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大学生听到一个声音,转过身来。是彼特拉克在和他打招呼并走了过来:“你这就走吗?”他抱歉说没有马上认出他来。“我一喝酒,第二天就头昏脑涨。”
大学生解释说,他不想打扰彼特拉克,因为他不认识和他在一起的那几个先生。
“这是些傻瓜,”彼特拉克对大学生说道。然后,他和大学生一起坐回到大学生刚离开的桌子前。大学生神色不安地看着不小心放在桌子上的那张纸。如果这是一张不起眼的纸片就好了,可这张大纸看来却像是强烈地表达着那个把它忘在这里的人过于笨拙的明显意图。
用黑眼睛正在好奇地打量着他的脸的彼特拉克,马上注意到了这张纸,看了起来:“这是什么?啊!我的朋友,是你的!”
大学生笨手笨脚地想装出一个不小心遗落下私人信物的人的那种尴尬,想从彼特拉克手中夺回那张纸。
但彼特拉克已经高声读了起来:“等你。爱你。克里斯蒂娜。子夜。”
他盯着大学生的眼睛,问:“子夜?什么时候?不会是昨夜吧!”
大学生低下眼睛。“是的,”他说。他不再努力从彼特拉克手里拿回那张纸了。
正在这时,莱蒙托夫拖着一双短腿走近了他们的桌子。他向大学生伸出手来。“很高兴见到你。这些人,”他指着刚离开的那个桌子说,“是些可怕的傻瓜蛋。”他坐下来。
彼特拉克马上给莱蒙托夫读了克里斯蒂娜纸条上的字。他一连读了好几遍,声音洪亮且富有韵律,仿佛在读一首诗。
由此我想到,当我们既不能给一个游得太快的姑娘一个耳光,也不能被波斯人杀光的时候,当没有办法逃脱出力脱思特的时候,优雅的诗女神就会飞来救助我们。
这个多少有些阴错阳差的故事留下了什么呢?只有诗。写在歌德的书上的、被克里斯蒂娜带走的词语;还有写在带线格的纸上的、给大学生披挂上突如其来的荣耀的词语。
“我的朋友,”彼特拉克抓住大学生的手臂说,“承认你写诗吧,承认你是个诗人吧!”
大学生低下头来,承认彼特拉克说得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