来这里,上去最靠边的教学楼楼顶,赏烟花。”
“但是……”洛樱很少听他说起以前留学的事儿,嗅觉很敏锐地问,“艺术学院一般都有很多很漂亮的女生吧?你们喜欢来这里看烟花,看得不仅仅是烟花吧?”
“……”
说着,两人已经上到了楼顶,可是烟花会还没开始。
洛樱趁机抱住沈之洲的腰身,执着地逼问着:“说,你是不是和你喜欢的那个女生一起来这里看过烟花?”
“没有。”
“真的没有?”
“我只去过一次,跟一个男性朋友去的,后来就再也没来过。”他搂住洛樱的腰,将她抱到更高的台阶站着,能更清楚地看到闪闪发光铺满霓虹路灯的河流,“这一次和你来,是第二次。”
洛樱勉强相信他,还偷笑了一把。
“那烟花什么时候会开始啊?”
“大概还有十五分钟。”
“那还有一段时间要等啊……”
洛樱干脆坐在台阶上,面对面看着沈之洲,揪着他上衣的衣摆,将他拉近了一些,小狗似的嗅他身上的味道,浓郁的红酒清香弥漫在两人周围。
在四处无人的天台上,以月亮为背景,星星作陪衬,一对恋人互相对视着,多了几分旖旎的意味。
“你是狗吗?”男人无语,“嗅什么?”
“看看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啊?”
“放心,醉不了。”
“酒量真好。”洛樱乜他一眼,拉开了点儿距离,说,“但你别碰我,我酒精过敏呢。”
“是吗?这也能过敏?”
男人眼神漫出危险的意味,越凑越近,薄唇贴着她的耳朵,鼻息都洒在她的脖子里,声音又低又哑,“……试试?”
“嗯?”洛樱没懂,“试什么?”
她话音刚落地,娇软的红唇就被男人堵住,很轻很软地慢慢在上面摩.挲徘徊着,缓缓悠悠地描摹着她上翘好看的唇部线条,吻了大概一分钟。
最终还是没舍得探入,怕伤了她。
逐渐,辗转到腮帮,捏着她尖细的下巴,细细碎碎的吻落于其中,而后,脖子、肩膀、锁骨……
洛樱被吻的有些着迷了,因为他太温柔了,一下一下,全都顾及着她的感受。
所有的吻都带着些许迷恋的味道,寸寸品尝。
或许,男人都是贪婪的,一旦尝到了点儿甜头,都会不停地想,不停地想要更多……
昨晚,尝到了些许的甜头的沈之洲已经发了疯地想了一天,理智告诉他,洛樱还小,现在还不行,还不是时候,绝对不能伤害她。
可所有的防线均在这一刻倾塌,他含着她的耳朵,低低哑哑地开口。
每一个字音都像是带着勾引,喷出暧昧的气息,一字一顿地:“樱桃,再给我一次机会,可以吗?”
这一句话的落地,河畔边烟花乍起,五光十色,像人间仙境一般。
“嗯?”洛樱一时没懂,“什么机会?”
“……”
但不过半响,她就想明白了,脸颊酡红,短暂地懵了懵。
沈之洲揉了揉她柔软的长发:“没关系,你说不要,那就不要。”
女孩儿望着烟花,安静思考了几秒,犹犹豫豫地说出了几个字:“能不能……”
“能不能……”
“就做一次呀?”
“……”沈之洲低笑,一时没懂她的脑回路,“为什么?”
“因为我怕痛。”
“行。”
-
烟花会看了半个小时就结束了,据说这是一个月一次的盛典,只有在月圆的时候,才能看见。
还听说,前半个月不顺心或者想要获得祝福的人,会在烟花会上许愿,以保佑自己的愿望在接下来的半个月实现。
洛樱照做,闭上双眼,低头许了个愿望。
愿望简单又朴实——
“希望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都身体健康,开开心心。”
“最后,我很贪心地想要再许一个。”
沈之洲耐心地等待着,挑眉准备听第二个愿望,听听是不是和自己有关。
结果,女孩儿笑了笑,眉眼弯弯地开口:“我希望我能拿到大一这一学年的国家级奖学金,求求,求求,拜托了。”
沈之洲:?
他还不如一个几千块钱的奖学金……
从艺术学院回酒店,洛樱蹦蹦跳跳地拉着沈之洲在国外的大街上走,笑得合不拢嘴:“你以前是在什么学校上学的呀?”
“加利福尼亚。”
洛樱倒吸一口凉气,问:“好看吗?那所学校,应该会很好看吧 ,那么出名,真想去看看。”
“明天带你去?”
