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以后,人榜更新。
此次引起的轰动比之前更大,盖因疑似剑帝传承者出世。
众所周知,剑帝时日无多,膝下无子,更无徒弟。
连皇太女也不过是机缘巧合拥有他一丝血脉,这才被指定为容国继承人。
众人本以为剑帝陨落后,他的剑道也会随之消失。
不曾想,他不声不响便将自己的传承给传了下去,且这个传承者的天资实在骇人。
人榜第一百三十七名,傅羽凰,年二十又四,地仙初期修为。
于今日山海道场外独战原人榜第一百三十七名地仙二重强者古悠然。
擅长:剑法。
疑似剑帝传承者,以天子剑胜出。
傅羽凰取代了古悠然的排名,古悠然以下修士自动后退一个排名。
所有人看到这则讯息,不禁哗然。
傅羽凰可是一位纯正的剑修啊,成名战竟然是踩着山海道场上的。
更可怕的是此人才二十四岁啊。
他们二十几岁的时候在做些什么?浪荡江湖追鸡撵狗!
傅羽凰呢,已经爬到了他们头上,成为地仙强者。
这等天资潜力实在太过可怕。
若再给她个二十年,她是不是直接就飞升了?
这个假设实在令人心颤。
但傅羽凰很有可能会将它变成事实。
要知道人榜第一的顾夜阑当年突破地仙也已经四十一了啊。
众多势力私下达成默契,定要扼制傅羽凰的成长。
他们唯恐剑帝陨落之后,傅羽凰会成为容国新的守护者。
对于傅羽凰的突然冒出,所有势力都是一个字:查!
他们要知道傅羽凰生平一切。
众多强者看向乾京的方向都羡慕嫉妒不已,这等天骄为何不是他们势力的,难不成容国真的气数未尽吗?
探看司山海分堂,叶文纯失手打翻了砚台。
他死死盯着苏玄,不敢置信的问:“果真是传承陛下的剑道?”
苏玄声音干涩道:“不会错的,傅羽凰使的是天子剑,剑道之基便是人道,确实是陛下之道。”
叶文纯深吸一口气,问:“此事陛下可知?”
苏玄神色有些不安道:“乾京并未传出任何风声。”
“陛下这是默认了吗?”叶文纯走到大门口,双手负后,神色有些失神。
苏玄跟着他来到外面,沉默许久之后,问:“陛下此举是何用意?难道是为了给容国培养出一位新的守护者吗?”
“很有可能,毕竟殿下尚且年幼,难以应对四方之敌。”叶文纯轻轻说道。
随即,他眼睛蓦然瞪大:“那位傅姑娘的年纪似乎与殿下相当,竟是一位比殿下还出众的天骄啊。”
苏玄有些担忧道:“陛下并未有谕旨传出,我担忧傅姑娘会与殿下起冲突。”
她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陛下与山海道主交锋之后出现,且并未表现出与容国友善之意,实在令人心忧。
叶文纯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他有些坐不住了。
“苏指挥使,本相即刻启程回京,你坐镇与此,守护殿下安危。”叶文纯一脸严肃道。
苏玄慎重应道:“诺。”
叶文纯忧心如今的局势,也顾不上许多,袖袍一卷,将自身的东西全部收了起来。身形一闪,一道青云已经托着他迅速远去。
乾京内,郁肃等众多官员被拦在宫门之外。
华琨苦笑道:“诸位大人,皇上有旨,无诏不得入内。”
邱中尉着急道:“我们是有急事。”
郁肃眼珠子一转,朝着华琨道:“华总管,你能否告知我等,那位傅姑娘是否是皇上的弟子?”
“皇上此举有何用意,我们容国已立太女,太女身具皇上血脉,而傅羽凰身具皇上剑道传承,若有心人支持其夺取皇位,我容国内斗不远矣。”宗正沉声说道。
廷尉丞面无表情道:“我家大人也很关心傅羽凰其人,想知道皇上是否有新的想法。”
他一开口,其他人都默默的看向他,一个个眼皮跳了跳。
廷尉掌控容国刑狱,但诡异的是容国上下的文武大臣很少有见过廷尉本人的,或者说除了皇上之外,无人见过那位廷尉真实面目,很是神秘。
因而,每次廷尉属官出现,都能吸引一波人的注意力。
这么多人都在打听着皇上的心思,华琨叹了口气,说:“诸位大人还是回去吧,此事陛下并未表露出任何意思。”
众朝臣面面相觑,华总管既然这么说了,说明皇上还真沉默了下去,这事儿有些不对啊。
哪怕说一声傅羽凰是他的徒弟也可以啊,但一言不发实在让人心中忐忑不安。
众臣散去以后,华琨回到了君临宫。
帝王盘膝坐在蒲团之上,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透出一股虚弱无力之感。
可他的脊背挺直如青松,就像一柄刚硬不折的神兵,透着森森冷意。
“都走了?”帝王问道。
华琨跪坐在门口,轻声回道:“回陛下,都走了。”
帝王周身一道光芒说过,人已经消失了。
等他再次出现时,却坐在了议政殿的龙椅之上。
帝王透过气运金龙看向不知名的远方,一双宛如凛冬疏星的寒眸漾起淡淡的剑气,将冕冠上的十二串旒珠激的碰撞轻响,那剑气丝丝缕缕都透着傲慢高洁。
他轻轻开口,声音并不大,却好似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在整个皇宫传开,像那亘古不化的积雪,冷得令人心中警醒:“太尉。”
领着三千禁军正飞快前往青海郡迎接皇太女的白太尉听到陛下召唤,眼里灵光一闪。
乾京皇宫上方,气运云海之内,属于太尉的气运凝结成白师的气运化身。
白师来到议政殿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臣参见陛下。”
帝王微微颔首,刚想说什么,他身体轻轻晃了晃。
皇宫上空的气运云海内,盘卧着的气运金龙哀鸣一声,恹恹地不动了。
“陛下。”白太尉惊叫道,不由脸色雪白,心生升腾起一种不祥之感。
帝王垂眸,寒星般的冷眸里罕见的染上了点点笑意,他的声音依旧如那积雪般冰凉:“太尉,朕能支撑到如今已是不易。”