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救命!

离开鞠礼办公室后,欧朝年重新发布了工作任务给下属,并认真发了邮件,抄送鞠礼这个领导。

一切流程规规矩矩,很令团队员工们心里犯嘀咕。

陈梦主动找上门,两个人悄悄离开别墅,到衡山路找了个小店,坐下对谈。

“……可是,下午开会的时候,鞠礼什么都没说啊。而且她是在年哥离开办公室后,才找的我啊。”陈梦听欧朝年的意思是说,鞠礼早就知道他们有那个立项方向的文件,很是吃惊。

“以后叫鞠总吧。”欧朝年淡然道,“礼貌一点。”

“……好的,年哥。”陈梦抿了抿唇,觉得自己脑袋不够用。

不知道今天下午,到底在欧朝年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年哥的态度仿佛完全变了。

不会对她有什么影响吧?

别到时候两个老大没事,她这个被欧朝年当枪使的,被开除了……

回想下午鞠礼对她的态度,那肯定是已经记恨上了吧。

很显然她是欧朝年的亲信,虽然搞不走欧朝年,可要搞走她这个小执行制片,也未免太容易了吧?

“年哥,鞠礼不会故意搞我吧?”陈梦有些担心的问道。

“现阶段我和她和解,大家都不会轻易做什么不合适的事,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就算她搞事情,我也会保你的。”欧朝年拍了拍陈梦的肩膀。

聊天的过程中,他一直盯着陈梦在打量,企图从她的表情中,看透她全部心思。

鞠礼到底是怎么知道他们已经做好了一份立项文件?

又是怎么知道陈梦有这份文件?

他心里揣着许多疑惑,对自己的团队,突然多了另一种打量。

怀疑的种子,悄悄种下。

……

快下班的时候,樊牛牛将鞠礼让她买的两束花中,比较小的一束放在了她桌上。

想了想,樊牛牛还是多嘴问她:

“老大,要不要杀鸡儆猴干掉陈梦?”

鞠礼笑了笑,“没必要。”

无论是招聘人才,还是开除人才,都是需要很足够的理由的。

公司辛辛苦将人招进来,或者说欧朝年辛辛苦苦将人才培养起来,都不容易。

你现在开掉,就是浪费公司招人的人力成本,浪费欧朝年付出的所有财力精力。

很显然,陈梦并没有做什么特别让人无法忍受的事。

而鞠礼虽然想让子公司的人觉得她雷厉风行有魄力,却也不想让大家觉得她阴狠难测。

樊牛牛似懂非懂的应了一声,便告别离开了。

鞠礼整理了下今天的工作,一边喝专注力保温杯里的温水,一边开始读邮件。

发给老板的邮件的预审工作,她仍然在做——虽然现在还要忙子公司的事,但本职工作也不能落下。

毕竟,她对未来的规划,也不仅仅是留在子公司当领导。

她还有更高远的追求——必须做更多的事,更全面的事,才有可能实现的追求。

六点半的时候,鞠礼关机穿上羽绒服,拎上一小束向日葵花捧,下班。

路过欧朝年办公室时,发现他居然还在。

“还没下班呢?”她笑着招呼。

“马上就走了。”欧朝年抬头微笑。

她没走呢,他敢下班吗?

……

……

下班时间,路上有点堵,但好在子公司和香g广场之间只有不到3公里,堵堵停停,也还是提前到了。

给老板发了她的方位,随即便坐在车上等。

不到5分钟时间,就看见一个超帅超高大的男人,施施然向她走来。

步态潇洒,颀长俊美。

像是工作一整天很累了,快走到她车前,他长呼一口气,伸手揉了揉脑袋,梳的规规整整的短发被揉乱了。

接着,他又解开一颗衬衫扣子,脸上疲惫紧绷的神情才略微舒展。

片刻间行至她车前,他朝着司机位看了眼,确定坐在那里的是他的小秘书,这才拉开后排车门。

但准备上车时,他犹豫了下,又将车门关上了。

“?”鞠礼目光追随着他,有些不明所以。

然后便见他绕过车头,走到了副驾处,拉开车门,长腿一迈坐了上来。

往日里,坐自己的车,他都是坐后排司机身后位置的。

现在坐她的车,却坐在了副驾位。

是不想让她觉得,她只是个司机吧?

