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临脚步一顿， 低头看着她， 说：“怎么没来上早自习？”
芈糖笑着说：“起晚了， 就请假了。”
路临：“嗯。”
芈糖眼睛一亮， 说：“你想我了？”
路临：“我去送作业， 你回教室吧。”
路临收回目光， 要绕过她往前走。
芈糖：“可是……”
路临想了想，停下来， 回头对她说了句， “早上好， 女朋友。”
说完， 他就快步离开了，芈糖站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路临就已经下了楼梯。
芈糖笑出声来，连忙跑到楼梯上， 去看路临，还能远远瞧见他。
直到路临出了教学楼， 芈糖又走到走廊， 身子往下探，朝着楼下的路临喊了一声， “早上好。”
她的声音很大， 引来了很多人的注意。
路临也听见了， 他站在原地停了几秒，回头看了看芈糖。
她的笑在阳光下明媚又张扬，路临觉得心脏酥酥麻麻的。
他的手紧了紧， 嘴角勾出一个不自然的笑，然后低了低头才继续往前走。
……
中午的自习课上，班主任柳笑颜来了一趟，把班级排名的花名册给了路临，让他安排同学们把座位换了，说是换好了再去叫她，等她来再做调整。
路临拿着花名册，看到第一个是自己的名字，他的目光直接跳到最后，很快也看到芈糖的名字。
也可以说是两个第一，只是一个倒数第一。
路临微不可察地抿了抿嘴唇，眼角上扬弯弯的，目光有些柔和。
自习课铃声一响，班上的同学按照排名一个个地在走廊上排好队，只有芈糖还坐着位置上没动，游蒙洋问她怎么不出去，她懒懒地说了句，“反正我是最后一个，站在外面等多傻啊，我才不去，而且太阳能照到外面的走廊，晒死了。”
游蒙洋想了想，说：“那，那会不会不好啊？”
芈糖换了个坐姿，“有什么不好的？”
游蒙洋欲言又止，想说要是有人要选你现在的座位怎么办。
但她还是没说，摸了摸后脑勺，“那我先出去排队了。”
“嗯，去吧，你往里面站一点，别晒黑了。”芈糖看了看外面的大太阳，皱了皱眉。
“嗯！我知道，我最近有听你的涂了防晒霜。”游蒙洋点点头。
“哈哈哈，真乖，快去吧。”
……
排好队伍之后，选位置就很快了。
路临还是选了现在坐的位置，没变化，第二个选的是副班长，第三个是学习委员，他们也没怎么换，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附近，只是调了一下前后。
轮到叶涵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往路临那边走，他和路临做同桌挺长时间了，说实话，他很喜欢跟路临同桌，除了学习上有帮助之外，还能时不时吃到一些好吃的，只是路临这个人太闷了，也不爱开玩笑，不过没关系，那些扯皮的话，他跟旁边的其他人去说就好了。
叶涵坐下后，看到他的前后左右除了路临就只有芈糖，他想到了芈糖的排名，也没好意思问芈糖等会坐哪，反正她是最后一个选。
不过，她霸占着这个位置不动，以至于都没人过来选她坐的这个位置。
走廊上已经有人在议论了。
“芈糖怎么坐在那不动，也不排队。”
“她最后一名诶，排不排队有什么区别？”
“也是哦，那她坐在那，别人想选那个位置怎么办？”
“谁敢让她让开？她可是大姐大诶，家里又有钱，感觉班主任对她都不一样。”
“她确实是挺拽的。”
……
芈糖不关心别人对她的评论，她看到叶涵坐下之后，回头看了眼满脸高兴地跟路临说“又同桌了”的叶涵，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他，等会儿他就不是路临的同桌了。
她想了想，还是算了。
芈糖悄悄向路临眨眨眼，然后就转身坐好了。
路临神色不变，看着正在往课桌里放东西的叶涵，说：“先别急着整理。”
“怎么了？”叶涵没停下动作，一边低头找书一边问。
“老师等会儿还会调整，说不定会动。”
“不会的吧。”叶涵愣住，这才停下来，有些疑惑地看着路临，“老师是不是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说等她来了要调整。”路临面不改色，语气十分平静。
“哦，这样啊，那好吧。”
过了会儿，芈糖旁边的位置没人选，游蒙洋虽然排名很靠后，但还是选到了。
她特别高兴地跟芈糖说：“我还以为，我俩不能同桌了呢。”
芈糖看着她说：“没事啊，不能同桌你也可以跟我玩。”
游蒙洋没听出来画外音，以为是芈糖对她的示好，笑得更开心了，“嗯嗯。”
眼看着座位都选完了，路临去办公室把柳笑颜喊了来。
柳笑颜进了教室，先是环顾教室一圈。
