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谬论
“女子当侍卫?真是怪事!”
“也不知道叶家是怎么想的,竟然同意让叶夫人当侍卫。”
“对啊!叶夫人年纪也不小了,不好好待在家里当夫人,跑进宫里当侍卫,真是奇怪!”
“我看这就是陛下的儿戏,叶家不敢违抗圣命,所以叶夫人才入宫当侍卫的。”
难得昨夜做了个美梦,梦到小皇帝成为了圣君,而他在史书上评价之高,足足有三十几页的文字记载他的功劳,李太傅沉迷于梦境,今日起得比较晚。
一进皇城,便听到这些禁军在议论叶家的事情。李太傅停下脚步,面色淡漠地问道:“诸位在聊什么?”
禁军们面色讪讪,全都闭嘴。
李太傅盯着什长问:“方才老夫听到你们在聊叶家的事情。叶家发生了何事?”
见李太傅一副不知情的模样,什长犹豫了一下,开口回答道:“陛下让叶夫人进宫当侍卫。叶夫人今日穿着侍卫的衣服进宫了。”
闻言,李太傅的眉头下意识皱了一下。小皇帝怎么会让叶夫人入宫当侍卫呢?小皇帝没见过叶夫人吧?
李太傅没有回应这些禁军,迈开脚步往皇宫的方向走去。
入宫检查的时候,李太傅询问小都统:“听闻叶夫人进宫了?”
小都统点头,告诉李太傅:“对!今日穿着侍卫的衣服,吓到了我们!听说是奉陛下的命令进宫当侍卫。太傅难道不知道此事?”
女官虽然站在附近,但是听到他们聊起戚二娘,立马竖起耳朵听他们说话。十分关心戚二娘的事情。
李太傅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继续打探道:“叶夫人与何人一道入宫?”
小都统回答道:“昨日是陪着叶统领入宫,然后今日就跟着叶家大郎一起入宫当差了。对了,听说城内禁军事务现在都由叶家二郎处理。戚将军已经出城了。”
作为掌管千人的小都统,消息比较灵通。
李太傅又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才一日不进宫,怎么发生了那么多事?叶二郎一个少年人,凭什么能堪当重任?此事能服众吗?明明他们之前跟戚将军谈好了,在叶统领养伤期间,城内的禁军事务由戚将军处理。
“戚将军就任由一个少年人来代替他管理城内的禁军?”李太傅语气有些重,表情变得有些威严,说话的时候带着一股压迫感。
小都统面色犹豫,低声言道:“听兄弟们说,叶二郎手中有虎符,故而……”
李太傅沉着脸,觉得此事越来越儿戏。叶统领莫非是伤到脑子了?要不然怎么会把虎符交给他儿子?让他儿子代替他处理禁军事务。
比起戚二娘进宫当侍卫的事情,叶二郎管理城内禁军一事更重要,影响更大。李太傅也不急着进宫了,先跑去军务楼那边找叶二郎。
今日也是叶三郎陪着叶二郎过来做事。经过一夜,叶二郎的屁股跟腿更疼了,昨日是一触碰就火辣辣的疼,今日是一触碰就跟针扎似的疼。
别说,有弟弟当助手,叶二郎轻松了不少。
“老三,待会儿你跟兵部的人去核去牺牲人员家中核对实际情况。一家一户,都得问清楚,然后好好安抚这些他们的亲眷。告诉他们,抚恤金三个月后下发,若是有人敢克扣,让他们只管到叶家来找我们告状!”
抚恤金是禁军部门为牺牲的禁军亲眷申请的,但是发放部门却不是禁军部门。而是一级一级下发。本来失去亲人已经是最悲痛的事情了,就怕那些贫苦的家庭连抚恤金都拿不到。
叶三郎吃惊地说:“二哥,这次牺牲了上万的禁军,你让我一家一户去了解情况?是不是太难为我了?有些牺牲的人,他们的亲人根本不在京城。难道要我出远门核对?我长这么大,还没有离开过京城……”
叶二郎朝弟弟勾手指,叶三郎凑过去。
伸手点了点弟弟的额头,叶二郎告诉他:“我这是在帮你。你看,这两日你陪着我出门都不用学习了。就只有老四跟老五在学习。你是要出门帮我核对,还是留在家里学习?”