大家都觉得他是一个严酷的很少顾及别人感受的可怕老板,实际上,那只是他工作时努力维护起来的形象而已。

他其实,是个多么细腻,情感丰富的男人。

鞠礼揪着小花束,递到他面前,笑着道:

“老板,开年快乐!”

“……”钟立言盯着她握花的小手看了几秒,才接过鲜花。

有些迟疑的看了看她,又不知该如何回应她的话。

沉默半晌,他才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听她笑着道:

“老板,安全带。”

他抿住唇,便什么都没说,拉上安全带,握着一捧鲜花,默默然。

转头看向小秘书,她似乎很愉悦的样子,脸上的笑容未曾收敛过。

一直翘着嘴角,神采奕奕。

收回视线,他又看了眼手里的这一小捧,想到下午她写给他的纸条。

眼睛快速的眨了眨,他悄悄深呼吸缓和有些起伏的情绪。

这小丫头是在干嘛呢?

拿他当女人追吗?

还是……在宠他?

“……”

……

冬季江海市天黑的很早,霓虹初上,四周闪烁着迷幻的光。

过路的人群熙熙攘攘,埋着头,捂的严严实实,走的很匆忙。

红灯时,鞠礼偷看钟老板,觉得这个画面实在很奇妙。

嗯,也可以说是美妙。

老板仍然一身黑,因为车内开着空调,黑色外套微微敞开,露出白皙的脖颈和漂亮的锁骨。

他表情仍然淡淡的,这层冷漠的面具已经成为习惯,融进他脸上每一片肌肤。

但霓虹照进他眼底,仍有彩虹。

而且,这样严肃,却又随手捏着一捧鲜花的样子,实在有些妖。

他像一本书,每每阅读,都有惊喜。

……

钟立言过年期间吃的很素淡,自己一个人,不上班,就随便吃吃,凑活着活。

鞠礼今晚便安排了带来办来吃肉,台湾烤肉。

店就在新天地,距离公司不远。

停好车后,两个人步行穿过新天地漂亮的小巷子,有种悠然穿过时空的错觉。

正巷热闹嘈杂,小细巷却有种暗淡的冷清感。

他们缓慢踏步,走在旧岁沧桑和古调里。

冬日潮湿的空气拂过面容,他们一起垂眸,一起静静的走。

揣着对对方的喜欢,像含着奇妙的甜涩糖果。

晚上的烤肉店很热闹,幸亏鞠礼提前订了位,不然恐怕要排一两个小时的队。

她点了最上等的牛排,最好喝的饮料,店里的招牌菜,举杯祝老板新年万事如意。

晚上八点时,服务生对他们说,整点情侣接吻,会赠送小食,并将桌上的饮料翻倍。

鞠礼红着脸说‘谢谢’‘不用’。

钟立言抬眸瞟她一眼,没有接话。

气氛变得有些奇怪,比尴尬舒服些,比羞涩刺激点。

心跳配合店内的人气鼎沸,两个人都有些热。

……

……

果汁足饭饱,两个人都有些慵懒。

第一次,他们一起吃饭时,不那么像一位老板和员工,而有了点不一样的气氛。

小姑娘无忧无虑的跟他分享她今天的生活,讲她想到的一切好玩的事,好玩的话。

他是个很好的倾听者,专注的听她的故事,听她欢快的声音,看她愉悦的笑容。

他想,他看着她时的眼神,一定很专注,很深情。

因为她的笑容那么愉悦,仿佛通过他的眼神判断出结论:在他看来,鞠礼是全世界最可爱的人,最有趣的人。

因此愈加得意,愈加快活,笑的愈加甜美。

他第一次知道,看着一个人开心的笑容,是那么幸福的事。

他明明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她却表现的,像是只要他静静听着,只要他静静坐着,对她来说就是最快乐的事一般。

三十多年……他终于觉得,自己原来也可以让另一个如此快乐。

曾经他竭尽全力,也做不到的事。

在当下,他无作为的情况下,竟也能让她如此。

可是,她在开心什么呢?

他知道,金钱和优异的物质享受,会让一个人习惯,乃至麻木。

就如他母亲,长久生活在衣食无忧、财务自由的环境里,从不曾觉得,这可以是她快乐的源泉。

是以她东奔西走,寻找着一次又一次新奇的刺激,让自己时刻体会‘活着’,体会‘爽’和‘快活’。

而其他人也同样,或许靠近他时,会被他吸引,觉得他好看,觉得他有钱。

可在岁月磋磨过程中,金钱和外貌都会被习惯,身边人总归会觉得无味。

那在他既没有给过她钱,也没有让她从他的美貌上得利的情况下,她为什么如此开心?

