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婉从房间出去,迎面碰上一个人朝着她的方向又来。
只见那人走到自己面前,一脸笑容地朝着她开口道:“嫂嫂。”
嫂嫂???
乔婉她看着面前朝着自己走来的陌生男人,眼里闪过一抹疑惑。
男人见乔婉一脸疑惑,连忙开口向她介绍自己,“嫂嫂,我是季景源,是柳姨娘的儿子。”
乔婉这才想起来母亲和她说的话。
说柳姨娘名下也有一个儿子,平日里仗着自己也生了一个儿子,恃宠而骄。
“嫂嫂,我一回来就听见大哥他醒了,所以特意过来看看他。”季景源说着朝着乔婉伸出手。
她看着面前满脸笑容的男人,只觉得他笑得不怀好意,身子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两步。
季景源的视线触及她后退的脚步,指尖摩擦着收回,眼底挂过一丝可惜。
“嫂嫂,你能不能带我进去看看大哥?”
对于面前的男人,乔婉对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印象。
但碍于他的身份,还是带着他进去了。
一进房间,季景源看着他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样子,嘴角抑制不住的扬起,“大哥,听说你醒过来,我立马赶回来看你。”
季景辞看清来人是谁后,面无表情的抽回自己的手,淡淡的应道:“哦?那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特意从妓院里赶回来。”
季景源也不生气,继续道“大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外面的温柔乡哪有大哥您重要。”
季景源一边说着目光一边在季景辞双腿上来回打量,眼底闪过一抹阴翳,“不过大哥您也真幸运,之前大夫都诊断说你很难醒过来,没想到大夫人她破罐子破摔,找人给你冲喜还真让您醒过来了。”
“但这乔家把新娘换了,实在是太不地道了,大哥您可是我们季家到大少爷,就算是生病了,他们也是高攀不上的,怎么能让一个哑巴嫁给你。”
他说着将自己的手放在季景辞的腿上,暗暗使着力,“不过大哥你现在这情况,和嫂嫂她这个哑巴,好像还是挺般配的。”
听到这话,季景辞脸色微变,他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正准备开口,就看到一旁的乔婉突然冲上前来,一把将对方的手给推开。
乔婉怒目瞪着对方,用力的把他往屋外推。
季景源也不生气,他看着半躺在床上无法动弹的季景辞,心情不知有多好,他扯着嘴角,有些得意的说道:,“大哥,您才刚刚醒过来,又是新婚,弟弟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你和嫂嫂浓情蜜意了。”
季景源离开后,乔婉坐在他身侧,一脸担忧的看着他:你别生气。
季景辞对上乔婉那清澈的目光,心中的不悦瞬间消散不少,“没有,我没生气。”
没有?
乔婉微微蹙眉,他怎么可能不生气呢?
那个季景源话里话外都在笑话他现在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笑话他娶了一个哑巴。
她听着都生气,他又怎么可能不生气。
乔婉张了张嘴,却一个字节也无法说出,眉眼之间除了是对季景辞的担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和自卑,是她连累季景辞被嘲笑。
不过她很快打气精神,反而安慰季景辞:那要是生气就发泄出来,憋着对身体不好。
季景辞将她的神色收入眼中,他没为生为季景源嘲笑而生气,此时却为乔碗这抹神色动了怒,只是他不动神色,暗暗记下这账,然后抬手揉了揉乔碗的发顶,“恩,你别多想了,我真的没生气。”
要说他真的一点都不生气那是假的,可是季景源目的就是为了惹怒他,他要是真的上当了,那才是合了对方的心意。
她眨了眨杏眸,眼神控诉着他,仿佛在说:你别总是摸我的脑袋了,头发都要弄乱了。
乔婉伸手推开季景辞的手,在推开的过程中必不可免的触碰到对方的手。
碰到季景辞温热的手心,乔婉下意识的缩回自己的手。
季景辞感觉到她的手很凉,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上前伸手重新握住了她的手。
果不其然,乔婉的一双手异常的冰冷。
季景辞眉头微微皱起,“你的手怎么这么的冷?”
季景辞这会儿才注意到乔婉身上的衣衫,眼底闪过一抹疑惑。
“把衣服给我看看。”
乔婉一听,双眼瞬间瞪大,眼神诧异的看着他。
这……这不太合适吧?
青天白日的,就……就脱衣服不好吧?
乔婉将自己手缩了回来,在纸上写道:相公,你现在身体还没恢复,这不合适。
“嗯?”季景辞眸光微闪,他看她的衣服,这和他身体恢没恢复又有什么关系?
很快,季景辞就反应了过来,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敲。
“乔婉,你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只是想看看她的衣服是否保暖,怎么到她的脑袋里就变成他想要脱掉她的衣服,做一些不对劲的事情。
而且还一副受惊的表情,显得他是不正经的那个人一样。
“啊!”