叶三郎:……
他都不想做。
看出弟弟不情愿,叶二郎继续言道:“你都十二岁了!该懂点事了。难道没看出来我这是在培养你吗?此事虽然很累,但是我相信,会使你快速成长。再说了,你是我的亲弟弟!现在你不帮我,谁帮我?这次的权力是我争取来的。所以这段时间,我必须要做好每一件事。让爹找不到机会教训我。让诸位看到我的能力!如此,也不愧陛下的信赖了!”
说到最后,叶二郎露出可怜的神情,用哀求的语气跟弟弟说:“三郎,你就帮帮哥哥吧!日后等哥哥发达了,给你买个宅子!”
叶三郎面色犹豫,出声说:“京城的?”
叶二郎立马点头,郑重其事地说:“对!只要你愿意帮我做好这件事,我所有的俸禄都攒起来,给你在京城内买个宅子!”
“好!”叶三郎也不觉得这件差事辛苦了。
叶二郎握住弟弟的手,脸色认真地叮嘱道:“这次出去,并不是游玩,是办差事。你可别被花花世界吸引了,被人哄骗了银子。”
叶三郎无语地翻了白眼回应道:“知道了!”
“还有,你安慰那些亲眷的时候,了解一下他们的生活,若是遇到有难处的家庭你记下来,回来告诉我。”哪怕到时候,叶二郎已经上交虎符,没权力再管这些事。他也要上报给小皇帝,让小皇帝知道民间的生活。
他虽然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帮助那么多人,但是小皇帝有这个能力!作为皇帝的侍卫,叶二郎觉得他不但要保护好小皇帝,还要成为小皇帝的耳目,让小皇帝了解外界的事情。
叶三郎好奇地问:“二哥,若是对方远在千里,得罪了当地官员,亦或是被当地恶霸欺压,难道你还想跑过去铲奸除恶不成?你又不是钦差。”
“用得着我亲自过去吗?只要我上报陛下,陛下自然会派其他人管这件事。”叶二郎说话的时候,眼神意味深长地盯着弟弟。
叶三郎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问道:“还有别的吩咐吗?”
“没了。你去做事吧!”叶二郎放开了他的手,跟他挥了挥手。自从伺候小皇帝后,他就沾染了一些小皇帝的小动作。
叶三郎走出军务楼的时候,遇到了李太傅。
李太傅看到叶三郎在此,沉声叫住对方问道:“叶家郎君为何在此?”
面对李太傅的时候,叶三郎心里难免有些紧张,觉得不自在。他行了礼,回答道:“是家兄叫我过来的帮忙的。”
“你这个年纪不在家里好好学习,不在家中照顾令尊,跑到军务楼合适吗?”李太傅脸上没有笑容,散发着一股威严的气势。
叶三郎讪笑着解释道:“我是听候禁军的命令,为他们做事。”
“禁军的命令?莫非是叶二郎的命令?这禁军,何时由他一个少年人下令了?”李太傅觉得叶家行事太过荒唐,他必须要插手管一管!要不然得乱套!
叶三郎低下了头,没有说话。李太傅说的话,让他觉得不舒服。突然就明白了他二哥为什么这么努力做事了。就是为了争那一口气!他们凭什么看不起少年人?少年人怎么了?年轻向上,为国效忠,这难道不是好事吗?就因为少年人有权力,所以就要被打压吗?凭什么啊!
李太傅盯着叶三郎看了一会儿,见对方不打算出声回应他,直接问道:“叶二郎在哪?”
“在楼上。”
叶三郎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毕竟年纪小,不够成熟,他还没有学会控制情绪。
李太傅一眼就看出这小子不服气,教训道:“你们这些少年人做事冲动,年纪小,资历又不够,怎么能在令尊养伤期间乱来?”