他的什么,让她露出这样甜蜜的表情?仿佛在说,她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似的。

他甚至连话都很少说。

若论有趣程度,他可能连那个不敢暴露身份的武松都不如吧?

会不会突然有一天,她发现他是个无趣的人呢?

“……”他微微皱了皱眉。

她立即紧张的问:“是不是牛排太硬了,胃痛吗?”

“……没有。”他愣了下,微微一笑,眼神瞬间柔和下来。

“那我去结账了。”她立即放松下来,随即站起身去结账。

走出小包间回头,仍能看到若有所思的老板,面上带着未完全退去的笑容。

只在她面前露出的笑容,只因她而露出的笑容。

老板真是个套路王,走人前人后两张面孔这种甜路线,快要把她甜晕了。

拿着老板黑卡副卡结账的鞠礼,完全没觉得自己带着一万滤镜在看钟立言。

当她用半年时间去认识那个人的优秀,摸到手手摸到毛毛后的当下,她没办法不开心爆炸。

那简直比追到爱豆还开心!

或者说,别人的爱豆是明星,她的爱豆就是钟立言。

而且,他还收了她送的花,没有嫌弃,没有丢掉。

他也太甜美了。

幸好她的心声没人知道,不然真会bs她恋爱脑。

哪里还有一点点理性和智慧,她简直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学生!

情人眼里已经不是出西施了,简直出天仙。

……

出门时,他们发现,江海居然下雪了。

虽然雪花落在地上就会化,但鞠礼还是很开心。

她被围巾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一点也不冷,仰起头看天,雪花扑簌簌飘飞下来,画面很漂亮。

钟立言转头看了眼她的手,攥了攥拳,跃跃欲试。

就在他准备动手时,小姑娘突然用双手捧住脸,张口接了片雪花吃。

“……”他看着她的样子,只觉得有些可爱。

“…没什么味,这雪花掺水了。”她转过头朝着他看过来,认真品味后,认真点评。

他忍俊不禁,伸手揉了揉她脑袋,喜欢的不行。

两个人很快行至车库,坐上她的车,缓缓驶出,缓缓汇入车流,缓缓驶向他家。

一切好像都反了,变成她在追求他,变成她给他送花,变成她在送他回家。

他想,其实不是他给了她快乐。

而是她在给他快乐,她或许也在享受给他快乐的满足感吗?

她一个女孩子,该是期待他给她浪漫,期待他追求她,期待他用尽百般办法展示他对她的爱意。

可是她怎么这么独立?

独立到错位成了男人,还乐此不疲?

这个女性,会不会太缺少作为女性的自觉了?

而他还是那个不太会照顾人的他,在她面前,他好像不需要变化,做自己就好了。

她满意这样的他吗?

一些奇怪的情绪和想法在缠绕他,让他没办法全身心的沉浸与她相处的时光。

汽车缓慢抵达地下车库。

车停稳后,她转头笑道:“晚安,老板~”

昏暗的灯光让她面部变柔和,他揉了揉她的头,转身下了车。

关车门前,他又探身取走了她送他的那捧花,朝着她笑笑,‘碰’一声关上门,转身走向不远处的电梯间。

车库内很凉,只是因为人迹罕至,显得有些冷清。

四周都是单调又暗淡的色调,让人不禁为别离感伤。

明明隔日开年高层例会就能看到了,可她却还是这么失落。

这样短暂的分别也是理所当然啊,除非她跟他住在一块儿。

天,她在想什么?

停止!

鞠礼!

你可是个社会主义接班人,怎么能产生这样腐朽的思想?

将胡思乱想的自己狠狠压制,她静静坐在车里,看着老板的背影逐渐走远。

她准备关手刹离开时,钟立言却突然停住。

她看见他转身,那张英俊面孔在昏暗中显得有些模糊,不辨喜怒。

短暂的停顿后,他大跨步朝着她走了回来。

鞠礼挑眉疑惑的功夫,老板已经走到了近前。

他弯曲手指敲了敲她车窗,鞠礼忙摇下车窗,率先开口问道:

“老板?”