“好啊。”洛樱美好地构想着,“那到时候你给我说说你大学时候发生的事儿呗,这样我就能想象到你在学校是什么样子的了。”
沈之洲“嗯”了声,没拒绝。
他的事情,对于她来说,都不算是秘密。如果她愿意听,他可以慢慢跟她说……
-
回到酒店,两人不约而同地都有些紧张,心跳怦怦如擂,一下快过一下。
但沈之洲的紧张看不出来,洛樱倒是一直抿着唇,视线一接触到酒店里的大床就控制不住地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儿。
她吸了几口气,又走去桌边倒了杯水来喝,努力恢复自己的情绪。
沈之洲问:“洗澡吗?”
洛樱:?
“洗呀。”
“你先洗。”
“哦哦。”
洛樱舔舔干燥的下唇,蹲在行李箱旁翻自己带来的衣服,最后精心地拿了一整套好看的内.衣裤,随随便便拎一条米白色的睡裙就进去了。
这一次,洛樱洗得格外久,半个小时还没有出来,幸好沈之洲没有催她,特别耐心地等待着,姿势慵懒地歪在沙发上玩手机。
啪嗒一声轻响。
浴室的门倏地打开,伴随着烟雾袅袅,女孩儿穿着一条米白色的小睡裙从里面边搓头发边走了出来。
长发的发梢沾着水珠,从她颈间落下,滑到那不可言说的地方。
女孩儿的腿细细的,白得发光。
沈之洲还没瞄上几眼,就听见她撇着嘴,抱怨说:“里面的吹风机坏了,我吹不了头发。”
男人愣了愣,站起身:“我去隔壁给你借。”
说完,他打开大门就走了出去。
回来后,女孩儿正坐在床角,对着落地窗外的美景,傻傻地发呆,等着他。
他叹了口气,迈开长腿走过去,将吹风机的插头往旁边的插座一插,打开机器,呼啦啦的暖风吹了过来。
洛樱被吓了一跳,想要站起身,接过吹风机自己来吹。
男人的嗓音出乎意料的温柔,还夹着些许宠溺:“别动,我帮你。”
洛樱乖乖坐下,任由他修长分明的手指穿插在她的发间,轻柔地抚过她的头皮。
吹风机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一阵一阵,催眠似的,越吹,就越想睡……
昨晚睡得不怎么好,这下困意来袭,洛樱眼皮跟打架似的,唯一的紧张感都瞬间消弭了。
沈之洲进去洗澡的间隙,她躺在床边趴了一小会儿。
长发散乱地铺在后背,睡裙是吊带设计的,漂亮的蝴蝶骨在黑发间若隐若现,衬着窗外皎洁冰凉的月光,简直美得像一幅画。
男人洗好澡,只穿一条长裤就走了出来,他抱小猫一样把女孩儿抱在怀中,本想把她放在大床中央,让她睡觉。
谁知,洛樱低喃了一句,意识模糊地勾上他的脖子。
湿湿软软的唇猛然凑了上去,触到男人冰凉的唇瓣,青涩又生疏地在他的唇上探索着,粉嫩的舌伸出。
整个人跟没骨似的,倚在他的身前。
沈之洲看着那条粉红的小舌头,在他唇边无意识地挑逗,眉梢挑起,眼神暗了暗。
本来,他见她已经困成这样了,想把她抱到床上,让她睡觉的。
谁知,这丫头,竟然主动勾引上他。
沈之洲没撤,一边迎合着她,一边搂住她的腰……
侧面的墙壁映出他们缱绻旖旎的影子。
沈之洲的指尖很柔软,处处带着温柔,除去某一个不温柔的时刻,洛樱虽然很疼,也渐渐忍住了。
两人折腾了大半宿,男人才吃饱憨足地放过了她,亲吻着她的后背,给她盖上被子。
低低地说:“睡吧。”
“骗子。”
沈之洲淡笑,对这个称呼供认不讳。
“对不起,宝宝。你太美了,一下子没忍住。”
反正事情都已经做了,洛樱再怎么计较也没用,她疲惫地闭上双眼,挨在男人的肩头,声音很轻很淡地问了一句:“沈之洲,你会喜欢我一辈子吗……”
男人貌似“嗯”了一声,冰凉的薄唇凑过去,轻轻划过她卷翘的睫毛,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情话。
而后,女孩儿嘴角上翘,很快就睡着了。
仔细去听,还能清晰地听见她浅浅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