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樱反应极快, 一察觉到不对劲, 门只开了一点, 就被她快速拉回, 关上。
心脏怦怦跳着, 剧烈得不行, 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她跟个小偷似的,快速奔回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 背靠门板。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刚刚……
刚刚……
发生了什么……
……
洛樱不敢回想, 但不可否认的是, 虽然仅仅只有两秒钟的时间,她也看到许多不该看的东西。
宽肩窄腰,大长腿,腹部的线条漂亮且凌厉……
以及, ……
唉。
算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遇见这么尴尬的事情,甚至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他。
屋内的女孩儿, 耳朵红得像一只被揪着耳朵的兔子。
她懊悔地捂住耳朵半蹲在门后, 像被烤熟了似的。
思来想去,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结果, 没几分钟, 沈之洲就擦干身子, 把裤子穿好,一边搓着头发一边从浴室走出来了。
他想起刚刚的事儿,舔了舔唇, 走到洛樱的房门前,手悬在半空中,犹豫几秒,最终还是轻敲了两下。
洛樱就靠着门板,能清晰地感受到男人敲门的力度。
她没理。
男人又敲了两下,这次力度大了不少,清脆的敲门声在洛樱的背后跟催命符似的,把她逼得羞愧欲死,想立马找个地洞钻下去。
“洛樱,出来。”
沈之洲耐着性子,沉着嗓音喊了一声。
“……”
洛樱做了很久的心里准备,硬着头皮,尝试着拧开门把,掀开了一条小门缝。
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从门缝里施施然飘了出来。
“干嘛?”
“……”沈之洲气笑了,“你打算,以后都这样子见我?”
洛樱咽了咽喉咙,温吞道:“至少现在不想见你。”
洛樱换了个词,其实是,不敢见你……
沈之洲把搭在头发上的毛巾扯下来,放在一旁,清冷的声线划破寂静:“这说到底,还是我的错了?”
“不是你的错。”洛樱小声道,“是我的错,是我不小心……”
“你不是要上厕所吗?想憋一晚啊?”沈之洲无奈道。
也对……
洛樱咬了咬唇,其实她已经很急了,而且小腹抽疼抽疼的,害她拱下了腰,要是再不去垫卫生巾,后果难以想象。
“那我出来了。”
“嗯。”
“不是。”洛樱猛然意识到什么,“你干嘛一直站在门口,围观我出来啊?”
洛樱的话还没说完,手下意识地又打开了一点门缝,结果,还没开到一半。
砰一声。
又关上了。
洛樱气到不想说话:“你你你……干嘛不穿衣服?快把上衣穿上!”
沈之洲赤.裸着上身站在门口,根本毫无避讳,身高腿长,大咧咧地站在那儿。
他身上渐渐飘来很干净、很清透刚洗过澡的味道,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洛樱刚刚发生过的事情,就在几分钟之前。
“反正都看过了,有什么区别?”
沈之洲也不管她,走去厨房,把方才发现的红豆糕拿出来吃,边吃边问,“红豆糕,是你做的吗?”
外表不太美观,但是还挺好吃的。
女孩儿不吱声。
沈之洲吃完红豆糕,把上衣穿好,无奈道:“我没站在那儿了。你不上厕所吗?”
过了几分钟。
实在是憋到不行了。
女孩儿才跟老鼠似的,突然窜出了房间,跑进洗手间,嘭一声,关上洗手间的门,并且隐约传来了扣锁的声音。
洛樱涨红了脸,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先把睡裤和内裤脱下,看看是不是真的来生理期了。
果然,如她所料,上面染了一大片的鲜红,连着睡裤也沾了一点儿。
面积不大,却很显眼。
洛樱懊恼地咬着下唇,沉默了一会儿。
她刚刚离开房间的时候,没想太多,并没有把干净的内裤和睡裤带进来。
这会儿,左右为难,看着脏了的裤子,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再出去吗?
要是被他看见那一片红,岂不是很尴尬?
但是不出去,要怎么办呢?
她有点崩溃。
干脆,先把卫生巾垫上去,而后,又跑出了厕所,无意间撞上他的视线,洛樱没理他,姿势别扭又怪异地侧着身,快速跑进房间。
找出干净的内裤和睡裤,卷成团,顶着灼灼的视线,又跑了出来。
沈之洲盯着她一系列奇奇怪怪的行为,并不懂是在干什么。
洛樱先把裤子换好,将脏的裤子放进盆里,挤上洗衣液,泡了一会儿开始搓。
沈之洲见她迟迟不出来,担心地问了声:“洛樱。”
“……”
“洛樱,你在洗澡?”
洗什么澡啊?
洛樱无语。
“没洗澡。”
“那你在干嘛?不舒服?”
洛樱把裤子洗干净,又过了一遍清水,拧干,慢吞吞地答:“是有点不舒服,我没事。你别管了,你不累吗?训练到这么晚,还不睡?”
