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宋远洲笑了。

“你敢这么跟我说话,忘了你的身份了?”

他一边问计英,语态和缓地仿佛在提醒她,一边起身走上前来。

计英只觉的这个男人就是笑面虎中的笑面虎,魔鬼中的魔鬼。

她不想他靠近,也不能自己退缩。

她吼都吼了,还怕什么。

她一伸手指上了他。

“站住!”

宋远洲愣了一下,旋即笑出了声来。

“你还敢让我站住,计英,胆子不小哦。”

然而他没站住,径直走到了计英面前。

男人身量高出计英许多,他走过来,身影笼罩在计英身上,略一抬手,攥住了计英指着他的手。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好生想想怎么跟你夫主说话。”

男人笑着,目光却似冰棱,射向了计英。

计英止不住有些害怕,但比起他对她的羞辱、对计家的欺压,计英咬着牙不退缩。

“宋远洲,你有什么心思说清楚!藏着掖着放冷箭,你算什么男人?!”

宋远洲眯起了眼睛。

他攥着计英的手向怀里拉过来,计英伸手抵住了他的胸前。

他纵是病着也比计英力气大得多,计英抵抗不住他的力道,推他也不动,身子却被他拉着向前。

计英气急,“你说话!别当哑巴!”

宋远洲却只是哼笑。

“你问你男人算什么男人,我只好证明给你看了。哪里有空说什么闲话?”

他说着,双眼盯着计英,舌尖舔了舔唇角。

第一次那夜,他就是这样舔上唇角,而后粗暴地占有她。

计英下意识恐惧,而男人果然手下突然发力起来,一把将她扯进了怀里。

计英手指被他扯得生疼,想要从他怀中挣扎出来,但男人的铁臂将她禁锢,她动弹不得。

她气得咬牙,不停地在他怀里挣扎,不住撕打他。

“宋远洲!你有话说话,欺负我算什么男人!”

宋远洲却只是眯着眼睛看着她徒劳挣扎。

“闹够了吗?闹够了我可要告诉你,我算什么男人了。”

话说到尾处,好像从牙缝里蹦了出来。

计英心下一颤,男人忽的一笑,箍着她的身子将她一把按在了墙上。

计英被冷硬的墙撞得生疼,“你做什么?!”

宋远洲伸手摸上了她的脸蛋,指尖向下滑动探入领口。

计英惊诧要将他打开,他速度却比她快得多,手下一动,就将她双手按在了墙上。

而他另一只手继续向下划去,在计英挣扎中从里向外攥住了她的领口。

嘶的一声,内外衣衫碎落。

凉气瞬间侵袭过来,计英怒从心头起,狠狠瞪向他,“宋远洲,有意思吗?!”

宋远洲继续笑着,笑得越发令人发颤。

“有意思。我被一个通房丫鬟问算什么男人,我的回答,就只能做给她看了。”

话音落地,男人咬住她的耳朵,抵着她要了进去。

... ...

计英后背裸露着在冷硬的墙上摩擦,男人毫无怜惜地发泄。

这种姿态,计英疼得几乎晕厥。

她在过分的疼痛中浑身发麻,手下力气耗尽,眼泪不争气地往外流。

她咬紧牙。

“宋远洲,你也就这点本事,我计英看不起你... ...”

宋远洲只是冷笑,更加粗暴。

不知多久,宋远洲抽身出来,放开了按在她头顶的双手,计英的腿疼得钻心,疼得发软,拼命扶着墙边条案,不让自己摔在了地上。

男人已经穿起了衣裳站在她身前。

身影将她完全笼罩。

室内烛火噼啪一声响。

计英听见他开了口。

是含恨的愉悦。

“计英,被欺辱的滋味舒服吗?”他问她。

计英勉强支起身子,喘息着抬起头来看向他。

他勾起一侧嘴角笑了,又开了口。

那是不同寻常的口吻,他压抑着太多情绪后决开一堤的语气。

他一字一顿。

“你父亲当年强逼着我退婚与你定亲,那屈辱的滋味,更甚你如今所受十倍!”

这句话里每一个字计英都听得懂,但连成一句,计英懵了。

她看住宋远洲含恨的面孔,男人俊逸的脸庞被仇怨扭曲。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你说什么?我爹强逼你退婚定亲?怎么可能?我从没有这般要求爹爹!他也不会这样做!”

宋远洲冷笑连连。

“你要没要求我不晓得,但你爹确实如此做,甚至去到我爹卧病的床前如此逼迫,以至于... ...”

宋远洲没能连续说下去,他攥紧了手,目光冰冷狠厉地落在计英身上。

他深吸一口气,才说了出来。

“以至于,我爹不得不让我违抗亡母遗愿悔婚,然后与你定亲,而我爹那场病本要好了,却因你爹的到来,情形急转直下,陷入间断昏迷。你我定亲之后,我父亲便撒手人寰了。”

宋远洲的语气尽可能的平静。

但说起当年突如其来的变故,眼角溢出一滴泪光,他恨声道:

“计英,这一切,拜你计家所赐!”

计英愕然。

室内烛光明灭。

宋远洲眼角的泪光好似反着什么刺眼的光芒,刺得她眼睛生疼。

怎么会是这样?!

宋家遭遇的一切,拜计家所赐?!

宋远洲着看着失魂落魄的计英,狠声嗤笑。

烛火晃动着,像极了那年他父亲的病床前... ...

他与舅家表妹定亲是他母亲死的那年的事情。

母亲生了大哥之后,身子便有些虚弱,大哥不到两岁夭折,母亲受不了打击大病一场。

宋家三代单传,父亲疼爱母亲,想让她缓缓身子再思量生养的事情。

但母亲不肯,她晓得父亲为了她不会纳妾,因而急匆匆地又怀了一胎。

可惜没有解决男嗣的问题,母亲生下了姐姐。

母亲虽疼爱姐姐,但还想着男嗣,父亲劝她,她不肯听,好像总怕自己没能给父亲留下男孩便撒手人寰似得,又怀了第三胎。

宋远洲出生了,宋家终于解决了男嗣的问题。

可惜他母亲生育三胎过于匆促,母子二人皆身子不济。

母亲在他三岁那年终于撑不住了,只怕他也似大哥一般不能成年,于是找来算命先生算了一卦,算出舅家表妹八字与他十分契合,能令他康泰安稳一辈子。

他和表妹定了亲。

母亲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宋远洲以为他的终身大事不会有什么波澜。

甚至计英跑去他面前,扯着帕子跟他说,“我喜欢你”,他都以为不会有什么改变。

但他错了。

没多久,计英的父亲计青柏上了门。

那时,他父亲因一场风寒卧病在床,情形时好时坏,计青柏上门前,父亲终于有了明显好转。

他不知计青柏所为何事。

计家是江南造园的第一家,他们宋家也不得不甘拜下风。

宋远洲非常客气地接待了计青柏。

“计伯父安好。”

计青柏上下打量他,“就是你小子让我家英英蔫巴了一个多月。”

宋远洲对计英的事情有些了解,在书肆之后,她就没再出过门跑过马。

宋远洲不知计青柏说那话是什么意思,他低了低头。

计青柏却笑着过来拍了他的肩膀。

“我家英英既然瞧得上你,你就别叫我伯父了,等着叫岳父吧。”

宋远洲愣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