叶三郎没有顶撞过长辈,只能沉默面对。
见从叶三郎这里问不出什么话,李太傅没再理他,转身进入军务楼。
抬头看向李太傅的背影,叶三郎转身离开。二哥连舅舅都敢顶撞,肯定不怕太傅的吧?
叶二郎正在专注的看布防图。
李太傅来到门外站了一会儿,见叶二郎都没有发现他,突然重重地咳嗽了两声。
“咳咳!”
听到声音,叶二郎猛地抬头看向门口,见来人是李太傅,快速将布防图收好。笑着问道:“此乃军务楼,不是太傅该来的地方吧?”
李太傅眼神冷飕飕地盯着叶二郎,皮笑肉不笑地言道:“老夫乃先皇亲封的顾命大臣,有权过问朝中任何事情。军中的事情,何时轮得到你一个小子来处理?”
叶二郎早就有心理准备,一点都不慌张,淡定地拿出虎符,告诉李太傅:“我有陛下给的虎符。”
看到一块完整的虎符,李太傅神色惊讶,眼神犀利地瞪着叶二郎,指着他质问道:“是不是你从陛下那里哄骗来的!叶二郎,你可知道犯了大罪!”
叶二郎一脸无辜,理直气壮地言道:“太傅为何一口认定是我从陛下那里哄骗来的?这是陛下亲手交给我的。陛下允许我暂时代替戚将军管理城内的禁军。哪怕太傅乃顾命大臣,也无权过问兵权的事情吧?”
李太傅脸色难看,被气得不轻。小皇帝年幼不懂事,肯定是叶二郎哄骗了兵权。叶统领那么耿直正气的人,怎么生出这么一个奸佞的儿子!
一言不发,李太傅倏地转身离开。他要进宫问清楚此事,然后联合其他几位大臣给叶二郎一个教训!让这个年轻人不敢再如此放肆轻狂。
万岁殿内,戚二娘正在轻声给小皇帝讲故事。
小皇帝表情认真地听她说话,让她心里甭提有多满足了!
叶大郎坐在一旁吃花生,姿态懒洋洋的,好笑地看着他娘。就这故事,一点都不精彩。他娘讲得也很枯燥,一点趣味都没有。也就是小皇帝年龄小没见过世面,无论别人说什么话,每次都会认真听。瞧把他娘乐得,还以为自己的故事讲得有多么精彩吸引人呢!
今日王总管没有出去做事,吩咐小桌子替他盯着了一会儿,王总管开始提笔写回信。
吕二娘在这次宫变中死了,王总管打算利用这次机会,怂恿吕家人到宋尚书那里卖可怜,然后送一些钱财给宋尚书。让宋尚书帮忙安排吕家人入朝做事。
另外,王总管半年前就派了一部分人出宫,到各州各县了解当地官员的情况。现在他已经筛选出了一批适合培养的清官。这次朝中空缺了不少官位,
左相派跟右相派肯定将自己的人安排到高官职的位置上,为此他们必定会争论一段时间。等他们的人递补到高官的位置后,递补上去的官员,原来的位置也空缺了。一级一级递补,等轮到商议低官阶的位置由谁来递补的时候,左相派跟右相派必定看不上官阶低的位置,不会争抢了。如此,王总管就将这些清官从地方弄到京城来。
李太傅走进来的时候,停下脚步站着不动,扫了一眼殿内。看到一个女人穿着禁军的衣服,正坐在小皇帝的身边给小皇帝讲故事,他脸色越发沉重,再看叶大郎,翘着二郎腿懒洋洋的坐着吃花生,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李太傅的手攥成了拳头。
叶家母子真是太不像话了!
叶大郎最先发现李太傅来了,见对方面色不善,赶紧拍了拍手,站起来叫道:“太傅您来了!”