她有些紧张,是不是那种……就是电影里的那种……大家都知道的那种……

男主角送女主角回家,然后在下车前,按住女主角的后脑勺,一顿狂野伴随细腻、一百八十度伴随三百六十度的那种……品尝的场面……是不是要发生了?

内心无比紧张,却又雀跃和激动的快要眼睛放光。

她努力压制自己不得了的放肆,让自己显得无辜又平静。

钟立言一手撑在车窗框上,一手打在打开的车窗台上,指尖距离她面颊不超过3厘米。

她控制着情绪,望着他,等着他,如乳燕,如奶狗,如幼儿——嗷嗷待哺。

然后,她听到他用很正常的语速、很正常的语气,说:

“现在工作之外,还有余力吗?”

他居然说话了,用他那漂亮的嘴唇。

那形状好看的,色泽诱人的口,是用来说话的吗?

“……有。”内心狂嚎几秒,她认真理性思考。

只要奶片用的好,余力绝对可以有。

“我想送你去念中欧gj商学院,如果有余力,就准备一下考试吧?”他声音沉沉的,背光的脸,搭配他朝着她俯身靠近的压迫性姿势,显得有些危险。

仿佛一个野兽捕猎前的姿态。

“……”鞠礼的思绪在听到他提起中欧时,就彻底清明了。

她要升任做管理,一方面在子公司‘占礼’历练,积累经验,一方面去中欧学习理论知识。

听起来的确是非常好的安排。

老板这是真的要把她往高级领导培养了?

心里满满的,因他设身处地的为她做安排,将她的事当成他自己的事般认真对待。

鞠礼是从小穷惯了的人,而磨炼出如此强大独立性,当然是建立在她不得不独立的前提上。

可当遇到钟老板,她慢慢开始习惯被另一个人‘安排’的幸福。

有人可以依赖、信任的感觉,原来这么美好。

虽然身边很多女性朋友,都觉得男人保护女人,男人照顾女人是理所当然。

可从小受平权观念影响,独立长大的她,却认为‘他应该为我做什么’这种想法,才是最容易让人不幸福的根由。

一个人,只有打从心底里不将‘给自己幸福’的责任交给别人,才能真正的获取幸福。

而这个观念的源头,就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对你好,是理所当然的,哪怕父母亲人’。

也因此,在老板开口的那瞬间,她想到的不仅仅是考MBA的可行性,以及对未来的影响。

也有钟老板替她考虑,替她安排的过程,既他开口前,他用怎样的心情去替她的未来做打算,又耗费了多少时间精力在她身上。

“好!”她很认真的点头,笑容很明媚。

有些英气的眉微微挑起,眉峰显示着她的干劲。

可那双水润的眼睛,卷曲浓密的睫毛,却含着情。

这样一张柔弱又刚强的脸,这样好看的人,让人怦然心动,也让人难以自已。

钟立言撑着车窗,没有开口回应。

他眸光暗暗的,脸色因为背光而显得略微阴沉。

鞠礼突然紧张的攥了下拳。

下一刻,钟立言拉开了车门。

然后,他右手咔哒一下解开她安全带,随即手腕一转,拉住了她手腕。

轻描淡写的一带,却蕴着劲儿。

一下就将她从车上拉了下来。

下一刻,他的影子彻底拢住了她的身形。

她被迫背靠着车身,被他双臂困在他和车之间。

她从不知道,壁咚是如此的令人窒息。

羞的浑身发烫,手脚不知该往哪里放。

她看都不敢看她一眼,整个人微微蜷缩起来,哪有电影里那样舒展优雅的模样。

完全羞涩的失了仪态。

表情管理、气质把控之类的鬼东西,已经不存在于她的世界。

那种羞的心跳太快,变成《命运》交响曲;

大脑开花,崩成恐龙灭绝灾难片的感觉,真的……七窍生烟。

而困住她的那个男人,此刻正如戏耍自己猎物的猛禽,享受的欣赏着她的窘态,看着她红成一个水煮大虾,战栗成个电动牙刷。

羞意让她脊椎通电,浑身发麻。

同时有两种yu望窜出来,强烈的让她快爆炸——

一是种想要一拳锤飞他,然后找个水缸跳进去;

一种是想要将自己揉进他身体里,用双臂狠狠困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