她没说话，拿着花名册，低头看了一会儿，然后目光落在芈糖身上，又看了看周围的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会儿，她才开口，“这次的考试成绩出来了，大家也都看到自己的分数了，这是分班之后的第一次月考，有些同学高一的时候不在这个班，之前的考试成绩仅代表高一全科的成绩，但这次月考，就是完全理科的考试，卷子也都是我们学校自己的老师出的，基本能代表你们现在的综合水平，和分班的时候还是有明显的区别的。”
教室里很安静，大家提着心，也不知道柳笑颜接下来要讲什么。
“座位既然重新排了，每一组的小组长也重新选一下，专门负责收作业和帮整组的同学背写单词、背诵课文，这个交给副班长负责。”
副班长应了一声，“好。”
柳笑颜继续说：“然后就是，这次的位置还要再调整一下。”
原一班的同学都知道，柳笑颜一般不管他们的座位，从高一入学，他们都是自己选的座位，按照成绩选，以前也很少有调整，毕竟他们班都是自觉读书的，不怎么需要操心。
所以柳笑颜说这话的时候，大家有点惊讶还有点紧张。
“陈淑华和李昕换一下。”
“张嘉佳和罗珊换一下。”
柳笑颜说了三四组，停顿了一下。
其他人以为就这几个了，正松了口气，心想还好自己的座位没变化，柳笑颜又说话了：“叶涵……你跟芈糖换一下位置。”
柳笑颜紧接着说：“剩下的时间自己自习吧，小组长选出来之后副班长把名单给我。”
她说完就走了，原本安静的教室立刻变得喧闹起来。
——
叶涵呆若木鸡地看着路临，又看了看芈糖。
“怎么回事？”
“现在换还是下课换？”芈糖咳了一声，回头冲叶涵说。
“啊？我俩真要换啊？”
“柳老师说的啊。”芈糖一脸严肃地说。
叶涵不理解地说：“为什么啊？为什么让你俩坐在一起？路临你说为什么？”
路临：“可能老师觉得你话太多了，影响我学习。”
叶涵一脸懵逼，指着路临，大声控诉，“我影响什么了，你一直是第一名啊。”
芈糖没憋住，笑出了声，“好吧，等你俩告别一下，下课再换位置。”
游蒙洋知道芈糖和路临的事，虽然有点小遗憾不能和芈糖同桌，但是前后桌她觉得也挺好的，所以扯了扯芈糖的衣袖，小小声地问芈糖：“以后我们放学还能一起走吗？“
“能啊，怎么不能。”芈糖没多想，直接回答。
“嗯，那就好，还好老师没把你换太远，我们还是前后桌。”游蒙洋笑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可爱极了。
“哈哈，叶涵成绩好，你跟他坐比跟我坐要好。”芈糖这话是真心的，游蒙洋的成绩她看了眼，在班上属于中下游，跟她同桌没什么好处。
游蒙洋想了想，觉得也是，又因为芈糖为她着想而开心。
叶涵跟路临依依不舍地道别之后，还是跟芈糖换了座位。
班上的同学也都在议论纷纷，基本上大家都觉得柳笑颜是想让路临给芈糖补习，应该是芈糖家里给老师打了招呼什么的。
下节课是化学课。
化学老师一进来就发现换了座位，笑嘻嘻地说了句，“座位换了呢。”
同学们纷纷说：“是的，刚换的。”
“这节课讲月考的卷子，大家把卷子拿出来，这次的题目不难，我大概看了下我们班每个人的卷子，基本上前面的基础题都没错，所以我就挑几个容易犯错的讲一下，没有讲到的，自己下课问一下同学。”
芈糖才刚换到路临旁边，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和路临靠的这么近她有些不自在，还有点兴奋。
她感觉自己心跳都加速了，她悄悄打量着路临，看他正襟危坐的样子，心脏麻麻的，像是电流在身体里蹿。
路临似乎察觉到芈糖在偷看他，拿纸笔在纸上写：“听老师讲题。”
芈糖看了眼，偷笑了一下，然后把本子拿过来，写了几个字给路临看。
“听不懂呢。”
路临皱眉，又写：“那就看书。”
芈糖低头写了一句话，然后强忍着笑意把本子还给他。
路临看了眼，然后半天都没移开眼睛。
“书哪有你好看。”
路临把本子收了起来，没回复，也没理她。
芈糖一直在观察他的反应，明明看到他的脸微微泛红了，虽然很快就又白了。
芈糖又不敢肯定，不知道路临是不是生气了，她抿抿嘴，坐直了上半身认真看了会儿书，装模作样了一会儿，路临还是没看她一眼。
老师在台上唾沫四溅地讲着题，芈糖看了看路临的试卷，瞪大了眼睛。
路临化学考了个满分，还那么认真地听题。
芈糖想了想，把放在课桌上的手拿下来，眼睛看着黑板，手指戳了戳路临的腿。
路临愣了下，低头看了眼，然后又去看黑板了。
芈糖见他没反应，便又戳了他一下。
这时候，路临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的手紧紧地按在腿上。
芈糖感觉自己的心脏要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