闻言,王总管、戚二娘、顾旸都转头看向门口
“太傅!”顾旸笑着朝他招手。见李太傅神色不对劲,心里疑惑。不知道对方是冲着戚二娘的事情入宫,还是为了叶二郎的事情入宫。
“陛下!这位可是叶夫人?她是女子,怎能入宫当侍卫!这像什么话!”李太傅开门见山,直接指责女侍卫一事不合规矩。
花生吃多了,叶大郎觉得有些口干,但是现在的气氛不太适合喝茶。他走到了他娘的身边,没有说话,但是维护的意思很明显。
王总管淡定地放下了笔,将写道一半的信收好,站起来笑着言道:“原来太傅此番前来,是为了这事。”
李太傅目光不悦地斜了眼王总管。这姓王的是怎么回事!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也不管管!虎符一事,王总管肯定难辞其咎!
“哪有女子当侍卫的?若是女子都像她一样当侍卫,谁来相夫教子?”李太傅认为,好女人就应该温柔娴淑,打理好家中的事情便是好妻子。像戚二娘这样的,根本不是妇女的榜样!
王总管淡笑着回应道:“太傅说笑了。倘若大周有这么多女子像戚二娘一样武艺高超,朝廷便可以组建一支女子军队了。这对于大周而言,是一件好事。至于相夫教子,为何一定是女子的事情?难道男子就不能选择相妻教子吗?”
李太傅气得瞪眼,怒视着王总管骂道:“一派胡言!谬论!从军打仗是男儿该做的事情!只有濒临灭亡的国家才会让女子上战场!我大周欣欣向荣!岂轮到女子当兵上战场!相夫教子本就是女子该做的事情!什么相妻教子,简直荒唐!王掌印莫不是没有读过书?亦或是没有睡醒,竟然说出如此谬论!”
声音中气十足,嘴巴一张一合,细小的唾沫从李太傅的口中喷出来,他的胡子气得一抖一抖的。
心里嫌弃李太傅的口水弄脏了自己,王总管面色从容,缓缓言道:“既然太傅有意要将陛下培养为圣君,为何一定要拘束与陈旧的规矩?固守陈规,陛下能成为圣君吗?”
李太傅气笑了,冷声说道:“老夫的确是想将陛下培养成圣君,圣君者,建立千古功业!功在千秋!难道你想让陛下打破男主外女主内的规矩,改成女主外男主内吗?这成何体统!陛下定会被天下男子唾骂!让史书记一笔昏庸!”
见李太傅情绪这么激动,如此气愤。顾旸朝他走过来,出声劝道:“太傅,不要生气。”
低头看向小皇帝,李太傅深呼吸,努力克制情绪。要慈祥,要慈祥,不要吓到了小皇帝。
面色稍稍缓和后,李太傅刻意放轻了声音,弯下腰跟小皇帝说话:“陛下,历来都是男主外女主内,未曾有女主外男主内的荒唐言论。陛下万万不可听信了某些人的昏庸言论!”
被李太傅这么讥讽,王总管也不恼,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太傅误会了咱家的意思。咱家并没有说改变规矩,是将男主外女主内改成女主外男主内。咱家的意思是,让诸位自由选择。妻子有养家的本事,丈夫不愿意养家,喜欢待在后宅打理事务,那就让他们女主外男主内。若是丈夫有养家的本事,妻子不愿意出门做事,那便待在后宅打理事务。倘若丈夫与妻子都有养家的本事,都喜欢出门做事,那便把后宅的事情交给其他人来打理。”
戚二娘一直没有开口说话。方才李太傅说的那些话,让她觉得毫无尊严,心中很愤怒。但是她忍住了,现在的她只是个小小的侍卫。她的责任是保护小皇帝,而不是争论这些事情。
叶大郎偷偷观察他娘的脸色,见他娘脸色不太好,他无声地叹了口气。
若他娘好好当叶家的夫人,不进宫当侍卫,李太傅绝对不会用这种语气羞辱她。但是现在她的身份是侍卫,面对李太傅的言语攻击,只能忍受着。他娘面对的难关已经来了。
李太傅冷笑着问王总管:“所以王掌印的意思是,让女子跟男子一样拥有做事的权力?只有男子懦弱的国家,才会让女子来做事。我大周,轮不到女子来做事!”