“行了,你没事就行。”沈之洲也有点累了,确实没精力再逗她,“早点睡,别太晚了。”
转身,回了房间。
-
接下来的几天。
洛樱都一反常态,总会有意无意地避开他,避免跟他接触,尤其是对视。
只要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她都不会先开口跟他说话。
直到某一天晚上——
洛樱在浴室洗一条新裙子,挤上洗衣液,粗粗搓几下,打算用清水冲洗。
一拧开水龙头,发现根本就没有水流下来,反而从水管的侧面,一点一点,渗透出水珠。
……奇怪。
洛樱狐疑地关上水龙头,发现它又不冒水珠了。
再打开时,水管侧面渗透的力度又加大了些,水流得更快了。
洛樱默默嘀咕着:“……好像水龙头坏了。”
她伸出手指摩挲了一下漏水的部位,呲一声,跟喷泉似的,水花四溅。
要不是她躲得及时,现在估计已经成了一只落汤鸡。
恰在这时,沈之洲敲门,问了句:“好了没?”
洛樱不说话,试图补救这个明显已经坏掉的水龙头。
奈何,越弄越糟。
男人在门外催促道:“让我上个厕所再洗。”
“……”
“快点!”
“……”
这么急,赶投胎啊。
洛樱“哦”了一声,把水龙头关掉,狂冒的水花也因此停息。
她松了口气,拉开门,走出去。
与他的视线在半空中相接,又快速挪开。
搅着手指,不知道要不要把爆水管的事情告诉他。
只是,她才刚说了两个字:“那个……”
沈之洲扫她一眼,似乎是真的很急,直接迈着大步进了洗手间,还关上了门。
临进门前,嘀咕一句:“怎么这么磨叽?”
谁磨叽……?
洛樱气结,不想理他,大人不记小人过,打算先坐在沙发上等。
她才刚走几步,还没走远,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道水管爆裂以及水花喷出的声音,比她刚刚制造出的声响要大得多。
应该是裂得更彻底了……
就是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洛樱站在原地,莫名有点同情,肩膀微抽,嘴角止不住地疯狂上扬,偷笑。
里面的男人耐着脾气,无奈地喊:“洛樱!!!!”
“……”洛樱听着这怒意,猜测着里面事态应该挺不妙的,她努力憋着笑问,“干嘛?你怎么了?”
“水管爆了,把客厅里的工具箱拿过来。”
洛樱“啊”了一声,讶异道:“水管爆了?怎么突然就爆了?”
里面“啧”了一声,颇有些不耐:“别偷笑了,我都听见你的笑声了。水管爆了,你会不知道?”
“……谁笑了?”洛樱撅了撅嘴,跑去柜子里给他翻维修用的工具箱,实在是太重了,又跑回去问他,“你要用什么?”
“先把管钳子、生料带、活板子拿过来。”
“……哦。”
洛樱乖乖给他拿,从门口被推开的一条小门缝递给他,眼尖地瞄到沈之洲头发全湿了,发梢带水,滴答,滴答,顺着脸颊下颚落到地板上。
他随意用手拨了拨,动作干净利落,带着特有的男性气息。
有几滴水珠溅到了洛樱的身上,她皱起眉:“你弄到我身上了……”
“等下再找你算账!”
“……”
洛樱吐了吐舌头,死不认账,但内心出于愧疚,还是守在了洗手间门旁,看看沈之洲还有没有什么需要她帮忙的地方。
沈之洲在里面修了大概十多分钟,水声渐渐止住。
洛樱关心问了一句:“修好了吗?”
“差不多了。”
“你怎么这么厉害啊?还会修水管。”
“随便弄的,明天再叫人来重新弄一下。”
“哦,那我回去做作业了。”
洛樱见没自己什么事儿,摸了摸鼻子,转身回房。
里面又传来一句低哑的喊声:“等一下。”
洛樱疑惑转身,靠近了点儿问:“怎么了?”
“帮我拿一下换洗的衣服,我要洗澡。”
“……”洛樱愣了下,下意识问,“你怎么不自己拿?反正都修好了,你自己出来拿啊。”
“我出去把地面都弄湿了,搞脏了,你打扫卫生?”
洛樱还是有点不情愿:“可是,可是……”
她总觉得进别人的房间,翻衣柜是一件很亲密暧昧的行为,因为衣柜里什么都有,要是看见一些不该看的,多尴尬啊。
上次就已经够尴尬了……
洛樱在原地犹豫了几下,还是进去了。
沈之洲的房间特别干净,地上有灰色毛绒绒的地毯铺设,很暖和。
洛樱把衣柜打开,咬着唇,在里面翻了翻,衣服都是差不多的色系,深色居多。
随后,不知道看到什么,涨红了脸,耳朵尖有点发烫。
她挑了一套简简单单的睡衣长裤,闭起眼,又伸手从下面的柜子里挑了一条深色的平角内裤。
抓在手心。
跑出房间,递给了他。
修完水管的沈之洲敞开门,满身湿透地站在她面前,上衣和长裤都贴在了他的皮肤上,显得他又高又瘦。
突然就捏了捏洛樱的脸,笑着说:“小屁孩,就拿个衣服,脸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