乔碗意识到自己想歪了,脸颊迅速窜上两片嫣红,水光的眸子眼神飘忽闪烁,就是不看季景辞。
是……是她想歪了么?
那也不能全怪她呀!
谁让他大白天的让她把衣服给他看,这能不让她想多了吗?
季景辞点了点她的脑门,“那一件你的外袄给我看看。”
乔婉点了点头,从柜子里拿了一件自己的外袄给他。
季景辞接过衣裳,神色认真的翻看了一番,他眸光微沉,“撕拉”一声,将手中的衣裳一把撕烂,露出里面的棉絮。
乔婉见他撕破自己的衣裳,情绪瞬间激动了起来。
你干嘛撕破我的衣裳?
季景辞捻起一丝棉絮,眼底泛过一抹冷冽。
“这就是你的衣服?”
怪不得她的手会这么的冰冷,这外袄看起来虽然是崭新的,但里头的棉花都是十分劣质的,压根起不到保姆的作用。
乔婉心疼的点了点头,她本来就没有什么衣裳,要不是要嫁进季家,嫡母才不会给她准备这么多好看的衣裳。
现在居然就这么被他给撕破了,真是太可惜了。
乔婉满脸心疼的捧着这件被撕裂的衣裳,心里想着要怎么补才能把它补成之前的模样。
季景辞看穿她心里的想法,一把将这件破衣裳给丢在了地上,冷声道:“这衣服不要了。”
乔婉下意识的就想去把衣裳给捡起来,季景辞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低声道:“等会儿我就让人重新给你做几身保暖舒适的衣裳,这些衣裳穿在身上一点也不保暖,留着也没用。”
乔婉仰着头看着面前眉眼冷淡,就连嘴角都是扯平的男人,但是她知道,这人心里实则如春日暖阳,亮堂堂,暖烘烘的,照耀着她。
这让乔婉更加坚定了要照顾好她这柔弱不能自理的夫君的决心。
想到这里,她抿嘴笑着,将自己的小手塞到季景辞的大手中。给我暖暖。
季景辞扯了扯嘴角,“你想的倒是挺好的。”
季景辞嘴里虽然这么说着,但还是心口不一的握住了她的双手,轻轻摩挲着。
过了一会儿,乔婉收回自己的手。
好了,我的手已经暖和了。
我要出去一下,你好好休息。
季景辞眉头微蹙,“外头这么冷,你出去干什么?好好在屋里头烤火取暖,有什么事情吩咐下人去做就好了。”
乔婉一双漂亮的眼睛含着笑,我要去看看你的药熬好了没有。
“药熬好了她们就会拿过来,不用这么麻烦特意去看的。”
乔婉摇了摇头,我是你的妻子,照顾好你是我应该做的,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乔婉坚持要去,季景辞也拿她没有任何的办法,在她临走的时候,开口提醒道:“去衣柜里取出我的披风穿上,小心别着凉了。”
乔婉听话的从衣柜里取出季景辞的狐裘披风穿上,才从房间里离开。
没过一会儿,乔婉端着一碗热乎乎的药汤进来,里的药黑漆漆的,隔着老远季景辞都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药味。
乔婉端着药来到床边,用勺子舀起一勺子,轻轻的吹凉,放置在他的嘴边。
相公喝药了。
季景辞看着面前黑漆漆的药汤,下意识的皱起眉头。
见他不张嘴,乔婉又将勺子往他嘴边推近一分。
张嘴喝药啊?
季景辞眉头紧锁,怎么也不肯张开嘴。
季景辞这副样子,乔婉就是反应再迟钝也能够明白。
她相公这是害怕喝药?
乔婉将药碗放下,在纸上写道:相公,你这么大一个人了,还害怕喝药么?
季景辞难得一阵脸红,尴尬道:“你别瞎说,我就是这会儿不太想喝药,你把药碗放那儿,等会儿我就喝了。”
既然你不怕喝药,那就赶紧趁热喝了。
你难道不知道,药凉了会更苦么?
乔婉重新端起药碗,将药递到他的嘴边,她的眼里带着一丝期盼,仿佛在说你赶紧喝了。
季景辞紧抿着薄唇,最后还是张嘴将药喝下。
浓郁的苦味瞬间在味蕾扩散,让季景辞有些难以下咽,可对上乔婉的眼睛,他还是乖乖的喝下。
没一会儿,这碗药就喝完了,同时季景辞的脸也黑了几分。
太苦了。
见季景辞乖乖的把药喝完了,乔婉脸上迅速绽放出一个明媚的笑容,蔓延到眉梢。
相公你可真厉害!
季景辞抬手挡在唇边,他轻咳一声,有些尴尬的开口道:“好了,现在满意了?”
乔婉用力的点了点头。
满意,她十分的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