“朕觉得可以。”顾旸的声音软糯糯的,却吓到了李太傅。
“陛下!万万不能听信奸人的谬论!这是会亡国的!”李太傅激动地朝顾旸跪下来。
顾旸面色认真地看着他,问李太傅:“为什么?”
李太傅抬头,面色肃然咬音咂字的回答道:“因为规矩便是如此!陛下若是听从了奸人的话,当真要让女子做事,定会被天下男子唾骂昏庸!先皇若是在天之灵知道您如此不听老臣的劝,必定会很难过!”
“朕知道了。太傅起来吧。”顾旸说话的语速很慢,每个字都努力说得清晰。
以为小皇帝把他的话听进去了,李太傅松了口气,缓缓起身。他又问道:“臣还听闻,叶二郎从陛下这里拿走了一块虎符,此事当真?”
叶大郎怒了,李太傅这话可真是恶毒的!若是小皇帝点头,传出去就是叶二郎从小皇帝这里偷走了虎符!窃取虎符,这可是抄家问斩的大罪!
前面李太傅羞辱他娘也就算了,叶大郎忍了,现在他忍不了,开口反驳道:“虎符是陛下亲自交给二郎的!”
顾旸点头,顺着叶大郎的话说:“嗯。是朕给的。”
李太傅觉得叶家人真是欺负小皇帝年幼无知,他心里愤怒,为小皇帝科普起来。
“陛下,虎符乃陛下调动兵马的信物凭证!陛下交给叶二郎的那一块虎符,能够调动三十万禁军!叶二郎年少无知,得到了兵权,若是肆意乱用,必定会天下大乱!”
王总管替小皇帝说道:“陛下将虎符交给叶二郎,自然是因为信任他。这虎符本就是陛下的,李太傅对此事这么不满,莫非是想替陛下保管虎符?”
要不是气愤紧张,叶大郎真想给王总管鼓掌!
妙啊!如果李太傅敢点头,替小皇帝保管虎符。就有取而代之的嫌疑了1
眼神如刀,狠狠地剐了对方一眼,李太傅立即反驳道:“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此意!”
然后,李太傅质问王总管:“王掌印,陛下年幼,虎符由你暂代保护。此番,让陛下拿走虎符交给叶二郎,你难辞其咎。”
王总管笑了,一脸无奈地言道:“虎符是陛下的,陛下拥有使用的权力。哪怕陛下年幼,他毕竟是皇帝。他说的话,就是命令。陛下要拿走他的虎符,交给别人,太傅想让咱家怎么拦着呢?难道一头撞死在陛
最后一句,直接讥讽了文臣劝谏的无赖行为。劝不动皇帝,就闹着要撞死在大殿上。
叶大郎目光崇拜地看着王总管。王总管可真厉害,跟三朝元老唇枪舌战,你来我往,一点都不逊色!
戚二娘抿着嘴唇,眼神充满感激,静静地望着王总管,心里特别感动。王总管对他们叶家实在是太好了!
“你!”李太傅气得脸色发黑,指着王总管的手在发抖。
顾旸张开嘴巴,一字一顿的认真对李太傅说:“虎符是朕拿的,不能怪别人。”
李太傅气得头晕,四肢控制不住,都在发抖。
见他状态不好,顾旸叫道:“太医!”
王总管尖叫着命令其他人:“快传太医!”
戚二娘懂得一点医术,过来帮李太傅缓解情绪,出声劝道:“太傅,吸气。”
“深呼吸。”顾旸伸出小手,摸了摸李太傅的心口。
李太傅努力深呼吸,过了片刻,感觉心跳速度没有那么快了,四肢也不抖了。
叶大郎给他低了一杯茶水,喂给他喝。
见他们对他这么关心紧张,李太傅突然觉得不自在。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他方才是不是太咄咄逼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